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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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王朝-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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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又相当充足,再加上二皇子,四皇子……这自然不是太子能对付得了的。实在不行,要想法子调燕王离京。没了燕王,二皇子要么站到明处,要么偃旗息鼓。不管如何,情形都要比现在好。”
  “调他离京?”太子思索了片刻,无奈地道:“他刚刚得胜而归,我却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他出去。”
  赵梦阳脸色顿时染上了一层光采,他嘿嘿一笑道:“安远公主许嫁的日子马上到了,送婚使的人选朝廷定了没有?”
  太子叹了口气,道:“本来陈京是最好的人选,可老三回来,他就一直称病不敢出门,刑部的事情都交给了李侍郎代管。我又找过几个,可都怕得罪老三,谁也不敢去!平时养他们……”说到此处,太子陡然愣住了,眼睛放出了精光。
  “你是说……让老三去?”太子脸色阴晴不定,正在迅速盘算得失。
  “正是。”赵梦阳轻笑了一声,得意地道:“燕王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太子犹豫了一下,道:“若是他中途掉包,或者干脆把人劫走了,岂不便宜了他?”
  “太子何必担心这个?”赵梦阳格格的笑了起来,“只要在队伍中安插上咱们的人,想要掉包,岂能瞒过这许多眼睛?若是燕王敢公然劫人,那不更合了太子您的心思了?皇上定然震怒,燕王从此也不必回长安了,只好安心的去当他的蕃王罢了。给他个女人,断了他回京的道路,这可相当的合算哪。”
  “此计甚妙!”太子抚掌笑了起来,“依我看,老三心机深沉,多半不会为了个女人放弃江山。不过这一去一回,大约要半年之期,那时的长安怕是再也没有他立足之地了!”
  赵梦阳陪着笑了两声,忽又凝神道:“就怕燕王不肯就范,需要把皇上说通……”
  太子负手在殿中转了两圈,决然道:“皇上那边,我去说,只是先要找一个理由……”
  “理由也不是没有。”赵梦阳也跟着站了起来,凑到太子身边道:“燕王虽然厉害,可毕竟年轻气盛了些……他不想想,这番搞得声势浩大,不管什么理由,也必定招皇上忌讳。近来燕王锋芒毕露,想必皇上也不会喜欢。这件事情,只要和皇上提,估计皇上不会不答应……”
  “就是这个道理。”太子点点头,冷笑了一声,“先让老三出去看看风景,要是他回来了,怕也没有脸面和我争这个皇位。连自己的女人都能拱手让人,还算什么男人?要是他带着陈寒衣跑了……哼,我倒也真佩服他,不爱江山爱美人嘛。”
  “燕王这个人,一直让人看不透。到底会怎么做,老臣可不敢说。”赵梦阳下意识地捻了捻胡子,微笑道:“不过,不管他怎么做,都对太子有利无害!”
  “送走了一条狼,家里还有一只虎!”太子阴沉的一笑,“老二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暗箭伤人了!先对付老三,我再收拾你!”
  
长安。
  仅仅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意义。自汉代的辉煌陨落,它又于盛唐崛起,尽管李建成治下的大唐不是历史上的大唐,可长安似乎依旧是原来的长安。整个天下并没有大治的气象,长安城却依然显出一种蓬勃的生机和向心力。作为大唐甚至亚洲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它依旧当得起。
  提到长安,东西两市自然闻名遐迩。不过长安之大,不是这两市就能够满足的。雍门附近还有孝里市,横桥北有交门市,太学附近还有个槐市。甚至于,安善坊里还有个酒市。
  酒市乃售酒之地,并不提供饮酒谈笑的场所。长安人大都喜好饮酒,又极喜欢热闹,颇有些人一日不聚饮便浑身不畅。因此,长安城内酒肆遍布,也就算不得奇怪了。
  这诸多酒肆当中,胡人开的酒店生意极好,经常座无虚席。明眸传情的胡姬,风情特异的胡乐,再加上一杯殷红如血的葡萄美酒,足以使无数文人墨客流连忘返。
  “这等风情,却是咱们吴越所没有的了。江南什么都好,只是缺了这份兼收并蓄的气度。”吴王李陵品着美酒,意态悠闲的环视着酒肆。
  他身旁一名灰袍人却略显紧张,敷衍般的点着头,却压低声音道:“殿下,此地鱼龙混杂,不大安全,咱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哈,若说安全……”李陵侧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光芒,“大哥可比我危险……啊,似乎二哥也不太好过。我三哥吗,更是木秀于林,现在太扎眼了……我这谁也不注意的小鱼,可是过的很好呐。”
  “可毕竟是……”
  “没那么多事情,现在且看大哥的手段了,到时候倒也不妨帮帮忙……”说到此处,李陵招了招手,叫来了刚才还在表演歌舞的胡姬,要她在此桌侍酒。
  胡姬侍酒收费极高,一般也只有贵族公子敢频繁光顾。李陵这一举动引来了很多人注意,灰袍人脸色一阵发白,显然对殿下的举动无可奈何。他知道,这一举动表明,现在是及时行乐的时候,勿谈国事!
  “姑娘当真是明艳动人,我见犹怜。”李陵略带邪气的一笑,调侃道:“这双眼睛更如这杯中美酒般清澈碧透。”李陵所饮之酒微成淡绿色,却是澄澈异常,毫无杂质,绝不是寻常的浊酒浮绿。
  胡姬自然经得起调笑,且又八面玲珑,不然如何迎人当垆笑春风?见李陵这样直白称赞,似乎甚为欢喜,俏皮的笑意浮现在唇边。
  “公子才称得上漂亮呢,我们做女人的也要自惭形秽了。”这胡姬掩口而笑,边上几个女孩子望了李陵一眼,也都笑出了声。
  “好个伶牙俐齿,报应来的好快呀……”李陵以掌抚额,无奈的一笑。一个男子比女孩儿漂亮,实在算不上什么值得骄傲的吧?自己从小就被说成缺乏男子气概,如今又被女孩子拿来做笑话……这实在是……
  “哈——”李陵打了个哈哈,不再接这个话头,朝那灰袍人苦笑道:“这也算别有风味吧……对了,说起风味,你觉得这酒如何?”
  灰袍人不善饮酒,勉强喝了一口,皱眉道:“也不见的佳。”
  那胡姬闻言,眉毛轻轻挑了起来,瞪大眼睛道:“这位客人若说我们的三勒浆不好,怕长安虽然大,也找不出好酒了!”
  李陵一笑,朝那胡姬道:“你不用气,他喝什么酒都是这句话。”他摇头一叹,瞧了瞧灰袍人,“这三勒浆可是波斯特产,乃是庵摩勒、毗黎勒、诃黎勒三种酒的统称。咱们喝的是庵摩勒,色泽和口感都是上上之选,你还真是没有口福啊……”
  灰袍人怔了怔,没想到这酒还有如此讲究,不由得又端起来抿了一口,却终于摇头放下,还是喝不出个所以然。
  “你就是天生……”李陵正说着,忽的目光一闪,面露惊异的神色。他招了招手,胡姬乖巧的凑到他身边。
  “此人是这里的熟客吗?”李陵朝一个角落扫了一眼,小声的问。
  
胡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一白衣人正在自斟自饮,旁若无人,看似十分逍遥。当下摇头道:“这几天倒是来过几次,以前不见的。”
  李陵点点头,他装作不甚在意的四处张望,却不时的偷偷瞄向那人。他绝不是普通人,虽然很是年纪,却淡然沉静,颇有气度。最值得玩味的是,此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皇家气象,刚才一瞬间,李陵甚至以为是他三哥李沐风到了。
  这人是谁?是那个王府的?不会,依照李陵的情报网,怎么会不知道长安里竟有如此的出色人物?那就不是长安人了……李陵默默想了想,挥手把胡姬遣退,然后压低声音朝那灰袍人道:“一会儿这人离开时,你暗中跟着他,务必把此人身份弄明白。”
  若论跟踪的本领,灰袍人算是一名高手了。他用余光看了看那白衣人,缓缓点点头。
  这是一个不在自己掌握中的因素。李陵凭直觉认为,此人来长安的目的定然不简单,或许就和这几位王子有关系。在这种纷乱的局势下,知道得越多越有利。
  那名白衣人看似已然尽了兴,慢条斯理的起身向外走,经过李陵的一桌时,突然朝他看了一眼。
  李陵假意饮酒,却一直在注意这人的行动。他从眼角偷扫过去的目光和此人的眼神一对,登时如触实质,全身都猛的颤了一下,手中酒杯险些拿捏不住!
  李陵只觉得自己好似在一瞬间被看了个通透般,登时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对于一个醉心于权谋手段的人来说,这种经历绝对是不愉快的,甚至是恐怖的。李陵闭上了眼睛,竭力平和自己的心态。待他睁眼看时,那白衣人早已不知去向,自己的下属也蹑踪而去了。
  糟糕……此人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面对如此的高手,李陵开始对灰袍人的追踪术失去信心了。
  那灰袍人见目标走出了酒肆,却没有急于跟出去。他默算了一下时间,稍稍停了片刻才步出大门。依照他的经验,此时那人正好走的不远不近,轻易不会发现自己。
  他推门而出,刺目的阳光倾泻而下,耀人眼目。泛着热气的街道上不见半个行人,一张孤零零的酒旗迎着微风摆动,却哪里有白衣人的影子!
  他呆呆的站了半晌,掉头回到酒肆,看吴王目光看过来,不禁面上一红。
  李陵早就猜到了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摸出两片金叶子放在桌上,随即站起身来,带领灰袍人走出了门,只留下身后的一片惊讶的目光。
  这长安,越来越有趣了。一盘不知结果的棋,下起来才有意思。想到这里,李陵突然笑了,“真是有趣阿……”
  李承乾缓步走在长安街头,心中也在思索个不停。
  刚才酒肆中那个面目清秀的少年到底是谁呢?或许是哪个王公贵族的公子?不太像,这少年看似极有心机,绝非等闲人物。自己离开之时,那人的手下还想要跟踪自己的。对了,此人有些面熟,按说自己确实没见过他才对……
  莫非是……李承乾一愣,一个形象在心中和那少年重合了起来。不错!应该是他,吴王李陵!面容皎好若女子,心机灵动如狡狐,这正是秦王府情报网对这人的评价。
  除却李建成以外,李承乾对当今皇族虽然没有好感,却也没什么杀意。否则绝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只是奇怪,这人倒很是悠闲呐?相比之下,长安的其他皇子都未免有些剑拔驽张了。
  李承乾从燕王府门前经过,这本该是他的目的地,谁知他居然没有停步,径直地走开了。
  李承乾不想让自己的到来留下任何痕迹。他知道,自己只要从大门进入燕王府,怕是就会有人追查自己的身份,这几个王子之间的监视必然十分严密。他虽然不相信自己的身份会就此泄漏,但依然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他已经来长安有几天了。这几天里,他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该去见燕王?是的,现在去见李沐风是个绝佳的机会,为了那个安远公主,对方必不能拒绝自己的要求。
  可是当真到了门前,他又犹豫了。若这样做,他李承乾还算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儿!可是不这样做……他感到那双已然苍老的眼睛在背后看着他,凝聚着无限的期望。
  是啊……那个人……那个人已经不能再等了……
  李承乾眉头皱了又皱,始终决定不下。他来了长安几日,始终不知何去何从。他知道,自己或许能成全了李沐风,或许也能毁了他,这一切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算了吧。李承乾长长出了一口气。反正自己不论如何也要先见燕王一面,到时候,就看上天的安排吧。
  李沐风,我不知道该不该希望你给我那个机会……
燕王府门前清冷了许多。自从陈寒衣被许嫁天松赞,那些朝廷大员们已然不大上门了,谁都看得出,燕王要失宠了。
  如今燕王操纵朝局,挑起争端,让六部官员人人自危,更加不敢接近李沐风。开始还有几人上门求情,打发那些人去后,就再也没人来过。表面上,燕王府恢复了往昔的清净,孤零零的矗立在长安一角。这偌大的王府内到底在酝酿着什么,谁也不太清楚。
  李沐风静静的把自己关在屋中思索,他眼前有千万条线索,纷杂缠绕,稍不留心就会乱作一团,再也无法解开。他只能把这一切放在脑海中细细梳理、展开,连成一个完整的思路。
  “是了!”李沐风站起身来,推门走了出去,他终于豁然贯通。“倘若太子绕过我朝二哥出手……”
  “那就说明我们已然成功了……”顾少卿就在厅外静坐,唇边含着一丝无奈的笑容。
  “你还是看不开。”李沐风笑了笑,着下人倒了杯茶给顾少卿。
  顾少卿也不推辞,手拢在茶杯上,并不去喝,叹了口气道:“一切都是燕王的,我谈得上什么看不开?只是这天下……唉,我是在为万民担忧啊。”
  李沐风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和他再辩驳,只是放下了这个话头转说别的。“我四弟那边你怎么看?”
  “此人么……”顾少卿紧了紧眉头,突又一笑,“我若说他最难对付,殿下信么?”
  “我信!”
  “我若说他又是最好对付的呢?”
  “怎么?”
  “殿下听我说。”顾少卿看着李沐风诧异的表情笑了笑,道:“说难对付,吴王极是聪慧,心机深沉,这一点和燕王略似,甚至尤有过之!说好对付……”
  顾少卿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之事,笑着摇摇头道:“我分析了吴王历来的事迹,发现他行事全凭心性,虽然手段高妙,却经常用来做些毫无意义之事……此人是一个搅局的高手,可却不擅控制局面……就如同一个孩童,只把权谋当作玩具,至于目的,却全然没有……”
  李沐风听罢也是一笑,他点点头,顾少卿的分析和自己的想法相吻合,只是更加清晰明澈,让自己的思路更加清晰了几分。
  “不错,只是这种人更加难以预料和防范……一个没有明确目的的人,做出的事情如何猜度呢?”李沐风随手端起了茶盅,似乎想润润喉咙。
  “那是没法子的事……”顾少卿看着李沐风,正待说些什么。却见李沐风眼中精光闪显,手微微一抖,尚未沾唇的茶盅化作一道流星穿窗而去!
  “燕王似乎功力大进啊,耳目竟是如此清明。”厅门缓缓被推开,一人悠然踱了进来,仿佛进到自己家中般自如。目若朗星,白衣如雪,正是李承乾。
  “哪里比得上李兄,这等功夫可算得天下无双了。”李沐风先是一惊,马上又镇定了下来,淡然一笑道:“不知何处春风,把李兄吹了来?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依照李沐风的功力,即便李承乾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不知不觉的侵近。当日在利州,正值李沐风为了陈寒衣神思激荡,心神不宁,才着了李承乾的道。却不是功夫相差真的那样悬殊。
  如今李沐风渡过了当时的危机,心性收敛,自然功力更上一层楼。可他也十分惊讶,刚才只觉他在窗外,怎知李承乾忽然便推门而入?自己难道判断错了?
  “天下无双是恕不敢当的。不过,若是和燕王联手,我倒敢说天下没有能阻挡咱们的地方。”李承乾微微一笑,突然头也不回的伸指一挑,正巧门外飞来一物,便在他手指上滴溜溜打起转来,竟是刚才李沐风掷出的那只茶杯。
  李沐风心头骇然,他这才明白自己适才并没有判断错误,只是李承乾动作实在太快!刚才那一掷看似随意,却在杯中暗含了极为霸道的力量。谁知李承乾随手挥洒间,竟把这股真气驯服,全然化作了回旋之力,使得这茶杯从窗穿出,又从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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