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手中。”
肖小侠惊道:“七星宝剑?就是被武林中誉为‘无价之剑’的七星宝剑吗?”
渔礁翁点头说道:“七星宝剑本身虽然是一柄利物神兵,但是,武林之中超越过它的,仍然不知凡几,就以小师弟手中这柄碧雪神剑而言,其价值断不在七星宝剑之下。”
肖小侠奇怪地问道:“既然七星宝剑并不是人间绝物,如何武林之中又尊之为宝剑呢?”
渔礁翁说道:“那就是因为这柄剑的剑鞘是无价之故。”
肖小侠惊诧的抬起剑鞘,渔礁翁指点剑鞘,说道:“剑鞘上下都不足为奇,珍贵就珍贵在这七颗明珠上面。”
渔礁翁拿起剑鞘的尖端一点,说道:“上面的六颗,这里还有一颗,七颗明珠就可当之‘无价’二宇。”
肖小侠知道武林之中,对财帛之类,素不重视,真所谓是;视黄金如粪土,看珍宝如废物,如何惟独对这七颗明珠如此视为无价之宝?
渔礁翁一见肖小侠眼神里闪着疑猜的色彩,便笑着说道:“七颗明珠称为无价不是因为它值钱,而是因为功效无边,尤其对武林中人而言,更是如此,所以,这‘无价之剑’,从此而起。”
肖小侠此时手捧着这把剑鞘,抚摸着剑鞘上面的七颗明珠,想起在万县途中,持剑鞘的那位姑娘,那淡黄衫儿像闪电一样的掠过心头。
肖小侠奇怪这淡黄衫儿姑娘,为什么把这无价的剑鞘轻易的交给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而且居然托付一个无稽的任务。
在接受剑鞘的当时,肖小侠只是惊于好奇,而巳,也不忍令那位姑娘失望。一直事到今日,才觉得这是一件非常荒唐而又揖稽的事,其中还透着一些蹊跷。
渔礁翁一见肖小侠在沉思着,不住抚摸那几颗明珠,便又呵呵笑道:“小师弟!这是七星宝剑的剑鞘,当无疑问。老渔一上服便确定这是当今武林尊为无价之剑的剑鞘,而且方才已经试过,这第二颗明珠,便是驱毒避邪珠。要不然百毒尊者的五毒阵,足以因死我们一老一小。”
肖小侠忽然一展眉头,微笑着问道:“老师兄如何知道第二颗明珠是驱毒避邪的呢?”
渔礁翁呵呵笑道:“老渔这把年纪多少事物没见过?七星宝剑虽说从未一见,多少也略有所闻,小师弟你是否要考考老师兄?”
肖小侠脸顿时一红,说道:“小弟只是弧舾寡闻,而请教于师兄。”
渔礁翁笑道:“老师兄只是跟你小师弟说着玩的,这把剑鞘说来话长,那边有一片树荫遮住夕阳,走!老师兄和你谈谈。”
两个人走到树荫之下,坐定之后,渔礁翁忽然正色说道:“小师弟!老渔有一句话要问你,你这把剑鞘究竟来自何处?老渔可以断言,这不是玉扇老前辈赠与之物。”
肖小侠当时也觉得淡黄衫儿姑娘换剑鞘,找寻妹妹之事虽然是属于私人的隐秘,本来就应该为她保守,但是,肖小侠已经觉出这把剑鞘,其中一定还含有许多隐事,渔礁翁要告诉自己,自己当然也就不便相瞒。于是便将万县得剑鞘的经过,概述一遍。
渔礁翁听来非常注意,等到肖小侠讲完之后,才长叹出声,说道:“小师弟!这是天意要付重任于你。看来数十年前的一段武林公案,要了结在你身上。”
肖小侠微微一惊,问道:“是关于这把剑鞘吗?”
渔礁翁点点头说道:“正是这把剑鞘。十数年,武林中人都只道这宗公案就如此沉于不白之境,想不到却应在小师弟身上。”
肖小侠被渔礁翁这番无头无脑的话,说得莫名其妙,瞠然不知所以。
畅礁翁也知道肖小侠此时那种困惑的心情,便说道:“此去邛蛛已无须多日,今天且多歇一会儿,老渔先跟你谈谈这把七星宝剑的来历。”
肖小侠此时已知七星宝剑本身关系到一宗重大事件,自然更是急于知道。便点点头盘起两腿,倾身注意着听。
渔礁翁微仰起头,眺望着夕阳西照下的远处,似乎是在寻找一段陈旧的回忆。
半晌,才缓缓地说道:“传说中浙江龙泉有一世代冶剑人家,无意之中铸得一把锋利的好剑,无论是火候、色泽、尺寸都是上乘之物。此剑出炉之日,剑身有七点斑纹,于是就命名七星宝剑。”
肖小侠忍不住插嘴问道:“这家人家是否也是武林中人?”
渔礁翁笑着摇头说道:“龙泉以铸剑闻于世,铸剑人家却从未有一个是会武功的人。这也许是因为铸剑人家,深知剑之为器,可以造福苍生 也可以为害于无穷,一念之不同,有几个人能把握得恰到好处?所以,铸剑人家从不习武。”
肖小侠仿佛也听有此一说,好在这事不关重要,真实与否,仅属其次。
渔礁翁略一停顿,又接着说道:“铸剑人家不习武,这七星宝剑自然就善价而沽,被一位习武的剑师购去,从此流入江湖。”
渔礁翁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到正题,肖小侠又忍不住问道:“如此说来这把镶有七颗明珠的剑鞘,是后来配装的了!”
渔礁翁没有马上回答,只顾接着说下去:“七星宝剑既为神物利器,一旦流入扛湖,自然不是练武平凡的人所能保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一柄七星宝剑也不知道引起武林中多少纷争,终于,这柄宝剑被一位白山黑水的高人所得,他鉴于这柄剑的纷扰无限,索性把这把剑献给朝廷,从此七星宝剑由江湖而入大内之中。”
肖小侠禁不住“嗄”了一声。渔礁翁接着说道:“有人猜想这剑鞘七颗明珠,就是大内所镶,寻常人哪来这等无价之宝。”
肖小侠不禁又奇怪道:“七星宝剑既入朝廷大内,如何又出现武林。”
渔礁翁叹道:“据说七星宝剑为崇稹帝赠与皇侄某世子,世子爱逾性命 清人入关,明室沦亡,这七星宝剑也应天劫,流出大内。”
肖小侠闻言遽然变色,心里突然有一种忽发的想法,掠上心头。
正在此时,远处蹄声忽起,不久有两匹骏马电闪般的飞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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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若冰《玉扇神剑续》第 二 章
肖小侠回头向渔礁翁问道:“老师兄!方才过去的两个人,你老认识否?”
渔礁翁刚摇摇头说道:“老渔久不涉足江湖,江湖上新崛起的人物.都眼生得紧。不过,方才两人的马上功夫,可以断定他们不是寻常的人物。小师弟可曾注意,两人其中还有—个断了左臂的人吗?”
肖小侠心里一动,忽然想起一个人,正待说出。
突然,蹄声又起,两骑去而复返,风卷残云般的奔到肖小侠身边,霍然一勒马缰,骏马长嘶竖立,马背上飘然落下两入,点尘不惊,叉手而立。
渔礁翁在一旁呵呵地说道:“好俊的身法啊!可惜这儿不是马戏场。”
两个人之中,那位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拧眉瞪眼地对渔礁翁喝道:“老鬼!休要找死,回头再让你知道厉害。”
说着转面向肖小侠冷笑说道:“姓肖的!你还认得老夫吗?”
肖小侠方才心头一转之间,早就想到这位于瘪的老头子是谁了。可是这会子却故意地昂头说道:“江湖上的魑蛙魍魉,小爷哪里记得许多。”
那者头子气得脸皮发紫,冷哼一声说道:“小狗休要猖狂,老夫这只左臂,旧账要加倍偿还,你想装马虎眼,也得看清楚是什么人。”
肖承远小侠要在平时,断然不会如此恶言讲话,只是因为发现对方是黑风帮的人,顿时怒起心头。尤其来人又是大茅山伤臂逃走的鬼手林旭,更是痛恨这种反复无常的人。
当下不屑一顾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黑风帮的林大堂主.记得在大茅山承林堂主一掌之让,曾誓言从此断足江湖,怎么?今天又耍算旧帐吗?”
鬼手林旭当时只气得把牙咬得吱吱直响,右手掌一仲,陡然箕张,正待施展鬼手阴功。转而一念:“大茅山已经领教过了这小狗的功力,一条左臂只是在他举手之间断送。如今虽说自己功力又进—层,但是,是否敌得过,还不敢说,何必小不忍则乱大谋?”
当下吐气散功,冷峻凌厉的一声冷哼,说道:“小狗!老夫不与你一般见识,有种的咱们还走着瞧。”
旁边那人紧接着上前拱手说道:“在下黑凤帮坛前护卫魔剑手成天庆,奉帮主之命,遍走天下邀约肖小侠于重阳日到敝帮总坛,一了双方积怨.在下幸在此地会遇小侠。”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张大红的请帖,双手递上。
肖小侠对鬼手林旭,主要是因为鬼手林旭既狂妄自大,又阴毒无比,所以才立意使之难堪。这回一见魔剑手执礼甚恭,便不再太为己甚。
肖小侠素来对人谦恭有礼,即使对敌对之人,只要不使卑劣手段,都以礼相待。
魔剑手也是黑凤帮中有头险的人,既然如此按礼相见,肖小侠自然也不能失去礼数。
当下立即双手一伸,接过那张大红的请帖,并且微笑着说道:“请成护卫回去上复贵帮帮主……”
言犹未了,突然渔礁翁在旁边,一声断喝:“小师弟快放手!”
几乎与这喝声是同时的,右手单掌疾推,一股强劲无比的掌风,“嘶”的一声,将肖小侠手中拿的大红请帖,撕成两半,化作逐风的蝴蝶,随风而去。
肖小侠暗自一怔。
鬼手林旭却在一旁呵呵冷笑道:“你这老头是谁?就你有几分见识,也迟了一步。”
说着转面向肖小侠冷笑说道:“肖承远!你等着吧!明年的今日是你周年忌辰。再见啦!”
接着一拐魔剑手的肘,说道:“成护卫!你大功告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冤气已泄!走啊!”
鬼手林旭真是满心得意,喜笑颜开地挥舞他那只仅有的右手。
那分得意的样子,像是得到了不世之宝。
魔剑手成天庆也自仰天哈哈一笑,说道:“姓肖的!你在洞宫山的威风到哪里去了?……”
言犹未了,突然人影,—闪,渔礁翁掠身而过,右手铁笛一横,拦住马头,截住二人的去路,老头子只气得白发直竖,怒不可遏地叱道:“两个恶贼!你们在这份红帖子上耍了什么把戏?要不从实说来,你们自忖可逃过老渔的的铁箫之下?”
鬼手林旭正在得意洋洋之际,没有想到渔翁打扮的糟老头子,竟以一种奇快的身法,截住去路,而且口气凌人,筒直不把他两个人放在眼里。
鬼手林旭到底是老奸巨滑,久历江湖,当时心里一寒,顿时想起数十年前闻名武林的人物,果真是此老与姓肖的同行,只怕今天这事,有几分棘手。
略略一顿,便顺手一扯魔剑手成天庆,暗地示意,表面上不动声色,沉笑问道:“老头子你可要放明白些,黑凤帮的鬼手林旭与魔剑手成天庆,岂是好惹的人物。你家堂主今天有事,不愿与你这老头子哆嗦!要不然,哼!哼!……”
说着一拐魔剑手,两人双脚一点,闪电飘身,落在马背上,立即一勒缰绳,骏马扬鬃长嘶,展蹄就向老渔身上冲去。
渔礁翁冷哼一声说道:“恶贼!今天我老渔要让你跑掉了,那还了得。”
人在说话,身子却是一个倒纵,一式“倒穿金波”,不仅闪开冲来的双马,而且落在马前一丈开外的地方。正好在此时双骑泼刺刺地冲到,渔礁翁微错身形,霍然双掌齐翻,大喝一声:“给我回去。”
声发劲至,陡地两股劲道,顿成一阵罡风,直向马上的鬼手林旭和成天庆身上撞去。
渔礁翁内家功力,已臻化境,平时只要随意一掌,千儿八百斤的石头,都得震翻七八尺。今天老渔气愤已极,双掌齐翻,提足八成真力,这股脱手而出的狂飙,真是骇人。
鬼手林旭和魔剑手成天庆两人,也都是江湖上响叮当的人物,黑风帮中一流的好手,武功都是佼佼者之流.尤其鬼手林旭自从大茅山被肖承远小侠废掉一条左臂之后,更是苦练他独门的鬼手阴功,如今的武功,更不是昔日吴下阿蒙。像他们这种人.如柯不识得厉害?
当下一见渔礁翁叱声穿身赶过奔马,便已惊诧不已.再一看双手推来,劲道有如山崩地裂,暴雨狂风。两人心里更是惊惶,哪里还敢硬接?
特别是鬼手林旭此时越发断定这个老头子,就是当年武林人人敬畏的二老一神尼中间的渔礁翁,更是肉跳心惊。
两人一见劲风擅来,立即高蹬飘身,藉一蹬之势,后退八尺。
渔礁翁愤怒发掌,还只是阻止他们的逃走,如果真的要取他们的性命,鬼手林旭与魔剑手成天庆,只怕已经落得逆血攻心,肺腑移位而死。
渔礁翁双掌逼退两人之后,一声冷笑,如影随形、宽衣飘飘落在二人面前,说道:“你二人若是再想逃走,休怪我老渔不留情!”
鬼手林旭接着问道:“你是渔……”
渔礁翁呵呵笑道:“我是渔礁翁又待怎样?你们两个贼崽子赶快把方才搞的鬼说明白,我老渔已经多年不曾伤人性命,不要让我老渔为你们两个贼崽子破戒。”
鬼手林旭一昕果然是渔礁翁,此老一管铁萧威镇数十年,今朝碰上,只怕是难讨好处。转而一念:“姓肖的小子已经中毒无救,这老鬼的武功,也只是耳闻,方才一掌虽然厉害,也未见得比自己高明出多少。不如以自己的鬼手阴功和魔剑手并力而上,不言取胜,拼个脱身而走,谅来还不成问题。”
渔礁翁一见鬼手林旭半响不答话,便冷笑道:“休要打坏主意,凭你们两个这等下三赖的脚色,要想再出坏点子,就别想活着走出十步。”
鬼手林旭忽然呵呵一声冷笑,正待说话,眼前又是人影一闪,身形一停,有人说道:“凭他们这两个人,不劳老师兄动手。”
鬼手林旭一看,竟是肖承远小侠气定神闲地站在面前,看去分明是若无其事,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回头一看魔剑手成天庆,也是惊诧得两眼圆睁,满脸惊惶之色。
两个人一对眼神,似乎是在说:“怎么?这份请帖上的毒药,竟然对他无效?”
肖小侠看在眼里,笑道:“黑凤帮要代师复仇,尽可光明正大的邀约我去当面了结,竟如此鬼魅伎俩,徒然遗笑江湖,你二人还有何话可说?”
鬼手林旭一听心里想道:“事到如今,还有何话可说,先前个渔礁翁,合两入之力,也许还敢于一试,如今连姓肖的也来了,在一对一的情形之下,只怕难以逃过三招。”
想虽然是这样想,人不到绝对无望的时候,是难以甘心束手就缚的。何况鬼手林旭苦练之后,鬼手阴功比以前更要厉害几倍。
心里念头一转,霍地右手遽张,厉声喝道:“小子!我跟你拼了。”
腾身进步,右手闪电一伸,一式“吞云吐雾”,五指齐出,直取肖小侠的右肩井穴。
鬼手林旭此时以“背城借一”的心情,出手递招,声势端的吓人,五缕劲风,挟带着透骨阴寒。直袭而来。
鬼手林旭苦练数十年的阴风寒毒掌,再加上他最近苦练而成的鬼手阴功,一齐遭到指尖,只要让他指尖划到,阴寒透骨,就是再好的功力,也要落一个气散功消,骨髓成冰。
可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输。鬼手林旭虽然是提足全力拼命的扑去,看在肖小侠眼里,依然是不堪举手一击。
当下肖小侠等到鬼手林旭指风逼进,脚下顿踩“苍虚缥渺步”,只见人影一晃,鬼手林旭早就扑个空,而且背后早就有一股掌风袭至。
鬼手林旭哪里还敢还招,身形前倾,脚尖用力,一式“寒鸭赴水”,伏地前冲五尺,奸险地躲过夹背一掌。
刚刚右手触地,吸气缩腹收腿,一挺而起,肖小侠如影随形,右手骈指如孰,闪电点向身后的“凤眼”。
鬼手林旭身形未定,哪里还能躲过这一招,眼见得性命就在呼吸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