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俘虏,若不是被抓的人太多,巴布司他们几乎要以为是族人自己投降了!
刚开始是一个两个被捉,到后来十几二十个,甚至上百个人被捉,频率也渐渐加快,对于人数本来就不是很多的土人来说,有些吃不消了。无奈,他们几个峒主只能亲自出马,前去看个究竟。
“嘀——嘀——”的警告声响起,这是土人遇袭时发出的信号。最近被俘的人据说都是在这种信号响过之后被抓住的,连同前去支援的人一起。然而后面的人去察看,却找不到半丝打斗的痕迹。
巴布司等人听到信号,立刻赶往发出的方向,却看到十几个土人在前面的树林里转圈圈,人人嘴里叽哩哇啦呼喝着,状似疯狂东砍西劈,似乎在跟谁搏斗似的,可仔细一看,他们前方除了树木也不见人哪!难不成见鬼了?
连见多识广的十峒主也无法猜测发生了什么,巴布司和三峒主年轻气盛,一时火起就往里冲,十峒主一手去拉没拉住,正自吓了一跳,突然看见那两人竟然也跟前面十几个人一样,陷入了疯狂之中。
第五十九章 奇门阵法
巴布司和三峒主两人一踏入树林,突然像是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切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静得可怕!转头看去,竟然已经不见十峒主等人的踪迹,再一看,连旁边的人都失去了踪影。
就连巴布司这种豪勇的人也禁不住心中一阵发寒,用力呼唤着同伴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答,本就迷信的土人此刻更是疑神疑鬼起来。
巴布司定了定神,心中慢慢向信奉的十天大神祈祷着,一面慢慢迈开步伐,一点一点往前走。然而走了不到十步,眼前的景色突然又是一变!
树枝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从树上掉了下来,然而未等落地却突然变成了利渐一般,快若闪电向他射来。他吓了一跳,急忙举刀抵抗,然而木箭多不胜数,就像满天星雨落下,他的功夫若是比蛮力的话还好,这种细密的攻击根本抵挡不住,于是大量木箭射在他身上,痛得他哇哇大叫。
他急退两步,突然漫天的箭雨不见了,却有一只白额吊睛大虎咆哮着向他扑来!他吓得魂不守舍,急忙翻身一滚,恰恰好从老虎的脚掌边擦过,顾不上擦一把冷汗,他一个翻身跃起,摆开了架势与老虎对峙。老虎虽凶,但他从小在山林长大,一身蛮力,也打过老虎,惊吓过后,倒也镇静了许多。
另一边三峒主的遭遇却又不同。他性格急躁,所以一发现不对立刻暴躁地向前冲去,突然眼前出现一条碗口粗的蟒蛇,摇着脑袋吐着蛇信,挂在树上对他虎视眈眈。他一惊,为什么刚才没看见这条蛇?
没等他想明白,这蛇已经昂起了头,对他发起攻击。他怒极,提刀对着蛇头就砍了下去。那蛇不闪也不避,居然任由那刀劈在头上,发出“叮当”脆响,仿佛一刀砍在了金属上,不仅反弹起来,要不是他抓得稳,怕不此刻早就脱手飞了出去!
没想到这蛇居然刀枪不入,他心跳如擂鼓。要知道但凡飞禽猛兽,皆是血肉之躯,若是碰到刀枪不入的,那一定是成了精变了怪的,人碰上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他做梦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这么强横蛇怪,而且被自己给碰上了!
就这一瞬间的疏忽,蛇头已经冲了过来,并且将他缠绕起来。蛇身的力量大得吓人,竟然将他整个人抬了起来,横架在半空中,动弹不得。蟒蛇不慌不忙地收紧着身躯,他浑身的骨头都被挤压着,似乎就要断掉。
任是平常如何勇猛,此刻受到这种折磨,他终于忍不住惨嚎起来。
十峒主其实从来就未消失。他就站在离他们几十步远的地方,却见两人对他的呼唤无动于衷,就连近在咫尺的彼此都视而不见。忽然两人都发起狂来,跟那十几个土人一样,似乎陷入了十分危险的境地。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情况,知道事情不妙,急忙唤来手下让他去找其他的峒主来搬救兵,自己则小心翼翼向着两人的方向走去。
在他看来,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就不会有什么事了,然而事情并非如此。就在他进入林区之后,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了他的身上,只是所面临的幻境又不同了而已。
巴布司等人在林中幻境里苦苦挣扎,殷骏鹏却带着几个大队长和梁光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看热闹。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肖永成看着树林里对着空气劈刀、挣扎,做出各种奇怪动作的土人们,惊奇不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很简单,他们闯进了我的奇门阵法里面,阵势开始运作,他们眼前就会出现各种幻觉,我们看起来他们是对着空气挥刀,事实上他们在跟自己的幻觉搏斗。等到他们的体力耗尽,我们就可以轻轻松松过去抓人了。”殷骏鹏轻描淡写地说。
“奇门阵法?”
“对。奇门阵法,在七百年前,本朝与前朝的大战中曾经大放异彩。不过大战之后,奇门阵法的术士大多死伤殆尽,渐渐式微,如今已经很少人知道了。”
众人不由听得一愣,没想到竟然是七百年前的古法,还跟升龙王朝的开国之战有关!
事实上,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不是奇门阵法的参战,大隋王朝不会败得那么快。后来殷姓皇室虽然排出大量死士刺杀奇门阵法的术士,大大削弱了叛军的力量,但大势已去。而殷家败退、隐匿山林之后,痛定思痛,也是为了报复,花了大力气将幸存的术士大多抓到了他们的据点,这才导致奇门阵法在外界的迅速失传。李家皇朝还以为术士们都被大隋余孽刺杀,却没想到他们其实是被绑架了,真正的奇门阵法,只有在殷家手里传承了下来。
殷骏鹏慢慢说道:“所谓奇门阵法,其实起源于远古时期的阴阳术。天地有灵气,五行在其中,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变化无穷。我命人将林中树木的位置、数量稍作改动,就能布成简单的奇门阵法,这种小型的阵法对大军无效,但对于小股敌人却非常有用,土人不习惯大军作战,所以这种阵法刚好适用于他们。”
说了一通,众人更加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谓。殷骏鹏只好再说白一些:“‘奇’即乙、丙、丁三奇,‘门’即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将八门、九星、九神在洛书九宫上布出适当的组合,配合时间和空间,就能营造出于此地完全不同的异时空,造成人经脉气血的混乱,从而产生幻觉。”
“九星?九神?洛书九宫?”众人完全晕了!
殷骏鹏也是后悔。在奇门阵法已经失传几百年的今天,偏偏对一群毫无基础的人说起这门深奥的学问,他可真是会自找罪受啊!要真要让这几人明白过来,怕不得经过三天以上的强化训练才行!而且为什么一定要他们明白不可?
正好,此刻梁光一直注视着阵法所在的树林,突然叫道:“有人晕过去了!”
众人齐齐看过去,果然有人被幻像折腾得头晕目眩,支持不住倒在地上,看来一时半刻是没有抵抗之力了。尤其巴布司他们,更是倒得快。众人不由诧异地看向殷骏鹏,明明他们最后才入阵不是么?怎么会跟前面的人一起倒了?
殷骏鹏收到众人询问的眼神,笑了笑说:“这阵法因个人的反抗程度不同而发动的大小不同。反抗力量小,阵势的力量也就较弱,反抗力量大,阵势就会重点‘照顾’他。巴布司他们的本事大过那些卒子们许多,受到阵势的影响也越强,会这么快倒下并不奇怪。”
只见梁光摇动手里的令旗,数十个兵士立刻从隐蔽处跑了出来,熟手熟脚将倒地的人一个个绑起来,可见是做过很多次的了!
肖永成有些羡慕地看着那奇门阵法,道:“这奇门阵法还真是个好用的玩意儿!不过可惜威力太小,若能直接将所困之人置于死地,战争岂不简单很多?”
殷骏鹏笑笑没有说话。
其实肖永成若是稍微动点脑子就会知道,若是奇门阵法不能杀人,那为何七百年前大隋王朝的军队会败得那么快?此时殷骏鹏展示的,不过是奇门阵法之冰山一角罢了!
肖永成嫉妒、甚至有些怨恨地看了殷骏鹏一眼,不怀好意地问:“大人,有这么好用的东西,为何不早点拿出来?弟兄们也不必流那么多血了!”
殷骏鹏苦笑了一下,说:“肖大队长,这奇门阵法虽然好用,可也要人走进去了才能见效。此次若不是我用话把巴布司挤兑住了,土人们像以前那样分散、东躲西藏,我上哪里布阵去?难不成把所有的山都变成奇门阵法吗?”
肖永成闻言为之一滞,说不出话来了!对于此次看热闹不成,反倒又被殷骏鹏立了一功,恨得咬牙切齿!
“禀副将,已将敌人捉拿完毕!”负责绑人的小队队长跑上前来,说道。
殷骏鹏点点头道:“将他们带下去!各位,我们也回去吧,巴布司已经就擒,剩下的人也一样难逃陷阱,没必要再看下去了。”
众人此时对殷骏鹏已经产生一种敬畏的感觉。不论怎么样,能够拥有失传几百年的奥义,这人绝对不简单!从一开始的“屠灵”到现在的奇门阵法,这人到底还有什么本事是大家不知道的?
第六十章 偷情
水笙拿着最新从南疆传来的消息,有些出神。
实在没想到殷骏鹏会亲自跑到那里去,还爬到了独挡一方的位置,他是想要入朝吗?
毫无疑问,如果他能够在朝中、在天下百姓面前建立起威信,那么一旦计划成功,大隋王朝复辟,则这样的殷骏鹏更能稳固对江山的统治,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但这也相当危险。所谓刀剑无眼,战场上伤亡在所难免,殷骏鹏能下这种决心,是否对自己太具有信心呢?
当她知道南疆的情形之后,便送了十四个字给他,此刻手上拿着的,就是他在看过那十四个字以后采取的行动。看来他是领会那十四个字的意思了!但效果如何,如今尚不可知。
“娘娘,二皇子殿下来了!”正发着愣,忽听宫女报道。
吓了一跳,她赶紧将纸条点上烛火烧了。最后一点火星熄灭的时候,李峮大踏步走了进来。
揖了揖手算是见礼,他散漫地说了一声:“见过唐昭仪。”
水笙皱起了眉头,说:“殿下,就算你是皇子,在这后宫之中,能够未经允许擅自闯入嫔妃的宫殿吗?”
李峮随性地往软椅上一靠,拿起手边矮几上的参茶喝了下去,说道:“本皇子身为禁卫统领,巡查各处宫殿有什么不对?况且……”他邪魅地笑看着水笙,“以我们的关系,还需要那么拘谨吗?”
水笙一愣,随即警觉地退后两步:“殿下,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我如今已经是皇上的嫔妃,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李峮站了起来,慢慢逼近她,眼中明明是危险的眼神,脸上却笑着:“没错,你是父皇的妃子,这一点却是没人能反对。但过去的事情,真的能够一笔勾销吗?我的水笙?”
“你……”水笙倒吸一口凉气,仓皇想要退开,却被李峮一手抓住,用力一扯,她便摔进他的怀里。
“你疯了!”水笙急得跳脚,“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了可怎么办?!”
她惊慌地看向门口。
李峮却肆无忌惮地,轻轻扳过她的脸,不由分说,强硬地印上她的唇。
略微的挣扎过后,水笙终于妥协了,明白这个男人的胆大包天,自己根本不可能挣得过他!
一时间房里静得落针可闻,只有两颗心渐渐升温,由缓而急、再由急变缓,两个人的空间中,仿佛回荡着执着的心跳声。
许久,李峮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她的味道一如记忆中美好。
“放心吧,我已经把他们调开了。”沙哑低沉的声音饱含着欲望,听在耳中,顿时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你……你这不是欲盖弥彰吗?”水笙快晕倒了。
“怕什么!”李峮又躺回软椅上,顺手一拉,水笙就倒在他身上。他大手一伸,牢牢抱住了,“那些人是分别遣出去的,包准没人知道如今这里没人侍候。”
水笙微微皱起了眉头,有点不是滋味:“看来你这样的事倒真没少做!”
李峮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抱紧了怀里的人儿:“你吃醋了?”
“谁……谁吃醋了?!”水笙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挣不开他的拥抱,只好别开头,不去看他。
他却不肯善罢甘休,硬是托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肯定地说:“你吃醋了!”
水笙无法,只得保持沉默。
她的表现取悦了他,他低沉地笑着,轻吻着她的耳垂,引得她的身子一阵颤抖。
得意地笑着,女人的敏感带在哪里,他一次就知道了。
“今晚我留在这里。”他在她耳边说道。
“什么?!”水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要留在这儿过夜。”
“不行!”水笙尖叫起来,心脏却猛地收缩,一时间呼吸停滞,手脚发软,“你也太……太……”
“今晚父皇宿在贤妃处,不是么?”
“可……”
李峮翻身坐起来,仍然将她抱在怀中,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别忘了,水笙,在你成为父皇的嫔妃之前,我们……就已经是夫妻了!”
水笙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看向他,就像看着毒蛇猛兽。
“别这么看我啊,水笙!”他轻声笑了,“我对你没有恶意的,只是想亲近你而已啊!你是我心爱的女人哪!”
他轻啄浅吻,抱起她,缓缓走向里间,那张雕花红木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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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绡帐下,销魂处,春意漾然。
随着一声兽性的嘶吼,生机的种子在体内深处爆发,延续着原始律动的身体倏地静止下来,激烈的心跳渐趋平缓,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平息下来。
许久,李峮微微侧开身子,欣赏着身下粉红色的肌肤,水笙充满疲惫的脸上,春意未褪,隐隐中有种餍足。
“父皇没办法满足你吧?”他问。
水笙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他叹了口气,翻身躺在水笙身边,望着帐顶道:“父皇年纪大了,又酒色无度,精力差在所难免。只可惜你们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得不到男人的滋润,大多凋零了!”
水笙心中冷笑:“所以你做儿子的就为父亲代劳了?”
李峮低声笑起来,在她的小嘴上轻啄一口:“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孝!若非是你,我也对别人的老婆没兴趣啊!不过话说回来,你本就是我的人,是父皇夺去了才对!”
水笙再次冷笑了,他可真会说!算来算去,他要成为她的归属,不知道该算到第几位去了吧?
嘴上却啐道:“你们男人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峮哈哈大笑起来,八爪鱼似的缠在水笙身上,愉悦地笑道:“怪不得父皇和太子都那么喜欢你,你真的很有趣!”
水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笑了一阵,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据说,如今栖凤宫的花昭仪被打入冷宫了吧?”
水笙愣了一下,心中闪过一丝刺痛。
难道女人的容貌就真的这么重要么?
她花了那么大的功夫,用尽心机,作出那么多牺牲,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这个地步。然而花月颜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有多好的头脑,就凭那张脸,仍然可以得到男人的垂怜!
人与人,果真差距了那么多?!
闭了闭眼睛,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做大事的人不能让私情困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