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卉满意了,经过这么多,秋风总算是投诚了,也不枉她费了那么多的心力。看来,还是老太太那边使的坏
月影不可置信的看着秋风,怔怔的回不了神,她完全不能理解秋风的选择。
“秋雨,命两个机灵点的将这个月影送到二房她老子娘那儿,告诉他们给我好生看管着,以供我随时召唤。记住,声势造大一点。”安卉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立刻便把月影推出去,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月影眉头紧锁,她很不解,这大太太做事完全不按牌理出牌!遇到这种事情,哪个还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不都是直接把人扔出去,着急忙慌的把自己摘干净了吗?这大太太怎地就偏偏旁人不同?
安卉不管月影如何,转而看向秋叶,“我肩膀有些疼,你也没什么事,过来给我捏捏!”
秋叶听了这话,忙上前去,抬手虚扶一下,示意秋风起身,然后抿了一口茶,“秋雨,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秋雨早就有了腹案,此时见安卉询问,缓缓地开口,“此事说麻烦也不算麻烦,说不麻烦也挺麻烦的。”
“没关系的,不过就是被赶出去罢了,没关系的,我早就想走了。”说到这里,秋叶的眼眸中划过一抹苦涩,“至于名声什么的,我也不是特别在意,横竖我也没有嫁人的打算。”
安卉冷笑一声,“可是,我却不允许我身边的人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可是,这实在是太困难了,为了秋叶一个,不值得!”秋叶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她都不曾掉眼泪,现在却怎也忍不住了。
“我觉得很值得!”安卉很坚持,“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听听秋雨的计划,咱们现在得着手准备了!我估摸着,要不了一时三刻,老太太那边就要招我过去了!”
“那怎么办?”秋叶很紧张。
秋雨无奈的摇了摇头,淡淡然的开口,“咱们太太的身体一向不好,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受得了?”
安卉与秋雨相视一笑,秋风则把头埋得更低了。
“首先,我们要先提审今天当值守门的几个,然后去柴房会会那个龌龊的男人。”
安卉点了点头,“我身体不好,这些都交给你来处理。”
“还有这封信,我看过里面的笔迹确实和秋叶很像。但是,也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只可惜,我们都是女人,内院的事还有可为,外面的事就没办法了。若是琏哥儿再大一些,此事的把握或许就更大一点了。”
安卉伸出手,“把信给我,我或许有办法。”
秋雨立刻想到安卉的人选,很是高兴,“那奴婢就知会外面一声,若是老爷回来了,便请到咱们这来。”
“就你聪明!”安卉横了秋雨一眼,心里却很是喜欢秋雨的这份机灵劲。
之后,安卉命秋风给她补了个病容妆,躺在床上装病,安心的等待着贾赦的到来,顺道盘算盘算联合二房给老太太点颜色看看一计的可操作性有多高。
可是,安卉很快便郁闷了,贾赦回府之后并没有如她所想到她的院子里来,而是先去了老太太那里,据说是老太太命人一早候在那儿了。
安卉估摸着,老太太一定会和贾赦说秋叶的事,而且她的说法一定会让贾赦厌烦秋叶,她立刻快刀斩乱麻,“秋叶,你先去绾绾那等着我的消息,除了秋雨,不要跟任何人走。”
秋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自然是无不领命。
正如安卉所料,贾赦来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不过,纵然如此,他还是很贴心的关心了一下安卉的身体,“怎么样?很难受吗?要不要请个大夫?”
安卉摇了摇头,“我还好,并不需要请大夫。”
“所有的事情,母亲都和我说了。你也是的,身子本就不好,就不该管那些腌臜事儿。”贾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拨了拨安卉额前的碎发,“我听说,你还没把人赶出去。还留着她做什么?干净赶出去了干净!”
“秋叶是冤枉的!”安卉眉头紧蹙,一副愁苦模样。
贾赦冷笑摇头,“你相信她说的话?每个杀人犯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不,不一样的,我知道秋叶是冤枉的。”
贾赦的眉头不自觉的蹙起,“你不要感情用事!”
安卉抬眸,定定的看着贾赦的眼睛,“老爷,您知道名声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吗?若是……若是我就这样把秋叶赶出去,那她就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贾赦拉住安卉冰凉的手,“你不要太容易相信别人了!那秋叶不过是个丫鬟,好端端的大家为什么要陷害她?这完全说不通,不是吗?你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是祸不是福!”
“秋叶本来就是要走的,年底的时候,她已经存够了赎身的银子。因为我当时太忙了,身边离不开人,这才要求她多待两个月。若不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最多三五天后,我就会把卖身契还给她,放她自由的。”安卉右手握拳,自责的锤着自己的额头,“若不是我当初一定要留下她,她怎么会遭这样的横祸?若是她一时想不开,有个什么好歹,这一辈子都别想安心了!”
贾赦的眼睛里撞进一抹亮光,他按住安卉的手,这似乎和母亲所说的有些出入,秋叶既然本就是要走的,安卉这么坚持,定然不是为了身边有一个得力的人,“真有此事?”
“当然!我怎么敢哄老爷?”安卉迎着贾赦的目光,很坦然的扯着慌,“说这样的谎话,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贾赦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可是,这也不能说明她就没和贾家的下人有染。”
“秋叶家里有一个幼弟无人照料,她早在佛前发下宏远,情愿终身不嫁,以求佛祖保佑幼弟一生安乐。她怎么可能与人……与人有染了?”安卉见贾赦的样子有些松动,“这是那所谓的情诗,秋叶说她从来没写过,这一定有人模仿了她的笔迹。所以,我想请老爷带出去好生查查,一定能查出蛛丝马迹的。”
听了秋心的身世,贾赦有些触动,他似乎有些明白安卉为什么对秋叶那么好了,她们两人之间是有些共同点的。可能是爱屋及乌,贾赦对没多少印象的秋叶不由得有了几分怜惜。
对于贾赦,这么长时间相处,安卉多少也有些了解,这样的人只能慢慢的动之以情,于是,她怯弱的抓着贾赦的衣袖,“老爷,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
贾赦清楚,若是坐实了秋叶的罪名,她似乎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看着安卉脸色苍白,泪眼朦胧,想起之前安卉因为琥珀的死那般难过,贾赦瞬间决定了,他要给秋叶清白。
没错,是给,而不是还。
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没有那么多真相的,很多时候,所谓的真相,不过是手段更高之人有意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假象罢了。
结果安卉手中的信,“你且安心,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
安卉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很期待,期待着贾赦发现真相。因为,她真的很想看看,老太太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儿子、媳妇儿通通站在其对立面,牟足了劲与其作对,是怎么个热闹的场面。
037 两房联手
安卉微笑;正想说些什么以表自己的感激之情,却听得外面乱糟糟的一片,好似有人在争吵些什么。。。
贾赦的怒点比安卉低,立刻便黑了一张脸;怒道:“外面是怎么回事?”
因贾赦要与安卉说话,秋风便站在廊檐底下候着,此刻听到贾赦在里面发怒,忙打开门帘子进了来,“禀老爷、太太,是琥珀的三位嫂子在外面哭闹,非要……非要见太太。”
秋风边说着;便抬眸头看安卉的脸色。毕竟,她是有前科在身的;大太太怀疑她故意为之,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她如今已经背弃了以前的主子,若是再遭如今的主子猜忌,日后的日子恐怕就难过了。
安卉沉着一张脸,不过,她倒不是怀疑秋风,她是在生老太太的气。不过是个下人,就算是死了亲人,也断然不敢到主子面前闹腾的。不消说,一定是老太太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安卉稍微思考一下,便明了了老太太心中的打算,她是想要借此激怒贾赦,盛怒之下,贾赦哪有心情去管一个小丫鬟的死活?必定是直接赶出去了事的!
只是,她老人家怕是万万也想不到,她的计划处处都好,只是,那片刻的时间差,就注定了她将功败垂成。
“她们是什么意思?闹成这样,成何体统?”这些个破事彻底的破坏了贾赦的心情,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声气,不过,当他看到安卉的时,脸色又微微有些好转,见安卉想要起身,忙按住了她,“这些事,我会处理,你先歇着吧!”
安卉知道这有些没规矩,但是那些个糟心事,她也不愿意去管,如今既然有人要撞上来,安卉自然不会反对,“如此,便辛苦老爷了。”
对于把贾赦卖掉,安卉是一点心理压力也无,不管怎么说,死的那人都是贾赦的女人不是?他吃干抹净了,拍拍屁股走了倒干净,她又凭什么要去收拾残局?这就是所谓的自作自受吧!合情合理!
正想着,耳边传来贾赦的声音,“不知你们急着‘求见’太太,所为何事?”
只是不是聋子,任谁都能听出“求见”两个字里无法忽视的讽刺。琥珀的三位嫂子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但是,贾赦不同于安卉,若是上面坐的人是安卉,她们大可以可着劲儿的闹腾,但是对于贾赦她们却是没有那个胆子的。
于是,大嫂子在两位的弟妹的推动下,怯怯的说了一句,“我们……我们是想知道琥珀到底是怎么没的。”
“她是吞金自杀的,难道你们不知道?”贾赦的声音很淡然,很平静的叙述着这一事实。
大搜子隐隐的觉得自己的额头上似乎有汗水正在慢慢滑落,对于贾赦明显的装糊涂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个时候,那长着一双斜挑丹凤眼的三嫂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抬头,摆出一副戚戚然的模样,“可是,大老爷,琥珀她为什么要自杀?她还没那么年轻,日子还有那么长,怎么会突然想不开?”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她完全没看到那木讷的二嫂子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讽刺。
“这个,你应该去问琥珀。”
安卉失笑,她现在才知道,论起揣着明白装糊涂和打太极功夫,贾赦比她高杆得多了,这才是人才。
“大老爷!”三嫂子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一个度,“我们一家十几口,几十年来忠心耿耿,对主子吩咐下来的差事也从不敢有丝毫懈怠,可是,因为琥珀的事儿,今日奴婢的母亲却一时想不开,差点悬梁自尽,若不是我们发现的早,我们家将又添一缕亡魂!如此,奴婢万不得已,只能斗胆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是我们家的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岂不让我们这些辛辛苦苦为主子操劳一生的下人们心寒?”
“咣当”,茶杯被重重掼在案几上发出的声音,接着便是贾赦的冷笑声,“忠心?你们当初为何千方百计的琥珀塞到老太太那儿去?真当谁是死人呢!这也就罢了,既到了我这儿,又摆着那张死人脸给谁看呢?我原想着她年轻不懂事,看在母亲的份上,且不与她计较,不曾想,她竟心怀怨恨,将我的内院搅得鸡犬不宁!教出这样的女儿,我尚未与你们计较,你们倒主动撞了上来,怎么?打量我好性?”
贾赦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把话说明白,似乎是为了解决眼前的这个麻烦,又似乎是说给里面的人听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想看到里面那人憔悴的模样,而且,隐隐的,他能够察觉到她因琥珀而与他产生的隔阂。虽然,在此之前,他绝不相信自己会把那么丢人的事情说出来。
可是,贾赦很快又否决了后者,他虽然一贯的喜欢怜香惜玉,却没有为一个女人做过这么“恶心”人的事儿。那个理由,让他觉得自己很……很不像个男人。
琥珀的三位嫂子愣住了,贾赦这番疾言厉色模样,再加上他们做贼心虚,真真是吓坏了,身子不由得瑟瑟发抖,伏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此时,就连里间的安卉都愣住了,她没想到琥珀的事儿竟然还有□。她暂且想不透琥珀当时到老太太身边伺候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她确定那个主意和老太太心中所想的,定然是不一样的。而且,琥珀的死和那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一定脱不了关系。而老太太,多半是知道琥珀一家人的主意,并且恼了她们,这才派她们来做炮灰。如此一来,既能达到目的,又能惩治了奴才。
不得不说,老太太不愧是老太太,这计策竟一环套一环,将所有的人都算计了去。只可惜,她到底算漏了一个变数,那就是贾赦的心意。
“都滚下去,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
随后便是悉悉索索的声音,不需说,自然是琥珀那几位嫂子离开的声音。而她们离开之后,安卉再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而贾赦也不曾进来。安卉猜测,贾赦应该是一个人坐在那儿生闷气,未免引火烧身,安卉决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安卉还不见贾赦人,又有些担心贾赦回过味儿以后会恼了她,犹豫了一下,起身行至外间,正看到贾赦闭着眼睛,斜斜的靠着椅背。她也不敢贸贸然的开口,只转到贾赦身后,轻轻的为贾赦按着太阳穴。
贾赦早就听到了声音,只是他实在太累了,才假作不知,直到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为他轻轻的揉着太阳穴,他的心里拥入一股暖流,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发脾气的时候尝试着靠近他,安慰他。不自觉的,贾赦的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心情慢慢的好转起来。。。
这一日,大房里如此热闹,二房也没有个安宁。
“无知的蠢货!”王氏咬牙切齿的骂着。
原来,她辛辛苦苦安插在大房里的眼线被贾赦发配到花园去管理花草了,虽然人仍然在大房,但是用处已经无限接近于无了。
说起原因,更是让王氏吐血。
原因很简单,那张婆子也就是王氏安插在大房里的眼线,她为了讨好王氏,为了立功,在安卉命令将琥珀的尸体移走的时候,假装很热心的上前,特意在经过安卉身边的扯落了该在琥珀脸上的白布,将安卉吓了一跳。此事,安卉倒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这些天事情太多了。但是,贾赦注意到了。他也不去调查,也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把人赶去看花草去了。他为人做事的原则,明显的就是宁杀错不放过。
那张婆子不能预见自己的结果,还以为自己很聪明,颇为洋洋自得,连了个契机都懒得寻,便到王氏这里来讨赏。王氏当时气了一样倒仰,差点没命人把这没脑子的给赶出去,颇恨自己当初只顾着眼线的数量,竟然没注意质量问题。
刚开始的时候,王氏还能安慰自己,那邢氏并不是一个很有脑子的人,她说不定不会发现自己被人给算计了。可是,不过一日功夫,她就接到了这个比被邢氏发现还要糟糕的消息。她很清楚,得罪邢氏也就算得罪了,不管怎么说邢氏都不会是她的对手,就她的身世就已经决定了这一点。可是,一旦贾赦插手,那就不好说了,他会把简单的妯娌间的争斗上升到另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
王氏只觉得自从那个赵姨娘(也就是前文所提到的那个怀孕四个多月的素锦,因为有了孩子,所以她现在已经被提了姨娘)怀孕,她就一直倒霉,一直倒霉,心里直把那赵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