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他们在犹豫,犹豫着是否要冒泄密的危险,先收拾掉我们……不过,这伙人做事很理智,我赌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完成自己计划的那件大事。“
时穿话音刚落,果然,梁山泊的大队人马拨转码头,冲着海州方向隆隆而去,现场只留下了四面军旗,一面是“李”姓,一面是“关”姓,一面“索”姓,一面“张”姓。这四名将领带领约六十人,不停的让战马绕着时穿的阵形,兜圈子,让时穿这里的人不敢离开防御阵地。
“看吧,他们果然不出我所料,因为担心我们会突围出去,使得他们突袭计划落空,他们不得不突前发动,直接扑向海州——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赶紧回城报信,让城中提早关闭城门。”
时穿扫了一眼诸位大将:“我们只能派出两人去报信。你们当中马术最好的站出来,骑上我的好马,绕过围堵的梁山水寇,抢先去城中报信。”
两位大将立刻站了出来:“我俩去,我俩马术最好……只是,对面马匪纠缠不休,怕是不容易逃出去。‘!
时穿点头:“我给你们开路——全军起立,丢下战马,交替掩护,突击前进。”
第370章 急先锋索超的战斗
三十名雷火兵应声站了起来,在队官的口令下排成三列队伍,并竖起了枪口……其余的大将赶紧询问:“教头,我们怎么办?”
时穿指点着遗留下的战马:“你们,留在原地,照顾好这些马。”
对面的梁山水寇一见时穿这里居然离开了防御阵地,只有三十人也敢步行冲着他们迎上,立刻兴奋地打了个响亮的口哨——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想依靠步兵迎战骑兵,基本上属于找死。
为首的梁山好汉李进义(卢俊义)拍马上前,正想嘲笑几句,只听一声低喝:“投弹!”
这声命令下达后,火枪手们立刻从身边取下几个汤瓶(茶瓶)样的铁球,奋力投掷出去,这些铁汤瓶一离开火枪兵的手掌,个个带着一股青烟,李进义只有一秒钟诧异,闪电般想起了对方的绰号——霹雳火呀!
他不但怠慢,拨转马头回身就走,战马才跑出没几步,只见对面的伙伴们大声惊呼……但紧接着,所有的喊叫都掩盖在霹雳一般的、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中。
霹雳弹爆炸迸发出的碎片远远没有达到伤人的距离。这一轮投弹没有伤着任何人……然而,霹雳弹不仅仅是用来伤人的——连续爆炸带起一阵阵烟尘,当烟尘遮蔽视线后,时穿扭头冲两位挑选出来的大将吼道:“快走还不快走?”
两名被挑选出的大将恍然大悟,立刻跳上去,扯下包裹战马耳朵的头巾,翻身跳上两匹精选的战马,斜斜的窜了出去……
与此同时,爆炸声刚一响起,从未受过爆炸训练的梁山战马立刻惊恐的乱窜乱跳,这一时刻,连马上的梁山好汉们都吓呆了,哪里顾得上控制战马——作为沙场惯匪,他们以前见识过霹雳火球,见识过梨花枪,然而,火药与炸药发出的声响完全不可以类比。那巨大的霹雳声,仿佛“铁道路的临时工”雷神发了怒,一声声怒吼着,吼声让他们两耳轰鸣,听不到别的动静,胯下战马陡一发威,即使他们是的骑术冠绝一时,也不由自主在失神之下被战马摔落尘埃。
隔着漫天的烟尘,梁山好汉们看不到时穿这边的动静,当他们的耳朵恢复功能之后,只听到烟尘中传来时穿隐隐约约的吼音:“上枪刺,攻击前进!”
紧接着,一排排枪刺从烟尘中冒了出来,接着冒出的是头盔的盔缨、锃亮的胸甲、以及灼热的目光。随后,第一排十人组火枪手,肩膀上顶着火枪,枪口冲着前方,钻出了漫天尘烟……稍后,仿佛是一个动画片似的,在梁山好汉的注视下,第二排火枪兵端着枪出现了——他们的火枪并未曾上拣。
至于第三排火枪兵,他们连枪都未曾举起来,只是一手拿着火枪,另一手拎着铁汤瓶。
此时,李进义已经摔落到马下,正在心慌意乱的躲避马蹄的践踏,他的战马已经陷入癫狂状态,不辨东西的左右乱蹦乱跳。李进义算是手脚灵活的,他躲过了马蹄的践踏,在他左右,无数不幸的梁山兵正在地上哀嚎,时不时地,有战马用马蹄踏在他们胸膛,打断他们的惨叫。
对面,还在马上的三位梁山将领有点愣神,他们对眼前战局的演变趋势感到很迷惑,虽然,这算是他们与时穿的第三次碰撞了,但之前两次,双方并未直接翻脸。每次双方遭遇到一起,总是远距离充满敌意的对视一下……奶奶的,怎么都打起来了,霹雳火还在跟他们玩“远距离不接触”?
回想起来,很明显,时穿总是想跟他们打一场非接触战争,总是刻意的与他们保持距离,在自己的射程之内别人的射程之外,对他们进行恐吓……好吧,他们承认,霹雳火使用的暗器确实威力巨大,瞧那声势,大约如果真挨上一个霹雳弹,铁定尸骨粉碎了。
可是,怎么霹雳火这次也玩这一手,明明大家已经把他围上了,他还把这种大威力暗器,丢的距离梁山好汉老远,让大家可以亲眼见识到暗器的威力,却又没伤着任何人。
他什么意思?
仅仅十几个霹雳弹,就让梁山好汉乱了队形——要知道宋人打仗很讲究阵形的,在梁山好汉的认知当中,想要冲乱他们的“乱马齐奔”,那只有用同等数量的战马正面冲锋才行。但对方只一轮投弹就达成了目的,难道,战争的形式已经变了?
爆炸过后冲过来的人不多,仔细数一数不过三排士兵,每排十人——就这么点人手,也敢冲击骑兵大阵?是霹雳火格外胆子大,还是他们看错了,刚才打霹雳响影响了他们的智商,以至于他们出现了幻视与幻听?
虽然,这三队火枪手后面,还跟了十来位大将,但在梁山水寇眼里,那伙骑着驽马冲上来的赏金猎手几乎可以忽略,多少年来,他们宰杀了多少这样的“大将”。
真正有危险的,似乎还是那三十名娃娃。
步兵行进的很慢,而步兵在保持队形前进当中,需要时不时停顿一下,整理一下队形——这会儿工夫,李进义已经爬了起来,跳上了他的战马……而后,他在马上努力奋战,企图驯服战马。
战马是一种胆小的动物,突然见到如此巨大的声响,加上爆炸产生的火焰与光亮,导致大多数人的战马都发了癫,而制服发癫的战马,与马术是否高明没有关系。越是优秀的战马,对于声响与光线的变化越敏感。这时候如果想凭着一身蛮力强行把战马制服,反而会伤着战马,最好的办法是顺着战马的力量,不停的抚慰,等着战马情绪稳定。
海州兵继续挺进着,在他们行进的路线上,前队的梁山好汉们正忙于平息战马的暴躁,后队的梁山好汉们则在发呆——他们还在考虑,战争的形式怎么变化如此巨大,难道他们已经不适应战场了。
他们犹豫不了多久了,对面的时穿大声下令:“投弹!”
第三排的雷火兵如斯响应,再度投出一轮霹雳弹。
爆炸声再起,一道烟尘重新隔绝了火枪兵。
这轮投弹已经离梁山好汉的队列很近了,许多战马控制不住,惊恐的奔驰起来,当然,它们奔驰的方向都是与爆炸点相逆的方向,企图远远的逃离爆炸。
李进义这时已回到梁山好汉阵中,他身边是索超。索超不是军官官吏出身,他是宋江收容的一位杀人潜逃犯。索超的马术不精,但幸好有一身蛮力,第二次爆炸声一起,他猛地夹紧胯下战马,战马嘶鸣一声,猛然间安静下来,索超正纳闷呢,只觉得胯下的战马哆嗦了一下,前蹄逐渐发软,慢慢的跪倒在地,紧接着,那战马一声不响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就此躺倒不起。
一头雾水的索超只顾低头查看战马,忘了即使跳离,软倒的战马就地打了个滚——马的体重约六百斤,数百斤的重量从索超身上碾过,索超立刻重伤。
幸好旁边的张青眼疾手快,在战马亮出肚皮冲天蹬蹄的刹那,他冲过来就手一捞,将索超从战马身边生拉硬拽提了起来。
这时,如果用游戏中的术语叙说:大约索超现在化身成了狂暴战士,重伤咳血的他仇恨值疯狂增长,狂暴值也急剧上升,攻击力直线跳跃……他怪叫一声吐出嘴里的鲜血,抽出身边的斧子,准备惩罚一下不听话的战马。但他才举起斧子,猛然发现地面上已经流了一滩的血——这鲜血是从马脖子上流出来的,整个马脖子都已经被鲜血染红。
“咋整的?”索超丢下了斧子,伸手去按马脖子上的伤口,立刻在伤口处感觉到一块硬物,他探手进去,在伤口处一掏,指头一用力,掏出了那块硬物——是一块铁制残片。
李进义吃了一惊,他躬身探过头去,查看这块细小的铁片——就是这东西无声无息要了战马的命?它是怎么来的?
恰在这时,时穿带领的人马已钻出了了第二波烟尘,只听时穿扯着嗓子吼道:“举枪——枪放平——瞄准——开火!”
一声声爆竹般的枪响接二连三响起——李进义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恍然大悟:“我们干嘛要跟霹雳火死磕?我们的存在,只是阻止他们去海州报信现在我们大队人马已经走了一段时间,我完全可以步步后退,沿途不停骚扰、侧击,阻碍他们前进的速度……我是骑兵耶,有我在一旁,他们不敢散开了队形走,还不敢走得太快……我怎么那么傻?”
这时,张青也喊叫道:“大哥,快退吧,战马全惊了,退下去,我们重新整队。”
这时,对面第二排雷火兵扣动了扳机,枪声再响——李进义只见身边几名随从像风雨中的树叶一般随风飘摇着,而后缓缓松开了马缰,以自由落体速度坠下马去。
“开火!”烟尘后面传来时穿的第三次喝令。紧接着,虽然双方隔着一道浓浓的烟尘,谁也无法目视见对方,但雷火兵的打击依然随着枪响而至——两三个人大声惨叫着,捂着疼痛的部位,那部位的鲜血捂都捂不住,瞬间映红了手掌,滴落到大地上。
火枪弹丸的动能,弓弩类武器没法类比,其中蕴含的巨大化学动能,已经是中枪者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这个时候,火枪手们依旧在前进,依靠投弹制造的烟尘,他们把自己隐藏在尘烟中,但其实对面的梁山好汉因为战马乱蹦乱跳,阵地已一片尘土飞扬,混乱中不知有多少人被惊马颠下马去,并被马蹄踏伤;更不知有多少人,被惊马驮着跑去远处。
又一轮枪响了,这时候,梁山好汉已组织不起来有效地抵抗了,随着火枪的轰鸣,他们在尘烟中发出声声惨叫……唯一遗憾的是,烟尘太大,辨别不清火枪的杀伤效果。
李进义听了张青的劝告,立刻松开了马缰绳,本来已经狂躁不安的战马立刻扬起了蹄子,飞快的向远处奔驰——这一通奔驰,一直跑出四五里地,等到战马体力耗尽,李进义等人这才收拢住队伍。
盘点损失,六十人的骑兵队现在已经失去了半数人马,当然,损失的人手当中,大多数人是被惊马所伤。此外,索超也失踪了,想必失去战马的索超后来被时穿追上,运气好的话,他现在正在被一群大将围攻,运气不好的话,没准战斗早已经结束。
李进义叹了口气,眺望着海州东门:“也不知兄长他们到了预定地点没有?如果他们攻击得手,咱这点损失也值了。”
张青是神箭手,眼睛尖,赶紧提醒:“刚才,我仿佛看见两位大将骑着战马远远的绕过去了,唉,但愿哥哥他们手脚快,让海州城来不及做出反应。”
李进义的猜测有一半对了:宋江攻击海州东门码头区,确实顺利得手,虽然两位大将不惜跑死马,赶在宋江到来之前向海州城送去警报,使得海州城得以及时关闭,但宋江等人的原本意图不是想攻击海州城——海州城门关闭后,城外的一切就成了鱼肉,任人宰割了……
李进义的另一半猜测则略有失误:索超果然被时穿追上,但战斗仍未结束。
第二轮手雷爆炸后,海州大将们的战马也受到了惊吓,唯有几个躲在远处的大将坐骑安好,战马都表示自己情绪稳定……等梁山这头李进义率队撤退后,时穿忙着打扫战场,那些坐骑完好的大将随后掩杀而上,追上了徒步且重伤的索超。
刚开始,大将们并没有认出索超来,他们从后面冲近索超后,打算用战马将对方撞到,而后生擒。索超听到背后马蹄向,他突然一个就地打滚,让过战马的前蹄,狠狠一斧子劈在战马肚子上,战马嘶鸣着倒地,索超再上前,补上一斧子,将马上大将砍翻在地……这下子,他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是急先锋索超!”后面跟来的大将高声大喊:“海捕文书上,这厮赏金两百贯。”
“都别与我争!”一位大将根据赏金猎手向来的惯例大喊:“这厮是我先瞧见的,我同伴也折在他手里,诸位且看我的手段……”
那大将舞着流星锤冲近索超,狠狠一锤砸去,索超见到流星锤来,恶叫一声:“来得好!”
随即,索超一斧劈去,斧刃正撞在锤上,只听震天动地一声轰响,流星锤如被撞上的桌球一般荡了回来,狠狠锤在大将的胸前,发出一声闷响。接下来,索超横过身来,用肩膀撞向战马。此时,战马感觉到马背上的骑士出了状况,它稍一停脚,索超的肩膀从它眼前擦过,战马被吓了一跳,四肢一跃,跳出战圈。
“看我的!”另一位大将抢先插位,他扬起弓箭嗖嗖两箭射去,索超不闪不避,听任箭杆插在他身上,而后甩开两腿,向射箭的大将狂奔……
“他想夺马——”,另一位大将首先醒悟归来,大呼:“网中的鱼儿板上的肉,休教他夺了马脱了钩。”
“罢了!”刚才射箭的哪位大将决定放弃,他催马远远避开索超,大呼:“休放走了索超!”
这话一说,其余的大将有了动手的权力,他们或者张弓,或者引弩,催马围绕着索超奔驰,一边用雨点般的箭矢弩矢回击索超。而索超就像一头困兽,连声怒叫着四处冲撞。不一会儿,索超连中七箭,依然怒吼着,四处冲突不停,众大将不敢逼近,只远远的围着索超不停放箭。
傍晚时分,打扫完战场的时穿悠闲地带领火枪手赶上来了,这时已经夜色朦胧,大将们担心索超逃跑,在圈子外围插了一圈火把,索超想往任何方向冲突,众大将顿时箭如雨下,逼他回圈子中央。而索超几次想冲出火把,或者打算把火把先弄熄,而后趁黑暗逃脱出去——他有几次成功了,无奈他的处身之地已经是海州南部,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农田,此刻是早春季节,大多数农田尚未播种。
故此,虽然索超借助夜色昏暗,几次冲出火把圈子,但他那高大粗壮的身影,即使在黑暗中也很明显,每次他冲出火把圈,大将们总能立刻组织起新的阵线,围拢过来箭如雨下的驱逐索超,几番相持过后,失血过多的索超只得坐在地上喘息,等待恢复体力,而大将们则提着弓箭,在火把外围绕着圈子组织防御。
远远的,看着时穿的队伍打着火把赶到,大将们分出几个人来招呼时穿,赶来迎接的大将殷勤的询问:“教头……哦,师傅,有什么收获?”
时穿叹了口气:“可惜只捕捉到三匹好马,其他的战马不是伤了就是残了,还有些死去的马尸。战场上找到十一个人的首级,更可惜,这些脑袋,重要人物一个都没有,尽是些喽啰兵。”
大将们指一指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