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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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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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娥笑得很欢畅:“姐姐以后要环娘做什么,那是以后的事情了,今天且让我们高高兴兴的玩耍吧。”
  说完,黄娥兴冲冲的拉着环娘,融入到节日的人群中。
  时穿没有跟着去,他站在原地,笑眯眯的看着两位女孩的身影隐入人群,而后笑眯眯的捡起那包石头,笑眯眯的提着包裹,顺着街道徜翔……
  ……
  第二天一早,淡淡的薄雾笼罩着海面,天色还未完全亮透,一队姑娘在火把的映照下,排成一字横队,拖着自己的皮箱从码头上登船,时穿站在船边看着姑娘们的队伍,她们穿着别致妥帖的连衣裙,雪花膏摸得,脸庞格外滋润与清纯,在淡淡的晨雾下,英姿飒爽的拖着行李箱,一路骨碌碌的走在施家码头上……恍惚之间,时穿感觉眼前走过的是一对空姐队伍,她们仪态万方的缓缓走来,又悠闲地登上跳板,一个接一个消失在船舱里。
  这些女孩子们都穿着统一款式的衣服,这种几乎完全一样的衣物,给人一种机器大生产的感觉,在这个追求“服妖”讲究新奇的时代,显得很另类。啊,时穿是个男人,替女孩子们选购节日布料的时候,不免粗心大意了点,他采购的料子只有三种颜色,女孩子们经过商议后,决定选用相同的主色调制作制服式衣衫,没想到一不小心,做成了“制服诱惑”。
  为了出行方便,姑娘们选择的服装款式是统一的旋裙。旋裙是踢球时的装扮,衣服比较紧身,而因为时穿的发明,姑娘们的衣服上有了扣子,增加了袖口、衣领的设计,以至于这套衣服穿在身上,上身就像一件女式衬衫,扣子扣到脖颈下,显得很利索;下身则是统一的八片裙,腰带一扎,颇有点“制服萝莉”的味道。
  时穿特意定制的皮箱也有点现代旅行箱的味道,底部带着两个大大的铁轮,可以拖着走——箱子体型过于庞大,没人帮手的话,也只能拖着走。这箱子高约有九十公分,宽约五十公分,厚度也活像一个殷实人家储物木箱的厚度,打开箱子能放很多东西。
  这种箱子在现代人看来有点傻大粗笨,纯牛皮缝制的箱面也给它增加了厚实感,但因为箱子多了两个划时代的设计:轮子和拉杆。使得箱子移动起来很方便,于是,在淡淡的薄雾下,就出现了时穿刚才见过的情景:一队英姿飒爽的女孩,六人一组排成队伍,迈着轻便的步伐,拖着自己的旅行箱,行进在码头上……
  这,可不是一队宋代的职业妇女吗?
  码头上停靠的不止一条船,不知什么时候,时穿的飞剪船边,又停了一艘载重五百吨左右的货船——正是海公子隐藏在夷州岛的那两艘船之一,船上装载着他赠与时穿的财宝。姑娘们登船的时候,船上的掌舵人正赶过来询问时穿航向问题……
  第125章 明目张胆
  女孩子们进入船舱后不久,一名老管家打着哈欠,赶来代替施衙内送行,这位老管家是海公子过去安排在施衙内身边的,与时穿也很熟悉,他频频咂着嘴,熟络的评价刚才见过的情景:“妖,大郎设计的服装……真是妖啊。”
  时穿背着手,有点自得的问:“诱惑啊,我听说前几年朝中大臣还上书,要求禁止这种‘服妖’的现象,但后来被人揭发说,那位上书的大臣,自家女儿的服装也很妖,随后这事不了了之……我记得大宋对于服装上的追求,似乎是越别致越好,这个样子,我们下码头的时候,不会引起围观吧?”
  老管家打了个哈欠,疲惫的回答:“大郎,小老儿出来的时候,海州城风头最劲的是褚素珍姑娘……论起妖的比赛上,大郎这次恐怕失望了,等你上岸后,去看看褚姑娘的装扮,那才真是妖。”
  原来褚姑娘已经把时穿亲手设计的时装穿在身上了,不知道普拉达出现在宋代,该是怎样的轰动……时穿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那我告辞了,你回头告诉你们衙内,我有空再来拜访。”
  老管家哈欠连天:“衙内这几天也是太忙了,之前陪着褚姑娘东跑西颠,四处参加酒会不说,等回到岛上也没有睡觉的工夫,今日没能爬起来给大郎送行,请大郎勿怪。”
  时穿抬脚往船上走,等他到了甲板上,回身冲老管家拱手:“这几日多亏衙内照顾,临行前没能拜谢衙内,请老管家代为问候,我这就告辞了。”
  船板撤去了,飞剪船开始缓缓移动——直到小船离开码头,时穿才收回拱着的手。但他刚放下手,一转身发现黄娥在舱口,扶着舱门冲甲板上的时穿微笑,笑容里充满发自内心的喜悦。
  “笑什么?”时穿问。
  “哥哥终于像个正常人了,我真高兴,哥哥知道迎来送往的礼节了。”
  就为这儿,笑的跟朵花似的?
  这时,穆顺指挥水手升满了主帆,船身吃风一鼓,陡然间开始加速,风声渐渐的大起来,时穿几步赶到舱门口,把黄娥往舱里推搡:“娥娘,快回舱去,这船速度太快,告诉你的姐妹,大家最好待在舱里别乱走动。”
  黄娥缩回脑袋,满脸笑容的牵起时穿的手向舱内走。才进入舱门,周围的光线一暗,时穿瞳孔收缩,小心翼翼的用脚寻找着向下的楼梯,黄娥在耳边笑意盈盈的问:“哥哥想好了吗?打算怎么处理我家的事情?”
  “哈哈,这世界上,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则万万不能哥现在有钱了,你舅舅就缺钱,哥如果给你舅舅一笔钱,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你说,他还会找闹吗?”
  黄娥摇头:“这不行啊。哥哥,你不晓得,无论我手上有多少钱,在奴家没有出嫁前,这钱都是父母的——这是规矩,这是孝道。若是继母知道我私下塞给舅舅钱,无论我塞多少钱,继母都可以明目张胆向舅父讨要,舅父还不能不给,因为他道理上说不过去。”
  时穿一声呻吟:“切,真是麻烦,做儿女的没分家钱没有财产权,真是做什么都不方便。”
  黄娥轻笑着,提醒时穿落脚:“这里,哥哥小心……嗯,却还有一种方法,能让娥娘自由,这法子既简单又易行,只看哥哥肯不肯了?”
  时穿张了张嘴,却没有询问的意思,只是想拖延时间,果然,意外在他的期待中如约而至——舱面上,穆顺扯着嗓子喊道:“纲首,才进入海州水域,奇怪,巡检船远远的打招呼,让我们停船检查……奇了,海州地界上还有巡检船敢来查这艘船,没见到……呀,纲首,今日船上插得不是海公子的旗帜,你看我们是不是换上……?”
  “回舱里去!”时穿将黄娥推进舱里,转身回到甲板,轻轻关上舱门——在他关舱门的那一刻,听到舱内传来环娘兴奋的尖叫声。
  穆顺上前,低声提醒:“纲首,咱舱里很多东西是不能曝光的,哦,这艘船自东海出港,没有去外洋直奔海州而来,这样的摆渡船,一般是不查验,今日好蹊跷,大郎,你看是不是……”
  “不用换旗子!”时穿毫不犹豫的回答:“海公子已经走了,这点早晚人们会知道,所以我们这艘船不能一直挂海公子的旗帜,而我,也要让海州城知道——除了海公子,我也不好惹!”
  此刻,船舱里不仅有十九名窈窕淑女,还有三十九名家丁……啊,如今时穿也是有家丁的人了,而且那些家丁听不懂别人的话,只听的懂时穿的命令,只要时穿一点头,那只巡检船嘛,大约会因为事故沉没在这里。
  时穿双手一背,随着穆顺走上船头,船头上,水手们正左闪右闪,躲避着巡检船的靠帮——对于飞剪船来说,它的船速太快,只要它不愿意,没人能靠上来。
  穆顺冲水手们稍稍点点头,水手顿时稳住了船,便接过巡检船抛来的缆索,而后呼着号子将两船拉近,紧接着跟巡检船上一位都巡检出现在对面船头,望见时穿站在船头,那巡都检止住喝骂,眯着眼打量甲板上的时穿。
  这位巡检身穿一身洗得发白的红衫,脚下穿黑裤子,头戴范阳帽,手里提着一柄朴刀,朴刀已出鞘,他站在对面船头,时不时晃着短刀,加强自己说话的语气。在这名都巡检脚下,是一艘中型巡检船,甲板上,二十多名同样打扮的厢军已经列好了队伍。
  时穿漫不经心的扫过对方船头,巡检船船头架设着一具床弩,但操纵床弩的士兵并没有给床弩上弦,他们神色轻松的相互嬉笑,见到时穿走上甲板,还有一两名士兵拱手行礼。
  时穿目光继续望向巡检船的中舱,最后把目光焦距定位于都巡检身上,这时,都巡检嘴里咬着朴刀,正顺着摇摇晃晃的缆索向时穿船上攀爬,时穿的目光落在都巡检腰部,那厮腰上挂着识别军牌很陈旧,木牌表面的花纹已经模糊了,部分地方油漆已经脱落……
  都巡检的脚已经在时穿船上落定,发觉时穿目光盯在他的军牌上,他挺了挺胸,嗓门却软了下来:“某听说海公子已经出海,却又见到海公子这艘船居然移动了,还听说船上多了许多姑娘……”
  时穿咧嘴笑了,吩咐水手:“穆管家,给我把这人叉下去。”
  穆顺听了,腰一挺,和蔼的询问那位巡检:“军爷,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那军官吐了口唾沫:“晦气……大郎,怎么我还没开口,你就……这这这,十九多位花枝招展的姑娘,你也不能一人全占了去,站着茅坑不拉屎,实在是……某好歹是个……”
  时穿大怒:“穆顺,还不动手。”
  穆顺拱了拱手,肩膀横过来,轻轻一撞那军官,军官退后几步,退到了甲板边缘,不甘心的大喊:“大郎,某家世清白,又有官身,配那些姑娘……”
  穆顺生怕对方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他抢上前,轻轻一推都巡检的肩膀,都巡检站立不住,一个倒仰,栽下甲板坠入海中。
  巡检船上,其余的兵丁并不上前帮忙,见到长官落水,他们依旧笑眯眯的,不仅没有敌对的意思,反而发出一声哄笑,那都巡检在海里猛灌了几口海水,伸出头来,浮浮沉沉的冲飞剪船大喊:“某是官身啊,几个被拐的小娘皮,怎么就嫁不得我?”
  军官喊叫的话,甲板上的时穿并没有在意,他转过头去,阴着脸看着水手,水手们见到时穿脸色不好,也担心这位新主子不满,赶紧麻利的升起了船帆,只听一声轻微的爆破音,海风将船帆吹胀起来,小船轻盈的绕开巡检船,速度越来越快,眨眼间扎入海州湾里。
  等巡检船望不见了,穆顺拱拱手,向时穿解释:“大郎,那位都巡检是东海县的,我原认识他。东海县城并不大,小娘子昨天穿的别致,满县城撒开手买东西,东海县往日少见如此美貌的女子,更何况还以一十九位齐聚,姹紫嫣红各具风致,这街头巷尾已经传遍了。
  哈哈,端二端三的时候,就有人从海州城来,说起大郎把官府的赏金分给姑娘,还教会姑娘一些谋生、治家的手段,故而人人都在讲,如此‘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美貌女娘,且嫁妆如此丰厚,娶回去当家主持,真是良配……刚才登船的那位巡检姓连,别看连巡检穿的窝囊,那厮家财可不少,这几年他在官面上把持……“
  “哼,小小一个都巡检,也敢来觊觎我家宝贝?他把持官面,很了不起吗?”
  穆顺愣了一下,马上躬身:“大郎说得对,小小一巡检也敢拦我们的船,这几年如果不是大家看他听话,哪容得他把持官面——这潭水可肥厚的很啊,不知多少人眼红这里。大郎若是不满意他,小老儿这就给邻近几家打招呼:咱们换人!”
  稍停,穆顺脸上带着憨笑,补充说:“大郎,姑娘们这一出门,虽然是在东海县闲逛,但那美貌的名声必定传回了州城中,连巡检恐怕是第一个傻大胆,今后大朗门前,恐怕清净不了。”
  第126章 找一个依靠
  时穿上上下下打量穆顺一番,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啊,穆管家,你很和我胃口——我跟海公子不同,我喜欢国产货,今后我家的总管就是你了,至于那位印度货,就让他待在城里,帮我接待客人……哈哈,人都说最好的摆谱策略,就是:拿国货糊弄洋人,拿洋货糊弄自己人。城里摆个洋管家,乡下田土让你这个老手出面,咱放心!”
  穆顺不喜不悲,依旧一脸憨笑:“多谢大郎……小老儿操船多年,终于有机会踏上岸去,这辈子不用担忧死无葬身之地,多谢大郎了。”
  “先别谢,麻烦着呐!”时穿一直身后尾随的货船,继续说:“这艘船想必你也认识,海公子藏在夷州的那艘船,船上装载的货物,我想秘密运进崔庄,你帮我。然后嘛……船不能闲靠在码头里腐烂,还需要让它日日运转,这些都是你的事情,今后我的账目归你运作了!”
  穆顺小心提醒:“大郎,小老儿定居的事情……”
  “好办,我家刚好是新户,再添几个人员,顺手的事情!”时穿想了想,又问:“不知以前遇见这样拐卖的事,官府会如何处理?”
  穆顺回答:“姑娘被救下来后,官府自然不能一直养着,一般情形下,官府都会在寻亲无望时,由衙门做主嫁给城中百姓。不过,官府出面主持婚嫁的话,挑选的男人不会好到哪里去,多数是一些城中娶不上妻子的鳏寡孤独。
  不过,大郎倒不用愁,黄姑娘的家人如今已经寻来了,这说明姑娘们的消息已经传送回家,渐渐的,有能力的家庭会陆续寻来,等再过几个月,前来寻亲的人越来越少,那时官府才会着手处理剩下的小娘子。
  小老儿听说,官府把房租付到年底,那么,估计年底之前,官府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干净,大郎,你如果有什么心思,那就要在官府里面早早动手打点。“
  黄娥文文插话了,声音是从舱口响起的,因为船速过快,她不敢走上甲板,只好扒着舱门说话,她的脸色有点苍白,但声音很镇定:“哥哥,这事的善后,奴家原本想等爹爹到了再解决,现在,看连巡检的样子,咱恐怕要早早发动了。哥哥,在桃花观的时候,蒙县尉曾经怀疑你跟金华时家有关系,不如我们给金华时家送封信吧。”
  为了不让黄娥说话费力,当然,也为了让自己听的省劲,时穿走到舱门口,打着哈哈说:“金华时家里,我认得谁?……认亲这事,还是算了吧。”
  黄娥手指紧紧扒着舱门,指节已经泛白:“哥哥别这么说,你在官府的户籍记录上是无名氏,官府如果想要安置你,随便把你指派给那位寡妇,你连拒绝都不行。”
  时穿仰天冷冷一笑:“哈,寡妇,我命由我不由天!”
  黄娥继续说:“这不行,原本海州县尉马上要卸任了,所以任由哥哥逍遥,现在我父亲跟舅舅家又闹了起来,哥哥不插手我的事情,大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也没什么,但如果我父亲觉得哥哥是个麻烦,或许抢先下手,先处置了哥哥,那时,娥娘就没了依靠。”
  说到这里,黄娥微微一笑:“这道理,也是穆管家刚才说起我才想通——蒙县尉把我们安置在豆腐西施那里,而豆腐西施恰好是个七嫁寡妇,她任由我们改建房屋,一副吃定我们的样子,恐怕心中也早有算计。”
  时穿恍然大悟,他摸摸后脑勺,忍不住学着蒙县尉的口头禅,叫了一声苦:“娘也,这段日子顺风顺水,我以为会一直这样顺利下去,没想到连我自己也是官府可以随意处置的‘无主物品’,案件的证物之一。”
  黄娥继续扒着舱门,轻声提醒:“如今是一个宗法社会,一个人没有‘宗’,那不是无根的浮萍吗?哥哥若想做点什么,最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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