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一将姓名报上:“虎一、虎二、虎三、虎四。”
听了他们的名字刘萱微微一愣,她想到了龙一的名字便脱口问道:“是否有龙二龙三龙四?”
虎一回答:“有龙二与龙三,却无龙四。”他见刘萱又要问便主动说个明白:“主子身边有五组暗卫,分别是龙组、虎组、狼组、乾组和地组,龙组只有三人,暗卫之首乃是龙一也是主子的影子,龙二龙三是主子的贴身暗卫,虎组有二十人,狼组有五十人,乾组百人,地组乃是负责搜集情报之人,散落各地不计其数。”
刘萱心中的震惊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知道的越多她越惊讶于李澈对她的好,他不但将暗卫之首龙一派来保护她,甚至还留下了虎族的四个暗卫归她所遣,虎一虽然没有明说,但她从虎一的介绍中便可知,虎组乃是暗卫之中最厉害的,总共不过二十人,李澈便给了她四人。
刘萱在震惊之中渡过了一晚,她何德何能竟让他那样尊贵的人捧在手上护着,虽然他的护有些霸刀和残忍,她心里十分明白,龙一与虎一他们定是早就发觉了佘幻雪报复,然而他们却没有出手,眼睁睁看着一品香和胡管家化为灰烬。
至于红苕,刘萱也知晓若她没有替自己挡剑,那一剑也不会刺到自己的身上,龙一当时若在她身旁定不会让红苕身死,可那时他不在,虎一他们只会保护自己,见红苕挡剑便也不再回身相护。
刘萱当时抱着红苕的尸体是恨过的,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他们的无情,可她醒来的时候却是不恨了,若没有他们自己早已死了,他们的任务是保护自己,他们也没有义务去替她保护她的产业她身边之人。
冤有头债有主,她是不会将这些事情胡乱扣到别人头上。
但是今日她的心有些软了,她在床上磨牙,嗯,既然他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他的霸道和无情,她就狠狠咬他一口好了,胡管家与红苕的债她总归还是要讨的。
她想着想着又磨了磨牙,还是咬上两口,一口实在是解不了气。
第二日刘萱便吩咐钱通起程,龙一藏在暗处瞧着她去了菜市买了菜品,然后十分利索的出了城,他不由蹙眉,刘萱不是让虎一他们查了刘靖的事情么,今日正是收账的最后一日,她怎么就这么走了?
刘萱是故意选择今日走的,她不想再听闻大伯一家今日以后的遭遇,若是大伯一家仅一个刘靖荒淫无诞,或许她会瞧在祖父的面子上帮他们渡过难关,他们也许会经过此事对刘靖多加管教,今后还能过上平静的日子。
可大伯一家两个最重要的男子都是那副德行,就算她帮了一次,但她可以肯定过不了多久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无数次,那是一个无底的洞,她也不会因为是血缘而做一些无用的事情。
何况祖父遗言乃是能帮则帮,大伯一家她实在是帮不了,至于她的那位温婉胆怯的堂姐,刘萱在心中叹气,各人有各人的命缘,而这些命缘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别人或许能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
出了蓉城城门的时候,刘萱回身看了一眼,而后收回目光再也未曾回头。
出了蓉城约莫三里,刘萱便瞧见虎一他们四人正骑着马等在前面,刘萱欢快的招呼他们,待他们来到马车两侧的时候笑眯眯的对着钱通说:“这便是那送鱼的人,除了抓鱼之外,想必他们逮野味的本事想必也是了得,这一路咱们可以省下许多干粮了。”
钱通将虎一等人打量了一番,瞧着四人因刘萱的话而黑了的脸也是笑了:“小姐说的正是,这一路干粮可以少备不少。”
虎一等四人成功黑了半张脸,堂堂虎族头四暗卫,最大的功能居然是抓野味,不过转念一想到刘萱的那些烤鱼,还有连主子都称赞的厨艺,脸上黑色都退去不少,反而有些期待起来。
由于虎一等人的加入,刘萱的行程加快了不少,也不再如往日一般太阳西斜便开始准备露宿,而是一直待到夕阳尽显的时候才寻地露营。
虎一负责寻柴搭架,虎二负责捉鱼,虎三负责逮些野味,而虎四负责打水等一些杂活。
第五十五章:兔腿
他们分工十分明确,他们的动作也十分麻利,搭的架子也比钱通搭的专业的多,一看便知是经常在外行走的,虎一等人将活基本都做完了,看着篝火升起刘萱忙着去熬粥的身影,钱通有些黯然了。
他竟然没有任何可以帮的上忙的地方。
就在他黯然的时候,却见刘萱回首朝他一笑:“钱通,去洗两根山药,顺便把皮剥了小心些那些皮碰到可会痒。”
那笑容太过绚烂竟将钱通那丝黯然挥扫一空,他大声应了,取了山药便朝河边走去。
在河边时正好遇到正在清理野兔的虎三,和刮着鱼鳞的虎二,三人在河边相遇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钱通洗着山药突然无比感激起胡管家来,若不是义父自己这辈子也不会与虎一等人这般的男子共同为一个女子做事。
他一点都不为成为一个女子的奴仆而羞愧,涌上心头的反而是一种无法言表的骄傲。
不多时三人都已清洗完毕,拎着手中的食材一同返回了营地。
刘萱将山药切成小块丢进粥锅之中,然后便将几条鱼分别串了架上架子烤起来,她切了四分之一的兔肉留下备用,又将剩余的兔子架上篝火烧烤。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多时弯月便挂上了树梢,而刘萱露营的营地也开始飘起了阵阵香味,金灿灿的鱼和兔子已经烤好,那诱人的色泽浓浓的香气都刺激着众人的味蕾,这时山药粥也熬好了,浓稠又晶亮的粥在篝火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可口。
刘萱让钱通撤了粥锅,又架起一口铁锅准备炒菜,她要炒的便是一品香的招牌菜之一,爆炒兔丁。
不多时兔丁便炒好了,一盘爆炒兔丁六条烤鱼一盘烤兔被放在篝火旁的空地上,刘萱与钱通虎一等人席地而坐,六人各自盛了一碗山药粥开始吃起饭来。
刘萱下厨味道自是不必说了,山药粥又是健脾开胃的,不多时一大锅粥便已见底,虎一又要去盛时发现已经没了,他面色一僵回身坐下,悄悄将一个兔腿藏了起来。
众人吃完了饭刘萱便让大家将炊具等洗干净收了起来,与准备饭菜时麻利的身手不同的是虎二虎三虎四都有些慢吞吞的,对于这些刘萱自然没有注意,带东西收好后与钱通闲聊了一会,便各自睡去。
带刘萱与钱通睡着,虎二虎三虎四不约而同睁开了眼,他们脸上微有苦色,坏了,将头儿给忘了。
虎一却是笑了笑,不知从何处取了一条兔腿出来,虎二等人才松了口气。
虎一几个纵身便来到湖边一处树上之上,刚刚站稳便听见龙一微冷的声音:“六小姐的手艺便是连殿下也是喜爱的,你们几个吃的不错。”
虎一嘿嘿一笑将兔腿递上,龙一瞧了瞧然后接过:“四人之中就你还记着我。”他咬了兔腿在口中嚼着不大一会一个兔腿便没了,他擦了擦嘴对虎一道:“明日每样都留一些带来,主子让你们现了身,却明令我暗中保护,着实便宜了你们这些小子。”
虎一连忙解释今天纯属失误,明日定会每样都给龙一留着带过来,龙一这才表示满意,挥了挥手让他回去了。
刘萱一行出了蓉城便一路北上,途中经过城镇之时便歇上一日沐浴更衣采买物品,走了约莫七八日终于出了蜀地,原本按着刘萱的打算是出了蜀地之后一路北上,由陆路前往京城,虎一等人却是不大同意。
虎一十分委婉的表达了走陆路实在需要花费太多时日,不如由前往汉中走水路前往汉阳,再由汉阳前往杭州,由杭州走水路前往京城。
虽说途中需要在汉阳和杭州休憩换乘,但速度却是比走陆路快上许多,光出一个蜀地他们便用了七八日时间,若是走陆路到达京城岂不是要花上两月有余?
刘萱听后同意了,倒不是因为走水路比较快,而是因为走水路会经过杭州,当初看那杭州地志之时刘萱便对杭州充满向往之意,她一直想瞧瞧那苏杭的繁荣秀美是否与地志中说的一般。
蜀地虽道路不便,但贵在风调雨顺有天府之国之称,出了蜀地之后便显得萧条许多,临近汉中之时却又开始谷物繁茂起来,汉中有小江南之称倒是名至实归。
因为要走水路,虎一等人便没有如往日一般藏于暗处,而是做了侍卫打扮随行,刘萱与钱通也脱了布衣换上了纱裙和锦袍,钱通说什么也不肯再与刘萱扮成兄妹,只肯认作是她的管家,于是他们便恢复了身份以刘萱的本名行事。
只是刘萱仍旧每日脸上抹着蜜蜡,虽是纱裙加身但看上去仍旧清秀单薄的少女。
他们到达汉中之时便寻了一较好的客栈歇息,由于出了蜀地钱通已是不熟,便由虎一等人安排行程,虎一用完午饭便去码头买船票,回来的时候却瞧见刘萱在二楼勾着脖子朝另一边廊道上瞧着。
顺着刘萱的目光看去,对面二楼的廊道上两名男子正在弈棋。
两名男子相貌都可称的上俊秀,瞧着不像是汉中之地的人,反而有股江南才子的味道,两人斯斯文文的弈棋,举手投足显示出良好的家教。
刘萱一直在深山老林中行走,直到汉中才感觉有些人气,她本就爱棋,如今瞧见有人下棋便忍不住勾着脖子看了,她看的倒是起劲,被她看的那两人却是越来越不自在起来。
其中一个男子实在忍不住起身朝刘萱抱拳行礼:“这位姑娘,想必你也是爱棋之人才会在此观战许久,但被你如此隔空相望,我二人实在无法专心,你若不弃前来一旁观棋可好?”
虎一刚想开口阻止刘萱,却见刘萱已经面露欢喜的应好,朝那一边去了。
虎一立刻提步上楼来到刘萱旁道:“小姐船票已经买好,后日辰时由码头出发。”
刘萱点了点头表示知晓,眼睛盯着棋盘动都未动,原先开口邀请刘萱的男子执黑子落下,对刘萱友好的笑了笑:“真是巧了,我们二人也是后日辰时的船,不知小姐前往何处。”
刘萱看棋看的认真顺口就答了:“汉阳。”
第五十六章:赞赏
那男子一听眼中微亮:“真真是巧了,我二人也是前往汉阳,我姓陈单名一个良字。”他指了指对面的男子对刘萱道:“这位姓许名为易辉。”
陈良介绍完,许易辉对着刘萱微微一笑算是见过。
刘萱其实对他们并不感兴趣,她只是对棋有兴趣罢了,她还从未见过别人弈棋,一时兴起便盯着看了许久,但她人已到了跟前,别人也做了介绍出于礼貌刘萱便到:“小女姓刘单名一个萱字,一时瞧见二位弈棋便心向往之,唐突之处还请陈公子与许公子莫怪。”
两人齐声道了一句刘小姐客气了,然后便不再言语专心下起棋来。
刘萱专心看着,心中不免对二人棋艺评估一番,她只与柳枝青、孙逊和李澈下过棋,他们三人之中以柳枝青棋艺最弱,眼前这二人棋艺相较柳枝青还要弱些。
一盘棋终了,陈良不是许易辉的对手输了十多子,陈良输了棋面色却是愉悦:“今日我竟只输了十多子,实在是进步不少。”
许易辉点点头:“较之昨日确实精进。”他看向刘萱突然道:“不知刘姑娘可有兴趣与在下弈上一局?”
许易辉瞧的清楚,每当陈良微有失误这位刘萱姑娘便微微皱眉,显然棋艺比陈良强上不少,他与陈良下棋顾忌其颜面难免有所保留,瞧见刘萱似乎有些精通便出声邀请。
刘萱也不客气当下点头应好,陈良微微一笑起身让座:“刘姑娘可千万别小觑了这家伙,他与我弈棋可是有所保留的。”
自己的心思被陈良当场戳穿,许易辉脸色微红:“姑娘莫听陈兄胡说。”
刘萱却是不介意的,当下落座十分不客气的直接取了黑子落于棋盘之上,原本男子与女子对弈,由女子执黑子乃是常情,虽是常情但总归要谦让客气一番,如刘萱这般直接取子就上的还真是没见过,许易辉微微一笑:“刘姑娘倒是个率性之人。”
“我只是觉得麻烦。”刘萱淡淡道:“谦让来谦让去都是一样的结果,又何必费那些事。”
这话倒是让陈良与许易辉微愣,这谦让本是礼教的体现,如今让刘萱这么一说倒显得是件多余的事情,陈良笑着展了手中的折扇摇了摇:“是也是也,倒是我们迂腐了,竟不如刘姑娘一个女子来的爽快。”
许易辉点头称是,他从未见过如刘萱这般直接率真的女子,这种直接率真并非那些闺秀的不懂事,拿愚蠢当率真,她的率是万事通透,正是因为通透知晓最后的结果,便直接省略了那些过程。
众人不再说话,许易辉专心于棋盘之上。
一开始倒也应对自如,可二十子过后却是阵阵心惊,所谓金角银边草肚皮,说的便是棋盘之上四个角是最为重要的,刘萱看似轻飘飘的落子,可在不知不觉之中竟将他的白子赶出了三个角,只余了一个角给他。
许易辉当场认输,倒不是他不可以再去争抢,而是争抢了也是无用,这棋盘便如一顿大餐,刘萱已将餐中之肉吞吃入腹,他再抢也不过是些残汤肉渣。
陈良瞧的分明,正是因为分明才知晓许易辉认输乃是因为真的输了,而且输的如此彻底,竟在刚刚开棋二十多子的时候输的一败涂地。
许易辉与陈良汗颜了,这等棋艺也不知这刘姑娘在看他们对弈之时心中是如何想的。
看着许易辉与陈良汗颜的模样,虎一心中轻哼,六小姐对上自家主子也仅仅是只输十子,对上你们开盘便赢乃是常理。
刘萱瞧着许易辉认输有些不好意思:“棋逢对手,认真才是对对手最大的敬意。”
这话让许易辉更加汗颜,当下起身对陈良行了一礼:“陈兄往日是在下失礼。”
陈良不甚在意:“许兄也是为了给我留几分薄面,许兄好意在下是明白的,原先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如今听闻刘姑娘一番话倒另有所悟。”
许易辉频频点头,二人齐齐向刘萱行礼道谢,说是今日方才明白其中真谛。
刘萱急忙起身还礼,恰在这时钱通已经安排好了饭菜正唤她用饭,她便笑着与二人告辞:“若有机会再与二位公子对弈。”
陈良与许易辉苦笑,陈良笑着道:“还是待我再练上一段时日,我可不想十多子便不得不认输。”他是笑着说的,这话便是打趣之言,刘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便与虎一下楼去用饭了。
许易辉望着刘萱渐渐消失不见的背影转身对陈良道:“汉中此地竟然有如此聪慧特别的女子,倒是令我大开眼界。”
陈良点点头:“莫说是你,便是我见识过那么多女子,如她这般聪慧率真的女子也是从未见过的。”他回头一笑指着棋盘对许易辉道:“这两日空闲时我们二人还是好好练练棋艺,刘姑娘与我们乘同一班船前往汉阳,两日之后我们再前去讨教。”
他们这想法显然是不会实现的,龙一身在暗处早就听的个明明白白,待晚间时候他便让虎一重新买了船票,推迟一日再出发。
这陈良与许易辉龙一是认识的,一个是杭州太守许宁的长子,一个是杭州世家陈家的长房嫡孙,这二人不知为何会来到汉中,出于某些考虑,龙一还是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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