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的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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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的觉醒-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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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问者:不知道。
  克:这位先生不知道。我们试图回答“什么是清晰的思考”。我们多多少少了解清晰、清楚这些词的意思。但我们发现思考的意思非常难搞清楚。我们说,它是记忆对挑战的反应,对吗?那个反应来自累积的记忆、知识、经验。这很容易理解,先生。你从小听一种语言,自然就学会了,你可以背诵,因为你积累了词汇、词义以及与词相关的东西等等。你可以说这门语言,因为你积累了词汇、结构等知识。记忆作出反应,记忆的反应就是思考。那么,思考的根源、起因是什么?我们知道,积累记忆后,我们就作出反应,那反应就是思想。我现在还想搞清楚——也就是说,为了搞清楚什么是清晰的思考——我想搞清楚记忆的起因是什么?这个会太难,太抽象吗?
  提问者:是我们的制约。
  克:不是的,恐怕我推进得太快了,对不起。好吧,先生们。我不探究那个问题了。什么是思考——我们现在知道了!所以当你反应时,当思想是记忆的反应,而记忆即过去(累积的经验、知识、传统等等),那个反应就是我们所谓的思考,不管它合不合逻辑、平衡不平衡、合不合情理、健不健全,它依旧是思考。现在,请跟上下一个问题,思想能清晰吗?
  提问者:不能,它总是受制约。
  克:不是的,请务必去搞清楚。思想能清晰吗?
  提问者:(听不清)
  克:注意,你只是在假设。你靠抽象概念过活,这就是为什么你无法实际。你靠概念、观念、理论过活,一旦走出那个领域,就完全迷失了:如果你需要直接回答一些问题,关于你自己的,你就胡乱蒙混。我们问,“思考,即记忆的产物(记忆永远是过去,不存在鲜活的记忆),思考,跟过去有关,它能清晰吗?”这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先生们。过去能产生清晰的行动吗?因为行动就是思想,对吗?
  提问者:是的,确实如此。
  克:先生们,我们了解问题了吗?我们多少分析了“清晰”这个词的意思,我们多少分析了“思考”是怎么回事。那么,我们问的下一个问题是,思考(即悠悠过去的产物,它不是鲜活的,因而永远是陈旧的),那个思考,即陈旧的过去,能清晰吗?明白吗,先生?如果我的行动出于传统(传统即过去,不管高贵、卑贱还是愚蠢)——如果我的行动出于传统——那个行动能清晰吗?
  提问者:不能,因为记忆和传统属于过去……
  克:先生,我在问,脱胎于过去的行动,正在做的行动(the doing),它总是当下的,正在做的行动,而不是“曾做的”或“将做的”,而是实际在做的行动——它能清晰吗?
  提问者:行动这个词和清晰这个词彼此根本搭不上关系。“清晰”跟看东西有关……
  克:好吧。那行动能新鲜、直接,像你遇火就闪一样直接吗?所以我在问的是,“如果我们在过去的阴影中生活、运作,有任何清晰可言吗?”先不管行动,这个词会干扰你们——我知道它为什么会干扰你们,因为你们从来不习惯行动,你们习惯的是概念性的思考。如果要面对行动,你们就困惑了,因为你们的生活就是困惑,不过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txt小说上传分享

根本问题(4)
所以,如果你的行动出于过去、出于传统,那还是行动吗?还是鲜活的东西吗?
  提问者:清晰和行动之间为什么要如此不同?
  克:哦!我们可以讨论一下这个讨厌的问题。不过我只是在问罢了,先生。你们全是受传统支配的传统主义者,不是吗?你们说这个那个是神圣的,或重复某些颂歌,或者,如果你一点不来那一套,你也有你自己的传统、你自己的经验、你一直在重复的东西。这种重复带来了领悟,带来了清晰、鲜活、崭新的东西吗?
  提问者:它有助于了解现在的情况。
  克:过去有助于了解现在?
  提问者:事情有前因后果。
  克:等等,先生,等等。检视这个问题。过去帮助你了解现在了吗?
  提问者:过去是……
  克:只需听就好,先生,听听过去说了些什么。你们已经有过无数次战争,那帮助你避免所有的战争了吗?你们有阶级划分——婆罗门和非婆罗门以及令人生厌的那一套——过去帮助你摆脱那一套种姓制度了吗?
  提问者:它应该有帮助的。
  克:它应该——那我们就不明白了!你说“它应该”,那只是观念,那不是行动。你依然是个婆罗门,依然迷信,依然暴力。
  提问者:人们并不想摆脱过去。
  克:你摆不摆脱没关系——别摆脱了,活在你的痛苦中好了。不过,如果你想了解“清晰思考”,并超越它,你就必须面对某些事情。如果你说,“不过,我不想改变我的传统”……
  提问者:你就不能至少帮我们……?
  克:先生,我们不就在这么做吗,我们就在这么做。注意,先生,如果过去有帮助,如果传统有帮助,如果文化有帮助,如果这些都有助于你现在活得充分、清晰、快乐、健全,绽放良善之花,那过去就是有价值的——但它有吗?你背负着全部传统,过得快乐吗?
  提问者:过去就像看一块烟熏过的玻璃。
  克:没错。所以,过去实际上帮不了你。
  提问者:一点儿也帮不上。
  克:别忙着说“不”,因为你只是在讲另一个观念。除非你去做,切断你跟过去的联系,否则你不能说“是的,那没好处”。
  提问者:我们有机会了解你,因为我们听你的演讲听了很多年。但一个小孩子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克:“我们有机会了解你,因为我们听你的演讲听了四十年——但一个小孩子却没有,包括其他很多人!”你究竟为什么要费心来听演讲?哪怕是一天,或者更糟,一听就四十年?真是悲哀!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活在哪个世界。
  我们回到问题上。显然,如果我总是在回头看过去,我就永远看不清现在的任何事。我需要双眼来看,但如果一直在回头看,我就看不清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看现在,我不能看现在就因为我背负着过去、背负着传统。传统告诉我“跟离过婚的女人结婚很不好”,或者我的面子告诉我“那个人很糟糕,因为他不道德”(不管那可能是什么意思)。我们都这么做。那么,我会怎样对那个人?我的偏见即传统,阻止了我对那个人友善和情谊。
  在技术领域,过去可能有所帮助,但在生活领域,过去帮不上忙。我知道,这句话现在对你们来说还是个理论,你们会念叨这句讨厌的话,还以为自己理解了。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思想跟过去有关,而我又必须彻底活在现在并了解现在,那要怎样把过去放到一边却又发挥它的作用?这就是你们曾提到的问题。明白我的问题了吗?我得生活,我得生活在这个世界,在职场上我需要技术知识,你知道这其中涉及的一切——科学、官僚主义。如果你是教授,情况就是这样,即使你是工人也一样。我还明白了——今天早上我领悟了一些事情——我领悟到,要活得彻底、充分,就不能被过去干扰。于是我就问自己,“这怎么办得到?我怎么能极其高效、理性地生活在这个技术世界,懂得越来越多的技术,却又活在另一个层面上,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同一个层面上却没有过去的干扰?”在技术领域,我必须仰赖过去,在另外的生活领域——没有过去的份儿。我们明白这一点了吗?

根本问题(5)
提问者:是的,我们现在明白了。
  克:哦,很好!我问自己(不要笑,先生),现在我问自己,这怎么办得到。
  提问者:可以过双重生活吗?
  克: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你正在过的就是“双重生活”。你去寺庙,用炭灰涂抹自己;你知道寺庙的组织情况,钟铃法器,敲敲打打。同时你又活在技术层面上。实际上你就过着双重生活,嘴上却说,“这办得到吗?”当然可以,因为你就在这么过。但我们并不是在谈论双重生活。好好检查一下这个问题的复杂性,我们必须得有技术知识,但又必须从知识、过去中解脱出来。这怎么办得到?你现在过的双重生活已是既成事实,你在把生活搞得一团糟,你去寺庙同时又操作机器。你涂抹炭灰或不管什么同时又去办公室上班。这是一种疯狂。那么,这怎么办得到?你们明白我的问题了吗,先生们?你们来告诉我怎么办。你们认为那不是双重生活?
  提问者:只在必要时使用技术知识,其他方面则不用。
  克:但生活中你总是要用到那些知识——上班,回家,沿一条路走,看一棵树,做官僚性工作等等。这种脑力运作时时刻刻都在进行。人们没看到这一点。你不能割裂它,是不是?慢慢来,慢慢来。你不能把生活一分为二,变成技术性生活和非技术性生活。但这就是你们做的事,于是就过上了双重生活。所以我们问,“可以全然生活,使两部分都包含在整体中吗?”理解了吗?我们过着双重生活,两部分互不相关:上班,学一门技术,如此等等,同时上教堂或寺庙,敲敲打打。你割裂了生活,因此两部分在生活中就会有矛盾。我们要的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全然地生活,没有任何分裂。不知道你们明不明白?
  提问者:你希望我们……
  克:不,不,我不希望你们做任何事。
  提问者:(听不清)
  克:哦不,先生。你没有搞清楚问题——请了解讲者想要传达的意思。不要回到他已经讲过的话题上去,比如心理记忆什么的,那不过是你学到的一套说辞。搞清楚讲者此刻想要解释的问题。我能不能过一种没有丝毫分裂的生活(性、上帝、技术、生气)——懂吗?一种不分裂、不支离破碎的生活?
  提问者:一旦这些东西结束了……
  克:先生——拜托你,不要只是信口说说。我们继续:我,生活在支离破碎中,生活在很多部分中,并不只是两部分(我所过的整个生活是一个四分五裂的存在,它是过去造成的,我说“这对,那错”,“这神圣,那不神圣”或“技术之类的东西没什么要紧,我们只是必须赚钱,但去寺庙过宗教生活极其重要”,这一切造成了分裂)——我怎样能生活得不分裂?现在你理解问题了吗,先生?
  怎样?(并不是“根据什么方法”,因为你一旦引入方法,就引入了分裂)。“我要怎么办?”这个问题一出来,你立刻就说“告诉我方法”,而“方法”意味着一套你练习的方法,与之相对的,还有其他方法,那么整件事就回到了我们开始的地方。所以,没有方法。但这个“怎样”的问题只是在问、在搞清楚罢了,并不是在寻求一种方法。那么,怎样能活得毫无分裂呢?明白我的问题吗,先生?那意味着在我的生命、我的存在的任何层面上都没有分裂。
  提问者:什么是存在,先生?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根本问题(6)
克:什么是存在?对不起,先生,我们不是在讨论这个问题。你看,你都没有用心听。你捡起一个“存在”之类的词或“什么是生活的目的”之类的话,然后就走开了。但我们不是在谈这个。注意,先生,我怎样生活才不会四分五裂?我没说“好吧,我会去冥想”那就成了另一种分裂,或者说“我不可以生气”,“不可以这,不可以那”,这种话全都包含分裂。我能活得不支离破碎、不四分五裂吗?先生,你理解这个问题了吗?
  那么,谁会回答你?你要求助于记忆吗?求助于《薄伽梵歌》、《奥义书》、佛洛伊德或其他什么人说的东西吗?如果你求助于那些东西,试图找出他们是怎么说不分裂地生活的,那就是另一种支离破碎,不是吗?
  提问者:那些不寻求他们帮助的人又怎么样呢?
  克:如果你不寻求他们的帮助,那你怎么办?你怎么搞清楚这个问题?你怎么搞清楚如何活得毫不分裂?哦,先生们,你们没有看到这个问题的美。
  提问者:通过整合。
  克:我就知道你会这么答。(听众笑)这位提问者说“通过整合”,整合什么?把所有的碎片整合在一起?拼凑在一起?那个拼凑碎片的实体是谁?是更高的大我还是宇宙、上帝、灵魂、耶稣基督或克里希那?所有那些也都是分裂的碎片——懂吗?那么你面临这个挑战,首要的事情就是你怎么回应——明白吗?你受到挑战,怎么回应呢?
  提问者:在生活中解决问题,协调自己。
  克:啊,真不错!什么时候解决?(听众笑)
  提问者:每天。
  克:每天就是没天。
  提问者:每天早晨。
  克:瞧你在干什么。面对挑战,你只是调整自己,你不是在回应。(听众笑)。你怎么回应,先生?
  提问者:这根本不是回应的问题,因为我们只是尽量在语言上跟你沟通。
  克:先生,去搞清楚你在做什么。搞清楚。这是一个挑战,你不能回去求助任何书籍——对吧?你不能回去找你的权威,《薄伽梵歌》以及诸如此类的垃圾。那你会怎么办?你看,我可以继续解释,先生,但你只会一如既往地接受,接着继续老一套。好,我们来检视一下。
  这是一个新的挑战。这个挑战就是我一辈子都活在支离破碎中(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是如此,上帝与魔鬼、恶与善、幸福与不幸、野心和无野心、暴力和非暴力、爱恨、嫉妒),这些都是分裂的碎片,我一辈子都是这么活的。
  提问者:(听不清)
  克:那些我们都已经讲过了,先生。给讲者两分钟,好吗?
  那么,我们怎么回应?我过着分裂、破碎、具有破坏性的生活。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挑战是:“我能活得没有丝毫分裂吗?”这就是我的挑战。那我怎么回应?我的回应就是“我真的不知道”,对吗?我真的不知道。我不假装知道。我不假装说“是的,这是答案”。当一个挑战抛给你,一个新的挑战,本能的反应——我指的不是本能——正确的反应就是谦虚地表示:“我不知道。”对吗?可你们没那么说。你们能老老实实坦言自己不知道吗?你能,不错。那么“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样的感觉?
  提问者:(听不清)
  克:不要答得太快了,仔细搞清楚。动动脑筋。
  提问者:“我不知道”就是承认事实,先生。
  克:我已经承认事实了,否则我不会那么回答。 。 想看书来

根本问题(7)
提问者:我没办法搞清楚。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搞清楚。
  克:好,等一下。我不知道,对吧?头脑现在是什么状态——请安静听好——那个说“我真的不知道”的头脑是什么状态?
  提问者:缺乏……?
  克:哦,瞧我们!你们这些人太迟钝了。
  提问者:我不知道。
  (各种解释——听不清)
  克:哦,你们太不成熟了,就像课堂里的小孩子!我们在问非常严肃的问题,你们却只是抛出一堆说辞,你们甚至不会虚心倾听,自己搞清楚问题。
  提问者:那不容易,我不知道。
  克:当我们说,当你说,就像那位先生刚刚说的,他不知道,那个说“我不知道”头脑是什么状态?
  提问者:在等待。
  克:你确实在等——先生,你年纪不小了吧?
  提问者:(听不清)
  克: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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