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相信,但我想去见识见识。”玉逍道:“所以,我这就要与小舸妮道别了。”
“谢谢玉大哥,我知道耽误了玉大哥的大事,情非得已,还请玉大哥见谅,不过,等玉大哥几年后回来,我会给玉大哥一份天大的惊喜回报玉大哥的这份学识。”舸妮说,“舸妮没有什么感谢玉大哥的,只希望玉大哥这一路而去平平顺顺,达成所愿,揽尽天下奇景奇色!”
看着玉逍绝尘而去,舸妮心里竟然有几分惆怅。先是小白将自己送出阴山后便又回转走了,舸妮也是十分惆账,知道自己不可能将喜欢自由自在的小白禁锢在身边。现在又是玉大哥……心里不由一阵失落,失了与柴少游的戏说之心,两人默默地沿着沧河沿岸而行。
云苏境内,虽然依着沧河,可是发现距沧河不远处开始,大片的田地被干裂得随处可见的裂口纵横交错,说不尽的荒凉。田里的禾苗已经干得没有多少踪影,果然是奇怪。细一想便发现了其中的原因,隐约中发现这种奇怪的现象大概与那连绵不绝的阴山有很大关系。云苏并不是不下雨,而是由于阴山的阻隔雨水相对较少,并且这儿的土壤几乎是沙土成分,根本不能储存水份,所以这云苏境内不荒凉才怪。
经过细致的考察,对沧河沿岸的地理形态都达到了了如指掌,已经又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想想从出来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一个越来越成熟的计划在舸妮脑中形成,舸妮开始着手将自己的构思方案用文字表示出来。暑夏已经渐渐淡去,开始有一丝秋风的凉意袭来。也该到了回转之时,自己的计划才刚刚完成一半,另一半必须最好要在寒冬到来之前能做好。
“柴大哥,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舸妮高兴地说,“咱们从哪条路回去最快?”
“真的?小妮,你真的决定要回去了?”柴少游高兴得一下子抱住舸妮转啊转,“太好了,我想死军营里的兄弟们了。”
“哼,柴大哥,跟着我让你受苦了?”舸妮假意不高兴地嘟着嘴。
“嘿嘿,那倒没有,要说苦,这不最苦的是你吗?你一个小丫头,这些苦真是够你受的了。”柴少游连忙控制住自己忘形的心情,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很想军营中的同伴。”
“柴大哥,你认为他们现在会在哪儿?”舸妮问。
“按照往年的惯例,我们在夏季洪涝之时一过便会开拔回边境,不是回到与云苏相交的边境,就是与腾国相交,反正夹在两个大国之间,苍月日子不会好受。”柴少游说。
“这倒是,苍月的地理位置决定了苍月不能对任何一个大国有所偏颇,否则,别国便会采取强势压力。”舸妮对时事政治早就了如指掌。
“站住!不许跑!”阵阵吆喝声传来,舸妮和柴少游一愣:在这荒郊野地会有什么事?两人侧过一旁,只见一个柔弱的女子满脸脏污跌跌撞撞地跑过两人身边,在不远处身子一猫藏到还未枯黄的深草丛中去了。女子刚藏好,便听得几个官差模样的男人停到两人身边,喝道:“你们可曾看见有个妇人跑过去了?要说实话,否则抓到萧王府就别想再过安生日子!”
舸妮看了柴少游一眼,抢先回答:“官爷,刚才的确有个女子跑了过去,往那边去了。”手向着前方一指。
“哼,但愿你说的是实话,若是发现你说谎,哼!”几个官差忙跑向前去了。
“小妮,这样不好吧?”柴少游欲言又止。
“快点,柴大哥,我们要抄小路尽快离开这儿。”舸妮忙向那个女子的藏身处跑去,一把将女子拉出草丛,“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若想顺利逃走,就暂时跟我走!”
那女子连忙点头。舸妮将她扶上墨菊,三人两骑驰向了另一条小道。这一条道是通往云苏与苍月最捷近的路,眼看苍月边境在望,穿过云苏前面最后一个小镇涉河即到苍月境内。在将要到达小镇之时舸妮对女子说:“这儿离追兵有点远了,应该脱离了危险,你可以自去了。”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女子十分感激,连忙向二人致谢,女子的声音柔美,听着十分令人舒服,她对舸妮深施一礼,话语满含凄凉,“原本我于燕是不该过分要求姑娘,我由于不得已的苦衷,已经无法再待在云苏了,所以请姑娘送佛送上西,救人救彻底,还请一起将我带出云苏吧。我原是存在必死之心,但现在我必须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苟活下来!请姑娘救人救彻底!”
舸妮听得那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才苟活下来”心里不由一颤,在今生自己虽然没有遇到这样的娘,现在萍水相逢却能遇着有这样胸怀的女人,怎么不能相帮呢?不管这个女人有着怎样的故事,我也要竭尽所能救她。
“既是如此,我帮你了!你就尽管放心!”话刚说完,连自己都觉得从未有过的豪气产生。
“多谢姑娘,不过,要想离开云苏,前面的石门是最后一道屏障,那些官兵一定不会放过这最后一个机会,定会仔细地盘查。”于燕面显担忧。
舸妮对于燕开始有些佩服,在这逃难之时还能这样细心,可见她不是一般人。低头想了想道:“看来我们得先找个客栈住一宿,把你打扮好后才能再行离开。”
果然,一到石门便发现石门大街上三三两两的官差在仔细地盘查。舸妮连忙找了个比较偏僻看来肮脏不堪的小客栈将于燕拉进了房间。拿过小二送来的水让她洗漱后,舸妮愣了:先前看她五官轮廓就知道可能是个绝美的女子,虽然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那绝色容颜给看得呆了呆。准确的来说,这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妇人,不仅容颜绝美,气质更是柔美中透出一丝刚毅。舸妮没来由地对这女子产生好感。轻叹一声:“夫人这样的容颜,一路以来果然很是麻烦,看来我得先改造改造夫人一番才行。夫人可否信任我?夫人可以叫我舸妮,我姓英。”
“多谢英姑娘费神,大恩不言谢。于燕的一切都拜托姑娘了。”于燕眼中虽然含有悲凄之意,但还是强颜道。
“多谢于夫人信任我。”舸妮着手让于燕换掉一身肮脏的衣物,梳洗之后在于燕脸上涂涂抹抹,又见于燕的悲颜,道:“人生事世变化无常,我们没有掌握事态的能力,事情发生了,便只有接受,因为我们还得为自己和活着的人着想。夫人切不可过分悲伤反而累及自己和腹中的胎儿。”
“多谢英姑娘安慰,只是一想起我那夫君生死未卜,就不由得我忧心如焚……”于燕已经有些哽咽了。
“于夫人,勿怪舸妮心肠硬,夫人现在最好当你的夫君已经不在人世。”舸妮道:“劫难既已发生,此时痛苦已是无益。当下要紧的便是夫人如何逃出生天,如果夫人能够安然无恙,即使你的夫君命已不在,九泉之下知晓夫人与他的骨肉平安,这便是对他最大的慰藉!更何况,我观夫人便可看出夫人您的夫君也绝非寻常之人,或许你的夫君吉人自有天相,早已经逃过了这一劫!若真有万一,此时也不宜悲伤,待你逃过这一劫再痛哭他一场,也慰了你们的往日的夫妻情份,痛悼之后,便是你以及你腹中孩子的重生之日。唯有如此对你对孩子以及对你的夫君才是更好!”
于燕一愣,只听得舸妮转而柔声说:“夫人是聪慧之人,细想之下便能明白舸妮的一番苦心。”
“多谢你的醍醐灌顶!想必英姑娘定是经历非常之人才能说出如此深刻的话来,看似薄情,却又蕴含着人生的最真。”于燕微微点头。
“好了,于夫人,从现在起,你便是我的娘亲,这一路上我们便以母女相称,但愿夫人不要厌烦我把你给变丑变老了。”舸妮将镜子拿给于燕,于燕便见镜中出现了一张饱经沧桑的中年妇人的脸,那五官竟然只有三分原来的影子,只不过一边脸上斑点甚多,而另一边脸上却有一块溃烂的疤痕。
看着于燕张了张嘴,舸妮笑问:“讨厌这副模样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长相绝美之人更是十分在乎自己的容颜,宁死也不想损它半分。嘿嘿!夫人可曾想过,若自己真的长成这般样子,世间又有什么样的男人可以不介意?”
“讨厌倒不至于,只是惊奇于姑娘的易容之术。”于燕很快便释然了,舸妮见她态度真诚,便知道自己没错看人。美女能这般不在乎自己容颜被如此丑化的人能有几人?
翌日,天未亮三人牵着两匹马儿,于燕已经头蒙黑纱来到石门的关口,关口还未通关。
“干什么的?”关口的把守兵士吆喝道。
“军爷,我娘脸上生疮寻遍天下名医都药石无效,听说防城有个林神医医术极其高超,所以我便带着娘过去看看,请关爷行行好允我们主仆三人过关。”舸妮低眉敛眼,点头哈腰,顺手一锭银子揣入那人怀中。
那守关士兵看了舸妮一眼便不再疑心,见妇人黑纱蒙面,用剑轻挑纱帘,只见中年妇人一脸沧桑,脸上的疮痕怵目惊心,越发恶心,已经穿破流脓,好象还有可疑的东西在上面懦动,不由心生厌烦,挥挥手道:“真倒霉,反正快通关了,快走吧!莫再在此惹得我烦!”
“多谢军爷!”舸妮满脸笑容连忙致谢,三人一齐出得关来,赶紧扬马向前飞奔,舸妮耳聪目明早听得后面隐隐有马蹄声响起,料有追兵发现,“柴大哥,我们得快点,待那些人回过神来,定会追赶,只要咱们越过这边界便可无恙。”
幸亏墨菊是天下良马,驮着两个女人亦尤如无物一般,风驰电掣般而去。舸妮耳中听得后面追兵的马蹄声竟然没被墨菊给甩掉,虽然没有越追越紧的趋势却也没有拉下多少,心里知道这次一定遇到了一个精明的人,更加扬鞭催得墨菊飞快。渐渐看到了那处浅滩,舸妮大喜道:“柴大哥,你先走。”
“小妮,还是你先走!”柴少游急道。
“柴大哥,你的马儿跑不过墨菊,你先走!快点!”舸妮用不容商议的口吻说。柴少游这三个月来也摸透了几分她的脾气,所以不再争论,便当先向那浅滩行去。
“站住,你们若是再跑,我便放箭了!”后面的人开始吆喝起来。
“柴大哥,别回头,我来对付!”舸妮知道若是只有墨菊这一骑,自会安然无恙的逃离此地,可是有柴少游在,便增加了几分困难,只盼柴少游能尽快逃远。
“舸妮……”柴少游还在犹豫。
“柴少游,军人天生是服从命令,今天你就听我一回,只要你能先逃脱,我自然有办法逃掉!”舸妮大吼,“别再婆婆妈妈的,有你在,你只能给我添麻烦!”
柴少游望了一眼舸妮坚定的神情,便打马扬鞭向河里涉去,舸妮紧随其后。突然一支含着凌厉劲风的箭从后面飞了过来。舸妮对于燕说:“你先骑着墨菊过河,不要回头,我自会跟上来。”
于燕看见舸妮眼中精光乍现,不由心中一凛,这小女子深藏不露!便点头嘱道,“一切小心。”
舸妮跃下马儿待得那箭近身之时,反手一抄便将箭抄到手中,只一挥那箭便飞速向那射箭之人回击而去,只听得一声马嘶响,那人被马儿凌空甩了出去,马儿中箭受惊飞跑了。
“哈哈,小姑娘身手不凡,不过小姑娘素味平生何必包庇逆贼之妇?”那被马儿甩飞出去的人又轻飘票飘地掠了回来,站立于舸妮前面三米远的距离。舸妮见那人三十多岁,体格彪悍看上去倒也是有身份地位之人。舸妮淡然一笑:
“我不管她的家人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似你们这般如狼似虎地对一个手无寸铁,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穷追猛撵,急欲致其死地方大快,也枉你们身为男人,也亏你们有脸做得出来?”
“哼,你一个女人懂什么?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可知道她是谁的女人?”男人冷哼。
“哈哈,你们这么一群男人却全是胆小如鼠,亦或是你们做的事太过伤天害理,竟然害怕一个女人和她肚里未成形的胎儿?!”舸妮讥笑道,“凭着你不能容忍一个女人和孩子活下来的这份狭隘,本姑娘也鄙视你!本姑娘不管她与谁有关,更不会过问她的前尘往事,她既然跟了我便当受我的保护,本姑娘要保护的人谁也别想碰她一根指头!”
男人斜眼一瞟,见那女人已经快度过河的中心,冷哼一声道,“你在拖延时间。”说罢弯弓搭箭,接连三箭向墨菊上的于燕射去。
“你这人的心也太过歹毒!我说过,我要救的人谁也拦不了!”舸妮眼神一凛,手一挥三枚小石子后发先至,其中两枚石子立马将两枚箭打落,但见那男人面露得意之色道,“你以为我就那点本事么?”
还有第三枝箭竟然绕过后面的石子在空中略顿更是急速地飞向于燕,舸妮冷冷一声,“是么?”只见那石子比刚才更快的越过那第三支箭将那箭头打落。男子大惊:“不可能,不可能!”
“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舸妮冷冷的,男子对自己的箭术极其自信,没想到今日被人连续打落,不可思议的竟是一个少女就这么轻易地办到了。再见那女人已经依托良马脱出了射程,却又见少女扬长而去的背影,在水面上行如平地,不沾带一滴水滴,眨眼间过了河滩。刚才那一手接箭与这一式登萍渡水,将那些追兵们震得目瞪口呆,忌惮她的深不可测,只得内心一叹:果真是命不该绝她。
作者有话要说:舸妮强悍的一面才稍微露了那么一点点哦
本章埋有与舸妮半生传奇有关的伏笔,不知哪位鸟儿们能留意到?
翎再次特别声明:翎要评评、要票票……鸟儿们,自觉点吧,呜……
浔江之游
苍月防城军营,楼惊贤将舸妮翻来翻去看了个透,弄得舸妮羞红了脸,终于忍受不了,打掉那在自己身上作祟的手,“你干什么?”
“瘦了,也终于长高了。”楼惊贤连连点头,“不过,虽然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却没见你这皮肤变黑。连皮肤都与常人不一样!”
“你说什么鬼话!”舸妮有些好气,“我这一路有多辛苦,才刚到你不慰劳我则罢,这说的是什么浑话!”
“我当然清楚你这一路的辛苦了,你每天吃什么饭,喝什么汤,在哪儿歇宿,穿什么衣服,我都很清楚,怎么会不知道你的艰辛!”楼惊贤搂住她说,“但却没见到你想我的片言只语。”
“我想你干什么?”舸妮不解,半天才回神,“呵!你让柴少游监视我!”
“不是监视,是保护你。”楼惊贤道,“我倒想自己紧紧跟在你身旁才好呢。你不知道我这三月来有多嫉妒他?”
“啊?!”舸妮不解,“你们为什么驻兵在防城?”
楼惊贤哭笑不得,心里暗自摇头轻叹,她果真还是太小,明明自己表现得有够明显,果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孩子。“驻兵防城原是担心云苏来入侵,不过据探子来报说云苏国内目前比较混乱,云苏皇上年老病重,两个最有能力的皇子正全力争夺皇权,而且波及到了一向不问朝政但名望很大的七王爷苏水然。今年看来这苍月云苏可能会难得的太平一阵子。所以我打算赴高州,那儿是苍月南边与腾国的交界,今年的战事可能会在那儿开战。”
“那边距浔江不远,我跟你一起去!”舸妮说。
“你又想干什么?”楼惊贤叹一口气,“我已经猜中你的打算,可是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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