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幽暗的灯光下,他模仿这些书籍上的口吻在一大摞的白纸上书写起来。
叶欢是来帮那人传教的,那么,什么才叫做传教?
在叶欢看来,所谓宗教,所谓传教,无非就是道一个承诺,信我者大有裨益,逆我者必受惩罚!说的更直白一些,就是许给人们一个好处,让人们相信,只有信仰你,追随你,才能得到这个好处!
不信就看佛教,他们许下的好处就是,皈依我佛,才能超脱红尘诸苦,前往西天极乐。
又如天主教,他们宣扬人类生来就有原罪,只有信仰主,才能在即将到来的审判日中得救。
叶欢现在所写的,就是在构建这样一个好处——或者说,在创立他的宗教的核心教义!
有了理论依据,才能传教,不是么?
老实说,就凭叶欢那连毕业证都弄丢了的宗教学水平,一辈子也写不出一本像样的宗教理论,可是感谢旦哥庇佑,他竟然附身在了一个宗教狂信徒身上,他从另一个叶欢脑中继承了一部分宗教知识,天父教也给了他一个足够发挥的理论平台,于是,仅仅思索了几分钟,叶欢就洋洋洒洒地写出了这样一段话:
“大灾变之时,天是暗的,地是火红的,邪魔的火焰从深渊而来,焚烧了人间的一切……天父艾玛西行走于火焰之中,拯救一切善的生灵,而就在天父背后,追随了一位同样伟大博爱的天使,那就是,旦哥!”
一面写,叶欢还有些不自信地叹息……啧,就凭这套鬼话,真能忽悠几十亿信徒,创立世界第一大宗教吗?
与此同时,竞技场,一场轩然大波已经拉开了帷幕。
“谁?”
凌晨四点钟,几个教工走进了竞技场,一面整理等一下要用到的教学工具,一面在测试房附近看到了昏睡的织田清——叶欢连自己走路都成问题,当然没有力气把它搬运到其他地方,而且,一个植物人,有必要搬运灭口么?
“天父在上,这不是织田少爷吗?他怎么在这种地方睡觉?”
一个教工认出了织田清,好心地想要拍醒他,可还没等他动手,另一个教工脸色煞白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一指——顺着他的指尖,只见织田清保持着古代武士的盘坐姿势,嘴角流出一抹鲜血,额头上还勒这一条布带,用力之大,已经将他的半张小脸勒成了厉鬼一样的青紫色!
更可怕的是,不远处,织田清的三腐之魂在测试房里面,几乎保持着同样的姿态,无论如何也不能唤醒,而且校长送给他的名刀三日月宗近,已经诡秘地失踪了!
教工们都隐约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妙……
过了许久,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保持现场,校长驾临之前,谁也不许动!”
第10章 悲情的吉格斯校长
凌晨四点钟,这也是吉格斯校长最喜欢的时间,因为这时候碍眼的仆人,汇报工作的教工,还有聒噪的学生们都已经入睡,四周静悄悄的,正好摆弄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比如,他的这间奢华到极点的密室:地上铺着黄金打造的地砖,墙壁灯的位置上挂着十几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甚至就连最不起眼的屋顶,都被镶嵌了几千克熠熠生光的钻石,最小的也有两三克拉——有人提醒过吉格斯,就凭他每年二十枚金币的收入,住在这样一座屋子里肯定会被宗教裁判所请去喝咖啡的,可吉格斯高傲地哼了一声,变本加厉地弄来六万枚金币,五十块金砖,在屋子中央堆出一座金灿灿的黄金大床!
此时,吉格斯就躺在这大床上,一面在珠光宝气的屋顶的反射下欣赏自己的倒影,一面享受着跪在身边,两个全身**,正在给他轻柔按摩的双胞胎少女。
哗啦,
哗啦,
哗啦,
每按摩一下,床上的金币就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动,吉格斯爱死这种声音了,每次听到这种声音,他都会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白活,就算被宗教裁判所请去喝咖啡也值了!
外面传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吉格斯的好心情,“校长大人,五分钟前,有人发现织田清在竞技场昏睡!”
这是吉格斯最信任的战友,最贴身的保镖,也是东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乌卓。
“竞技场?睡觉?”吉格斯沉醉在在黄金与美色之中,迷离的眼神,喃喃地挥手道:“管他呢,倭国的小家伙都是有一些怪癖好的,他愿意睡,就让他睡,最多给他送去一张毛毯好了……”
“校长,请您清醒一些!”乌卓加重了语气,“织田清不但昏睡,而且无法唤醒,怀疑是被精神系的高手封印了!”
“那又怎样?我们的小家伙可是四级元魂师,叫两个精神系的导师去给他帮帮忙,一天就能醒过来呢!”吉格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哼,依我看,这是四大神学院的联合大比武就要开始了,我失去了叶欢,又请来了织田清,另外三个老家伙……哦,是两个老家伙加上一位小美人,看不得我们东林获胜,在背后给我搞一些小动作呢!”
“校长,你已经清醒了么?”
乌卓在门外看不到里面的场面,不过他的语气已经充满了愤怒,冷冷道:“如果你清醒了,就请重复一遍我的话,织田清,被精神系的高手封印!”
“听到了,听到了,这么大的声音……等一下,你说什么?!”
轰隆!
吉格斯的身子猛地一颤,黄金大床轰然倒塌,他从废墟中爬了起来,四百多斤的超级肥胖身躯,每一斤的肥肉都在疯狂地颤栗!
“织田清,被人封印!?”
“这怎么可能,他的母魂可是三腐之魂,被瘟疫之神赐福过的神佑母魂,拥有神灵的力量啊!”
十几秒钟之后,吉格斯从密室里冲了出来,他甚至只来得及披上一件遮羞的黑袍,走路的时候还能从缝隙里看到满是伤疤的屁股,忙得连内裤都没有来得及穿上。他一路走向了竞技场,每路过一个地方就低沉地咆哮一声,“理论研究室,所有精神系导师,立刻赶往竞技场!”
“警备处,所有警卫的休假取消,立刻封锁竞技场!”
“秘密审判所,一级魂师以上的高手全员集合,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救援织田清!”
“查!”
“查!”
“查!”
“必须给我查出来,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又有这么大的本事,胆敢在我吉格斯的地盘上,封印了一位神灵的力量!?”
这里可是神学院,在这里封印了神力,往小了说,是吉格斯失职,导致一位教廷的神圣骑士失去战斗力,往大了说,那就是亵渎神灵的尊严,挑衅天父教廷,处理不好甚至有可能动摇神灵的神圣地位!
“等一下!”来到竞技场的大门口,吉格斯突然摆了摆手,“我刚才所下达的封锁命令全部取消,该死,神灵之力被人封印,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彼得,你带维持秩序,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必须保证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东林一切正常!”
说着,他喃喃地叹了口气,有些抗拒地推开了竞技场的大门……
在里面,织田清还是那盘坐昏睡的样子,只不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四五十个教工的围观之下,他的鼾声是如此的诡异,他嘴角的一抹血痕又是如此的狰狞……
……
第二天一早,叶欢从堆积如山的宗教文献中抬起头来,甩了甩已经抽筋的手指,过于剧烈的消耗几乎让他一头倒在桌子上昏死过去。
不过桌面上一册三寸厚,将近百万字的巨著,他的身躯立刻被亢奋的情绪充斥,多少的疲劳也忘记了。整整一夜,他在一百多本典籍中东拼西凑,终于弄出了一本货真价实的《旦哥语录》。
必须说明的是,正常情况下他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写出这么多的文字,可是叶欢惊喜地发现,风之翼的力量竟然能用在书写上面,他的书写速度已经到了运笔如飞,快的连手影都看不清楚的地步——在大灾变之前,这应该是很多文字民工的梦想。
这本足可以当做板砖打人的巨著,详细阐述了叶欢为旦哥设计的核心教义,最简单的话说就是,大灾变还会再次降临,为了拯救这比第一次大灾变还要恐怖的灾难,天父艾玛西派出了他最宠爱的天使,也是最亲密的战友,伟大,仁慈,博爱,睿智的救世天使……旦哥!
信旦哥,平安度劫,得永生!
这就是叶欢提出的宗教口号,一开始他还觉得肉麻,有点胡扯的过头了,可是想一想其他宗教的口号——信我,你就能不入六道轮回,信我,你就能在天堂中享有永远的福祉,叶欢又放下心来,其实大家的口号都很不着调,关键还得看传教人的水平问题。
外面的东林已经是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样子了,精神系的导师们全部取消了课程,围在竞技场里面想办法救治织田清,对外则是宣称正在准备不久之后的四大神学院的联合大比武;警备处的队员们也已经秘密监视起了学院的每一个出入口,虽然没说做什么,可每一个进出学院的师生都必须接受检查……就在这一天,学生会的副主席甚至因为忘记携带学生证,而被警备处扣押到了凌晨十二点!
叶欢心里有点担忧了。
昨晚不催眠织田清,自己就会死,可是催眠之后,织田清的家族势力雄厚庞大,就算不能直接查出是自己下的手,可也总会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吧?——织田清来找自己,过了几个小时就昏迷了,这不明摆着跟自己有关么?
实在放不下心来,叶欢倒在床上睡了一小会儿,立刻爬起来去外面探听消息了。
猜一猜结果怎样?
不可思议!
昨晚见过织田清,知道他来找叶欢的两个教工,竟然巧不巧地出公差了,而且据说他们去了大陆的另一端,炎黄人为主的地盘,这一来一回起码也要几个月的时间!
更美妙,甚至可以说诡异的是,吉格斯派人快马去追这两个教工,结果……大路上没有,小路上没有,就连边境的关卡都没有找到这两个人的出入境记录!
还有比利这唯一的证人,在天光大亮之后也没有回来,看样子是真的迷失在郊外的妖兽丛林里面了……
叶欢甚至觉得这是旦哥在冥冥中关照自己了。
这样想着,叶欢终于放下心来,他在自己门外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蒙着被子呼呼地睡了起来,他太疲劳了,一次完美的催眠,连续的殴打和测试,还有编写语录的消耗,已经让他那脆弱不堪的身躯来到了崩溃的边缘。
第11章 小傻瓜……
两天后的清晨,叶欢在一阵疯狂的砸门声中惊醒。他伸了个懒腰,每一块肌肉都在酸楚地疼痛,关节也在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这就像是全身肌肉拉伤的痛苦,不要人命,但是能把人折磨死。
这难以深受的滋味,还有习惯性的起床气,让叶欢差点破口大骂出来。
可是打开门,看到门外来到是谁,又是什么样子,他怜惜地叹了口气。
“老,老大!”白小白的眼圈通红,蹲在门外哆哆嗦嗦地蜷成一团,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他的小脑袋上已经铺上了一层半寸厚的雪花,看来已经在门外守候了不知多长时间,“你两天都没出来了,我担心你的心脏……今早看你还没出来,我就,我就……”
“所以你在这里守了两天两夜?”
多少的火气也都烟消云散了,叶欢搂着白小白的肩膀走进屋子里,让他钻进了自己暖和的被窝。
这宿舍是一室一厅的,里面是卧室,外面是一个餐厅和厨房混合在一起的狭小空间,叶欢在厨灶附近翻了翻,想给白小白熬一碗驱寒的姜汤,可让他脸红的是,厨房的结构对他来说竟然是如此的陌生,他找不到生姜和红糖,连生火的木柴在哪里都不知道。
咕噜,咕噜。
睡了两天之后,叶欢的肚子也不出其然地发出了抗议,他尴尬地和白小白对视了一阵,然后,咕噜,咕噜,肚子里传出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唉,我的老大呀,没有我照顾,你还真是一天都活不下去呢!”
白小白一脸痛苦地爬了起来,在灶台下面熟练地翻出几件炊具,然后他一只小手手抓起一只鸡蛋磕碎,又在面粉调和成蛋糊,另一只小手熟练地抓起铲锅加火温热——过去两年他一直在这样照顾叶欢,说的煽情一点,没有白小白的悉心照料,叶欢也活不过最初的那一段昏暗岁月。
鸡蛋很快就煎好了,看着那送到自己面前的薄薄一张蛋饼,叶欢诧异了很长时间,“只有一只?你呢?吃什么?”
“我呀?吃的好饱呢!”
白小白嘿嘿一笑,得意洋洋地拍着瘪瘪的肚子。
可是,你当叶欢是傻瓜么?一个在门外守候病人两天两夜的贫困生,有可能给自己做饭吃,或者买一些熟食吃掉么?
事实上,白小白的生活比叶欢想象的还要清苦,不管校长怎样刻薄,作为曾经的英雄,叶欢还有每天一枚鸡蛋,几块面包的免费食物供应,可白小白的生活费都已经在这次搬迁中花掉了,就像外面很多的贫困生一样,他每天早晨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了没有钱吃饭而发愁。
从厨子里找出刀叉和盘子,将鸡蛋饼分成两片,小的一块留给自己,大的一块送给白小白,叶欢很认真地指着鸡蛋,“这个,我的,那个,你的,抗议无效,立刻驳回!”
“喂喂喂,老大,照顾一下兄弟的情绪嘛!”
白小白的眼圈立刻就眼红了,他揉了揉酸楚的小鼻头,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叶欢就按着他的脑袋让他趴在了盘子上……
没有椅子的餐厅里,两人相视面壁思过的穷酸一样,一面巴望着窗外的雪景,一面啃着各自的半片鸡蛋饼。
可惜,这酸楚中有一点小幸福的气氛很快就被人破坏了。
那是窗外,黑压压的一队壮汉,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了后山宿舍区,他们都穿着统一的红色铠甲,腰里别着短刀,手里拎着警棍,由于他们列成了堪比军阵的整齐队伍,叶欢很快就算出了他们的数量,五百个几乎一样高,一样精壮,满身散发着精锐气息的军人!
尤其是他们的红色头盔,额头的位置上,都镌刻着一枚赤红色三角架的图案——红色,代表着血液,是教廷武装力量的象征,这支军队分明就是东林神学院附近的警备部队。
在这些军人占据了每一个重要路口之后,他们向两侧分列成欢迎队列,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士兵的恭敬中走了进来——他穿着特别华丽的红色铠甲,手里把玩着一柄大灾变之前的大马士革弯刀,这样的大灾变之前的著名兵器,在如今的黑市上已经能卖出两三千枚金币的天价。
还有他那像豹子一样健硕的肌肉,挂在嘴角的一抹大人物才有的轻蔑冷笑,都在说明这人绝不是前几天的比利可比,而是东林有数的权贵高手之一。
这人后面还跟了十几辆的大型工程车,其中一辆大灾变中保存下来的大型铲车轰鸣着来到了一栋宿舍旁,高高扬起了巨大的铲子,“里面的学生听着,三天拆迁期限已到,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撤离宿舍,五分钟之后,警备队将无条件强拆!”
“**夫!?”
白小白紧张地颤抖,“老大,完了,完了,**夫来了!比利失踪了,学院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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