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也是骑马来的,不过这次是穿着貂皮而非盔甲,不打算亲自动手的。一行出来的人不多,四名侍卫,暗地里跟在近处的还有四个,再远了有多少金星就不知了。
相州北边洺州的邯郸已经有大批驻兵,静待军令,金星这边快马加鞭,师傅在身边他也不困不累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两天走山路到达滏阳。
夜晚,师傅在城外等候,金星和两名侍卫去城内打探,观察了主帅地点,守卫人数,巡逻换班时间等等。第二天夜晚,跟着师傅身边突然多出的十人一同进入县衙旁边一户大宅子中,悄无声息地绑走年纪大概十七八岁的突厥王子。
因为太顺利,让两个人将人质扛出去后又临时起意,在县衙房顶呆了一个时辰,计算着人质已经送到师傅手上,便和剩下的八个人去捆罪魁祸首童氏兄妹。
“此二人双剑合璧很是了得,但只要记住将他们分开就行!”
“是!”八人低声应道。
金星会“临时起意”也是师傅惯的,师傅知道他不会放过童氏兄妹,他也知道师傅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肯定即使滏阳之内闹腾起来,师傅也能“变出”一队人马让他们安全离开——看这八个侍卫的表情就知道,不是责怪他任性妄为的,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
滏阳县衙被控制,城尉是突厥暗探,所以手上有兵权,拉出来的旗号是朝廷不义:六月份山东诸州大蝗,苗稼尽毁,秋收无粒,却不顾百姓生死,不赈灾却仍收赋税,有说圣旨已下令官吏遣人驱扑焚瘗,官吏却让百姓出银两才派人。
圣旨肯定早早就下了,官吏是否从中渔利倒不确定,但秋收无粒却肯定是谎话的,六月份的蝗虫灾害,过了秋收入冬了十一月才说,而且受灾严重的河南道诸州没有揭竿,河北道的相州有什么理由造反!
所以相州这边李隆基本来的打算也是尽量兵不血刃就解决掉,士兵也就是听令而已,杀掉些关键人物很容易解决。
金星这边兄妹二人不是好抓的,两人已得知金星手刃三千利州贼匪的事,想到金星当日对招之中武功就能飞速进步,后背真是冷汗直冒,他们真后悔摊上这样的仇敌。因此住在县衙之中也是格外的谨慎小心,金星进入童老板房间后他便猛的起身,穿戴整齐,剑已在手。
进入的两人,童老板想从破窗而出与他妹妹汇合,但窗外却有人等着他的。打斗之声还是引来人了,不仅有士兵衙役,居然还有些江湖人,对付起来费了不少劲,最后重伤了童老板的妹妹,趁着童老板分神,金星一剑断了他的右臂,侍卫动作迅速扛起人就跑,金星垫后。
飞出城门,果然在外面看到两百余人整装待发,只等他们出来就掉头跑的!
师傅的了解理解与纵容让金星开心的好像|屁|股|上突然长出了条尾巴摇啊摇!
李隆基白了他一眼。“还不走!”
“嘿嘿!嗯!回家!”
李隆基夹了下马腹,率先前行,在金星看不到的地方扬起嘴角。虽是宠人的,但心里也是极有满足感!
金星李隆基带着人质离开相州,洺州与卫州州司迅速起兵入相州,在金星终于回到长安的时候,那边也送回了战报。
突厥杀手五百,另有两万突厥死士突然攻入鄯州,与以往犯边截然不同,意图轻骑快马直接杀入长安,却不想有十万唐兵埋在鄯州,兵力悬殊,即使这些突厥人不要命,却也没让他们出了鄯州!
这一仗漂亮,不仅灭了突厥人,搓突厥新培养出的杀手的锐气,而且掠来了突厥四王子,过年花销总是大一些,所以李隆基已经打算好好削突厥一笔!
至于童氏兄妹,皇帝可是在长安常安坊赐了他们一座大宅住,只是两人均是重伤,不能出门而已!
金星听到这种处罚,表情一时间有些复杂,师傅居然还跟他打赌童氏兄妹二人几天会见阎王呢!
不过金星知道师傅是用这二人引出来一些藏在长安中的突厥暗探,免得他们王子被暗中救走。
金星回到长安并没有明着进宫,而是夜半无人的时候跑到绫绮殿去抱着师傅睡觉。
不过这回去的第一晚就一直持续到第三天才终于出来,那时候李殷的脸色已经铁青铁青的了,因为金星回来后只吃了一顿,话还没怎么好好说话,金星就跑了,且一去三天都不回来!
第一晚回绫绮殿的时候,永泰居然抱着金星的腿哭起来,金星安慰了半天才好,永福大宫女那脸色吓人的,金星都缩脖子!师傅回来沐浴的时候小得子也到他面前唉声叹气,还说师傅在他走之后高烧了三天,病了七八天才终于好起来,随后碎碎念起师傅有多么担心他……
但金星注意到的重点是,他离开的时候师傅身上血淋淋的(漾:噩梦做的多印象深刻!~),是他让师傅受伤发烧的!
躺在床上,金星向门口瞄了瞄,将床帐挡的严严实实,回头看到师傅已经闭上眼睛,金星一副谄媚的模样钻进被窝,拉开师傅的手臂钻到里面去。
李隆基想抽出手,但被金星压的死死的,就知道他是故意,不用睁眼睛也能想象出金星此刻笑的模样。欠拧!
他对金星有什么怒火也都在十一个多月中消磨光了,刚见面时看到他蜷在马旁边睡觉,还一脸的疲惫,心疼的立刻就将人抱在怀中了。不知这么长时间在外都受了多少罪!
早就想抱他了,可李隆基不想让小徒儿太得意,所以上了床之后就闭眼假装睡觉,晾一晾他,也算是出气了!
小徒儿在他臂弯里,薄薄的里衣,蹭在他身上,近一年的|欲|望可不是好压制的!微凉的“爪子”居然伸到他里衣里面,更要命地搭在腰上,痒痒的,按住他的手,但金星却翻身直接趴到他身上,用脸蹭!
“出门一趟变成小狗了!”
金星嘿嘿笑。
李隆基再也忍不住睁开眼瞪着他,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而且将两只搞鬼的手按在他头顶固定住。“还想动手!嗯?真是大逆不道!”
金星的脸从下往上肉眼可见地变红。
“我,我没试过……后来,后来就控制不住了……”以前都在懊悔将师傅弄伤,但说起控制不住,金星却忍不住想起当时销|魂|的感觉,甚至此刻似乎都忍不住|呻|吟|出声!
“还敢乱想!”
“哎呦!”金星腰间被掐了一下。“不敢!不敢了!”金星是真不敢了,不是不想,只是不敢,也不愿。师傅是皇帝,那般骄傲的人,再宠自己,也不愿被压在身下吧!这次师傅这么轻易就原谅他,他已经觉得师傅是疼自己疼到骨子里了,哪还敢那样对师傅呀!
最主要的是,金星还是尊他为师傅的,即使两人关系已变成这样,但金星也不愿再忤逆师傅……那么疼,自己有武功好的快,师傅武功不及自己,所以以后还是自己疼就好!
——要是被师傅知道他此刻这种想法,不知道又是怎样的“惩罚”!
金星干脆的说不敢,李隆基松了一口气,让金星再那样对自己,他的脸面真的下不来,狠心的拒绝甚至翻脸李隆基又不舍得,所以这件事他都闹心不知多久了!
现在既然他答应了,李隆基以后拒绝也有了底气,因为是他自己说不敢的!
——————————————————————————————————————————
乐府四
○高句骊
金花折风帽,白马小迟回。翩翩舞广袖,似鸟海东来。
○舍利弗
金绳界宝地,珍木荫瑶池。云间妙音奏,天际法蠡吹。
○静夜思
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山月,低头思故乡。
○渌水曲
渌水明秋月,南湖采白苹。荷花娇欲语,愁杀荡舟人。
○ 凤凰曲
嬴女吹玉箫,吟弄天上春。青鸾不独去,更有携手人。 影灭彩云断,遗声落西秦。
○ 凤台曲
尝闻秦帝女,传得凤凰声。是日逢仙子,当时别有情。 人吹彩箫去,天借绿云迎。心一作曲在身不返,空馀弄玉名。
○猛虎行 此诗萧士赟云是伪作
朝作猛虎行,暮作猛虎吟。肠断非关陇头水,泪下不为雍门琴。旌旗缤纷两河道,战鼓惊山欲颠倒。 秦人半作燕地囚,胡马翻衔洛阳草。一输一失关下兵,朝降夕叛幽蓟城。巨鳌未斩海水动,鱼龙奔走安得宁。 颇似楚汉时,翻覆无定止,朝过博浪沙,暮入淮阴市。 张良未遇韩信贫,刘项存亡在两臣。暂到下邳受兵略,来投漂母作主人。贤哲栖栖古如此,今时亦弃青云士。 有策不敢犯龙鳞,窜身南国避胡尘。宝书玉剑挂高阁,金鞍骏马散故人。昨日方为宣城客,掣铃交通二千石。 有时六博快壮心,绕床三匝呼一掷。楚人每道张旭奇,心藏风云世莫知。三吴邦伯皆顾盼,四海雄侠两追随。 萧曹曾作沛中吏,攀龙附凤当有时。溧阳酒楼三月春,杨花茫茫愁杀人。胡雏绿眼吹玉笛,吴歌白纻飞梁尘。 丈夫相见且为乐,槌牛挝鼓会众宾。我从此去钓东海,得鱼笑寄情相亲。
○从军行
从军玉门道,逐虏金微山。笛奏《梅花曲》,刀开明月环。 鼓声鸣海上,兵气拥云间。愿斩单于首,长驱静铁关。
○秋思
春阳如昨日,碧树鸣黄鹂。芜然蕙草暮,飒尔凉风吹。 天秋木叶下,月冷莎鸡悲。坐愁群芳歇,白露凋华滋。
○春思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秋思
燕支黄叶落,妾望自登台。海上一作月出碧云断,单于一作蝉声秋色来。 胡兵沙塞合,汉使玉关回。征客无归日,空悲蕙草摧。
○子夜吴歌·春歌 一作子夜四时歌
秦地罗敷女,采桑绿水边。素手青条上,红妆白日鲜。 蚕饥妾欲去,五马莫留连。
○子夜吴歌·夏歌
镜湖三百里,菡萏发荷花。五月西施采,人看隘若耶。 回舟不待月,归去越王家。
○子夜吴歌·秋歌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子夜吴歌·冬歌
明朝驿使发,一夜絮征袍。素手抽针冷,那堪把剪刀。 裁缝寄远道,几日到临洮。
○ 对酒
松子栖金华,安期入蓬海。此人古之仙,羽化竟何在?浮生速流电,倏忽变光彩。天地无凋换,容颜有迁改。 对酒不肯饮,含□谁待。
○估客乐
海客乘天风,将船远行役。譬如云中鸟,一去无踪迹。
○少年行
再擒突厥四王子
黑夜中,屋子内只有一盆炭火的光芒,他计算着时辰,终于等到差不多,才轻手轻脚起身。这房间内与大帐不同,又与之前住过的大唐房屋不同,有高高的横梁却没有柱子。门窗都是锁着的,破门而出只会被侍卫抓回来,所以他只能从房顶走。
挪动桌子到横梁正下方,又搬起椅子放在桌子上面,椅子堆了两层终于够高。他骑射摔跤都得到父汗的称赞,但像是大唐人那种轻功却是不行的,也曾想找大唐人学习,但父汗并不喜欢这些。
好不容易站在房顶上,他又不敢乱动,掉下去肯定会摔伤。
晚饭的盘子里看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晚有人营救,要他到屋顶等候,虽然让他到屋顶这一点有些奇怪,但后来思量可能是来营救的人少,不想惊动侍卫。
所以来的人必定是那种会轻功的高手!
没等多久,便突然看到屋顶上已经多出了个人,他吃惊不小,因为他明明一直盯着屋顶两边却没有注意到这个人出现在屋顶之前的身影……只是这人走的也太快了吧,居然经过了他而没有停下!
没看见他?
“喂!喂!”他低声叫道,声音很小,他都担心过去的那人听不到,但他不敢声音再大,否则会引来侍卫!
不过好在那个人停下了,而且慢慢往回走。
黑衣人走到跟前,他开心地站起来,走到对方面前。“我就是四王子!现在走吧!”说着想要凑到前面,他不知道对方是要背着他还是怎样,不过这人个子比自己矮一个头,也不知道能不能背动自己。
不过黑衣人歪着头,好像听不懂他的话,四王子立刻想到这个人可能是一直生活在大唐所以听不懂突厥话,所以赶紧用大唐话说:“我就是四王子!”
黑衣人这回了然地缓慢点点头,不过没有立刻动作。
此刻两人都是站在房顶,虽然黑夜中,但如果有人专门盯着这里就会注意到并非黑衣的突厥王子身影。
四王子还想说咱们快点走,却突然从房顶两侧冒出两个人来,手中提着反光的大刀,带着杀气冲过来。
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他们是好人!
四王子倒吸一口气,人已经自动贴在旁边的黑衣人身上,而黑衣人也迅速地将他夹在腋下——这让四王子的自尊心受到很大的冲击,这个人没有他高,但却轻轻松松地将他夹在腋下!他宁愿被扛着!
四王子也是马背上长大的,所以此刻横着还有些颠簸,却也没有呕吐反胃的反应,而且能够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夹着他的黑衣人手中拿着剑,来杀他的人拿着大刀,两名拿刀者也是一身黑衣,身体壮硕,可比夹着他的人孔武有力的多,但令他惊讶的是,持剑者却能轻松挡开砍来的大刀!
虽不熟悉内功是怎么回事,但四王子也能看出这两个壮汉也是会内功的,与一般突厥大汉都要有力,可在持剑者面前却完全无法体现!
而且,夹着他这么个大个子,黑衣人还是应付自如……
在四王子纠结的时候,其实两方人的对招很快就结束了,持剑者刺伤了壮汉的腿,看着角度,一脚将那两个人一起踢下了房顶,并在侍卫们跑过来后,大声道:“抓起来拷问!”
随后四王子就被带走了,四王子又不是笨蛋,此刻显然是知道了夹着他的黑衣人并不是来救他的,可奇怪的是,这个人却还是将他带出皇宫。
对付两个壮汉都那么轻松,这下四王子害怕了,如果这人是寻私仇的……
“放本王下来!本王是突厥四王子!放我——”后面的声音发不出来了,而且也不能动了,只能眼看着大唐的皇宫在他的身下,随后越来越远……心中暗呼:他没得罪什么人吧?!
今年冬天长安不下雪,干冷干冷的,风还大,长安令已下令各户百姓小心火烛,各官署也得到同样命令,尤其皇宫最为重要,高力士又得到这份差事,尤其注意皇宫中有供奉的寺庙和三清殿。
突厥王子被软禁在东内苑,那里距离金五仗院和左羽林军营房都近。金星听师傅说突厥那边仍没消息,看起来是打算过了年后再说赎人的事,那样来回讲价一番,恐怕就要到明年夏天,突厥有了食物有了闲钱的时候了。但这中间王子殿下要是发生点什么不测,不止赎金没了,恐怕还有了打仗的理由。
之前金星没注意到这个,今夜却见识到了!
本来今晚进宫的时间就晚了,因为大哥似乎察觉他每晚不在,有些不高兴,晚上硬是要拉他喝酒,还说娶媳妇的事。经过东内苑的时候,他当然发现屋顶上有人,可他以为是看守突厥王子的普通侍卫而已,没想到,人一站起来,却是突厥王子本人!
随后的来的两人,被金星三两下就踢到下面,让侍卫们拷问,而他便带着突厥王子回家,侍卫们会禀报师傅是他带走了突厥王子。将人软禁在皇宫当中,还不如关在他家来的安全,因为突厥想要救王子还是杀王子的人都不会找到被一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