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名声上也相当的好。
柳如雨的交接事情就是把定下的规矩交给鲜于厚德,鲜于厚德只问了一句:“这规矩能改吗?”
“能,但此规则是有圣批,以民为本。所以修改须上报。”
“那一切交给本官,每月会有账目送到总舶司,只是这些人还望再留用数日,不仅仅是交接,新接手的人总要有一个熟练的过程。”
三两句,这事说完后,秦琼留下,柳如雨已经往翼郡王府而去。
她要代替自己的大姐为下午皇后驾临而作足准备。
鲜于厚德与秦琼坐在正厅处,当柳如雨离开之后鲜于厚德才开口说道:“到底是年轻,虽有才,却无太多杂念。”
鲜于厚德说的很巧妙。
柳如雨没有半点官场经验,他却说是无杂念。
秦琼接口说道:“这官场就是一个大染缸,能心无杂念便是好事。燕王妃在账目的技巧上,越发的出众。”
“这倒是,听闻户部有想过就总舶司新式记账法整理成册,正式印刷以供学习。礼部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在算学一课单独增加一门会计学,请燕王妃整理教材,领博士。”
“领博士?”秦琼心说这要人干活,竟然连个官职也不给。
鲜于厚德倒是理解,笑着对秦琼说道:“礼部能给一个领博士,已经很难了。”
秦琼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柳如雨是女子,所以正式的博士头衔是不会轻易给的,拿一个相当于博士的俸禄,已经是极限。
当然,也可以自称礼部学馆的博士,不过谁又能好意思去硬撑这个脸面。
鲜于厚德品了一口茶话归正题:“翼郡王,这建屋之事有何章程。”
秦琼没回答,而是反问道:“我想提,朝廷会收回建屋这等事吗?”
“这等统一建屋,收住居民,而且以二十年、三十年期极低利息借钱给购屋人,是件极善之事。而且建的都是平民小居,少有一些大宅也只能算是平民富民的大宅。这事,寻常人搞不了,而官府也不能轻易搞。”
“那世叔您的意见呢?”秦琼再问。
“长安这边建屋,我可派人先代为管理,这些人给予一份厚薪。真正要有一个规矩的话,还是等柳驸马回长安让他自己去尚书省议一议。”
“非他不可?”秦琼不解。
鲜于厚德很严肃的点了点头:“确实是非他不可,这其中关系很多,各州府靠自身是绝对不行,而六部,谁接手都顾全不了大局。这其中各种细节,我看了足有一年,也没有搞懂,眼下守着这一坊没问题,其余的呢?”
秦琼事实也上没有搞懂这些事,将整个坊重新规划,重建。
花钱币无数,还要借钱给百姓买屋,百姓是得了好处,总舶司那边肯定是亏的。这等三十年才能把钱全部收回来,太久。
鲜于厚德又说道:“等令弟柳驸马回来,若是有空我想见一见,长安有许多低等官员,不入品小官虽然说手上的钱可以在这几个坊买到屋,但毕竟是官。”
“明白,选一处合适的地方,建一个官居。”
“对,就是这个想法。地方我都选好了,也上报了礼部、工部、吏部。宣阳坊绝对不会再有大宅兴建,那里原本最大的两处宅子,分别是两位公主的。她们已经愿意置换到兴化坊,再过半年时间,兴化的新宅建好就可搬家。”
秦琼微微的点了点头。
鲜于厚德把地皮都已经整好,整个坊随时可以推平,但却迟迟不敢动土。就是因为他不懂这其中操作,也拿不出这海量的钱币来。
第0746节 泉州湾
秦琼思考片刻之后说道:“这事,我替柳木应下了。他最晚中秋之前肯定会回长安一次,到时在我府上设宴。”
鲜于厚德“谢过。”
这会柳木在干什么?
泉州新码头,刚刚从吕宋岛回来的柳木独自一人站在海边看着风景。
七姓的老狐狸们根本就顾不上休息,这会都在泉州两处新建的工坊外等着,这里有大染坊,这里有香料深加工的工坊。
麻不错,但上色如何对于高档细麻布来说相当的重要。
下午的时候,一文一武两位官员来到海边,问明柳木所在后奔柳木而来。
这两位,武官是尉迟宝林,年轻有活力,干劲十足。来到泉州之后,将泉州码头往内陆三百里,无论是山匪还是水匪,那怕是寻常的贼人都让他清剿了一次。
用尉迟宝林自己的话说,泉州码头是聚宝盆,这周边闲杂不相干的匪类,应该过来作苦力赎罪。任何敢影响这个聚宝盆的人,必受天罚。
尉迟宝林,现为泉州转运右副使,正五品上武官。
另一位,穿着文官的服色。
颜相时。
他是唐朝名士著汉书颜师古的亲弟弟,也是武德年间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贞观初年谏议大风,是一个很正直的官员。
但他身体自小受寒有病,就是现代的风湿类。
住在泉州倒让他舒服了许多,自来到泉州就没有再发病过。
此时颜相时为泉州转运左副使。
正使一直没有安排,因为李世民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宁可空着也不会随便安排一人。
柳木推荐过王,但李世民认为王的才华放在泉州浪费了。
王可以是成为港级舶司使的人才。
两人来到柳木近前,颜相时上前半步:“柳总舶。”
柳木回礼后,尉迟宝林在旁施礼。
颜相时算是柳木的长辈,所以称呼柳木的官职,尉迟宝林是晚辈,执晚辈礼。
“这里好地方,看过地图这是一处四湾十六港之地。”
颜时相在旁说道:“总舶辛苦,这刚刚在泉州下船就来实地观察。我看过这一带,眼下规划为八港,确实如总舶所言,四湾。”
泉州,在几十年后,是盛唐海上丝绸之路的一个重要港口。
泉州在宋代,曾经有着天下第一大港之称。
当然,宋代的时候北方尽失,商业南移也是其中一个因素,不过却也代表泉州港的巨大潜力,特别是泉州这里河道密布,内陆许多县都可以与泉州水路相连。
柳木转过身,微微欠身之后对颜相时说道:“左使,您有去过广州码头吗?”
“去过,不知总舶有何建议?”
“广州港的规划之中,重中之重有三点,码头泊位是其一,转动及仓库是其二,这其三就是一个庞大无比的开放式市集。”
柳木这么一讲,颜时相懂了。
“总舶,说到这个市集我认为泉州还有再改进之处。我在长安数年,泾河码头就是一个典范。这话并不是给总舶听着喜欢的,而是事实。”
“你在泾河码头有何感想?”
颜时相说道:“吃、喝、玩、乐、住、行、钱。以及不卖货的店铺。”
柳木大笑:“确实如此。”
“这吃喝不能少,泉州新建市集之中我找到一些流落在大唐的波斯人,还有一些其他的岛夷斯杂。以他们的风俗打算建一些吃喝住的店铺,万里之外见到家乡的一些东西,想来必会让人欢喜。”
柳木默默的点点头,这话在理。
颜相时所说的岛夷斯杂,事实上是一种带着轻微贬意的话。这是大唐人的傲气,也是大唐人自信的一种体现。
眼下,对于大唐的官员来说,唯一不属于岛夷斯杂的,是奥斯卡巴迪。
若东罗马皇帝以礼与大唐建交,行友邦之礼节,那么东罗马帝国的商人,在大唐就被划分在岛夷斯杂之外。
而后,其属地埃及商人,也可以提高一些身份。
波斯人不友好,他们除了想办法挣钱之外,大唐人没感觉到波斯人的友好。而波斯也算一个大国,大唐已经立国十年以上,波斯商人在这十年内往返大唐与波斯很多次了,可大唐却没有收到波斯官方的那怕一片小纸条。
这让大唐礼部很不满意。
奥斯卡巴迪受礼部欢迎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随身带着一份国书。
这国书那怕只有几句友好的词语,礼部也认为这是尊重我大唐。
两人讨论了一会泉州的规划问题,柳木便不打算再多说,因为颜时相内心已经有一份相当合理的规划方案,柳木并不认为自己就比别人更高明。
谈完正事,柳木问尉迟宝林:“宝林,在这里还习惯。”
“这从骑马到行船,倒也慢慢能够习惯。”
“那就好。”
柳木说完正准备和两人一起往回走,尉迟宝林说道:“昨天傍晚的时候,码头来了两条波斯船,这波斯船与以往有些不同。”
“噢,有何不同?”
尉迟宝林回答道:“以往的波斯船上货物多为漂亮的羽毛、珍贵的皮货,药材还有珠宝。这次却只有少量的珠宝,其余全是人。”
“人?”柳木吃了一惊。
心说难道这个时代就有大规模的奴隶贸易了吗?
“去看看。”柳木的神色细微之中有些变化,他是震惊。
尉迟宝林立即派人带路,一行人往码头去了。
码头上,来自波斯的商船,所有的奴隶都已经被送到临时租用的一间大仓库内,大唐是否接受这笔贸易波斯商人还不知道。
波斯人的生存方式就是,打仗、战利品、奴隶。
这个套用现代一句话来说,就是波斯的奴隶通货膨胀了,而且是严重的通货膨胀。
奴隶的价格已经下降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所以波斯商人看到大唐有许多贵族家里有肤色比较深的奴工,以及新罗的婢女等等,所以波斯商人开始打这个主意,想看看奴隶是否能在大唐有生意。
这不是数个奴隶,而是数以万计,十万计,百万计的奴隶。
第0747节 奴隶
码头仓库。
一个小小的波斯商人被护卫的士兵赶到了角落。
十数名士兵,有两人在前快速的清扫着原本就很干净的石板路,另两人不断的在石板上撕着手,然后有四名士兵用大拖布在不断的将石板擦干净。
当柳木走到仓库门前的时候,一块地毯已经铺在地上,临时的棚子已经架好,小桌茶点等已经摆上。
柳木坐下的时候,有人将一只香炉摆在柳木的侧面。
不是柳木要摆谱,而是颜时相要求部下这么作,柳木没拒绝,想来肯定有原因。
侍卫分列两旁。
仓库的门缓缓打开,有人进去要求奴隶们出来。
可足足一刻钟过去了,仓库内也没有一个人走出来。颜时相侧头看了一眼柳木,发现柳木神情平稳,眼睛微闭,一只手在桌上把玩着茶杯,一副很淡然的神情。
如果柳木催,颜时相一定会暗中劝。
气度是大唐顶尖贵族必备的素质,而且此时等上片刻又如何。
事实上柳木脑袋里转的飞快,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波斯人大量的把奴隶运过来,那么大唐朝堂上怎么看,大唐的百姓怎么看,自己要如何面对。
这时,终于有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这人一出现,立即就有两位波斯商人的手下用带着钩子的长杆准备去控制些人。
柳木轻轻一挥手,站那里的侍卫将波斯商人的手下赶到一旁。
出来的这位,身穿紧身皮甲,皮甲已经残破不堪。腰上围着一布发黑的破麻布,双肩紧紧抱着一块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兽皮。红棕色的齐肩发,眼神如鹰一样的锐利。
“寡姐……”柳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没人听得懂是什么意思。
柳木没解释,靠近颜时相低声问道:“若是收了这些奴隶,波斯人就会不断的运奴隶过来。若是不收,这些人怕活不了太久,没有价格的货物波斯商人不会再运回去。此事有何主意?”
“收,为何不收?”颜时相的话代表着大唐贵族此时的心态。
柳木再问:“波斯商人给这些奴隶的定价是多少?”
“没单独定价,若是打包全部买走,十二匹寻常颜色的加厚天鹅绒或等值货物。”
柳木微微的点了点头:“这事,要赶紧报到长安,直接报尚书省请拿个主意。凡事总要有一个规矩,而且我观察这其中还有东罗马帝国的人,这些人如何对待也要有一个方案。这是咱们的事,与波斯人无关。”
“这事,总舶提醒的好,是要慎重。”颜时相也认可了柳木的说法。
这时,仓库内的人陆续的出来了。
这一批全是女奴。
波斯商人倒是担心运来的奴隶无法出手,所以选的是相对高价值的年轻女奴。
柳木离开了,有小吏将一张纸片递给了波斯商人。
波斯商人懂,这是提货单,凭这张小纸片可以是官方大仓库里去领到相应的货物,十二匹上上等加厚天鹅绒在波斯最少值这样的奴隶五倍数量,若是能拿到接近紫色,或是稀有颜色的话,十倍奴隶这样的奴隶也能换回来。
柳木回到临时住所的时候,这一批奴隶也被送到这里了。
家里的仆妇们可是忙乱了圈,光是给这些奴隶先作一次清洁就需要烧几百锅热水,好在这些奴隶都很听话,还能帮着作些简单的活。
来看热闹的抱琴盯着柳木见到的那位棕红色头发,穿着残破皮甲的女子好一会。
突然,抱琴将一把障刀扔了过去。
那女子依然是冷眼看着,并没有去捡障刀。
抱琴喜欢这眼神,杀气十足、锐利无比。立即吩咐道:“给她一碗硬饭,再加一瓶酒。然后给我摆十匹湖丝在这里。”
很快,抱琴要的东西送到了。
抱琴指了指自己扔过去的刀,指了指自己,比划了两下之后,轻轻的拍了拍丝绸,再指一指对方。
那女子抓起肉就往嘴里塞,然后大口的灌着酒。
就在这女子拿起地上的障刀之时,柳木带着谢星儿出现了,谢星儿用圣希腊语开口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展示你的力量,等你恢复力气再说。你是谁,属于那个城邦。”
“帕米尔拉城主。我一个人就值十二匹丝绸,只是愚蠢的波斯人并不认识我。给我的定价仅为十六个诺米斯玛塔(东罗马金币,七十二个一磅重)”
谢星儿捂着嘴笑个不停,这位是真傻,还有给自己定价的。
柳木对谢星儿说道:“她没错,因为罗马的贵族给自己都有标价,一但战败被俘他们会受到贵族待遇,然后按标价被换回去。”
“不过,我不明白是,有女城主吗?”
谢星儿希腊文学习的并不久,简单的对话可以,太复杂却不行。
交流的很久才知道,家里人死光了,依罗马帝国法律,她继承了城主的权力,但只是暂时的,除非有罗马议会的正式认可,或者是再派一个城主后用金币来补偿她。
当然,这个机会已经没有了,那座城被波斯人打下来了。
柳木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个问题。
在谢星儿花了好长时间交流之后,柳木知道眼下东罗马帝国与波斯人的战争中,波斯人一直在占上风。
帕米尔拉的位置柳木了大概搞清楚了。
这座城的位置就在大马士革往东几百里的一座小城,东罗马并没有去救援这座城,而是在大马士革布下重兵,这里如果失去的话,东罗马在地中海的势力就会严重受损。
柳木对谢星儿说道:“你告诉她,我准备以客人的身份请她留下来,不过她欠我的钱币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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