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真正让他开心。
望帝已安排了精明强干的人手去仔细查找,他相信这一次一定会找到兰溪的下落,再不会让她从他的手里逃脱,可他还是坐卧不宁。
她逃出皇宫已四年了,他居然已经失去她四年,他不想再等四年,他马上就想见到她,哪怕知道她的音讯也好。
不过雷夫人说看到的那个类似兰溪的女子居然抱着婴孩,难道说那个孩子是她的?她居然敢背叛他嫁与别人并生子?
想起自己自从冷宫失火事件之后,再未找过别的嫔妃侍寝,一人独宿了好多年,而她居然有可能嫁人生子,一股酸意翻江倒海地涌上了,望帝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暗恨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他的女人不清不白!而这个可恶的女人,他整整四年的忧思不宁,她居然会这么轻易就忘了他,胆敢与别人谈婚论嫁生子!
他一会欢喜一会愤怒一会忧愁,欢喜的是兰溪终于有了消息,愤怒的是兰溪竟敢抱着孩子,她在宫里时,就因为提出要生孩子才激怒自己,现在出了宫居然果真生出了不知是谁的孩子!忧心的是,兰溪若果真嫁人生子,他该如何是好?是重重治罪他们一家,还是逼她回到自己身边?
在等待结果的几个小时里,他都快要把大理石的地面踏出一条小路。
还好,虽然一夜未眠,他等待的时间还不是很长,第二天一大早,黑眼圈的郑公公就面色喜忧半参、神情捉摸不定地进来了,他知道望帝心情十分急迫,不等他问就一五一十全说了。
那日雷夫人看到的果真的兰溪,根据医院的记录把那天去医院的人全部查了一遍,终于找到了兰溪的住处,就是在京城中一条距繁华街市不远的巷子里,家主姓葛,名葛南,是从庆城来京城做生意的,三年前,也就是小鱼逃离前那段时间搬来的,家世和来历不明,除了生意上的往来,与外人不大打交道。
葛家主仆共有八人,而兰溪目前的身份是葛南的嫡妻,她的丫头小桃是葛南的通房丫头,那日她抱的小孩子是葛南唯一的女儿葛妙妙,是通房丫头小桃所生,兰溪并无所出。
开始听说兰溪是葛南的嫡妻,望帝的眼睛都快要冒火了,后来又听说那天兰溪抱的孩子不是兰溪生的,心里顿时象放下一块大石头,也许他和兰溪之间不会就这么结束了。
他痛苦了整整四年,查找了整整四年,岂能这么轻易就放手?
心情一轻松,他很快发现一个问题:“郑公公,人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可心公主嫁的郑国三皇子化名叫葛佩,怎么兰溪名面上跟的人也叫葛南,两人都姓葛,你就没想到这里面有什么原因?”
郑公公愣了愣,这也太巧了吧,到底是另有原因,还只是巧合。他的冷汗就下来了:“老奴马上派人去查清楚!”
这一次,郑公公查得分外用心。
葛南并不是从庆城来的,庆城查不到他的任何踪迹,他是从镐城来的,而葛佩也是从镐城经离城才定居越国的。虽然查不出葛南在镐城的来历,望帝几乎可以确定,葛南就是葛佩派去跟随兰溪主仆的人。他实在是佩服葛佩的定力,为了不泄露兰溪的行踪,居然这么长时间不与她做任何联系。
没听说葛佩有这么个兄弟,那么他到底是谁?难道是葛佩的旧部或者随从,亦或是郑国的旧臣,亡国之后无处可去,才投奔的葛佩?
可无论哪种身份,他都不可能去配兰溪。特别是兰溪刚到京城来时就自称葛夫人,那时她正惶惶不安四处躲藏逃命那有什么心思去嫁人?
望帝的心情霍然开朗,他相信,兰溪一定与葛佩只是挂名夫妻,她这样做只是为了方便掩饰身份而已。只要葛南与兰溪不是真正的夫妻,管他是谁呢,既然与小桃已经生出了孩子,就让他俩做夫妻得了。
郑公公象是深知他的心思,在兰溪住处周围安排了大量的暗探盯紧了兰溪,生怕一不小心她又不见了,这次再把兰溪弄丢了,恐怕皇上杀他的心都有了。
还用了一些采花大盗常用的卑鄙方法,每夜都要去探听兰溪主仆俩与葛南的闺房之事。
第一夜,葛南整夜宿通房丫头小桃处,兰溪独宿。
第二夜、第三夜依然如此,望帝已经基本断定葛南与兰溪只是挂名夫妻。哪有嫡妻在堂连接三天留宿通房丫头屋里?而且还是整夜留宿?
十夜之后依然如此,望帝已经无比兴奋欣慰地确定葛南与兰溪确实只是挂名夫妻,孩子是他与小桃生的,虽然喊兰溪为娘亲,也只是名份上的。
仿佛立马年轻了十岁,望帝整个人都焕发了生机,如今看来,上天真的待他不薄,兰溪不但没死,还一直孤身一人等着他,望帝无比自负地相信,兰溪再未适人,是因为放不下她,就如同他放不下她,不肯召别人侍寝一样。
他甚至神经质地令人千方百计高价租下了兰溪的邻家的房子,只为日夜监视这边的动静,防止她又从他的眼皮底下溜之大吉。
最为过份的是他冒着极大的危险大白天悄悄溜出宫,躲在出租房里,通过监视器看着兰溪在院子里陪孩子玩耍,就连郑公公都捏了一把汗,皇上可不要走火入魔了。
而一墙之隔,兰溪的日子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她丝毫也没有察觉,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第一卷、公众章节 二百二一、皇宫喜忧事
二百二一、皇宫喜忧事
年前,京城内外喜气洋洋,主要大街装点得十分喜庆,因为大周朝要办喜事了,太子要大婚了。
兰溪闻言先是哑然失笑,太子,望帝的嫡长子,桂皇后唯一的儿子,从小看起来就俊秀聪慧老成的小男孩,算起来还不到十六岁,这么点年纪就要承担起做丈夫的责任吗?听说这次一名正妃和两名妾室同时进太子府,望帝还真是强悍,想让他的儿子年纪轻轻就佳丽满屋吗?
她有些恶趣地想,原来望帝不许自己生孩子,是急着想抱孙子,等真有了孙子,看这个三十出头的爷爷辈的人还那么风流不?想着想着心里泛酸了,自己离宫这几年,他到底纳了多少女人?虽然外面倒没有什么纳新宠的传言,但兰溪不相信他能耐得住寂寞。
再看看满院子跑着捉蝴蝶的妙妙,暗自感叹人生如戏,曾经那么亲密的两个人,短短几年间已经毫不相干,各自都按着自己的轨道生活。
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多知道一些他的消息,葛南也很能干,不但清清楚楚地打听到了一些大婚的细节、新娘子和两位侧妃的家世品貌,还打听到了皇后娘娘不放心不满十六岁的太子和太子妃开府另居,提前三个月就将心腹东宫大侍女林若若封为太子良媛去给太子暖床,将来协助太子妃管事。
兰溪随及无语。林若若,那个聪慧内秀讨人喜欢的小美女,今年算起来已满十八岁,当时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做了太子的女人,她和小自己三岁的丈夫过得可好?
还好兰溪前世见多了姐弟恋之类的,女比男大十岁左右的都多的是,区区三岁算什么?就怕太子太稚嫩了些,不太懂得女人心,兰溪对林若若印象不错,倒是真心希望她过得好。
不过宫里已经做到大侍女的女子,一般都是主子的心腹,是在跟随服侍到老的,哪有出嫁的机会?就是嫁了,也不过是主子为笼络人心送与人做妾罢了,林若若算是下场极好了。同样是做妾,太子的妾不比常人,将来可是封妃的人,林若若极适合在宫中生活,这大概是她最好的归宿了,兰溪真心地为她祝福。
兰溪有些恶趣地想起皇后曾派她给自己送来侍寝的画册等供自己学习,现在她自己也应该用上了吧。
太子的婚事轰轰烈烈地过去了,小小年纪就拖妻带妾住在太子府,每日还要参加朝政,真正成了大人,不再是承欢父皇母后膝下的小小少年。
想着兰溪的父母,在女儿出意外三年之后,怕是也淡却了当初的悲伤吧。兰溪忽然觉得,就这样生活在他的身边,听着他的消息,却一生一世再不相见,也不错,总比两人在一起互相伤害好。只是已经三年多没有小鱼和葛佩的消息,他们可好?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是太恩爱幸福忘了她,还是有什么事?
还好,并没有听到关于她们不好的消息,兰溪也就暂时安下心来,静静地等待相见的一天。
年静静地过去了,平淡得对兰溪来说没有任何喜意和可以激动的地方。
第二年春夏之交,太子大婚半年后,宫里忽然传出皇上身患恶疾的消息,一时间大街小巷流言纷纷。
当葛南无意间在饭桌上把这个消息说出之后,兰溪手里的饭碗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呆呆愣愣地再不言语,小桃当然知道原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又惊又悲的兰溪。
葛南却呆愣愣地不知怎么了,虽然皇上病重之时一般都是多事多秋,最容易生事,吃亏也都是普通百姓,国人担忧也是应该的,但兰溪也不至于如此失态,张嘴想问,却想起主子葛佩的交待,不许追问也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兰溪主仆的来历,就忍住了。
再看看兰溪神情大异,小桃似乎也吓傻了,连忙体恤地说:“我看少奶奶身子不太好,不如扶她躺一会吧?”
小桃这才清醒过来,令奶娘抱走妙妙,和葛南一起扶着呆愣的兰溪去躺下歇息。兰溪神情恍惚地躺下,忽然很失态地拉住葛南:“刚才的消息是从哪听的?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可靠吗?”
葛南极会察颜观色,就安慰她说:“少奶奶放心,那消息不过是市井流言而已,是不是真的谁也说不来,再说就算是真的,现在医疗这么发达,皇上又正值壮年,也许很快就会治好的,你千万保重身子!我再出去打听打听。”
葛南的话让兰溪心安了一些,她点点头,挥手示意两口子下去不必管她,让她静一会儿。
一室清寂,兰溪拥着被子,心里不知是痛还是惊。眼前全是以前和望帝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一直都是精力充沛、思维敏捷,强健的体魄几乎很少生过病,又正值英年,怎会突然身患恶疾?
她一个劲地盼着这个消息是假的,一定是有人刻意散布谣言。经过望帝这几年不懈地努力,大周朝皇权至尊、政令畅通、吏治清明,整个国家一派繁荣安宁的景象,年前又刚刚举办了太子大婚的喜事,所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放出谣言想生事。
葛佩已经出去再去探听情况了,兰溪不停地唤小桃前来问他有没有回来,或者有没有新的消息传回来。
小桃不忍心地说:“小姐,我知道以前你和皇上感情不错,但从来不知道他在你心里如此重要。这几年你一直不开心,奴婢后来才明白你是放不下皇上。奴婢心里也很矛盾,如果当初不出宫,皇上一定会放你出冷宫的,你还会象以前那样受宠,但是却要每天过着提心吊胆、身不由己的日子,现在出宫了却让小姐孤独至今,奴婢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可是皇上那么健康一个人,奴婢相信这个消息一定是流言,你且放宽心,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消息。”
兰溪沉默了一会,声音喑哑地说:“我也知道能出宫过上现在这种自由自在的日子不容易,我应该好好珍惜,可是就是忘不了他。以前还想着虽然不能再相见,但好歹知道他一切都好好的,这就足够了。可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传出了这个消息,你不知道我心里的感觉,空落落的好难受。回想起来咱们以前弄出的冷宫失火事件,不知让他承受了多少痛苦,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小桃想安慰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在这里,葛南回来的,这次打听到了确切消息,望帝确是得了重症一病不起,至于得了什么病,却怎么也打听不出来。
兰溪闻言痛苦地闭上眼睛蒙住头,再也说不话来。
第一卷、公众章节 二百二二、惊人的真相
二百二二、惊人的真相
桂皇后看着刚从栖龙殿探望回来的佳儿佳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孩儿平身吧,你父皇怎么样?”
太子摇摇头:“父皇看到我们很开心,精神好了些,但没说几句就累得不行了,孩儿只好告辞出来了。父皇还说,让我们暂时不要回太子府,就先住在宫里的旧居,儿子觉得这恐怕有深意,心里担忧极了!”
桂皇后怔了怔,一个重病的帝王忽然留已经出宫开府另居的儿子守在身边,可不是个好征兆。
虽然自己早已守活寡多年,可是有他在总有个念想,何况他除了不愿与自己同宿,其他事还是处处顾着自己母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她依靠谁去?满宫的佳丽可都成了寡妇。
为什么她的日子总是不能消停?本来以为儿子成年又娶了可心的媳妇,为此专门翻修了富丽堂皇的太子府供新人居住,而且现在儿子已经完全参与到朝政中,听说望帝每做一个决定都先要听取儿子的意见,眼看着又一代明君要养成了,她终于有了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谁知望帝却突患重病,且查不出什么原因,只知身子一天差似一天,眼看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了。
她疲惫的挥挥手:“好了,你父皇让你们住下就先住下吧,你们也累了,现在去歇息歇息,派人回太子府取些用惯的东西和换洗衣服,晚上过来和你妹妹一起用膳吧。”
看着儿子儿媳恭敬地退下,她这才瘫坐在椅子上,这时过来一个栖龙殿的太监来请,说是皇上请皇后过去商量事儿。
桂皇后心里一紧,虽然早上才刚探望过,她还是不敢疏忽,赶紧就跟过去了。
栖龙殿宽大的龙床上,帐帷低垂,望帝仍是脸色蜡黄、有气无力地躺着,看到桂皇后进来一边行礼一边落泪的样子心有不忍,抬抬手说:“让皇后担心了!”
然后令郑公秉退所有奴才并亲自在门口盯着,不得让任何人靠近,他有极为重要的事要对皇后交待。
郑公公很快散去了奴才,出去之后掩上大门,自己一丝不苟地守在门口。
桂皇后坐在龙床旁的绣墩上看着很久没有这么亲近的丈夫,心里一暖,关键时候,皇上最信任的还是自己这个结发妻子,同时又悲从中来,莫非他真的觉得自己不中用了,才留下自己交待后事?
很快她惊讶地看到,已经缠绵病榻数日不能起床的望帝居然不用人扶自己起身下床了,虽然躺久了看着有些晕晕乎乎,但是脚步尚稳。
惊奇间正欲去扶,望帝却朝她深深的作了个大揖:“皇嫂在上,请受皇弟一拜!”
皇嫂?皇弟?桂皇后蓦地抬直头盯着望帝,心中无比震惊和疑惑,这是什么意思?这里面可有什么事?她声音颤抖地开口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臣妾不懂你在说什么?”
望帝眼里潮湿了,面露悲戚:“本想直接带皇嫂过去看,又怕太过突然吓到皇嫂,这些年让皇嫂受委屈了,弟弟却是无法子的事!”
似乎有什么让人震惊的事发生,桂皇后全身轻轻地颤栗着,不敢也不愿去深想,相处多年的丈夫居然自称皇弟,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惊天大秘密?
望帝拭了拭眼睛:“皇弟唐捷之,乃皇兄唐敏之藏在暗处从未让世人知道的孪生兄弟。”
桂皇后猛地看过来,死死盯着望帝那张与丈夫唐敏之几乎不差分毫的面容,显然不可置信,这是她有生以来听到的最让人吃惊也最为荒唐的一件事:“你说什么?什么孪生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真不是敏之,那么敏之他人呢?”
望帝满眼悲戚,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弟若说了,皇嫂千万要忍住。皇兄已于十年前重疾离世,临走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