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的诱惑-想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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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的诱惑-想要的感觉-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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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的诱惑-想要的感觉


每个月一次,那个年轻男人会来到舆母亲两人居住的房子,留下他带来看似厚重的茶色信封。
这是个小学生的田村,总是从纸糊拉门的缝隙间动也不动地凝视那张端正的脸庞,感觉应该是出生好人家的公子哥。
他总是非常沉默。开口也仅只是简单的寒喧,抑或是生活有没有困难之类的确认。男人的语气非常有礼貌,母亲的态度也相当戒慎恐惧。面对那个年轻男人,母亲似乎只会吐出道谢与道歉。
从不曾脱下鞋子进入屋内,一把信封交给母亲旋即离开的男人到底是谁,那时的田村一点头绪也没有。
可是,田村至少知道信封里装的是钱。
为什么他要送钱给我们呢?他到底是什么人——田村心里好奇得不得了,却隐约觉得这不是自己该碰触的问题,于是从不曾对母亲提问过这件事。
总觉得要是把心底的疑问问出口,那个男人就不会再出现一样。
每个月一次,尽管只有短短几分钟,田村总暗自期待着能从纸糊拉门的缝隙窥视那男人到来的时候。
不晓得是男人第几次来访,两人的视线无意间对上了。
田村慌张得逃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才又悄悄返家。冲出家门时,田村与一台急驶而来的车子不小心擦撞了一下,造成磨破膝盖的轻伤。附近并没有其它人目击到这一幕,司机急忙掏出一万块纸钞塞进田村的口袋里,摸摸他的头要田村对这场小意外保密,而后快速离去。
自此以后,田村便食髓知味地每每故意冲到行驶中的车子前。
直到过了一年左右,真的因为这种事而受伤被送进医院时,田村才知道世人称自己这种人为「诈欺犯」。
从那次之后,田村便金盆洗手,不再干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蠢事了。
而现在……。
一直到了现在,田村仍然过着无法在人前抬头挺胸、大声说话的生活。

田村打开门,好让抱着纤弱少年的高大男人能顺利离开。
一直到不曾回头的宽阔背影消失在电梯门自动阖上后,田村都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也不能老是呆杵在这里啊。如果可能的话,田村还真不想回到起居室,但现在也只能下定决心硬着头皮回去了。
穿着睡衣回到起居室后,除了一组沙发外再无其它家俱摆设的空间里,有一个男人正在等着。
端正的脸孔给人伶俐聪颖的印象,说是知识分子也不突兀。他并非温柔和气的类型,却刻意营造出近乎完美的稳健表像,这一点田村再清楚不过了。
藏在眼镜底下的细长淡褐色眼瞳,若有所思地深深注视着田村。解读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投射来的目光虽不冰冷、却也感觉不出半点热度。
「……他们回去了。」
会把就算不说也清楚摆在眼前的事实开口阐述出来,实在是田村已经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的关系。
「到这儿来坐下。」
表情没变,片濑用淡漠的语气指了指自己的脚边。
这种场合理所当然是得正座才行。
田村顺从地跪坐在地板上,双眼盯着地板,装出一副恭敬谨慎的态度。总而言之,多少表现出反省的态度应该不会有错吧。
「所以呢?你好像有什么话想说……那就说出来听听看啊。」
他并没有生气。这不过是片濑一时兴起想出来的游戏罢了。
片濑理人被称为超一流的诈欺师。不是针对个人的诈欺手法,而是将整间公司当作诈欺对象,在文书工作上设引圈套,以诈欺手段得到高额的金钱。这样的工作是专属于他的营销策略,也充满了娱乐性。
换句话说,就片濑的观点而言,诈欺就像是场游戏。金额越大,工作的乐趣也就越多。正因为片濑是以乐趣为基本要素,所以有时也会承接不问获利多寡的案件。
只是为了满足兴趣而设计的游戏,片濑可以轻易丢弃那些如同白纸般、没有半点趣味可言的委任书,而被他相中的游戏对象,也可以完全不问报酬。因为田村的介入让乐趣减低了不少,但片濑似乎还挺满意最后的结果。
刚刚离开的男人名叫长冈信乃,他答应片濑所开出的条件,才终于带回被当作诱饵利用的小情人。
田村根本搞不懂片濑的想法。
「你刚刚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态度是怎么一回事,嗯?」
没有错,田村其实也是被害人啊。正当他好梦正酣时,信乃却在大半夜闯了进来。被他吵醒后,依然穿着睡衣的自己便被挟持离开寓所,接着被迫领他来到这里,也就是片濑的藏身之处。
「我……我也觉得……很困扰啊……」
话说到一半,田村才意识到整件事的基本原则,下意识缩小语尾的音量。
信乃之所以会跑来,就是因为田村多管闲事,才让片濑的计划曝了光。为了避免事迹败露,片濑还一再叮嘱绝对不要在信乃面前露脸,但敌不过好奇心的田村怎么也控制不住想往信乃身边靠近的脚步。
冷汗沿着背脊滴落。
「很困扰啊……那是我的错啰?」
「……不是的……」
「喔,那你说是谁的错呢?」
这时候的片濑总喜欢拐着弯说些啰哩叭唆的废话。他不会直接指摘或抱怨,而是用针刺般锐利的口气施予折磨。
后天的训练让田村能长时间保持面无表情,但他原本可是容易情绪激动的个性。
「是是是,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自以为是地跑到长冈面前,害得你也遭殃了,真是抱歉。」
「我一点也看不出你有反省的意思呢。」
「谁叫你不肯对我说明清楚。一开始还搞得好像不是工作一样,要我这么做又那么做的……」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不管什么事都愿意做吧……而且我早应该对你说过了,不管怎么样的行动都是我个人的兴趣,除此之外还需要对你多做些什么解释吗?」
田村被堵得哑口无言。片濑所说的每句话都相当合情合理,田村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再说了,论嘴皮工夫他从来都赢不过片濑。
正座的双脚麻到快失去知觉了。为了早一刻从脚麻的地狱中获得解脱,田村又找回最佳的态势,加强片濑所指的反省态度。就情感而言,自己还没办法认同片濑的做法,但现在唯有乖乖低头认错,才是从困境中解脱的上上之策。
「对不起……」
「能够坦率一点是最好不过了。你应该跟那个少爷好好学习一下。」
片濑话首刚落,「那个少爷」的模样也瞬间浮上脑海。被信乃抱着离开的松崎勇真的确如片濑所说,是个率直无瑕、拥有一双纯真与坚毅目光的少年,他是个好孩子。田村对他也很有好感。可是从片濑嘴里听到这句话,还是让人很不舒服。再也无法隐藏真正的感情波动,田村索性撇过头去不发一语。
田村也不是自愿生成这种个性呀。如果能活得像勇真一样,直至目前为止的人生一定会有很大的不同吧。
视线余光瞥见片濑移动了身体。那张端正的脸孔正朝自己逼近,嘴唇轻碰了下田村的唇办后又退开。
「片濑……」
「到我来接你为止,可得好好反省才行喔。不是做做样子,而是打从心底的反省。」
然后片濑从沙发上站起,准备走出房间。
「等等……片濑。」
要是这么被丢下,我可受不了。田村慌张地想挽留片濑的离去。但身体一挪动便难堪的跌卧在地。
「呜……」
双脚都麻痹了,失去原本该有的感觉,感觉瞬间恢复的痛楚,让田村僵着身体一动也不能动。
就在田村狼狈倒地的同时,片濑也趁机离开房间。
当田村好不容易挥去麻痹感站直身髅时,早就不见片濑的踪影,无奈只能放弃追上前的想法。
现在田村身上只穿着睡衣,手边只有一万日圆。
而这间房子也是同样的乏菩可陈。
客厅仅摆放一组沙发,寝室里就一张床。浴室虽然备齐了盥洗用具,不过厨房只有一台电冰箱,根本别指望会有什么锅碗瓢盆。至于冰箱则只剩两罐两公升的保特瓶装磺泉水和一箱卡芒贝尔干醋起司。
田村最讨厌的贪物就是起司了。
「那个魔鬼……」
明知道片濑已经离开,田村还是忍不住咒骂。他应该不是预测到会发生这种状况才买了起司放在冰箱才对,但事情演变至此,把田村一个人留下来又很像是事先计划好的计谋。
片濑到底想把我丢在这里多久啊。
就在田村饿着肚子抱怨了好一会儿,连出声的力气也渐靳失去时……
不管事实为何,还是别去想了。
田村走回客厅躺倒在沙发上,大大叹了一口气。
这里真的是要什么没什么。别说电话了,就连民生必需品的电视机或收音机也没有,更遑谕是报纸或杂志。因为没有可以替换的衣服,因此想外出也办不到。与其穿着睡衣跑到街上去自取其辱,还不如躺在这里饿着肚子跟无聊对峙来得好。
片濑就是清楚明白这一点,才会一个人跑出去吧。他似乎对田村不懂得反省这一点感到相当不悦。
「那种小事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田村的确扼杀了片濑的兴趣,但又不是多了不得的大事。
「那家伙真是有够不温柔的……」
自言自语夹杂着叹息从田村的嘴中泄出。虽然还不到「冷漠」的地步,但片濑从以前就常不安好心眼。
两个人的第一次交谈,是在田村十岁的时候。因为诈欺失败而骨折被送进医院时,片濑出现了。而对一个正忍受着手术后疼痛的十岁小孩,片濑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犹记当时他冷冷地对田村说:
「多用一点脑袋吧。」
直到现在,田村还是忘不了那时的情景。当时还不认识片濑的田村,多少期待着他会说些温柔的话,或表现出怜悯的态度来安慰自己。
回想起来,片濑一次也没对田村表现出怜悯或疼爱。甚至连母亲去世,抑或得了流行性感冒发烧躺在床上时,片濑也从不曾对田村温柔亲切过。
看到信乃抱着勇真离去时的背影之所以会叹气,一定是因为羡慕勇真的关系吧。信乃把勇真看得多重,从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便可看透了。如果今天换成勇真生病,信乃一定会温柔地陪伴在他身旁照顾吧——田村深信信乃一定会这么做的。
缺少勇真那种天真坦率特质的自己,即使再怎么冀望片濑的温柔也只是痴人说梦。不过跟别人一比较起来.还是教田村忍不住叹气。
「……真要比较的话,或许我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吧……」
田村自嘲的扬起嘴角笑了笑。被拿来跟勇真比较时明明觉得很不愉快,可是自己却也偷偷把片濑拿来跟信乃做比较,这样的做法跟片濑又有什么两样?
恍惚之间,视线不经意瞥向窗外。
东方的天空不知何时已泛起鱼肚白。
「……还是睡觉吧。」
还是睡觉好。一旦睡着了,就不会感觉到饥饿或无聊,也不用再为片濑的态度而长吁短叹。
摇摇晃晃地走进寝室,田村没一会儿便钻进被窝里。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一次睡满二十个小时。

好无聊,好无聊.无聊得快死了。
拿了点冰箱里的起司条,喝了点水、假寐一会儿,再看看窗外的景色打发时间,可是也快到达极限了,田村原本就讨厌什么都不做,恍恍惚惚地度过一整天。都已经睡到怀疑自己再睡下去眼睛会不会烂掉的程度了,辗转反侧望向窗外时,才发现视线前方根本空白一片,什么也映不进眼底。白云飘浮的景象早就看腻了。
「片濑……」
他真是懂得该怎么惩罚我啊,效果实在好得教人害怕。
被片濑丢在屋里是星期五的清晨,现在都已经星期六下午了。无聊至极的时间,再加上空腹太久,田村连动都不想动。
当睡魔好不容易袭来时,田村才注意到玄关传来的声响。
倏地睁开双眼,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玄关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终于,他看见片濑的身影出现在客厅,手上还拿着一只纸袋。不过即使见着了趴在沙发上的田村,他的表情也没有一丝改变。
「……还真早啊。」
刻意用尖酸的语气讽刺,但片濑并没有出声回应。
如果这时候田村表现出开心的态度,片濑又会怎么对应呢?虽对他的反应颇有兴趣,伹反正也不会是发自内心的坦率表现,所以还是算了。
「换洗衣物。」
接过了纸袋,田村进到寝室。本以为他是从自己的公寓拿来换洗的衣物,不过好像是新买的。那是田村喜欢的品牌,而且还相当舒适合身,说不定这是片濑使出的讨好手段。
「哼。」
就是因为这样,才说诈欺师都很恶质。即便是结婚诈欺,片濑肯定也是超一流的佼佼者。
把脱下来的睡衣塞进纸袋里,田村走出寝室。
「走吧。」
片濑并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一直站着等田村换好衣服。
既然穿上外出的服装,就可以搭出租车回家了,但当下还是乖乖听片濑的话比较好。让出租车耗着等自己回家拿钱付车资这种麻烦事,现在的田村可是敬谢不敏。
被带到大楼附设的车库后,田村乖乖钻进车里坐在片濑身旁的位置。虽然持有驾照,田村却不太有开车的机会。片濑曾说要买辆车给他,当时田村只说了句「太麻烦了」,一口回绝买车的提议。不晓得是不是曾级当过诈取犯的关系,田村并不是很喜欢握着方向盘的感觉。
片濑虽然要田村好好反省,所以才把他一个人丢在空寂贫乏的房子里,可是见了面的现在,却也没有好好确认田村心境的变化。田村是有自觉犯了一点小小的错啦,不过还是对片濑主张得由自己负起所有的责任感到不以为然,这一点想必片濑也很清楚才是——然而片濑却绝口不提那件事。
这种事过去也曾经发生过好几次,因此田村才会这么想。片濑之所以会对自己这么做,该不会只是单纯为了恶作剧吧。
正当他思案这问题所占的可能性有多少时,田村无意间注意到了。
「我们要去哪里啊?」
车子正奔驰在与田村住所反方向的车道上。
「跟我来一下。」
「我是无所谓啦……是工作吗?」
「不是。」
「喔……」
既然片濑都这么说了,大概也能猜到这辆车正行往何处。以行经的方向而论,把目的地设在长冈信乃家应让不为过吧。
田村猜对了。
位于东京都下(除东京二十三区外的地区总称)的某车站附近,目标的房子就在不远处。田村曾经来过这里的大学,也在地图上看过这片区域,但实际踏上这块土地还是头一遭。身旁的片濑说他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拜访。
长冈家门的的车道相当宽敞,交通流量却很稀疏,就算把车子停在路边一时半刻。应该也不会造成什么问题才是。就在片濑熄掉引擎,伸长手拿出放在后座的伴手礼时,一台小型车和摩托车也跟着停在片濑的车旁。
田村不由得轻咋了下舌。
坐在白色march上的是某间萎靡不振的调查事务所所长,田村曾在片濑的命令下潜入该间事务所。从外表实在难以想象曾是诈欺师的年轻所长,一见到田村时,态度立剀有了明显的动摇,露出一脸复杂的神情。本以为田村只是个单纯的学生,但在得知真正实情时,他似乎受到相当大的打击,听说还病倒卧床呢。
不管怎么说,光是见面就够尴尬了。再加上他原本是个诈欺师,没想到竟会被田村这种毛头小子欺骗,单这件事就够教他呕气懊恼了。
「你好,你也是来拜访长冈家吗?」
片濑笑咪咪地跟对方开口寒喧。另一个骑在摩托车上的男人,是做人好到常被当笨蛋看的所长那可靠的弟弟。
为什么我非得被带到这种地方来不可。不管是闲散粗心的所长、怎么看都有恋兄情结的所长弟弟,还有现在肯定正甜蜜的沉醉在两人幸福世界中的信乃与勇真,都跟田村一点关系也搭不上吧。
「片濑,我在车上等你。」
「你得跟我一起来。」
片渐摆出令人无法反抗的态度。语气很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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