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蚕丝做到如此薄的地步,这种手艺原以为根本是不可能的。在历史上曾经出土过一件最薄的素衣,其重量根本不足一两。蚕织业曾在西汉的手艺最为成熟,后来逐渐消失。想不到自己何其有幸竟能亲眼见到。
“皇上,这件蚕丝素衣,薄如蝉翼,重不过一两。”林子力此时才有机会凑上前来说话,“这些倒还不算是这件素衣的奇特之处。”
“什么?一件衣服不过一两,还不算奇特?”英舸妮要差点尖叫了。
“不错,能织出不过一两的衣物在咱们龙山根本不算奇特,奇特之处在于,若是将这件素衣穿着在贴身,夏能解暑,冬能御寒!”林子力说。
“什么?冬暖夏凉?”英舸妮更是惊奇了,但却也不信,这林子力看着十分厚实的一个男人,怎么也学习撒谎骗我了?
“还有,这是一件刀枪不入的衣服!”林子力又说。
“刀枪不入?”英舸妮脸色一沉,你越吹也越来了,“林子力?你什么时候学会好大喜功,当真以为我英舸妮这么好骗?”
“皇上,臣下不敢!”林子力见皇上脸然突变,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但一转眼便明白,当初自己初见此物也是如此反应,只怕比皇上反应更大。“皇上若是不信,不妨试试便可。”
“老百姓送我的礼物,哪怕是一把泥,一块土,一根稻草,我也会珍而重之,因为他们的心意比礼物本身更贵重。”英舸妮脸色一缓,“若是有人从中行欺骗之实,我定不会饶过他!”
“皇上是圣明之君,臣下怎敢有心瞒骗皇上。”林子力额冒冷汗,“不过,皇上试过自然便知道下臣之言并无半分假意!”
英舸妮想到林子力平日倒是个务实的人,不似会做出那种好大喜功之人,脸色稍霁,“我且信你一回!”说罢,命人拿来一把小匕首,朝那衣物轻轻一划,果然,锋利的匕首所过之处,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英舸妮几乎与所有的大臣又都惊呆了。
耳中听得舒立说道,“皇上,草民家世代种桑养蚕,几年前,草民在龙山一岩洞内偶然得到一只红色的火蚕和一支雪白的冰蚕,两蚕吐丝成茧,成蛹化蝶后被草民用来杂配后孵化了不少第一代冰火蚕。这一件衣物便是第一代冰火蚕结茧后,草民的儿媳将其缫出细丝,由草民的孙女月儿与孙女畅儿共同织成的。其丝量刚刚够织成这一件素衣。火蚕与冰蚕乃稀世奇宝,极少寻得,这冰火蚕吸取了火蚕与冰蚕的所有优点,冬暖夏凉自不足为奇,其丝坚韧无比,全衣无一接头,也无一断头,刀枪不如也就不在话下。不过,从第三代开始,这冰火蚕便不似第二代那般,培养出来的蚕除了丝比其他蚕丝柔细而外,再也没有什么特别!”
“这件素衣仅此一件,放眼天下,也只有皇上你才配拥有这件宝物!”舒畅说,“虽然从养蚕到织成衣物都是出自于我们舒家,但能给广大百姓带来好生活的却只有皇上您,所以,皇上是当之无愧拥有这件宝物的人!”
原来这件衣物有这么大的缘头。英舸妮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礼物我也收下。”
“多谢皇上!”舒立祖孙三代听得她答应,顿时松下一口气来。
“不过,舒老,你既然培育出这么好的细蚕丝,这可是倚月丝绸的一大进步!”英舸妮,笑道,“咱们倚月现在是物产丰饶,我要将倚月众多优秀的东西销往别的国家,让倚月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
“莫非皇上又有什么好主意?”楚迎风等众多朝臣很久没见英舸妮这般意气风发了。
“四位王爷!”英舸妮笑道。
“微臣在!”四人齐齐答道。
“将我近半月来收到的倚月各地送来的特产好好登记,咱们趁此百年庆典之时,各方商客云集,将这些特产拿出来一一展览。每种特产的产地、品名、性状特色等都由当地派出一名或几名人员负责向别人推介,这推介之人不仅要有本事介绍产品,更要将自己所在地方的地理人文等介绍出去……”英舸妮道:“说穿了,这既是一个产品的推介会,更是各地的一个相互交流的盛会!而且最终要评选出最优胜的产品来。”
“皇上圣明!”楚迎风为首的四位王爷当即明白了英舸妮的意思。
“郝越、林子力、舒老,”英舸妮转而将那件盛着素衣的盒子又推还过去道,“这件素衣就作为龙山此次参加交流会的物品。舒老一家负责向天下人介绍咱们龙山的丝绸。郝越、林子力你们可得抓住此次机会向天下人介绍龙山,将龙山的经济推向更繁荣的境地,尤其是咱们的特色产品。我希望将来有一天,咱们龙山的丝绸或许能比黄金更贵!”
什么?丝绸比黄金贵?几乎所有的臣子都暗叹他们的皇上也太敢想象了。
且不说英舸妮的产品交流会正如火如荼的开展,一开始便吸引了各地的商贾游客。
祭天大典
九月十六这日,既为倚月百年,自然要庆贺,除了使臣的祝贺与英舸妮突然心血来潮匆忙举行的产品交流会。而既望之日的祭祀上天和宗祀是必不可少也是最重要的活动,当然这举祭之事也得英舸妮亲来牵头了。
早于半年前,四位王爷早就开始搭建祭祀上天的祭台。说实在的,这祭台一事,舸妮是坚决反对的,更是腹诽了很多次,无奈何,四人此时一条心,坚决全力反对,以前从未对舸妮的决策反响如此大,独独这件事是他们比舸妮更坚持。他们说,这祭天是让上天降福于民,福泽倚月百姓的大事,就是皇上也不能例外!舸妮见四人比自己更坚持,更何况还被他们抬出了福泽百姓的借口,最后只得作罢,却下令“凡是祭祀之事本人概不负责”,之后果然四人不拿祭祀之事再来烦她。但却在九月初告知舸妮这祭天当然由一国皇上来主祭,并告知她需斋戒半月。
舸妮哪是个相信怪力乱神之说的人,依然我行我素。但英漓却在饭食上只给她上素食,无论舸妮的眼神有多哀怨,英漓竟然无动于衷。舸妮见哀兵无效,渐渐也就习惯了,不就半月不见浑腥吗,咱还受得了!可是,更可恨的是楼惊贤与桑秋水自从斋戒开始,竟然也不进舸妮的房间,倒令舸妮郁闷了一会儿,不过,舸妮转念一想,这不是连天意也放我大假吗?看我在这两男人的压迫下,终于可以清清静静的过日子了。嘿!心情无比高兴的英舸妮竟然在这半月内过得风生水起,悠哉游哉。而那些朝臣们都知道以前皇上明言反对祭天,现在每日见英舸妮神情气爽,只道她诚心诚意斋戒,上天更会赐福倚月,哪有人会再怀疑她的别种心思。
匆匆半月而过,既望这日,倚月京城,沿路人山人海、彩旗飘飞、气势浩大,英舸妮被赶鸭子上架带领着文武大臣们从皇宫浩浩荡荡地往祭台而行。一路上,人们的热情欢呼令舸妮倒是感动得差点当场流泪。好不容易在所谓的吉时之时登上祭台,上香自是不在话下,宣读的祭文也当然是楚迎风等人事先请文笔优秀之人拟定的,最后一项便是祈愿。
祈祷第一愿:祈求上苍佑护倚月子民,年年丰调雨顺……这一愿,祈求倚月国泰民安,嗯,英舸妮很是虔诚。
祈祷第二愿:嗯,这第二愿好像没什么可祈求的了,英舸妮偏头想了半晌,还是想不出该祈求上苍什么。
“皇上,祈求上苍保佑倚月的万世基业……”楚迎风见英舸妮半晌无语,提醒道。
“楚王爷,你这摆明是痴人说梦嘛,万世基业?上苍能答应你的这个要求吗?”英舸妮白了一眼楚迎风。
“皇上,今儿是祭天,请严肃!”楚迎风皱眉道。
“我明明很严肃嘛,明知道上苍不可能办到的事情,还要去祈求他,第一这是强上苍所难,若是上苍是个小心眼,一个不高兴,反而会降罪于下界,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第二,这是强我所难嘛,让我在上苍面前说假话,骗人骗已,我不干!”英舸妮说。
“皇上,既然是祭天,当然是让上苍知道我们倚月子民的诚意,反复祈祷准没错的!”西门艳低声附耳道。
“哦,这样啊!”英舸妮道,“那咱们就各祈各的,看上苍听得见谁的不就行了?不过我估计上苍已经被咱们的熏香给喂得饱饱的,早就呼呼大睡了,谁的祈愿都听不到啦……”
“呜,这是个什么皇上啊。”四位王爷见英舸妮在这么庄重的时刻还说出如此大不敬之语。
“有了!我知道该如何祈祷第三个愿望了!”英舸妮的耳朵何其尖利,“哈哈,既然各位王爷不满意本人,而现在我也大言不惭顶撞了上天,就祈祷上天让我早早脱去这牢笼,逍遥去也!”
不管四人的目瞪口呆,英舸妮无比虔诚地仰望苍天:“愿上苍助我早日离开倚月这个皇位吧!”
“啪——”话音刚落,空中一阵电闪雷鸣,惊愣了所有的人,只见半空中云层滚动,白云向两边迅速退出,一道霞光从远处迅速游移过来,越来越近,在祭台上空凝住不动了,半晌,祭台上空光华大盛,一片金光灿灿中,一卷画轴舒展开来,众人早仰望天空,只见画轴中,赫然显出几个大字:天命所归,英舸妮承继大统!
最先反应过来的当然是英舸妮。大是震怒,一把抓住楚迎风喝道:“楚迎风,你搞这些妖术就以为我会心甘情愿,你休想!”
“皇上,我没有。”楚迎风连忙叫屈,“皇上,连上天都亲自降诏,你不能违逆上天之意!”
“什么狗屁上天之意,我还看不出这些妖术不成?”英舸妮大怒,强势内力刹时外溢,便向那道霞光劈去。
几乎所有人在乍见天上字幅,连忙虔诚拜服在地之时,哪想到他们的皇上勃然大怒,竟然逆天出掌。
“舸儿——”楼惊贤与桑秋水齐齐呼唤,待要阻止,已是不及。
众人只见英舸妮那拼力一掌击出后,一股极强的龙卷风向那霞光卷去。
“都给我退后!”英舸妮怒喝,“我才不相信狗屁天命,我偏不要做这个皇旁!”接着又是一掌比先前更猛的龙卷风向天上击去。先前那一股龙卷风已经快要接近霞光中的那卷书卷之时,便见那书卷似是被人操纵般向龙卷风迎来,进尔钻进了龙卷风的中心,然后龙卷风调头又朝英舸妮奔来,渐渐地越来越小,近到英舸妮身前时停住不动,那书卷竟然有生命般落在了英舸妮手中。英舸妮像是被火烫般,连忙甩掉,不想那书卷却有生命般恰好飞向楼惊贤、桑秋水,然后被二人给共同接住。
“英舸妮。”正在舸妮愤恨之时,空中传来一声呼唤,天空中朦胧似是出现一群人影般,“你本是天命所归之人,因生性懒散,而被罚到下界,历经二十世的轮回。不想你死性不改,轮回二十世无所建树,最终不能回归正果。这一世不得已,我们只好创造机会,让你经历看似一个个的劫难,一步步推着你,你就好好的待在倚月吧!不用白废心思再想跟我们斗!何况你不是为自己找了两个很好的替罪羊么?”
“你们这分明是公报私仇!”英舸妮张了张嘴,“这倚月根本就不是我的责任,是你们硬塞给我的!”
“唉,虽然懒是懒了点,毕竟脑子还好使,”天空中悠悠传来一声长叹,“你既然在下界,帮上界处理一些俗务,也是理所当然!反正不就几十年,转眼便过。”
众人只顾跪着叩拜,英舸妮与上天的对话谁也没听见,楼惊贤与桑秋水只见舸妮的嘴张了又张,满脸愤恨,不由满是担心。
天空中霞光逐渐退去,楚迎风与众人上前参见英舸妮。
“皇上,真的不是微臣等请人来施的妖术!”楚迎风委屈道,“自古就没有上天亲自降旨这种奇异的事情发生,若非皇上是真正承继天命之人,又怎么可能劳得动上天大驾!请皇上不要再推托了!”
“哼,什么狗屁承继天命,还不是糊弄老百姓的。”英舸妮脸色冰冷,“都是天上那群老不死的没事找事,专门整我!”
“舸儿,有我与秋水终身相伴,到哪儿不都一样么?”楼惊贤轻叹一声,略微哀怨道,“舸儿既然不喜约束,以后受到约束的事都交给为夫来挡,舸儿只管继续懒下去。”
“好,这可是贤哥自己说的!”舸妮脸上的愤怒迅捷退得干干净净,高兴地大叫。
楼惊贤这才方知又落入了他的舸儿的算计中,只得认命地从此任劳任怨地扛下她的责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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