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对普通的孩子,或者说是对正常的孩子,对辰辰则另当别论。因为辰辰的心结还没有打开。
我们很遗憾地看到如下的场面,辰辰圆睁双眼,辰辰的双眼与小狗狗的双眼,四目相对,在盯视了片刻后,辰辰暴怒地一把将小狗狗抓起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谁也想不到辰辰会有这样的举动,我们都惊呆了。
那只可怜的小狗狗躺在地上不作声了,它的眼睛不亮了,小腿也不动了,只剩下“汪汪”的叫声还在继续着。
整个阳台上除了小狗狗的叫声外,什么声音都没有,这种相对的安静比寂静还可怕,因为它暗示着一场风波的存在。
葛助理尴尬地蹲在那里,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换了谁,也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一片好心换来的却是如此激烈的否认。我想此刻她的眼睛里应该浸满了泪水。
虽然我可怜葛助理,但是还有更需要我的人在等着我,那就是辰辰。因此我顾不上安慰葛助理,上前一步,把辰辰紧紧地抱在怀里。我要用我的体温来解除辰辰心中的寒冷。
此时多说无益,说什么都没有用行动表明有爱在辰辰的身边来得有用。
在最初难耐的几秒钟过后,我给葛助理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担心,不是她的错。
葛助理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她那感激的神色说明了一切。
255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拒绝
255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拒绝
阳台上摔东西的动静,惊动了里屋的人们,大家纷纷出来看个究竟。
最着急的要算是伯母了,“怎么了?辰辰没事吧?”伯母压低了嗓门问道。
“没事,没事。”我边抱着辰辰边摇头,本想表示什么事都没有,但是我的样子却让旁人认定了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干吗要那样抱着辰辰呢?
为了不至于再度惊吓着辰辰,也为了不让葛助理再感到难堪,我用眼神示意大家先进屋去。
在不知所措的情形之下,最好还是听主人的。很显然,此时我就是这里的主人,因为我跟当事人辰辰离得最近。大家顺从地退了回去。
辰辰仍然惊魂未定,紧紧地抱着我。我也就顺其自然地由着他在我的怀抱里寻求的安慰。
我仰起头向屋里望去,只见杨总领头挨个跟伯父伯母握手,我想他们是在道别吧。果然门被打开了,杨总一行人鱼贯而出。房间里又只剩下君然一家人了。
我看看手腕上的手表,是临近晚饭的时间了。我的心中又萌生了带辰辰出去吃的想法,主要是想让辰辰换个环境,应该对他有好处的。
伯父伯母同意了我的建议,二老对辰辰实在是爱莫能助,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了。而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似乎也只有我能够担当起照顾辰辰的重任。
由于上午的经验,我仍然带辰辰去了那家食堂,至于是第几食堂,我也记不清了。总之点的还是老样子,豆腐脑、小笼包,希望借着重复上午的美好记忆,而使得辰辰心中不安的情绪得以消除。
辰辰的胃口还不错,食量比中午有过之而无不及,豆腐脑全部干掉以后,还吃了三个小包子。看来小孩子的消化能力真是强啊。
大概食物可以给人带来愉悦的心情吧?饭后,辰辰的情绪稳定多了,神态也自如多了。下午阳台上那一幕惊心动魄的窘态似乎一去不复返了。此时在辰辰的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定不安的踪影了。
在辰辰进餐的时候,我的大脑可没有闲着,我在仔细回忆着阳台上发生的一切,试图通过缜密的思考来分析出辰辰发脾气的真正原因。通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和揣摩,我想我找到了事情的本质所在。
是眼睛,是小狗狗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这双明亮的眼睛与君然那双刚刚失去光明的眼睛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就是这双耀眼的眼睛,促使辰辰联想到爸爸受伤的事情。而肇事者正是辰辰自己,至少现在的辰辰是这样认为的。
这是辰辰心目中最为伤感的一面,也是他最不愿意面对和承认的事情。所以辰辰发疯般地将那双引发自己痛苦记忆的眼睛从自己的眼前抛走。可怜的孩子,他始终不肯正面接受这痛苦而残酷的现实。
想到这里,我从心底里怜悯这个孩子。他所遇到的不幸,是我们这些局外人所难以想象的;他所承受的痛苦,也是我们这些健全人所难以理解的。他在用一种近乎病态的方式回避着不可预知的进一步的伤害,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拒绝。
256 心灵传递
256心灵传递
拒绝外界,拒绝与外界发生联系,从而减少受伤害的可能。这些就是辰辰这几天来沉默寡言的真正原因。
如果这一步没有走好的话,那这朵刚刚含苞的蓓蕾,很有可能还没有开花就先凋谢了。那样的话,对辰辰来讲,将是一生的损失。
我一定要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我暗暗下着决心。我必须想办法帮助辰辰走出片人生的沼泽地,我要让辰辰的生命之花照样开得亮丽多彩,美丽芬芳。
然而,办法在哪里呢?该如何与一个欲将自己心灵之门关闭的幼儿进行沟通和交流呢?说实话,我的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我感到在我的前方浓雾弥漫,我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但是我却知道,我必须往前走,带领着面前这个孩子往前走。
主意已定,我的心反倒松快了许多。因为我至少找到了要走的路,即使这是一条充满了荆棘的道路。记得鲁迅曾经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是啊,路就在每个人的脚下。
我想至少我得到了辰辰的信任,而信任是一切良好开端的契机。好,就让我们一起来走一条不平凡的路吧。我在心里这样喊道。
人的思维是什么?它的表象有没有物质的特性?思维活动是否传递着某种能量?也就是说人的思维活动与现实的表象之间有没有必然的联系?
俗话说,“说曹操,曹操到。”这似乎也在某种程度上表明了些许思维与表象之间的联系。
再者,日本的科学家们曾经做过这样一个实验。即好几个省的人们约定在同一个时间内,对同一瓶普通的水发出咒诅的讯息或者赞美的讯息。然后分别在显微镜下观察瓶中水分子的形态变化。结果令人十分惊讶。受诅咒的水分子,其样式奇丑无比,显示出极其怪异的样子;而受赞美的水分子则呈现出对称的水晶般优美的形状。这说明人的思维活动能够对现实的物质产生某种影响,从而左右其状态。
此时辰辰的神态也充分显明了这一推论。他就像读懂了我的心一样,他看着我的眼神绝不是一般4、5岁孩子的眼神。他的眼神里写满了信任,写满了期待。似乎他清楚面前的这位姐姐将与他共同度过即将来临的无数个难熬的日日夜夜,将与他相扶着走人生的道路。
他知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他在用微笑告诉我,他也做好了准备。我们面对面相视一笑,这一笑当中所包含的是千言万语所不能够表达的情愫。我内心的感受,他全能够感知。我们的默契从这时开始。和辰辰在一起,让我品尝到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甘甜。
饭后,我们在医院的林荫道上漫步走着。从旁人的角度来看这对行者,必是姐弟无疑。谁能想到,不久之后,这对姐弟居然变成了母子。
我们仍然默默地,无声无息地走着。我们的手握在一起,虽然没有言语,但是我们仍然挨得很近,是心灵上的贴近。我们靠的就是一种精神层面上的心灵传递。
257 爸爸并不知道辰辰的存在
257爸爸并不知道辰辰的存在
“滴。”一声清脆的喇叭鸣叫在我们的身旁响起,随即一辆小轿车停在了路边。我侧目一看,小陆叔叔在驾驶座位上正冲着我笑呢,我惊喜地往后排座上看去,兴奋地叫了起来,“爸,爸。”我毫无顾忌地喊着。真是孩子再大在父母面前也还是孩子,虽然我都快要为人妇了,但是在父亲的面前,仍然像个小孩子。
爸爸打开车门走出来,不解地问道,“雪儿,你怎么在这儿?”言外之意,大概是怎么没在病房?或者牵着的这个小孩子是谁?
“哦,我带辰辰吃点东西,顺便散散步。”我如实答道,却忘了介绍小梦辰。
“这孩子?”爸爸的神态让我感到虽然他跟君然认识,也许还比较熟,但是爸爸却并不知道君然的个人生活,也许连君然是否结过婚都不曾知道,更别说有没有孩子的事情了。
“他叫辰辰,是君然的儿子。”我简单扼要地介绍道。
爸爸对辰辰投以慈祥的目光,爸爸很喜欢孩子,但是并不会逗弄孩子,在这点上,他可谓笨手笨脚的,往往会把孩子弄哭。因此,在小孩子面前,爸爸一般不敢造次,生怕自己唐突的举动吓着孩子。爸爸的这一缺陷今天倒救了他自己,或者可以说,也救了辰辰。爸爸除了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辰辰外,并没有伸手过来与辰辰亲密接触。所以不曾有不和谐的音符出现。
“雪儿,你什么时候回家,爸爸想跟你好好谈谈。”不用说,我知道爸爸想谈什么。他一定是想确认我的脑筋有没有在发无名热?
“哦,这个嘛?等我跟伯母商量一下再说吧。”其实在我的心里早有打算,我们几位家属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我们得排个班,好让彼此都得到比较充分的休息。否则的话,哪一个累病了,都将是全家的损失。
“上车吧,带你们一路。”爸爸邀请道。
“不了,您先停车去吧,等一下在住院楼大厅里见。”我这样做是为了尽可能地给辰辰营造一个放松的环境,而散步是最好的选择。我知道一旦回到病房,恐怕就难以再出来溜达了。所以抓紧眼前的时机,尽可能地让辰辰得到放松。
爸爸也并不勉强我,回身上了车。几分钟后,我们如约在住院楼大厅里会和了。
当我推开住院楼大厅的玻璃大门时,看到爸爸斜靠在大厅里的沙发上,似乎睡着了?一缕白发赫然出现在爸爸的鬓角。我不禁伤感地感觉到,岁月不饶人啊,爸爸他的确是老了。他太操劳了,以至于疲劳过早地从他的身上拿走了青春的活力,代之以疲倦伴随在左右。我真不忍心叫醒爸爸。
小陆叔叔站起身来,迎着我走过来,冲着我摆摆手,示意我到边上走廊里去说话。我顺从地跟着他一路走来,心里想着他要告诉我什么事呢?
“雪儿,”小陆叔叔一脸的严肃,让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爸爸他出了什么事吗?我的预感没有错,爸爸他的确出了不小的事情。“唐叔叔他血压很高,今年体检刚查出来的。唐叔叔不让告诉阿姨,怕阿姨着急。但是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下。”
258 爸爸毕竟上年岁了
258爸爸毕竟上年岁了
也许是年龄的缘故,步入中年以来,父亲明显地发福了。脸变宽了,肚子也变大了,虽然觉睡得很少,但是身体却不见消瘦,相反反而逐渐胖起来了。这是衰老的症状,内分泌失调的结果。因此,小陆叔叔告诉我父亲血压高,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有没有按时吃药?”爸爸在单位的时间多,小陆叔叔比我们家人还更加了解父亲的情况。
“嗯,按时吃降压灵。”小陆叔叔安慰我道,“现在稳定多了。跟你说一下,以后多注意点,总没有坏处。”严格来讲我不应该称呼他为叔叔,他只比我大10岁,应该称大哥才对。但是,他毕竟是父亲单位里的同事,所以我还是尊称他一句叔叔。这样就造成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他跟小花姐是夫妻,而我称呼小花为姐,称呼他却为叔,难不成小花姐嫁了一个长辈?尽管如此,虽然有点别扭,但是谁也没有意见,也就这样称呼下去了。
“谢谢你,我爸爸在单位多亏你照顾。”我由衷地感谢道。
“哪里的话,应该的。”小陆叔叔爽快地说道,“别忘了,我们还算是亲戚呢。”是啊,我叫小花姐为表姐,那应该叫你表叔喽?我怎么越看越像红灯记呀?然而这只是我的心里活动,一闪念的想法而已。这个时候我可没有心情开玩笑。
“小花姐还好吗?好久没有看到她了,孩子还好吧?”人生就是这样,缘份只存在于一段时间之内,时过境迁,也许各奔东西,也许劳燕分飞,虽然伤感,但是却是不变的真理。
“好,儿子上幼儿园了,小花也老念叨你呢。”一提到儿子,小陆叔叔的脸上就掩饰不住地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种平凡而美好的生活也许才是人间最为实在的生活。所谓平平淡淡才是真,我想就是这个意思吧?然而,对于我来说,要想得到这样一份祥和平静的生活,谈何容易呢?难道我今生注定要过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吗?幸福这个词汇在我的生活里将有着新的诠释,这就是我的宿命。
“雪儿。”是爸爸在叫我,我赶紧答应一声“哎”,迅速来到爸爸的身边。
“瞧我真是的,竟然睡着了。”爸爸歉意地说道。
“您太辛苦了,待一会儿,您就赶紧回家休息吧。”我在意的是爸爸的身体,君然什么时候看都行,他又跑不了。为了让爸爸回家的意愿强烈一些,我又加上一句,“还没见妈吧?妈可想你了。”
提到妈妈,我的心里总有股内疚的感觉,我真恨不能将自己分成两半,一半给妈妈,一半给君然,我有点顾此失彼了,这些天冷落了妈妈,心里感到很过意不去。
“你妈她知道我来这儿,她来不了,还让我带好呢。”爸爸催促道,“我们快走吧。”
我喜欢爸爸雷厉风行的作风,说干就干,立竿见影。说话间,他自己先来到楼梯旁,“几楼?”爸爸问道。
“二楼,203房间。”我知道辰辰此时一定有点累的,因为我们绕着医院转悠了半天了。
我很想抱着他上台阶,但是我没有这个力气,也不好请爸爸或小陆叔叔帮忙,怕辰辰不接受。所以我们上楼上得很慢,爸爸不得不时时停下来等着我们。
259 永不向命运低头
259永不向命运低头
当我们到达病房门口的时候,正逢餐车送餐出来,原来他们还没有吃晚饭呢。
我将房门开得大大的,好让父亲和小陆叔叔得以顺利地进到房间里来,因为小陆叔叔的手里提满了各式各样的营养品,横向占用面积偏大。
“伯父伯母,这是我爸爸,来看望君然。”我简洁地介绍道,随后马上面向爸爸,“这是伯父伯母,君然的爸妈。”
“您好。”
“您好。”
双方礼节性地问候以后,小陆叔叔适宜地将所带的礼物放到了茶几上,“一点心意,不成敬意。”爸爸说着程式性的客套话。
“谢谢,谢谢。”伯父伯母也程式性地应承着。
我偷眼往病床上望去,君然真成了婴儿了,一天当中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我跟君然在工作当中彼此认识,听雪儿讲他遇到了麻烦,特地来看望他。”这时爸爸的话才开始切入主题。
“感谢,感谢。雪儿是个好孩子,这些天多亏了她照应着。”伯父伯母说的是真心话,不是客套话。在这些天当中,我们之间建立起了一种相互的信任和依赖,俨然一家人一样,不需要用外在的客套来修饰或夸耀。
“应该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爸爸的话让我羞红了脸颊,难道他们已经互相认同了亲家的地位?
“雪儿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伯母发自内心地道出了心中的感受,“可见您这做父亲的教导有方啊。”
“您过奖了。君然是个难得的人才,他的才干令所有人赞叹不已。”爸爸的话虽然不掺有丝毫虚假的成分,但是依君然现在的情况来看,也许他的才干将会成为过去式了。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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