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前。
“嘚!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听得这话本里常常出现的词,刘萱一个没忍住探出脑袋去瞧,只见一大波饿的皮包骨头的汉子,拿着锄头铁锹正在路中间瞪视着他们。
刘萱一瞧便皱了眉头,与其说这是一伙山贼,不如说这是一帮流民。而且这些流民显然是从灾处而来,各个皆是受饿模样,这伙流民数目十分之多,竟乌压压地看不到尽头。
魏昂一瞧这伙流民眉头便皱了起来,他骑在马背之上运着内力大声喝道:“你们可知劫军粮是死罪?!”
魏昂的话一落,那伙流民顿时瑟缩了一下,为首的一个中年汉子瑟缩之后又立刻挥着手中锄头道:“别那么多废话,将粮食交出来!劫军粮是死罪,不劫这军粮我们也是死!既然都是死,我们宁愿选择当个饱死鬼!”
经过那汉子一说,原本瑟缩的流民立刻又沸腾起来,大声嚷嚷道:“交出粮食!交出粮食!”
魏昂双目一冷:“若是本将不交呢?”
那汉子闻言挺了挺腰杆朗声道:“那便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我们这么多人,就算不是你们这些军爷的对手。但一拥而上你们也是吃不消的,反正迟早一死,死个痛快也是件快意之事。”
这汉子的话却是不假,这些流民已经饿疯,为了粮食定然会与邓家军以命相搏,他们的人数十分众多,若是一拥而上邓家军也定然会有折损,在这个即将快要送到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让魏昂着实有些恼火。
他皱眉看向那汉子道:“你们不过是群流民。既然家中闹灾为何不前往它处。非要在这空旷之地当起了流寇?”
那汉子闻言顿时轻呸了一声:“若是四周之城愿意收留我们,我们又岂会落草为寇,谁不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当今太子吏治严明,那些官怕影响了自己的功绩。纷纷紧闭城门。他们视我们如洪水猛兽。我们不得已才如此行事。”
那汉子说完又瞪眼道:“莫要打岔!快快交出粮食,我们也不要你许多,留下一车便可!”
魏昂皱眉。留下一车粮食并无不可,只是万不能是因胁迫而留下,这若传出去不但影响邓家军的声威,还会损了皇室颜面,他们随时邓家军但也是王朝之军。
刘萱瞧着魏昂立在马上不开腔,便知晓他定是正在犯难,对付这些流民若是痛下杀手实在有违邓家军军风,但若随了这些流民的意思留下粮食,又会有损军威,她想了想唤来冬梅,正要附耳吩咐,却听得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谁敢抢爷的军粮!”
刘萱闻声面上一喜,急忙朝那声音传来处望去,只见邓玉带着银色面具,正与冥一二人踏空而来,此二人手负身后白衣飘飘,踏空行步一时让众人都看呆了去。
尤其是邓玉那修长的身形周身高贵淡洁之气,仿似仙人下凡。
这看呆的众人之中自然也包含了刘萱,刘萱看着邓玉落在众人面前,看着他十分轻蔑的哼了哼,顿时觉得亲切无比,原来她竟然是如此想念他那坏脾气的模样。
邓玉落在流民面前,透过面具冷冷的瞧着这群流民,他轻哼一声:“谁刚才说要抢爷的军粮?!”
他那副面具实在太过特别,边疆城池众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流民领头的汉子一瞧是邓玉,当即腿便有些软了,说话也不似先前那般有底气,他有些结结巴巴道:“世子恕罪……小的……小的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这才……这才不得已打起了军粮的主意。”
邓玉上上下下将那汉子打量了一边,重重又是重重一哼:“想吃爷的军粮,也要看你够不够本事!”他转身朝邓家军内看了一眼,随意指了一人:“你,出列!与此人一战!”
被点名的邓家军顿时大声应了,而后出列来到那流民汉子面前,那汉子一瞧那银色的铠甲,瞧着那手中的长枪不由有些退缩。
邓玉见状冷哼道:“你不是想抢爷的军粮么?只要你能在爷这手下之中走过三十招,爷便给你粮!”
那汉子一听有粮,顿时大喝一声:“好!”
而后脱了那破破烂烂的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来。
刘萱勾着脖子穿过人群正看的起劲,却听得邓玉忽然道:“收回你的脖子,在马车上好生呆着!”
他的话隐含着怒气,这怒气而且显然是冲自己来的,刘萱审时度势决定还是乖乖听他的话比较好,当下嘟了嘟嘴收回目光,老老实实在马车上坐好。
车内的吕燕也收回脖子笑着道:“传言宁王世子与姑娘交好,如今一见果然不虚。”
刘萱笑着叹了口气:“他那坏脾气,我也习惯了。”
吕燕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她低声道:“刘姑娘可能有所不知,你未来京之前,曾有一女子倾慕世子,故而鼓足勇气抛却矜持前去与他说话,而宁王世子只说了一个字便让那女子哭着回来了。”
刘萱闻言挑眉好奇问道:“他说了何字?”
吕燕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居高临下的轻蔑神色,皱眉淡淡开口道:“丑!”
噗嗤~
刘萱一个没忍住轻笑出声,吕燕此时也是笑做一团,刘萱笑够之后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他会说的话。可怜了那女子一颗少女之心。”
吕燕在一旁点头:“其实那女子相貌算是上佳,根本与丑这一字丝毫不沾关系,或许只有刘姑娘这般相貌才能让宁王世子看的上吧。”
刘萱挑了挑眉笑着道:“此言差矣,他第一次瞧见我的时候,十分轻蔑的说了一句不过如此。”
吕燕闻言一脸讶色:“宁王世子眼光竟然如此之高,刘姑娘这般相貌在他眼中只是不过如此,难怪那女子被说成丑了。”
刘萱点点头,心中暗付,这也怪不得邓玉,他天天瞧着自己那张脸。自然看别人都觉得丑。
正在刘萱与吕燕说话的时候。外间那汉子已经与邓玉点名的那个邓家军战了起来,那汉子虽是饿了许久,但力气却是大的惊人,他未曾受过训练。反应却是极为迅速。竟然在那邓家军枪下过了三十招不止。
见那汉子身手不弱。流民之中顿时爆出阵阵叫好之声,吕燕闻得叫好之声立刻又探出头去,刘萱因着邓玉的话。只能坐在车内默默听着外间动静。
四十招已过,那汉子仍未败下阵来,邓玉没有喊停,那邓家军便不停出招,那汉子久未进食经此一战体力已经消耗殆尽,眼瞧着这邓家军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顿时心头一狠双眼暴瞪,用尽全身力气向那邓家军攻去。
就在这时,邓玉突然开口喊道:“停!”
那邓家军得了命令立刻收枪,而那汉子听闻邓玉那一声停却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仍是朝着那邓家军扑去,见他扑来,邓玉抬脚便一踢,直将那汉子踢的腾空而起撞上身后的流民,这才停了下来。
那汉子知晓自己犯了大忌,倒也有些愧色,他在几个流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朝邓玉行礼问道:“小人已经在那军爷手下过了三十招,还望世子能够赐些粮食,救我们一命。”
邓玉闻言冷冷看他一眼,而后又像他身后那群流民看去,打量之后这才道:“想吃军粮也可,只是这军粮不是人人都能吃的,若将军粮交给你们会损了本世子的威名,你们若是入了爷帐下,这军粮自然也吃得了。”
那汉子闻言顿时一喜,邓家军可是最强之军,是所有热血男儿向往之处,如今他们绝处逢生不但不用饿死,而且还能加入邓家军,能够在宁王帐下效力,这真真是天大的喜事!
邓玉将那汉子的喜色收在眼底,冷声道:“你切莫高兴的太早,爷会留一车粮食给你,你可以带人前往边城入爷帐下,至于你能带多少人来,亦或是不来,均由你自己决定。”
他说完吩咐将一车粮食留下,而后朝刘萱马车处走来,吕燕看见邓玉朝这边而来顿时一慌,急忙收回目光端端坐好,刘萱瞧着她这突然的举动有些讶异问道:“怎么了?”
吕燕身为将门之女,对宁王和宁王世子有着莫名的敬畏,知晓邓玉正朝此处而来也不敢开腔,只朝着车帘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朝车外看。
刘萱将目光转向车帘,便瞧见邓玉那银色的面具出现在了面前。
邓玉掀了车帘看着她冷声道:“给爷下来!”
他语声中的怒气刘萱听的明白,知晓他是真的怒,而不是如以往一般只是脾气使然,当下也不多言,只默默在吕燕微讶的目光之中下了马车。
那伙流民得了粮食已经开始退去,邓玉见刘萱下了马车便抬脚朝前走去,刘萱眨巴眨巴眼睛默默跟上。
邓玉来到列队之前,食指与拇指放入口中便是一阵清亮的长哨,接着刘萱便瞧见远远的一匹矫健雪白的骏马,沿着道路疾驰而来,刘萱瞧着那骏马忍不住扬了唇角,追风果然是她见过最好看的马,没有之一。
追风来到邓玉面前亲昵的朝他这边蹭了蹭,邓玉翻身上马而后朝刘萱伸出手来,刘萱翩然一笑将手递上,任由着邓玉将她拽上马背坐于他身前。
随着邓玉一声驾,追风立刻开始疾驰起来。
吕燕瞧着追风渐渐远去的身影,有些回不过神来,她探着脑袋在车外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着刘姑娘与宁王世子才是神仙眷侣呢?”
她本是自言自语,却不曾想话音一路旁边如鬼魅一般凑过一个人来,吕燕受了一惊瞧见是冥二,才拍了拍胸口镇定下来。
冥二朝她笑了笑:“你没有看错,我家爷与刘姑娘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太子太过阴险,居然乘我家爷不在京时强行定下名分,不过我们爷也不是好惹的,待我们爷回了京,这名分自然作罢。”
吕燕皱了眉头有些疑惑:“果真如此么?”
冥二在一旁连连点头:“自然如此!我们爷与刘姑娘早就已经私定终身,连信物都交换了,我们爷现在身上还挂着刘姑娘送的信物香囊呢。”
吕燕见他说的煞有其事,不由有些信了,她犹豫着问道:“就算如此,可刘姑娘的太子妃之名乃是圣上圣旨所定,即便是世子只怕也是不好悔的吧?”
冥二挑了挑眉:“没事,我们家爷什么都能做到,你尽管放心便是。”
吕燕心中暗付,这事好似与她没什么关系,这冥二让她放心是为何呢。
冥二与吕燕的谈话刘萱自然是不知晓的,她此刻正坐在马背之上,紧紧抱着邓玉好让自己不至于掉下去,邓玉显然是有怒气的,他不停的拉扯着马缰,追风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疾驰了许久,直到刘萱都快被冷风吹僵了脸,追风才渐渐慢了下来。
刘萱默默松了口气,活动了下下颚好让自己的脸不那么僵,头顶传来邓玉咬牙切齿的声音:“爷不是说了,在爷回来之前不许入他后院么?你竟然还敢写信将此事告诉爷,你果然是活的不耐烦了!”
刘萱撇了撇嘴辩解道:“圣旨是皇上下的,聘礼是义父接的,这两件事情我都做不了主。”
邓玉闻言语声更怒:“那家伙上你的床,你也做不了主了?!”
一听这话刘萱顿时羞红了脸,她支支吾吾着不吭声,邓玉低头瞧见她的模样深深吸了口气,而后一把扯掉自己的面具,露出那张绝代风华的脸来,他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捏起刘萱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的脸,邓玉看着刘萱的眼沉声问道:“他到底哪里比爷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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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勿对我好
这样的话一问出口,刘萱逃避了许久的事情终于还是摆在了眼前,她垂下眸子眼前全是那风华绝代的容颜,她低声道:“你什么都好,比他好上百倍,若有可能我宁愿是你,可是……”
“有这句便足够。”她话未说完便被邓玉给急急打断了,他看着她道:“以前的事情爷不想管,以后也不会问,你那可是后面的话爷也不想听,你如今在爷身边眼睛就只许看爷,心里也只能想爷,听到没有!”
听到没有这四个字邓玉几乎是用吼的,刘萱被他吼的耳朵嗡嗡响,这样的言语太过霸道,要落实也实在不可能,刘萱知晓邓玉要的只是她一个态度罢了,她此次出来本就是为了整理心情,当下点头道:“好。”
邓玉闻言面色稍霁,他松开捏着刘萱下巴的手,微有些别扭的轻声问道:“你与他,有没有……”
刘萱闻言面色又是一红,她开口呛声道:“先前你说了什么?你不是说过去的你不管也不会问么?”
邓玉闻言懊恼轻呸一声,而后一夹马腹策马便行:“当爷没问!”
刘萱感受着凉风从脸颊吹拂而过,她看着那张绝代风华的脸上那懊恼的神色微微扬了扬唇角,轻声开口吐出两个字来:“没有。”
风吹散了刘萱那低声细语,却吹不散邓玉面上扬起的笑意。
追风疾驰了许久也未曾停下,刘萱有些急了。追风的速度很快即便是冥一想必也没追上来,那金逸也不知会不会卷土重来,此刻只有她与邓玉二人,若是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她倒是无所谓,左右不过是一条命罢了,可邓玉不同,他不能有半点闪失。
想到此处刘萱急忙朝邓玉道:“别再走了,还是等着魏叔他们跟上再行。”
邓玉闻言皱眉:“不可,爷私自离营必须即刻就回,否则若那耶律青此时攻城。爷便成了罪人。”
刘萱一听就急了:“你怎可私自离营?离营之时你可曾安排妥当?那三皇子金逸我瞧着是个有谋的。你这般离营他定会有所动作。”
邓玉伸手将面具覆上,淡淡开口道:“离营之时爷已经做了部署,就算那金逸与耶律青一同攻城,没有个三五日是无法破城的。如今我们快马加鞭。明日天黑之前便可到边城。你放心便是。”
“可这一路你怎知没有埋伏?”刘萱一听更急:“那金逸前几日还袭击了我们,万一他在路旁设伏遇到我们,你又该如何是好?!”
她说完便开始挣扎起来:“放我下来!你先快回去!”
邓玉见她挣扎乱动。立刻将她揽入怀中箍的死死的:“胡闹!马背之上岂能允你这般折腾?若是掉下马背你不死也残!”
刘萱闻言丝毫没有惧意,反而挣扎的更加厉害,她朝着邓玉瞪眼:“你若不放我下来,我宁愿跳下马背!我知晓你是担心我,但你身为主帅怎可擅自离营?若是边关出事,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即便是千古罪人,爷与你一道,你又有何惧!”邓玉很不耐烦的皱了眉头:“爷带着你自然行不快,冥一他们很快便能追上。”
听了这话刘萱才止了挣扎,微有嗔色的瞪了他一眼:“怎么不早说。”
邓玉这回连回都懒的回她,一夹马腹道了一声:“驾!”而后便又重新开始疾驰起来。
邓玉说的不错,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之后冥一冥二冥三便追了上来,见他们追到邓玉便停下休息,扯过刘萱挨着他在路边上坐着,冥二冥三牵着马去溜达,冥一远远的站在二人身后看天,仿佛这天上能开出一朵花出来。
邓玉十分随意的坐在草地之上,刘萱被他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