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是你大哥,你不找我找谁?嗯,鲍甫,是你莫逆之交;阿三,肝胆相照……我这钱,值!”
“慕容大哥,你这钱?”
“我把店顶出去了,又借了一部分……”
楚辞闻听此言一惊,一脚刹住汽车。
“你把店卖了?!”
“你说你有急事,叫我有多少钱就带多少钱来?”
楚辞感到血在往上涌,泪在心里流。
“哥,你也不想想,该不该这么做!你也不问问,是什么事!”
“我俩是兄弟,我信得过你。再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有难,我义不容辞!”
“你卖店,家里人知道吗?万一……这笔钱我一时还不上,你以后靠什么生活?”
“和谁商量?你嫂子几年前就去世了,家里就两个还在上中学的孩子,放心吧,有我在……饿不死他们!”
楚辞实在是忍不住,泪从眼里滚下来。
“慕容大哥!……”
“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妈的,开车!”
李月亭带着一个大旅行箱,在下午六点准时来到阿三家。
几天阴雨连绵,天黑得很早。阿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是那盏亮着的铜灯。匀称、柔和地光,透过纱罩,照亮阿三木然地脸。
还有一会儿,铜灯就要和他分离了,阿三呆呆地望着仕女的脸,那*地脸上是妩媚地笑,她不知道即将与爱她的主人分离,也不清楚未来的命运是什么。
阿三从下班回来,就这么一直默默地守着铜灯,痴痴地望着、想着,渐渐地,他发酸地眼慢慢模糊了,仕女的脸在变幻,逐渐变成了珍妮地笑靥。阿三的眼里泛出了泪花……
阿三在下午接到楚辞的电话,说是慕容大哥己到了滨海,晚上在皇太子酒家给他接风,请了曹平作陪。他要阿三提前赶到,正式将阿三介绍给慕容。
门铃响了,阿三知道李月亭来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起身去开门。
李月亭进入客厅,一眼就看到放在茶几上的铜灯,他放下手里的公文包和旅行箱,快步走上前去,双手捧起铜灯细细察看。良久,他才松开手,将铜灯放回原处。
“这盏灯的手续呢?”
阿三用嘴向茶几上放着的几张纸一呶。
李月亭拿在手上,仔细一看,一应手续齐全,他满意地笑了,装进他的上衣口袋。
“那就一手交钱,一手取货?”
阿三点了点头。
李月亭打开公文包,拿出厚厚地九扎美金放在茶几上。
“这是九十万美金,你点点数!”
阿三拿出一只布袋,将钱一一放进去。
李月亭打开旅行箱,取出里面的几大块绸子。他取下灯罩,用绸子把灯反复包裹好,小心地放进箱子。
阿三这时转过身去,快速地拭去己夺眶而出的眼泪。
李月亭提起箱子,到了门边他回过头来:“阿三,后会有期!”
阿三没有理会李月亭,他不想再见到这个夺他所爱的人。
李月亭走后,阿三拾起他扔下的灯罩,呆呆地望着,任眼里的泪在脸上横流……
阿三赶到皇太子酒店,楚辞与慕容己在包间里了。
楚辞看见阿三,立即起身向慕容介绍。
“慕容大哥,这就是阿三,今后他就是你的小兄弟!”
慕容向阿三伸出手,他望着年轻、英俊、潇洒,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阿三,连声说好。
“阿三,你们的事儿,楚辞给我讲了……”慕容将一直不离身的那个公文包交给阿三:“这里有五十万美金,你拿去!”
“慕容大哥,我给你打张条子……”
“你说什么?!”慕容愤然变色:“我这钱拿出来就没有想过要收回去!还打条子……你要借钱,找错人了,我没钱借给你!”
阿三一下愣了,不知如何是好。
楚辞赶快解围:“慕容大哥,阿三的心意你要理解。这么大一笔钱,你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慕容真的不高兴了,两眼一楞:“能不能不说这些,讲点儿高兴的事?”
阿三为慕容地真情所感动,他站起来,双手接过慕容手里的小包:“大哥以后有事,阿三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好,好兄弟!”慕容将阿三拉来坐下,脸上露出了笑容:“阿三,我是一个无足轻重地小商人,做不了什么大事……鲁迅先生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今天有你们两个好兄弟,真的是心满意足。我能帮上你们,我高兴!”
慕容这位豪爽的西北汉子,说到动情处,不禁红了眼圈。
楚辞赶紧举起杯子:“慕容大哥远道而来,我们为他接风!”
三人举起杯子,正要一饮而尽,曹平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别忙,还有我!”曹平望着慕容:“楚辞,想必这位就你说的慕容大哥!”
楚辞点点头,对慕容说:“他就是曹平,G市警局副局长。”
曹平瞪一眼楚辞,在慕容大哥面前,没有什么局不局长的!”他双手端起一杯未动过的酒,面向慕容:“你是楚辞的大哥,那也是我的大哥,我和他们一起,敬你一杯!”
慕容感动了,他嘎哑着声音喊了一声:“干!”
第七十一章 请将激将(1)
在给慕容刚接风的酒宴上,人们几杯酒下肚就仗着酒性,撕去原来蒙在脸上那层礼仪的面纱。曹平不顾副局长的身份,喊叫着要用大杯子给慕容敬酒;阿三似乎忘却了心中的不快,话也多了;楚辞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不停地往几个人的杯子里倒酒。
楚辞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忘却一切烦恼,发自内心地宣泄与欢快。趁曹平坐下吃菜的功夫,他问曹平:“有没有鲍甫的消息?”
“有,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城京得知两颗夜明珠在G市出现,就在上个星期取消了对鲍甫的审查,他已经能自由活动了。听说,他要求再赴G市,协助京城来的指挥小组找回失窃的夜明珠。”
阿三心喜若狂:“鲍甫没事了?”
曹平顿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阿三,没这么简单!鲍老能不能来G市,要看事情的进展。夜明珠一天不完璧归赵,他就一天脱不了干系,仍然是嫌疑人……”
因为有慕容在场,曹平欲言又止。曹平对楚辞、阿三是放心的。阿三在配合公安办案,有必要让他了解某些事情的进展。至于楚辞,由于他在整个案件中所起的特殊作用,有些事必须让他知道。慕容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再说,纪律也不允许他在不相干的人面前透露案情,他只好把说了一半的话,又吞了回去。
慕容非常聪明,他对楚辞说他要上洗手间,起身离开了包间。楚辞急于想听曹平没有说完的话,只有抱歉地对慕容一笑。
阿三刚一听曹平说鲍甫自由了,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后来又说鲍甫仍然是嫌疑人,心中有些愤愤不平。
“曹局长,这不公平!”
“阿三,什么叫公平,什么是不公平,我没必要和你多说。鲍老收到的是真的夜明珠,交出去的是假的,这就是事实。我申明一点,我不怀疑鲍老的人品……”曹平突然话峰一转,以严肃地口吻对阿三说:“阿三,在夜明珠的问题上,你不要擅作主张,那会害了鲍甫,也会害了你自己!”
“我没有啊!”
“别狡辩了!我问你,李月亭几次到你家,你们谈些什么,做了哪些交易?他从你家离开时,带走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你在监视我?”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对不起,我们只是采取了一些正当的措施!”
楚辞想阻止曹平:“这件事我知道……”
“老楚,这事与你无关!阿三,李月亭从你家离开后,就直接去了机场。他行色匆匆,在机场临时购票,乘晚班航机飞了香港。在海关检查时,他拿出一盏铜灯报关。海关的同志怀疑那盏铜灯是珍贵的文物,由于他一应手续齐全,又找不到扣留的理由,只好放行。阿三,你作何解释?”
“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但不是现在。”
曹平仍然不松口:“我再问你,你与虾子再次见面,为什么不报告?小李发现时,摩托车没油了,公路上又找不到电话……因为你的失误,干扰了我们的部署,攘成大错!京里来的指挥小组,要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老楚,唐天彪借事出徐州,已经向我发难!”
楚辞意识到事态严重:“出事了?”
“虾子很敏感,他可能感觉到来自我们和黄谷的威胁……另外,小七一直在盯他的梢。昨天与小七一起到渔村的还有一个人,从体貌特征来看,那个人就是黄谷!虾子回到渔村,与一个叫许辉的人,昨天晚上驾船偷渡,方向是香港。我们发现时已经晚了,派快艇去追,没有追上!”
曹平的话,象晴空一声惊雷,震惊了楚辞,阿三。两人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据我们分析,那两颗夜明珠就在虾子身上!”
阿三沮丧地低下头,他明白,夜明珠一旦出境,想要再找回来,无异是大海捞针。鲍甫怎么办,随着夜明珠的消失,他将会永无出头之日。想到此,阿三心紧了。
楚辞想了许久,终于开口:“曹平,虾子既然去了香港,能不能联系香港警方,到香港追查?”
“有这种可能……在那儿办案,和内地比起来,难多了!”
“总比没有希望好!”
“说得也是。老楚,我想对你说句心里话。你对我们破获G市的文物大案作了特殊贡献,我非常感激!但是,你不是刑侦人员,也不具备刑侦手段,你无权越俎代庖,你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请原谅,我可能用词不当……阿三,我正式警告你,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必需与警方配合,告诉警方你知道的一切事情!否则,我丢官事小,保不住你事大!”
楚辞意识到事态严重了:“曹平,唐天彪在借事出徐州!”
曹平愤慨地将一杯酒干了:“我已经感觉到了,唐天彪不除去我不快,只是早迟而已……这回算是让他找到了借口!”
“你说保不住阿三,是什么意思?”
“在李月亭的问题上,他己涉嫌文物走私……更严重地是夜明珠一事,他有与虾子串通一气的嫌疑!”
楚辞非常惊鄂:“这是你的看法?”
“这你就不要问了!我走了,今晚局里还要开碰头会。代我向慕容大哥道歉,改日我请他喝酒!”
曹平临走时,在阿三背上打了一拳:“你呀!……”
看得出,曹平对阿三是爱恨交加。
慕容站在大厅的拐角处,看见曹平走了,他才回到包间。他见阿三一副悔恨参半地神情,楚辞也闷闷不乐的样子,猜想一定和曹平刚才的谈话有关。
“楚辞,事情很严重?”
楚辞望着慕容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什么事啊,一个个哭丧着脸!我说,天塌不下来的!”
阿三将一直拿在手里的公文包,交还给慕容。
“咋哪?”慕容不明白阿三的意思。
“慕容大哥,用不上了……”
慕容看着楚辞:“事情……不可收拾了?”
楚辞点点头。
“不会杀头吧?”
楚辞苦笑了笑:“还不至于……”
慕容刚认真的说:“我看,你们都跟我到新疆去,那儿的美女多得如云。我给你们一人找一个迷人的俄罗斯姑娘,在新疆安家落户,取妻生子!”
楚辞、阿三被慕容的话逗笑了。 。 想看书来
第七十一章 请将激将(2)
慕容站在大厅的拐角处,看见曹平走了,他才回到包间。他见阿三一副悔恨参半地神情,楚辞也闷闷不乐的样子,猜想一定和曹平刚才的谈话有关。
“楚辞,事情很严重?”
楚辞望着慕容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什么事啊,一个个哭丧着脸!我说,天塌不下来的!”
阿三将一直拿在手里的公文包,交还给慕容。
“咋哪?”慕容不明白阿三的意思。
“慕容大哥,用不上了……”
慕容看着楚辞:“事情……不可收拾了?”
楚辞点点头。
“不会杀头吧?”
楚辞苦笑了笑:“还不至于……”
慕容刚认真的说:“我看,你们都跟我到新疆去,那儿的美女多得如云。我给你们一人找一个迷人的俄罗斯姑娘,在新疆安家落户,取妻生子!”
楚辞、阿三被慕容的话逗笑了。
“慕容大哥,嫂子都走了几年,你为什么不找一个?”楚辞打趣地问他。
“我?早就想了!兄弟,不瞒你说,尽管我两个孩子大了我也不怕,我有贼心,也有贼胆!怎么样,我们一人找一个,来个集体婚礼?”
“大哥,你别再说笑了!”
“我是认真的!我回去就找块地,修三套房子,我们一人一套……”
“慕容大哥,”楚辞拉慕容坐下。他的一番话,句句吐露出真情,让楚辞感动不己:“曹平局里有急事先走了。来,我和阿三陪你喝酒!今天晚上我不走了,陪你住一宿,把该让你知道的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诉你……”
李月亭回到香港,吩咐上上下下严密封锁他己回来的消息。和G市做的汽车生意,他交给手下人去搭理。他把几个文物界的*请到家里,一连几天起居在他家中,研究他带回的那盏铜灯。几个文物界的老前辈,运用各种现代科技手段和传统的检测方法,反复对铜灯进行鉴定。最后得出结论:
铜灯己有上千年的历史,是铜器中的珍品。从人物造型看,与唐代比较吻合,仕女体态丰满,很符合当时审美的要求;仕女的服饰,宽肩大袖,坦胸*,也与唐代的服饰一致。从铸造方法和用料,则接近宋代。
专家们指出:宋代的工艺更加先进,模具的精度很高。铜灯每个局部都非常光滑,没有迟滞之感,用料的比例也以精铜为主。人物面部细腻,有宋的痕迹。
专家们认为:唐朝灭亡后,在文化方面,宋基本上沿袭唐的大统,继承了唐文化的辉煌。在宋的中期,才逐渐形成有别于唐的文化风格。因此,铜灯准确的年代,是否是宫中御用之物,由于没有资料比照,专家们一时难下定论。
李月亭对专家的结论很满意,起码他没有看走眼,不经意间寻觅到一件国宝。他觉得遗憾的是,专家们下不了定论。
一件文物没有准确的定论,它的价值也就大大打了折扣。
李月亭送走了那几个专家,兀地想起一个人来——台湾故宫博物馆著名的文物专家蔡北原。李月亭自从玩上文物,就有意识地与各方专家、学者交朋友。他有次去台湾故宫参观时,就慕名前去拜访蔡北原,两人相谈甚欢,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嘉士比上次在丽都大酒店的拍卖,李月亭好不容易才请动了他,在现场作最后鉴定,也是为他自己把关。就在那次拍卖会上,李月亭强行要蔡北原在《牧牛图》上签字,蔡北原第一次做了违背良心的事,他还会随自己再次前往香港?李月这没有绝对的把握。
李月亭在与蔡北原的交往中,知道他视钱财为粪土,看重的是他一世地清名。
请将不如激将。
李月亭想好了主意,决定亲自飞一趟台湾。
月落星稀。
李月亭在台北安顿好,一看时间还早,他顾不上休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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