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兰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是能够将性命相托,而即使是统军元帅昆家的人,尺带也知道对方的效忠是有条件的,班迦罗堆的忠心只给贤明的赞普,也有些父亲的知遇之恩存在,但就是因为此才更忠于吐蕃,而非尺带本人。其他朝臣也差不多,尺带并非相信他们,而仅是制衡,说的好听一些是为了吐蕃,但尺带心里嗤之以鼻,他可是很清楚他自己是为了坐稳赞普的位置,只有治好吐蕃才能坐稳这位子,他已是赞普,除却这个身份之后,他只有死路一条!
但李白杨钊和鲜于仲通却是他相信的,这种相信都令他自己有点惊讶……尤其是鲜于,就像李白说的他是一条小鲜鱼!他们什么都不图自己,不要钱财,不要官爵,更不为名!李白杨钊就像杨钊说的那样,他们会成为大侠!侠肝义胆,尺带都忍不住向往、热血起来!
而跟着李白杨钊的鲜于,尺带就忍不住摇头。
想到那条鲜鱼,尺带心情好了起来。那家伙真很有趣,居然敢说他是黄皮猴!(漾:这孩子是M?!)从没有人敢那么跟他说话,现在回想都不知道跟鲜于吵过什么内容,反正每句话他都能反驳起来……哦,最多的好像是鲜于对吐蕃的不满,一会儿说树林那么深,连个人影都没有,没有路,衣摆都是绿色的,偶尔还有虫子。一个大男人,一条虫子也能让他哇哇叫!嘲笑他一通之后,居然敢将虫子扔到他身上,想到鲜于拿着树枝开心大笑的蠢样子,尺带就忍不住嘿嘿笑。笑话,一个虫子能吓到他,最后还不是他捏着虫子在鲜于后面追着满山跑!
衣着打扮也是被鲜于嫌弃很久。想到此,尺带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小褂,他才没有羡慕那种大唐的绫罗绸缎呢,自己身上的衣服已是吐蕃最好的,而且看起来也最好看,真不知道鲜于裹的那身“鱼皮”有什么好……自己的多凉快!
还敢说他是黄皮猴,那条鱼也被晒的很黑呀!
——次仁想将自己缩到墙壁里,而不让他们赞普发现他们这些奴才还没有退出去,真不知道要是让他们赞普注意到他们都看见他傻笑会是什么后果!(漾:放心吧,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在傻笑!~)
他还说吐蕃的房子不好看,真是毛病多,哪里不好看!住进他的红山宫就不嫌弃了吧!
住进红山宫后鲜鱼就蔫了,上次看他……们的时候鲜鱼就吃不下东西,他还特地让大唐厨子给他们做饭,没想到还是吃不下,厨子真该拉出去砍了!
瞄了一眼时间,尺带站起身,扯扯小褂。“让大唐的厨子多做点,我也去吃!”
去吃?
次仁的CPU转了转立刻就明白了,花费时间仅零点五秒,就知道是去哪吃了。这宫里面当差的,次仁当然比这位赞普自己都明白,一进宫就知道赞普虽然对那三人都很好,可鲜于公子还是特殊的,次仁敢用脑袋保证!
——这要怪鲜于进了红山宫就蔫了,尺带跟他杠上,但鲜于不回话,架当然吵不起来,所以剩下的就是尺带时不时在嘴上提起鲜于,次仁不发现奸|情才怪!
其实次仁都很想惊呼他们赞普终于开窍了,虽然开窍的对象让他掉了下巴!鲜于公子长的也没多漂亮、多好看,身材也是明显的男子,没什么好身段,而且比他们赞普个子高,他们赞普到底看上人家哪了呢?!
突然抖了抖,次仁无法想象难道他们赞普是下面的?!被这种想法吓到了,但立刻就想到他红山宫第一奴才,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无论如何都让他们赞普压倒对方!
——次仁的担心真的多余了,尺带与鲜于之间到底什么感情,两位当事人都不清楚!
尺带倒是有点那种倾向,但也是图个新鲜,而非次仁担心那种,鲜于这边也非次仁以为的发现他们赞普有不少妃子而郁郁寡欢(漾:听起来好雷!~)。鲜于在宫外就知道尺带的身份,那时候还是能吵起来的,可进了红山宫他却深刻体会到身份的差距(漾:还说他不是有想法?!~)。
想要见尺带一面都要禀报,还不一定能不能见到,在宫里面也不能随意走动。这都没什么,最主要的是身份。人家赞普说一句话,他要是敢反驳,会遭来一大票人不满,这让他十分压抑!如果尺带只是赞普的儿子,而没当上赞普,他还会挺直腰板说对方也不过是仗势欺人,可尺带就是吐蕃的土(?)皇帝,身份最大的人!
——其实就是欺软怕硬的鲜于不敢回嘴,所以郁闷了!
第一百二十七回 尺带与鲜于的JQ
尺带一进门就看到某条鱼躺在席子上,闭着眼有气无力地给自己扇风,而就盯着他那么一会儿工夫,这条鱼就翻了几次,好像席子下面烧了火会把他皮肤烤焦一样。
“你就那么热!真娇气!”尺带说,仰着小脸进门,冲着门口的次仁道:“传膳吧,就在这里吃了,把葡萄酒多拿点来!”
“是!”
尺带伸出脚丫踢了踢背对着他的鲜于。“喂!太没礼貌,给我行礼!”
鲜于回头瞄了他一眼,又转回去,脸虽然红红的,不过是热的,从脸部整体下沉的肉肉,一看就知道他不高兴。
尺带有些不满,居然不理他,他都将所有人遣到外面去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难道是说他刚刚让他行礼?可明明在他开口说话之后,鲜于有点要起身行礼的架势,只是不知在想什么支起上身后又躺回去了。
“喂!那么娇气,还吃不下饭?之前也没见你吃不下,刚到逻姿的时候不是能吃下一整只鸡!”
……
“起来,别像一头猪,吃饭了,哼哼,看我多好,吩咐人做大唐的食物,这下别说你吃不下去,塞也要硬塞下去!”
……
尺带觉得有些无趣,不过也没失了兴致,就当这是鲜于对付自己的新招。将装死的人拉起来,忽略鲜于要死不活的视线。“次仁!”
“是!”次仁从外面推开门,宫人陆续送入食物,然后又陆续出去。
尺带没看都端上来什么食物,只是盯着鲜于,鲜于正看着放在矮桌上的一盘盘食物,然后又抬头看着宫人们,眉头越皱越紧。“干什么?看什么?”尺带的表情也不悦了。
鲜于扭开头。
尺带闹心了,这半天不说句话,看着宫人皱眉头,问也不说怎么回事,是宫人衣服不好看,还是看到宫人端盘子将手指头伸到盘子里去了!现在这个闷蛋,与以前跟他争辩不休的人相比,尺带更想要他张嘴说话,否则尺带觉得自己都要被闷死!
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尺带忍不住动手推了鲜于一把。“说话呀,干嘛一副小媳妇模样!”
“什么小媳妇!”
“呵,终于说话了,还以为你舌头被吞掉了呢!”
鲜于想要扭开头,可突然想到这动作有点小媳妇,所以脖子处于半转不转中,停了一下又转回来对着桌子,不过还是没看旁边的尺带。
尺带坐在软垫上往前靠了靠,拿起筷子,见鲜于还没动手,便将筷子塞在他那里,自己拿起放在鲜于面前那双。“你闲在房间里还闹病,我可愁死了!”
鲜于撇开头,往旁边挪了挪,拎起筷子戳饭碗也没吃。“当然,你可是赞普,能不忙嘛!”
虽然回话了,但尺带觉得别扭,心里面闷闷的,不过还是道:“那当然!谁像你,就是一个,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纨绔子弟!”
鲜于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我是纨绔子弟又怎么了!你是大纨绔子弟!整个吐蕃没有比你更纨绔的!”
“我怎么纨绔了!”尺带也摔了筷子,左右瞄了瞄,也没想到鲜于指的什么。
“刚刚送几道菜居然让一堆人进来送,一人只端一个盘子!你家下人多是吧!”
——鲜于没反对两个人吃这么一大桌子的问题……
“……这是规格!我是赞普,这不是起码的嘛!你刚刚就是看这个不顺眼?!”尺带皱眉,有些不相信。
——鲜于纯粹是没事找事,鸡蛋里挑骨头!
“我不顺眼不行嘛!嗯!也是,我一个平民,哪敢挑赞普的毛病!”
“还知道我是赞普……嘿嘿,臭鱼,你也太没趣了,就因为我是赞普你都不敢顶嘴!”尺带道,不过眼睛骨碌碌盯着鲜于的表情,刚刚的话是试探,虽然几天一直这么怀疑的,但这种理由还是让他非常不—愉—快!
“才没有!”
尺带肯定了,就是这原因,面上虽然不显,但心里面琢磨怎么惩罚一下。本来还以为鲜于不会因为他身份不同会有不同对待,在逻姿刚知道的时候也的确没有差别对待,可现在这家伙却正正触上他霉头,这个欺软怕硬的废物!
——无形中,尺带对鲜于的标准与其他人有所不同,他自己也未察觉。有所期待,才有所要求。
“怕我砍你脑袋?!”尺带歪着头说,发现坐在这里比鲜于矮了一头,因此偷偷将身后的坐垫挪到屁|股|底下。
“哼!一看你就知道是昏君!我都听说了,是你自己离家出走跑出去被山贼抓的!活该!”
“我是视察民情!李白怎么说来着,微服出访!你懂个,什么!”
“屁!”
“对!你懂个屁!”
——此间没有宫人,鲜于倒是越来越放的开了,回嘴也不受控制起来,尺带越吵越高兴,几天来压抑在心头的事好像都散了。
位高者,且像尺带这样年纪小上位的,朝政上总会有不顺心,压抑之感,即使他有能力,却也会因以往年岁小时不懂许多时带给朝臣不信任感,所以总会有朝臣反驳,争议,无论说的是否正确。因此没有一次雷霆手段,让朝臣重新认识这个赞普,那么这种情况还会一直持续下去。
尺带也渐渐明白这一点,可始终没有这种机会,而这次虽算是好机会,可尺带必须仰仗统军元帅,拉拢大相,加上这次的篡位背后隐藏的其实是苯教与佛教的正位问题,因此尺带这次只能低调处理。
也因此,让尺带更加郁闷闹心!
尺带外表虽然十二三岁孩童,但那只是他身高“有些”欠缺,虽母亲娃娃脸的缘故!面有心生,性子其实也有些小孩子的任性,身为赞普的嚣张霸道,但心智可不缺,懂的也不少!
喜欢跟鲜于吵架,是因为根本不用动脑子,简直完全是在练习大唐话而已!
饭菜没有吃几口,后来基本上全部浪费了,拿食物打架是要遭天谴的,这话鲜于说完之后就拿鸡腿骨头扔尺带,尺带又拿起带肉的鸡腿啃了两口之后扔鲜于……两双油乎乎的手,嘴边油的发黄,还带着一丝鸡|胸|脯肉,衣服上更是惨不忍睹,鲜于这回也不去说什么不当宫人们劳动成果是一回事了!
——只许州官放火啊!
除了浪费粮食,还浪费不少酒,两人食物丢没了开始拼酒,也不记得是谁先提出的。油乎乎的嘴角又出现水迹,显示着酒没有喝进肚子里而经过哪些路线被浪费掉。
酒喝多了,大脑一热,吵架升级变为打架,手脚发软,两人也没造成什么伤口,最多就是抓住对方的手,试图压倒对方骑在身上得意大笑而已……幼稚的两只。
行为虽幼稚,但总归是在喝酒,打架水准太低却更容易让人误会,因此在次仁打开一条门缝瞧里面情况的时候,就看到那位鲜于公子正趴在他们赞普身上,两人身上衣衫不整,杯盘狼藉,矮床上乱七八糟!
次仁一扶额,心里暗道果然如此,他就知道他们赞普跟这位鲜于公子有问题。进去仔细一瞧,这姿势,怎么看都是他们赞普是下面的,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两人真的没什么,会抱在一起睡,不过是打闹之后直接困极闭眼就睡的,衣衫不整一是因为打架扯开,另一点则是因为两人本就穿的少,手上都是油,皮肤上沾了油就会痒痒的,睡梦中也会抓挠,而恶性循环下来,衣服不被扯开才怪!
至于怎样看出他们赞普是下面的……实在是这位不愧是赞普,睡觉的姿势也大气,双手伸开,双脚敞开,完完全全个大字,可见平日里睡的床有多大,一个人睡觉有多嚣张!
次仁支起眼皮,这不是睡觉的时候,他们赞普就因为身高不足就被……(?)还是个大唐人,在门外转了几圈,一敲手心,转身进了屋,对着外面的守卫吐蕃话道:“离远一点,守在两边,不准人过来!”
“可隔壁是大唐人……”守卫甲忍不住开口。
“那就守在这间屋子两边,不准任何人,懂不懂什么叫任何人!”次仁低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居然还这么不省心啊不省心!
收回探在外面的上半身,门落了锁,瞧瞧里面,又是一阵摇头。搓搓手掌,次仁还得自己一个人干!
——第二天一早,红着眼睛一夜没睡的次仁在门外偷听时,终于听到他满意的交谈……只是感觉有点奇怪!
尺带被下面奇怪的动来动去的东西吵醒之后,皱着眉,两嘴角向下很大,不满地坐起身。揉揉胸口,趴着睡觉不舒服,尤其下面还不是柔软的被褥。
“喂!还不起来,压死我了!”鲜于说,手脚并用就想将人从他身上掀下去。
“吵什么吵!睡个觉也吵!”尺带不满地打着哈欠,揉揉太阳穴,昨晚喝多了,脑袋有点疼。不过好在是张开眼睛了,瞄到此刻两人的姿势,然后有点结巴。“你,你你晚上睡觉怎么不穿衣服!”
鲜于比尺带早醒了几分钟,不过只注意到尺带在他身上压着,回想自己难怪做噩梦,却没注意到衣服的问题,被尺带质问,鲜于就习惯性觉得是自己错了,不过面对的是尺带,所以也习惯性反驳。“天那么热,我穿衣服干什么!”
不过这回也才仔细瞧自己身上。“你,你不是也没穿!”
随即这二位发现不只是上身没穿,连下面也一丝|不|挂!
——可见次仁一个人是多辛苦!
“你有毛病啊!”鲜于这回干净利落地将人掀翻,转身去穿衣服,脸红的有些异样。
尺带爬起来有些不满,不过也不好意思了,虽然都是男人,但这么什么都不穿地面对他还是尴尬。一边找衣服穿,一边瞄鲜于的后背,心里面感叹,这家伙脸胳膊被晒黑了,但后背还是白白的,果然是小白脸……后背比女人的还白嫩……想到就做到,因此尺带已经伸出爪子在鲜于后背捏了一把。
“喂!你干什么!”
尺带没有立刻回嘴,刚刚那只手磨搓了几下,果真滑滑嫩嫩的,而且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手痒痒的……
第一百二十八回 尺带与鲜于的JQ
“掐一下有多疼!”尺带说着又拧了一下,而且用上点力气,白白的后背立刻变红了,尺带看着更高兴了。
鲜于赶紧蹬上裤子,翻过身扑到尺带身上也开始回手。“敢掐我!你这全身没有四两肉的……”
“混蛋!”尺带被推翻大叫道。
“这是浪费米面,一顿都吃那么多还不长肉!黄皮猴!”
“臭鱼下去!”
“哎呦!”
……
次仁在外面越听脸越红,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房间里面可是完完全全的纯|洁地掐架,没一丝暧昧……即使有暧昧,尺带也没想明白,而鲜于以前虽经常出入青楼,但青楼那里的姑娘都是有技术,完全不用他干什么呀!
当听到“唔唔,放开我,混蛋,唔唔……”之后,次仁坚持不住了,虽没什么大事,但隔壁的李公子杨公子就要起床了,而且他们一向早起,要是被他们看到门口还有他在守着,那岂不就是让他们都知道了……虽然这种事没什么好瞒的,可次仁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