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啥呀，你这身不挺好的吗。”关东苦脸说道。
“别磨叽，快点。要不时间更来不及了。”王巧巧也不多话，直接揪耳朵，把关东给揪起来了。
剧组里的人现在已经适应两人这种状态，纷纷在旁边大声调笑着。
坐公交到了华影站，关东没回家，他觉得没必要换衣服。所以他就在电影学院门口等王巧巧。
关东百无聊赖蹲马路牙子上抽烟，看着电影学院的大门，心中生出无限感慨。
“没有太合适的，实在不行就让那个解放军艺术学院的女生演吧。虽然气质形象和角色略有差距，但也只能……哎呦，对不起，对不起。我先挂了，回头再说。”
关东蹲这正感慨呢，却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差点摔倒。
回头一看，是个女人，三十多岁，长得有几分姿色，手里拿里个诺基亚。
“对不起，刚才光顾着打电话了，实在是对不起，我看伤着没有。”女人挺客气，手里拿个诺基亚。
“没事，没摔着，没什么大事。您忙您的。”关东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回应着。
“那哪成，要不我给你留一电话，回头真有事了你再找我。”那女人还挺执著。
“真没事，我这体格要让您撞一下就趴下了，那不完了吗。”关东开完玩笑的说道。
“那好，那谢谢你了，小伙子真不错。”说完话，那女人扭头正想走。
“怎么啦？”这时正好王巧巧出来，过来问道。
那女人本来是想走的，可看到王巧巧以后，眼前一亮，扭身又回来了。
“姑娘，你别误会，我刚才没留神，撞了这个小伙子一下，不过，也没什么大事，我正想走呢。姑娘，你是华影的学生？”
“是。”王巧巧答道。
“哪班的？”
“96的。”
“不对啊，我们这次去96班选演员的，怎么没见过你啊？”
“我是……专科班的。”
“啊，专科班怎么了，照样出人才。姑娘，我现在手头有一部戏，里面缺一个角色，我觉得你挺适合的。要不明后天过去试试镜？你放心，我可不是骗子，我和你们学校的谢园老师，还有娄晔、王晓帅他们是哥们儿。这是我的名片。”
王巧巧接过名片看了看，然后眼睛看向关东。
关东拿眼一瞄，只见名片上写着：梦工作文化艺术公司，耐安。电话xxxxxxxxxx。
“什么片子？”关东问道。
“《表演系的故事》，情景剧，就像《我爱我家》那样的，好演，你就当汇报演出就成。演员也大多是你们学校的学员。何琳认识吗？吴炫认识吗？黄小明认识吗？他们96班的得有一半都参演了这部戏。”
“好，我过两天有空去找您，您看成吗？”这女人一句“专科班怎么了”让王巧巧好感大增，于是答应明后天去看看。
“行，不过也别太晚了。这部戏暑假就要开拍了。”耐安爽快的说道。
“好的，一周之内我准去。”
事情定了，双方话别，关东和王巧巧赶往朋顺酒楼。
“你们可来晚了，来来，罚酒三杯。”看到两人进来，杜思其笑着招呼道。
她是扮演雨儿的那个女孩，这剧组里大陆的女孩一共就三个，女一号杨名娜平时不怎么和她们来往，所以除了关东，王巧巧也就和她最熟。
“没问题，多大点事儿啊。”王巧巧笑呵呵和她来到了他们这一桌。
这一桌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小角色，主角和导演还有制片等人都在主桌就位。
见人都到齐了，范小添讲了几句话，然后就是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酒绝对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们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有些拘束，等酒会进行到中段，酒也喝得比较到位了，大家逐渐活跃起来。
敬完同桌敬其他桌，敬完其他桌就去敬领导。
等看到元彬周围没什么人了，关东端着杯酒过去了。
“元叔，我敬您一杯。”
第九章 杀青宴
元彬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然后说道：“坐。”
关东老老实实坐下。
“小子，不再考虑一下啦？”元彬剔着牙，怪眼一翻说道。
“元叔，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我这样的去了之后，人家把我卖了还数钱呢。”关东打着哈哈的说道。
在此之前老元曾问过关东是否愿意去港岛发展，但被关东婉言拒绝了。
关东比谁都清楚，几年之后港台的电影市场就会落没，而大陆就会迅速崛起。
而且关东是个地道的北方人，他对于南方的语言、饮食还有生活方式都很难适应，他这辈子注定只能在北方讨生活。
元彬叹口气也不勉强他，随后说道：“小子，发钱了先买个传呼机，回头把号告诉我，我这几年在内地发展，说不定有事能帮你一把。”
“好的，好的，那就太谢谢您了。”
然后老元挥挥手，把关东像轰苍蝇一样赶走了。
接着他又感谢了杨文军这个菜鸟导演。他以后成就如何关东不知道。但现在人家可以说是提携自己的恩人。
最后关东端着杯酒凑到了范小添面前，这才是他今天拜的真佛。
“范导，感谢您这些日子的关照……”关东先是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废话，然后才说道：“范导，我有个朋友是华影文学系的，她有个剧本想麻烦您给看看。”
“行啊，没问题。你把我手机号记一下，回头打电话给我，我们再细谈。”
“好的，好的，谢谢您。”看后面还好几位等着敬酒的呢，关东麻溜闪人。
范小添对关东观感很不错。
这孩子稳得住，元彬看重他，这孩子也没说天天在剧组里就横着走了，依然见谁都客客气气的。
而且这孩子有心，懂得报恩。一碗酸梅汤能值几个钱，但那是一份情义。重情义，为人踏实，悟性还好，以后有角色必须想着点这小子。
他这边拜完一圈，等回自己那桌一看，只见王巧巧和杜思其两人搂到一处，那眼泪哗哗的。
看到关东过来了，杜思其又一把抱住他，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说道：“东哥，以后可能我们再也见不着了，我会想你的，你要好好对巧巧啊。”
说完后，拿小拳头咣咣一个劲的捶关东。
王巧巧这会喝得迷迷糊糊的，也在旁边凑热闹道：“就是，你要好好对我其其。”
关东心说这都哪跟哪啊，我对其其好的着吗。
但嘴还得安慰道：“怎么可能见不着呢，以后山不转水转，兴许哪天搭戏，我们又能碰面了。”
杜思其伤心的摇摇头说道：“不会的，以后我再也不会演电影了。”
事实上杜思其确实只触了这一回电，后来她再没出演过任何影视作品。
她某个rb公司包装的美少女组全三人之一。
00年回解约回到内地之后一直也不怎么红，慢慢的也就销声匿迹了。
这么说吧，凡是关东记忆里备案的，不是够级别的明星，就是有过绯闻的演员，如果他记忆中没有储备的，那这些艺人估计都混不太尽如人意。
“会见面的，以后如果我去sh一定会看你去的。”没有关于杜思其的记忆，两人又没好到那份上，所以关东只能干巴巴的安慰道。
“你去sh也看不到我，我拍完戏就要回rb了，我都后悔和小鬼子们签约了。呜呜~”
“那我如果去rb拍戏，一定会去见你的。”
“你骗人，你跑龙套能跑到rb去？”
“呃，那我们可以打电话吗。”
“你连传呼都没有，我怎么给你打电话。”
关东又是满头黑线，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巧巧，不早了，回学校吧。要不一会儿该锁大门了。”
“不回去，你少管我，我今天要和其其一……一醉……方休，其其，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关东咂咂嘴，算了，毕竟这种放纵的机会以后会越来越少，由她去吧。
桌上已经戳了十来个啤酒瓶子，两位女侠还意犹未尽呢。如果不是杜思其的哥哥来接她，强行打断了两位女侠的豪饮，关东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点儿学校是肯定进不去了，关东打辆车把王巧巧带回了自己住的四合院。
进院后，见黄小米那屋灯带亮着，关东过去轻敲了几下门，轻声叫道：“是我，东哥，巧巧今天喝得有点多，让她在你这屋凑合一宿吧？”
“好的，没问题。”黄小米打工了房门。
“今天杀青宴，把自己给喝多了，嘿嘿。”关东温柔的把王巧巧用在床上。
“没事，东哥你交给我吧，不用管了。”
“那行，我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吧。”
虽然不用拍戏，但关东第二天还是不到六点就起了。
起来后点火烧水，然后一勺大米淘好倒进冷水里，两勺小米淘好放一边。接着他到院子里打了趟拳。
打完拳以后，锅里水正好开了，把小米放里，搅一搅，洗脸刷牙。
等水再开，关东就在炉子前，不断的用勺子慢慢搅着粥，这样煮出来的粥才香。
等粥晾得不凉不热的时候，对面门一开，打着呵欠的王巧巧出来了。
“有粥，不错，谢谢你。”看见食物，王巧巧瞬间清醒，然后对着那屋喊道：“小米姐，快点，有香粥。”
小米因为今天有课，快速吃完抹抹嘴就走了。
王巧巧小咸菜嚼得咯吱吱响，然后说道：“一会儿你先陪我去照相，然后我陪你去买传呼机，然后你被感动坏了，于是就买了条裙子感谢我。”
“我靠，我怎么这么逗逼，这你要是陪我买部手机，我不得感动的把手机送你啊？你咋不说我陪你照相，你一感动就送我一个传呼机呢？”
“那不一样，照相你是强迫我去的，买传呼机是你求我陪你去的。”
“我多会儿求你陪我去买传呼机了？”
“你买不买裙子？”王巧巧小脸一沉。
“买，买。”关东立刻投降。
照相确实是关东的主意。
参选《珠2》中的角色，人家要求交一组生活照，再加一组艺术照，但关东自作主张，非要让王巧巧再加一组古装照。
第十章 最后一个大导
“那些人行吗？不如我给你拍吧？”关东有些担心的问道。
拍照是当狗仔必备的技能之一，所以关东才会这么说，只是他现在没相机。
“你拍？你多会儿又会摄影了？再说你去哪找那些道具去？人家专门干这个，和那些人都有联系。”见关东还是一脸的怀疑，王巧巧又说道：“哎呀，你放心吧，上次我们同学就是找小广告上人拍的，我看效果也不错。”
说着话，王巧巧就四处寻找小广告。
知道他们影视学院的学生经常会拍照片，所以不少干摄影的个体户都会在他们学校门口贴些小广告。
“这有一个。”没走两步，王巧巧看见一个，顺手揪下那些穗穗中的一条。
“请呼下……”
不一会儿，就看远处有个年青人骑辆破自行车由远而近，骑到近前脚一支地问道：“是你们要拍照片？”
大脑壳，板寸头，眉宇间有些桀骜不驯的味道，尽管这张面孔比成名后要消瘦一些，但关东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小子居然是宁昊！
“哥们儿，贵姓？”关东进一步确认道。
“姓宁，谁拍啊？”宁昊看他一眼问道。
“我拍，要拍古装的，服装、道具、化妆都由你出来，多少钱？”王巧巧开门见山的问道。
“多少张？”宁昊再次问道，脸上的表情比面对关东温柔多了。
“五张多少钱？”
“五百。”
“五张就要五百元！你这也忒贵了，人我们同学拍八张才三百元。”王巧巧惊讶的叫道。
“一分钱一分货，他能和我比吗？咱这是专业的。再说了，拍古装很麻烦的，这五百元我赚不了多少，大部分都给道具和化妆。再加上后期处理，一点没找您多要。”宁昊在那一个劲的叫苦。
王巧巧正要进入杀价环节呢，这时关东在旁边说道：“五百就五百吧，这哥们儿也不容易。我瞅他挺专业的。”
王巧巧很是奇怪的看他一眼，平常让这货多花点钱就跟要他命一样，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你倒是会做好人，那五百你出啊！”王巧巧不爽的叫道。价格是一方面，主要是她还过你来我往杀价的瘾呢。如果成功砍到二百，那她会很有成就感的。
宁昊在旁边打圆场道：“这样吧，咱拍出来再看，成吗？”
“不用，就五百了。不过咱先说好，我要求比较严格，到时候你别嫌烦。”关东马上又说道。
见这哥们儿一再的帮自己说好话，宁昊对关东态度好了不少，微笑说道：“没问题，顾客是上帝，您花钱当然要您满意才行。”
随后宁昊又说道：“那走吧，就在前面，不远，等我先打个电话。”
把车踢好，宁昊去公用电话亭打电话。
这边王巧巧开始数落关东：“你今天怎么了，又抽了？平常买五块钱的菜你都能磨叽半小时，今天怎么连五百块钱都不当钱了？合着不是你掏钱你就不心疼了？”
关东哄劝道：“行了，人家也不容易，实在不行这钱我出还不行吗？”
“你出个屁！你那钱不是钱啊？你不回家看你妈了？跟你俩这一天真是够够的。”
这时宁昊回来了，装做没看出两人闹不愉快，笑呵呵的说道：“走吧。”
路上关东也不惹正在发脾气的王巧巧，和宁昊聊起天来。
“哥们儿在哪发财？”
“发什么财，您看我这样像发财的吗，我是北师大的学生。”
“学啥？”
“影视制作，瞎胡混。”宁昊自嘲的一笑。
这些情况其实关东都知道，他还知道宁昊要明年毕业后，才会进入华影摄影系。
现在应该是宁昊最困难的时候，他要等进入华影学院之后，找他拍照的人多了，而且又开始制作mtv，生活才会好转起来。
之所以这么痛快的掏出五百元钱，当然是想结交宁昊。
要知道一线的导演就这么一个在外边漂着的呢，其他张一毛、冯小罡、陈凯哥之类的就不用说了，连贾章科都已经崭露头角，唯有这个宁昊，还没破土呢，所以这仅有的一个，关东必须得抓住。
每个大企业都能带动起一大片周边产业，华影厂门口不仅有大量的群众演员，同时还有不少以出售、租赁二手道具服装为生的私人小店，老杨的小店就是其中一间。
到了老杨的小店，宁昊打个招呼说道：“杨叔，就是他们。”
然后又问王巧巧和关东：“你们想要什么造型和老杨说。”
“清朝的，要有异域特色的，最好是xj维族的，就是脑袋两边挂两条毛尾巴，然后……我们跟您去看看成吗？”
随后关东对服装和道具要求之严格让老杨和宁昊都有些不爽，不就是拍几张艺术照，你丫至于整得跟出大殡似的吗。
但人家是上帝啊，最后老杨借了好几家，才算勉强达到关东的要求。
好扮好之后，宁昊说道：“化妆师马上就到，再稍等会儿。”
然后宁昊闪一边不搭理他了。
那边王巧巧还跟他赌气呢，坐另一边连瞅都不瞅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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