阿三执意不肯,认为虾子对他有恩,警方插手后会使事情变得复杂,当务之急是救出鲍甫。只要夜明珠到手,就可以解除鲍甫的嫌疑。还有,他答应了虾子的事情就要去办,江湖上重地是信义二字。再说,虾子知道阿三与曹平有接触,稍有不慎,虾子就会察觉。况且此人心毒手狠,诡计多端,他耳目众多,行踪诡秘,如果挺而走险,后果难以预料。
楚辞想到警局内错综复杂的关系,觉得阿三的话也说得在理。黄谷就是为夜明珠回到G市的。曹平从工作的角度上讲,许多事不得不向唐天彪汇报。唐天彪知道了,也就意味着黄谷知道了,可能黄谷还要先于警方采取行动。如果不能真正做到保密,还是暂时按阿三说的去做。
阿三的沉默,楚辞心里不安。茶几上的美金又是怎么回事?他在阿三身边坐下,关切地问他:“阿三,出手了?”
“没有,李月亭不要祖母绿,他要这盏灯……”
“铜灯?你给他了?”
阿三深深叹了口气,默默点了点头,他瞟了一眼茶几的钱,声音有些嘶哑:“这十万美元,是李月亭给的定金。”
“阿三,灯与祖母绿不同……”楚辞没有想到事情会起变化,阿三卖祖母绿,是变卖家传之宝;而出手铜灯,性质就变成倒卖重要文物!他感到事情严重了:“你曾给我说过,这是国内目前绝无仅有的一盏……还有,明知是国家珍贵文物,还私下买卖,这是严重违法!你还给我说过,你从此不再与文物贩子打交道,就是饿死……”
“楚哥,你别说了,大丈夫昧良心出于无奈!”阿三俊秀地脸被痛苦扭曲:“虾子出口就是一千万,少了一分钱就免谈,过了五天他就要远走高飞……这个人是说得出口,也做得出手……一千万,我上哪儿去找这笔巨款?李月亭看中了灯,他非灯不要……为了鲍甫,我顾不得了!”
“阿三,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除了祖母绿,我能动的只有这盏灯……”
阿三看见灯罩上有少许灰尘,他轻轻吹掉,又用手绢擦拭仕女的脸。
楚辞发现阿三的眼内,闪出了泪光。
“阿三,钱够了?”
“李月亭只给一百万美金,还差三百万人民币……”
楚辞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上稀疏地星星,他感到自己责无旁贷,不仅有责任,也有义务协助阿三处理好这件事。
“阿三,我来想想办法……”
楚辞拿起电话,拨通了慕容刚的家,当他听到话筒里传来慕容刚阳刚的声音,他觉得有希望了:“慕容大哥,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是,有急事,而且是天大的事!……对,我要钱,什么,你能解决?大哥,我要的不是小数,这么给你说吧,你能解决多少你就带多少来,对,我在滨海……还有,时间不要超过四天,超过四天,这钱就没用了!好,好,大哥,我真谢谢你了!谢谢你了!!”
楚辞放下话筒,心里无限感慨,慕容刚真是一条侠义的西北汉子!他竟然连什么事情都没有问,就满口答应立即想办法筹钱,而且在三天之内飞到G市。楚辞想起在新疆时,要不是慕容刚解囊相助,他很有可能会冻死、饿死在新疆。
“阿三,慕容大哥说他三天之内到……要是他带来的钱不够,我这儿还有六万多,杜老板那儿还有十几万的货款,能凑个二十万左右!”
阿三非常感动,楚辞不仅把他当成兄弟看待,危急时还义不容辞地相助。他觉得与楚辞既有缘,也有份,他们俩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
黄谷从香港回到滨海,侯雨携孟桐、孙一帆在滨海饭店给他接风。雨樵公司的股东、董事长、总经理、常务副总经理这一高层人员,正式见面了。黄谷在此之前,没见过孟桐,只知道董事长是侯雨的女儿。一个女人作他的顶头上司,黄谷嘴里不说,心里十分抵触。当侯雨把孟桐推向黄谷,向他介绍这就是公司董事长孟桐时,他被孟桐的美丽惊呆了。
孟桐满头曲卷的青丝,象瀑布一样从上往下流泻,标准的瓜子脸上,有着一双勾人魂魄的凤眼,小巧玲珑的鼻子,线条分明。意大利的名牌时装,把她高挑、匀称、丰满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她胸前百合花做成的花边,紧紧托住裸露了一半的胸脯,白晰的脖子上,戴了一条纯白金项链。小小的十字架嵌着一颗耀眼的钻石,随着身体的摆动,时而在汹涌的波涛上漂浮,时而又颤抖着沉入沟底。
第六十八章 忍痛割爱(3)
黄谷非常庆幸,能与这么漂亮的女性共事,艳福不浅。他在刹那间闪出一个念头,要是可能的话,他愿做那支小小的十字架。
古典文学中,常用“闭月羞花,落雁沉鱼”来形容女子的美,他觉得太夸张了,没有把女人的美,美在哪里形容出来。用“国色天香”还比较贴切,起码可以理解为绝无仅有,天下第一。
眼前的孟桐,就属于国色天香。
孟桐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雅气质,感染着她身边的人,使在场的人,也变得文雅起来。
黄谷在心里,把孟桐与另一个女郎——珍妮在作比较。
珍妮是西方女郎中的佼佼者,象火一样热情奔放;孟桐是东方女性的代表,有着水一般的清纯温柔。在珍妮身上,看不到她脉脉含情,温文尔雅地表现;也很难想象,孟桐会有*开放,感情外露地一面。
两人没有可比性,一个是西方文化的结晶,一个代表了东方文明。
一个男人要是同时拥有这样两个女人,平生愿,足矣!
孟桐脸上冷若冰霜,看不出她在想什么,黄谷不敢造次,目光在孟桐身上匆匆一过,就移到侯雨身上。
雨樵公司刚一成立,就在香港做成一单业务,黄谷汇回来的六百万港币,仿佛是一针兴奋剂,孟桐、孙一帆及整个公司,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尤其是孟桐,她不懂文物,更不知道如何做生意。黄谷去了一趟香港,几天功夫,就给公司带回如此巨额的利润,她惊讶不己,佩服得不得了。当父亲把风度翩跹、高大英俊的黄谷正式介绍她认识时,她一瞬间看走了眼,认为是楚辞来了,心里不免一惊。
黄谷得体地轻轻握住孟桐向他伸出的手,然后向孟桐注目致意。在孟桐入座时,他又抢先一步,为孟桐拉开座椅,等孟桐坐下,他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入座。这种在当今青年身上很少看到的绅士风度,打动了孟桐。她趁父亲与黄谷在交谈,偷偷观察黄谷。
黄谷身着一套色彩搭配得很好的休闲西服,显得英俊潇洒,轮廓分明的脸上,有着一双深邃莫测的眼睛。他脖子上戴了一条硕大的白金项链,文雅中又透出几分粗犷。他说话时表情很生动,充满了阳刚之气,常常借助一些准确、有力的手势来加重语气。最重要地是,孟桐发觉黄谷没有语病,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流利,没有乡音俚语,这在当代青年中,十分难得。她看着黄谷,越看越像楚辞,不仅他的五官,连神态、气质也像。她感到惊讶,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黄谷注意到孟桐在看他,他礼貌地对孟桐淡淡一笑。
孟桐回以一笑。
黄谷注意到孟桐白晰地脸上,微微泛出了红晕。
席间,侯雨兴致很高,他一反常态,不断地把盏劝酒。
孟桐过去在家中,常常陪父亲喝一两盅。她能喝酒,也有些酒量,只是平时不喝罢了。今天看见父亲高兴,她也觉得气氛特别好,只要父亲一斟酒她就喝。喝到后来,也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酒,只感到身上有些发热,心里特兴奋。不过,孟桐是有分寸的,不是谁敬的酒她都喝。黄谷、孙一帆出于礼仪,她喝了他们给董事长敬的一杯酒外,就只和父亲对酌,也不向谁敬酒。她这种温柔中透出的威严,使其他人望而止步。
黄谷入道以来,就在血盆里刨饭吃,过惯了大秤分金、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三两斤酒他是不会醉的。今天,侯雨把他当成主角,他也就放开了喝。自从去年十月以来,他一直东躲西藏,喝酒只是偶尔为之,还不敢喝多了,喝多了怕出事。他时不时用眼瞟一眼孟桐,她喝了这么多酒,仍然满面春风,镇静自如,真乃女中豪杰。他发现自己喝酒时,孟桐不像有的女人面露厌恶之情,反而有欣赏之意,他有些搞不懂了。
侯雨笑着、闹着,一两瓶茅台酒空了,他喊服务员又上了两瓶。
孙一帆早己被侯雨灌得醉眼蒙胧,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侯雨和黄谷较上劲,喊叫着要换大杯喝酒。
孟桐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就喜欢看男人大杯喝酒,她认为大杯喝酒才是真正的男人。
侯雨在倒酒时,黄谷脱下上衣,搭在椅背上。他发达的胸肌,手臂上隆起的肌肉,引起孟桐的注意。她在心里将楚辞与黄谷比较,楚辞显得文弱,不似黄谷这么豪放,性格也较为内向,不如黄谷风趣。黄谷脸上那道伤疤,孟桐甚至觉得突出了男人剽悍的霸气。
黄谷换上饮料杯,一口将侯雨倒满的酒干了,他倒转杯子,滴酒不漏。
孟桐望着黄谷喝酒时的豪爽、阳刚之气,冲着黄谷笑了。
她这一笑不要紧,黄谷从侯雨手中拿过酒瓶,倒满了三个饮料杯。
“董事长,今天初次见面,我无以为报,这三杯酒就算我敬你的心意,日后我黄谷当追随左右,效犬马之劳!”
黄谷说罢,依次将三杯酒喝完。
“好,好!”侯雨拍起手。
孟桐站起身,将自己的饮料杯里的饮料倒掉,再倒满茅台,她举起杯子,晶亮的两眼望着黄谷。
“黄总,我对公司的业务一窍不通,以后还靠你指教!这杯酒,我敬你!”
孟桐话音刚落,一满杯酒己送进嘴里。
这一杯酒少说也接近半斤,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子,竟然一口喝干了,黄谷惊讶中带着佩服。孟桐无意中流露出刚毅的一面,也使黄谷骇异。
“董事长,你没事吧?”
孟桐厄眼望着黄谷。
“要不要再来三杯?”
“不,不不不!”
黄谷这才知道女人的历害,不喝则罢,她一旦喝起来,你绝非她的对手!他连连向孟桐告饶的神情,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大男孩,逗得孟桐笑过不停。她想不到席前彬彬有礼的绅士,瞬间变成纯真的顽童。
宴席结束后,孟桐要父亲先回去。她告诉侯雨,自己心里很闷,想让黄谷陪她在外面去走走,她也借此机会,向黄谷讨教有关生意方面的事情。
侯雨酒喝多了,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噜着,他向孟桐挥挥手,算是同意。
黄谷听孟桐这么一说,正求之不得,他张罗着替侯雨和孙一帆要了车。
侯雨与孙一帆走了,黄谷又招手要车。
孟桐制止了他,说她知道一家情调很不错的咖啡馆,她不想坐车,想走着去。
属于海洋性气候的G市,夜间与白天的温差很大。带有盐腥味的海风中,夹着菲菲细雨,在空中乱舞。
孟桐没走几步,就用双手拉住风衣的领子,抵御迎面扑来的寒风。
第六十九章 惺惺相惜(1)
黄谷看了看与他并肩而行的孟桐,她穿得实在是太少了,风衣里面只有薄薄地晚礼服。在风雨的侵袭下,象无助的小鸟,既显得可怜,又楚楚动人。他想搂住她,替她遮风挡雨,让自己的体温使她暖和。一想起孟桐在席间高贵、冷若冰霜的神情,他几次伸出手,又几次悄悄缩了回来。
孟桐打了个寒颤。
黄谷不再犹豫,他伸出胳膊,轻轻拢住孟桐的腰。
孟桐抬头看了黄谷一眼,他眼里没有邪念,眼神是坦诚、善意的。她便将身体向黄谷靠拢,头也轻轻地仰依在黄谷地肩上。
这无疑是一种默许,是孟桐对黄谷这种举动可以接受地暗示。
黄谷开始只是用手的边缘靠在孟桐的腰上,现在他壮着胆子,伸开手指搂住了孟桐。透过孟桐薄薄地衣服,黄谷接触到孟桐的身体。她的腰,柔软而有力,不象有的女人要么全是脂肪,要么鳞绚地骨头上长着一层硬邦邦的肉。他有意地再用手指按按孟桐的腰,她的腰非常光滑,充满了弹性。
孟桐第一次被男人搂着腰,男人的力量与他体内热血的温暖,通过他的手臂,一刹那间象电流击穿她的身体,也击穿了她的心。
孟桐不由自主地颤抖。
黄谷感觉到了。
“董事长,你冷?”
“有一点儿……”
黄谷用力搂紧了孟桐,他强壮的身体释放出来的热量,象一股暖流,温暖着孟桐。
“现在好了吗?”
“好多了……”
孟桐的嗓音有些嘶哑,她完全失去自持,象小鸟依人般偎依在黄谷身上。
两人走在黑暗中,默默无语。
孟桐进入咖啡馆,把黄谷带到她与楚辞第一次见面坐的角落。这里离通道较远,不受他人干扰;而且光线柔和,主灯的余光射到这里己是强驽之末,使这个角落蒙蒙胧胧,若隐若现,富有情调。
孟桐脱下风衣,扔在卡座上,她甩甩淋湿的头发,几滴雨珠抖落在她*露的胸上。透明的雨珠,在隆起的胸脯上游动,刹是好看。
黄谷想起雨打荷叶,在荷叶上滚动的水珠。然而荷叶是平面的,没有起伏。她丰满、高挺的胸脯和中间深深地沟壑,又使黄谷联想到海湾,要是能在那里躲避风雨,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孟桐拿手起一张纸手巾,擦去胸前的雨水。
黄谷觉得非常可惜,收回一直停留在孟桐身上的目光。
咖啡馆里的背景音乐,是一首非常好听的外国抒情曲,孟桐觉得从前听过,一时想不起乐曲的名字。
孟桐要了两杯加奶的咖啡,她注意到黄谷烟盒里没几支烟了,又给黄谷要了一包555香烟。
黄谷很感动,孟桐的心细与考虑周到,更使黄谷看到她内心地纯净。
一堵落地的大玻璃窗,把里外隔成两个世界。风夹着雨,扑打在玻璃上,雨水使玻璃变得模模糊糊,数不清的雨点顺着玻璃往下流。雨滴所及之处,不断变幻着似象又非象的图案。
孟桐在心里问自己,象什么?
听着舒缓的乐曲,孟桐无端地有些伤感,她觉得那些雨滴象泪痕。她微微闭上眼睛,莫名所以地叹了口气。
孟桐睁开眼睛,看见黄谷在注视她。
斜射过来的一抹灯光,只照亮黄谷三分之一的脸,其它地方被黑暗隐没。黄谷被灯光照亮的一只眼睛,半个鼻子,线条突出的嘴唇和坚毅的下巴,孟桐觉得很象“思想者”那尊雕塑,阳刚、睿智而稳重,又不乏*与雄性之美。
如果眼前真是一尊雕塑,孟桐心里产生一种冲动,想去摸摸,去抚摸那些美得炫目的地方。
遗憾地是,眼前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孟桐把眼光从黄谷身上移开,注视着爬满雨痕的玻璃窗。她在心里,不由再次将黄谷与楚辞比较。一想到楚辞,孟桐心里一阵痛。今生今世,她爱地只有楚辞!她认为楚辞身上汇集了男人所有的优点,如果和他结合,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丈夫;要是与他相爱,他是再也找不到的理想情人……他最突出的一点,是对真情执着地追求。正是这种对真情地执着,打动了自己,爱他爱到了心里。孟桐最不能理解地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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