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无年少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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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年少可回头-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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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得入神,一个店员拍了拍我的肩膀,吓得我立刻捂住她的嘴,直到走回大厅。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听到那里好像有两只老鼠打架。”
  这时候陈易走了出来,还是一副单薄的小白脸样儿,我顿时有点怀疑那个说话的人是不是他。
  他低着头想装作没看见我,走到我身边时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在他耳边说:“你这服务质量也太差了吧,把我朋友衣服弄脏了都不做出赔偿?还有我看你应该还在读高中吧?这家店招童工?”
  他低着眼,嘴唇微微发抖,我见吓到他了,便大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开玩笑呢,同学。”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瞳孔深得像森林里的幽潭。
  “你们俩去干嘛啦?出去这么久!从实招来!”张觉他女人痴痴笑道。陈忆梅从洗手间回来后就有点魂不守舍,也不对我傻笑了,我乐得清静地吃着饭,又对陈易想保守的秘密很好奇,但看着她那模样我也不好现在问。
  四个人用完餐,也没什么好聊的,便很快离开。C城的夜景很美,到处都是流光溢彩,映得夜空都范着微微的光芒。
  我回头看了看这家店的名字,coup de foudre。
  天桥下车如流水,它们在来自不同的地方,在此刻短暂热闹交集,却终将背道而驰,奔赴不可知的终点。
  一路上张觉女人一直在耍宝活跃气氛,陈忆梅的脸色也好多了。在分岔口陈忆梅拉着我衣服一角,低着头软软地说:“可以送我回家吗?“我想这妹子刚才被陈易恐吓一通,也蛮可怜的,就答应了,也好趁机问些事。张觉他们一副得逞的奸笑,急忙和我们挥手告别。
  陈雪梅的家不远,穿过喧嚣的步行街,再过两条马路就到了小区门口。
  一路上,陈雪梅巧笑倩兮地聊着校内的八卦,我完全没兴趣接话,只想着怎么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向陈易。
  “刚才那个服务员,很白的那个男生,是我新同桌。”我装作不经意地说。
  陈忆梅久久不语。
  “不过我和他关系很差。”
  “绍年学长,你不要接近那个人。”陈忆梅脱口而出。
  “哦?你认识他?”
  陈忆梅有点犹豫:“我和他是初中同学,他。。。。。。是个gay。”
  我有些惊讶,想想他那细皮嫩肉的样子也像那么一回事。
  陈忆梅看我不说话,顿了顿又说:“而且他很脏。”
  “什么意思?”
  陈忆梅摇摇头,不肯再说什么。
  我想起陈易冷漠的妥协的又倔强的甚至绝望的漆黑瞳孔,对他越发好奇。
  他像是一个谜团,充满了矛盾,让我忍不住想去解开。
  陈易,你都经历了什么?
  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我此时不知道,这份好奇心将把我拉入一个深渊。
  但如果可以时光倒流,我还是会选择沉沦。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预告:【一个荒唐的赌注】
  生命里总有那么些阴差阳错,我总是想,如果当时没有。。。。。。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但生命哪有这么多如果

  ☆、情不知所起

  入秋后,C城的清晨总是弥漫着乳白色的雾气,从外面走到室内,发梢上总会沾满露水。
  我磨磨蹭蹭到了教室,陈易正在认真地看书,像个小学生一样,把背挺得很直,我想起陈忆梅说的话,忍不住盯着他看。棱角分明的脸,浓眉挺鼻,长得也不娘,只是很白,很瘦,给人清秀的感觉。
  陈易忽然看过来,我愣愣地和他对视片刻,心里仿佛漏了一拍,连忙做贼似的转过头装作看风景。 
  第二节课后近一个小时,是坑爹的广播体操时间,我照例逃掉和张觉几个躲在天台抽烟打牌。
  张觉奸笑着问:“和昨天那妞儿进行得顺利不?”
  我白了他一眼:“这么蠢,我才不喜欢。“
  “那你到底喜欢哪种类型啊,挑挑拣拣,到现在都是光棍,随便泡一个试试呗。”
  “你是喜欢感情洁癖还是gay啊?“李子轩笑道。
  “靠,我喜欢男人你们还能健全地活到现在啊?”
  我吸了口烟,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们觉得陈易像gay吗?陈忆梅是他以前同学,说他是gay。“
  几个人先惊讶了会儿,激动地争执起来。
  李子轩正儿八经地说:“这是看不出来的,像我,看上去像gay,但比电线杆还直。”
  我惨叫一声,一定是想陈易的事想得有点分神,第三把牌竟然也输了。天知道这是我第一次连输三次!更惨的是我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做庄家连输三次,就得接受惩罚。比如之前我们逼着刘墨去给班主任说一句你是猪吗,李自轩群发短信说自己脑子有病。。。。。。
  看到张觉的样子,我就知道我栽了,当初我出的主意是让他去和隔壁班最胖的满脸青春痘的女生交往一周。。。。。。
  果然,张觉眼睛一眯,笑成了风中的小菊花“我有个办法,喔,也算惩罚了。”他故意放慢语速:“去追陈易。
  几个人都对这个主意拍手叫好。
  “不行,换一个,两个大老爷们算什么事!”我斩钉截铁道。
  张觉奸笑着看着我:“不是想知道他是不是gay嘛?之前我们接受惩罚都是二话不说,轮到你就要耍赖啊?”其他人跟着起哄。
  我本能地抵触,但又有些犹豫。
  刘墨嚷嚷道:“大不了追到后,兄弟们请你吃顿饭!”
  “靠,两顿,妈蛋。”我踩灭烟头,恨恨地说。
  如果不是这个赌,我也许永远无法明白我内心深处那些隐晦的念头,永远不会明白我是在用欺负的方式去喜欢,用喜欢的心情去伤害,那些以为的年轻气盛,心浮气躁,也不过是惶惶不安的在乎。不然我也不会如此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因为他对我的冷漠而气急败坏。
  “哪个班的你们是?怎么不去做操?别跑!”巡逻的教导主任大腹便便,自然赶不上我们这群十七八岁的少年,我们推搡着一溜烟就消失在了楼梯的转角。
  “报告。”我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交收的周末作业。正好遇见语文老师在批改小测试卷。
  “老班,我多少分啊?”
  “130,哎,别乱翻。”
  “陈易呢?”
  “不记得了,反正比你高,喂,别乱翻。”
  我找到了陈易和自己的试卷:“你是不是要改完了啊,我把卷子拿走了。”
  语文老师无可奈何地瞪我一眼。
  我回到教室,吊儿郎当地坐在上位置,然后把试卷扔给陈易。
  陈易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我有些不自在地说:“顺便拿的。”又补充道:“草稿纸太多了。”
  陈易没说什么,他的脸上的伤还没好完,有淡淡的淤青。我想他一定很讨厌我。
  要追这样一个人,还是个男生,就算他是gay,也简直太荒唐了!
  我脑袋里乱成一团。总不能买一束玫瑰,单膝跪地,跟他说,我们交往吧。想起这个画面,我简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还是先让他不讨厌我吧。
  我想我应该对他好些,让他不那么讨厌我。但我又确实不知道该怎样对他好。既不能像和张觉他们那样喝酒抽打牌,又不能像对女生那样逛街买礼物。
  我给他买了瓶云南白药,放他桌子里,又把以前拿的他的卷子啊作业啊上乱涂乱画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涂改好还给他。
  他没有问我什么,我很庆幸,也莫名有些尴尬。
  我们的关系仍不咸不淡,张觉他们很是着急。
  那天下午,陈易照例在第一食堂第三个窗口点了三份菜,然后坐在最外侧靠窗的位置。我发现他一旦养成了某种习惯,便有种莫名的偏执。窗外下起了雨,带来草木混合着泥土的气息。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嬉笑打闹的声音模糊成背景,耳边的雨声清晰。
  “下雨了,好机会,快,拿着伞,过去,去去去。”张觉坏笑着把我推上前。
  我犹豫地靠近,回过头,看见李子轩和张觉笑得前仰后翻的,便愤愤地比了个中指。
  陈易在窗边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看见我突然出现,微微皱了皱眉。
  我只得硬着头皮坐下,解开两颗衬衫衣扣,自言自语“好热。“然后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啊陈易?好巧啊。“
  演技拙劣。陈易没说话,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饭。
  我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知道说啥是好,便也默默吃起饭。
  雨越下越大,满耳喧嚣。
  陈易偶尔望向窗外,玻璃的反光打在侧脸,白皙得近乎病态。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又想起陈忆梅的话,不经意间,他已经走出了食堂,我匆忙赶上去。
  校道上很多刚从食堂出来的学生,都穿着白色的校服,但找到陈易并不难。
  他高高瘦瘦的,背很直,没撑伞,走得不慌不忙。我有些紧张地跑上去,用伞遮住陈易。妈蛋,这么高,手好酸。
  他看到我,愣了片刻,和他这样对视让我不知所措。
  然后他缓缓说道:“左绍年,你大可不必这样。。。。。。”
  我愣了愣。
  他又抬起头:“我没有怪过你。”
  原来他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补偿,一切都是出于歉意和愧疚。
  我有些庆幸:“你不讨厌我就好。”
  “你比我遇到的很多人都好。”
  他笑了下,有浅浅的酒窝。我的脸很烫,一半出于羞愧,另一半原因我隐约知道,但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雨很凉,伞很小,挤上来的少年温热。
作者有话要说:  那时候真好,喜欢就是喜欢
  纯粹得像一张白纸
  只是太年轻,总容易弄错喜欢的方式
  最后才会留下那么多的遗憾~
  再温和两章,就可以开虐啦,陈易背后的故事是什么?>…<

  ☆、一往而深

  “你比我遇到的很多人都好。”
  应该有两种解释。你很好,或者,我遇到的很多人都不好。
  我当然有自知之明,不会觉得陈易说的是前者。
  可是,你遇到的大多数人,该有多不好?
  无论如何,就算为了这句话,我也要对他好些。
  夜里,我辗转难眠,窗外漆黑一片,寂寞无处,我突然起身,呆呆地坐了良久。想了一会儿白天和他的种种情景,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甜蜜又忐忑。我知道我有些地方出问题了。也许第一天见到他,我就出问题了,不然不会那么仔细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那么在意他有没有搭理我。有些隐晦的情愫渐渐明朗起来,我很恐惧,但又情不自禁。
  喉咙干得厉害,我准备去客厅倒一杯水,打开房门,却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
  是母亲。
  她穿着睡衣,在沙发上蜷着,脸埋在胳膊里,肩头不停地抽搐。
  我无言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她哄我睡觉那样,我不需要问原因,因为我已经猜到了几分。
  这个夜,太过漫长。
  我自觉是个坦率直白的人,一旦清楚了自己的想法,就懒得遮遮掩掩。想多看一眼,便时时刻刻看着他,直到发现他有一点不自在;想和他说话,便时时刻刻找他说话,尽管他绝大多数时间不会理我;想和他在一起,就跟着他,吃饭跟着,放学跟着,摸清楚他上学的时间,在校门口等着,再说一句:“好巧啊。”唯一的假期,我也喜欢往coup de foudre跑,看他穿着制服,优雅疏离得像只猫。我知道他脸苍白头晕是因为贫血,便每天早上给他带一颗鸡蛋和一小袋红枣。做着这一切,我心里有种难言的快乐和满足。
  那天我小姨从国外回来,带了好多手信的,我觉得有些还不错,就挑了带去学校。当我递给陈易时,陈易脸色有点古怪,犹犹豫豫地小声说:“我说了不怪你的,你怎么最近……”
  我有些结巴:“我只是……想和你成……成为朋友啊……这些手信我也有给张觉他们的……”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没说话,也没有收下。
  我有点气恼,就算是做朋友也不行吗?
  “哟哟哟,这几天和陈易那小子出双入对,把我们哥俩忘干净了啊。“晚自习我溜出去上厕所,就被张觉李子轩堵住了。
  我点了一根烟,没好气地说:“滚你大爷的,不是你们出的馊主意吗。“
  张觉哈哈大笑,老谋深算道:“现在进展还是不错的,陈易这孤僻的性格,能接受你在身边绕来绕去都很不容易了,你快点趁热打铁,把他给办了。“
  “办你个大头鬼!“我骂道。
  李子轩微笑着看着我们打闹,末了,似乎不经意地说道:“绍年,我们玩归玩,你可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我顿时有些慌乱,好像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原来我还是害怕被别人觉察的。
  经过办公室的时候,被王老五贼亮的眼睛看到:“班长,快来帮我统计下分数。“
  妈蛋,上个厕所都这么多事。我慢腾腾晃进办公室。
  “绍年啊,你看你的数学,一次比一次差,怎么搞的啊,有问题问问你旁边的陈易,人家次次满分。“王老五一边喝着小茶一边数落我。
  我却心里莫名有点高兴,一边登记成绩,一边乖乖地连声答应。
  下课铃响了,外面全是学生闹哄哄离开教室的声音。还有一半啊,我叹口气,急匆匆地继续登记。王老五也开始帮忙:“你有事可以先走。“
  我想了想,这几天晚上一直都是和陈易一起回家,也不过是一起走到校门口的距离,每次都是自己主动跟上去,说话也多半自言自语,想必人家也很厌烦,又想起今天他连做好朋友都不肯答应……
  “没事啊,我不忙。“
  登记完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我急忙走出来,看到教室已经熄灯。心里有种没来由的失落。
  我也懒得开灯,进去走到自己的座位收拾书包,借着月光发现椅子上好像躺了个人。
  是陈易!
  陈易侧躺在两个并在一起的椅子上,枕着书包,一只手遮着眼睛,露出弧度美好的下巴,耳朵里塞着耳机。
  我有种无法言喻的心情,片刻,揉了揉陈易的头发,很细很软。
  陈易拿开手,迷糊地看我一眼,便打了个哈欠坐起来。
  校道的灯也关了,但月色却分外皎洁,快到十五了。
  “你是在等我啊?“我心情很好,试探着问。
  陈易小小地嗯了一声。
  “哦。”我随口说,心里却一个劲儿偷笑。
  “你在听什么?”
  陈易取下一个耳机塞进我左耳,我才安静下来。
  “bandari, silence”
  优美的旋律流淌在左耳,像情人轻柔的耳语。簌簌落叶飘下,铺了一地,踩上去咯吱作响。
  两人并肩走在静谧的校道,我无意触碰到陈易的手,突然希望这条路长些,再长些。
  校门到了,我看到自家的车停在路口。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住在附近。“陈易微笑道。他的笑总是很浅,笑意未到眼底就消失了。
  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喊:“明天见。“陈易顿了顿,消失在天桥的转口。
  母亲看着陈易离开的方向:“宝宝,那是谁?“
  我系上安全带,随口说:“我一个朋友,怎么了?“
  母亲摇摇头,面色憔悴:“看着像一个人。“
  “妈……爸还没回来?“
  “你知道的,宝宝,他不会回来了。“
  这个笑话真是差劲,我拿出手机,不耐烦地删除了几条未读短信。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就成功接近小易易了???
  这种进度下章是不是就滚床单了????
  然而并没有,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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