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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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花娇-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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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出了这件事,大国舅有些方寸乱。他对着徐先生浮上苦笑:“楚少傅这老滑头,今年不知道吃错了哪门子的药。”徐先生笑一笑道:“容氏之死,扯上他的儿子,舔犊之心,人皆有之。”大国舅哼一声:“就这也没有系上楚怀贤,姓郑的那个小白脸儿,居然能抗得住刑,再要上刑,楚家就不干了,宫中也在过问,只能丢下来放他走。”
徐先生不这么看:“单丝不成线,丝多了就系得住人了。眼前楚家这折子,且看宫中如何反应再说,倒是钟山王府那一处,丞相怎么看?”大国舅一听就烦:“赵存宗那个东西,拉拢不得,是一块又硬又冷的石头,难碰的很。父亲听他的名字就头痛,我看呀,”烛光映在墙壁上,大国舅是一个下劈的手势。徐先生摇摇头:“未必是上策。”
“放到一旁再说,”大国舅抚一下额头,像是真的很头痛。刘先生微笑过,往外面看看天色。大国舅也觉得疲倦,摆手道:“回去歇着吧,我也累了,明天你来,咱们再说。”刘先生站起来,不忘提醒道:“国舅爷可让家人们去路上拦截着商队,这有了雪,缓一缓进城也行。”大国舅浓眉耸起:“说得是。”
刘先生先出来,大国舅灯下自出了一会儿神,再看过别的公文等物,才揉揉眼睛走出来。雪花还是晰晰漫漫,并不见大了去,也一会儿不见停。廊下披上雪衣,家人挑高灯笼,大国舅去了以后,房中小厮们才过来收拾,把烛火熄灭。
梆子声敲个不停传来:“二更了,小心火烛……。”
雪到天明,无停下的打算。出门的人但有困意,只用双手捞一把细细飞雪在手中,再往脸上一搓,这就清醒许多。
大国舅此时就是如此,他还在回味着昨天自己的第七个小妾衣上的幽香,但雪中一站,立即清过神来。
行过滴水门,大国舅妻子姚氏的贴身婆子跟过来,说个不停:“夫人问侯爷,腊八那天宫中有宴,侯爷是等着夫人一起去,还是夫人陪着老夫人先去。”大国舅不耐烦:“腊八还有十几天,到那一天再说。”
大国舅现封着安定侯,在漕运上领官职。公侯伯子男,他这个侯爷,除了占着一个国舅的身份外,别的地方同赵存宗这小王爷,是差了两层。赵存宗不太买他帐,也不无小赵王爷自己的道理。
又行数十步到门外,二国舅候在那里:“大哥进宫去?”二国舅还小,只得十六岁,性子好武弃文,同长兄一样。他见大国舅身着官服,扎裹得整整齐齐,一下子就猜中了。大国舅见了他,倒是微微一笑:“二弟,你随我一同去。”
二国舅身材魁梧,年纪没有长兄大,个头儿已经蹿得多高,这就答应一声,命人道:“带马来。”
兄弟一起进宫,在路上飞雪中,大国舅把话大概同二国舅说过,二国舅不屑:“楚家哼,我眼中从没有他!”大国舅又是一笑,雪花迷离中,这笑也模糊了:“按父亲的意思,周旋还是必要的。”
骑马行到一半,雪中遇到楚怀贤。两拨人眼睛都尖,楚怀贤先拱起手:“二位国舅冲雪去?”大国舅很是客气:“我们进宫,你呢?”往楚怀贤身后看看,是两辆大车。楚怀贤带笑道:“奉父母命,往家庙上送祭祀的东西。”二国舅抢了兄长的话:“城外有獐子、兔子,打得多了,记得分我一半。”楚怀贤雪中朗朗笑了两声:“那是当然!等雪再下大些,约国舅爷一同出城打猎去。”
大家分手,楚怀贤也不管这两位国舅进宫有什么事?反正中宫是他们长姐,爱去就去吧。倒是二国舅对着楚怀贤还要回身再瞅两眼,对兄长道:“楚家倒只有这一个,还能看几眼。说了下大雪再打猎,等雪大了,我就约他去。他要是打不到,输个名头儿。”
“他怎么会打不到?”大国舅自见到楚怀贤后,就是若有所思的微笑,接上弟弟的话,又想起来另外一个人:“夏天打猎,楚怀贤箭法不亚于小赵王爷。”无意中提到神箭手赵存宗,大国舅心中又隐痛起来。
这个硬邦邦的一块大石头!
二国舅也想了起来:“就是看杏花那天,小国舅为他吹。对了大哥,小国舅这名字真堵心,听起来象是我弟弟!我呸,我哪里有这个好弟弟!”大国舅也呵呵被逗笑了:“让他小国舅去吧,这也是你我的度量不是。”
前面到了宫门,中宫虽然受宠爱,两位国舅也没有梁王的圣眷,能在宫中行马。宫门口下马,两件黑色的貂裘雪衣并肩,说笑着往皇后宫中而去。寒梅花开数枝,并不时得见梅林,幽香缕缕,在此时的皇宫冰雪中。
张皇后坐于宫室中,和宫人们说笑这雪。听说弟弟们来了,也是一脸的喜欢:“快让国舅爷们进来。”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搬弄不成功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9…18 2:40:59 本章字数:3638


两位国舅爷,大的秀眉似长姐,小的有彪悍之气。进来跪下来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张皇后笑盈盈:“快起来,我才说这天冷下来,难为你们踏雪来看我。”大二国舅起身,因没有外人,又补着称呼了一句:“姐姐。”在张皇后身边两侧搭着黄色绣团凤椅垫的座椅上坐下。
姐弟三人对着笑,大国舅先问淳皇子:“殿下最近长进不少吧?教他的许先生是饱学的人。”提起来淳皇子,张皇后嗓音如百灵鸟儿一样欢快,话也出来得灵动:“皇上也是这样说,前天考问了他,又说少傅大人熟知民间疾苦,每月里有三天,请少傅大人进宫为他讲一些。皇上对淳儿,是处处关心备至。”
二国舅笑起来:“那是当然。”眼前余下的皇子不过三人,一个还在襁褓中,一个虽大了,不甚成才,封了王早早地去了他的藩地。皇上虽英年,但是体弱多病,太子再无悬念,只有中宫所出的淳皇子。
“楚少傅十年当中,倒有六、七年在外面,说他熟知民间疾苦,是皇上圣明。”张皇后送出来的这个话题,大国舅当然不能白白浪费了,就此把自己今天的来意说出:“所以他京外的事情是知道了,京里的人和事,他就欠明白些。”
张皇后有些意外,对着大国舅看一看,责备道:“你这是什么话。少傅大人是博学的人,在你嘴里,就说成这样。”大国舅嘻嘻笑着,道:“姐姐不信,听我对你说。他昨天上的一个折子,是这样的……。皇上批了阅,命转呈各部官员。”张皇后睁着懵懂的眼睛:“约束门人子弟,并无不好啊。”
“姐姐,他不提,各王公大臣们就不约束门人子弟,反而由着他们胡闹不成?他这话是沽名钓誉,他最是爱献这个好儿的人。他说说是容易的,他自己家里上百口子人,问他从何人身上抓起?再说皇上去年刚说京官儿们穷,放得宽松些。这才一年过去,他就要约束了,难道他不约束,盐、茶、铁等各项国税,就泛滥了不成。”
大国舅说过,张皇后笑了道:“他也是好意不是?多提一些。”大国舅也笑,道:“姐姐还记得,四年前少傅大人在山东,斩了两个贪官,就以为全国皆如此,几道加急的折子上来,结果弄得全国处处紧张。有的地方百姓们不明就里,害怕税政有变,携家带口的出逃。”
张皇后板起脸:“哪有此事!是你胡说吧!”大国舅笑嘻嘻:“反正税政有变,百姓们会担心,这是有的吧?”张皇后这深宫里不明就里的人,被自己的弟弟一番话,弄得人其实更不清楚。耳边是大国舅的话:“姐姐是当今贤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往年冬天下雪,姐姐传旨命京中处处扎粥棚慰穷人,又命全国效仿。这样大的一件事情,说明约束门人子弟,其实是找机会又要变动什么,姐姐你理当过问才是。”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也有道理。不过想来少傅大人上折子,也有他的道理。”张皇后只得这一句,大国舅扑哧一笑:“他是什么道理?是前几时别人告他楚家,他为自己洗清的一道折子罢了。”二国舅也插上了话:“我纳闷呢,亏他怎么撕掳开的?”
兄弟两个人一人一句,说得张皇后没主意。最后全是大国舅一个人在说:“想皇上也能看出来他这折子的意思,不会由着他说一句是一句。前天少傅大人上的折子,下面就有官员担心年关难过了。回到我这儿来,我倒笑了,再约束也不能把年关祭祖的几两银子去了,就是去了,我们家里还祭得起祖先。姐姐您看,少傅大人官高位重,打一个喷嚏,下面无数人惊心。”张皇后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少傅大人官位高,说话要谨慎。”大国舅和二国舅一起笑起来:“姐姐圣明。我们对于少傅大人极敬重,上折子驳他,让人看着倒不好。倒是姐姐得了闲,拿这话探一探皇上的意思,姐姐看如何?”
“等我再想想吧。”张皇后嫣然:“我得先弄明白了。”
张皇后要作一代贤后,是不过问朝政的。不过弟弟们来,说得也有道理。为了一件小事情,打墙要惊动若干的土,张皇后心想,自己不懂,不过可以请教皇帝。当然不管怎么问,不能把弟弟们带出来。这也是国舅们敢于立即进宫挑唆的原因之一,张皇后也有其聪明独到之处。
雪下了一天,到晚不停。张皇后问过皇帝还在挑灯勤政,见自己的厨子送来一道好汤,是皇帝爱用的,用人用暖罩子护上,端了送过来。
皇帝见到,欣喜一回:“好,这个汤朕最喜欢,放在那里我就来用。”张皇后笑着亲手布好,看着皇帝用汤,不忘了款款儿的劝他:“皇上还在用药,该早些安歇,也早些睡才是。三皇弟好了不少,有些的,以前不是三皇弟先看?”
“老三是好了,就是还有病根儿。”皇帝兴致勃勃说出来,才想到梁王的病根在张家身上。就此闭嘴,低下头用白磁调羹舀一勺子汤送到嘴里喝了,夸一声:“好!”。
如此高兴时候,张皇后心里的疑问就此问出来:“皇上说请少傅大人给淳儿讲书,是几时他进来?我要见见他才是吧。”
“那是当然,这是年富力强的臣子,将来淳儿用得到,你见见也应该。”皇上刚说过,张皇后面色一黯,就是梁王听到皇帝说这样似交待后事的话,也要变脸色的。皇帝自悔失言,把手中碗箸轻碰下,发出的“叮当”响声中,皇帝带笑:“我真觉得累,亏了你送了这汤来。”
张皇后此时不再是弟弟们挑话后的心情,而全是她自己的心思,她深情地抬起头:“皇上,你夜夜勤政,有谁知道?皇上一个人劳碌,臣子们应该分忧愁,要是有为私心添乱的,妾真是担忧。”
“天知地知祖宗知。”皇上回过这一句,对张皇后后面的话不解:“你在深宫并不闻朝事,后面的话是哪里来的?”张皇后是一片真心,所以侃侃而谈:“今天弟弟们,说了些闲话;又梁王妃来和几位命妇进来,也留她们会了一会儿。我听说少傅大人上折子让百官约束门人子弟,这当然是好,只怕有人趁机要钻了空子?”
皇上听着更奇怪:“谁人敢钻空子?又钻什么空子呢?”
“妾并不懂朝事,不过是自己乱想。门人子弟或有参与,要么是收受,要么是税政上有空子钻。尔今要约束,是从何处约束起?”张皇后说过,见皇帝面上的笑容渐渐凝重了。张皇后通红了面孔,急忙站起来谢罪:“妾并不懂,不过是胡言乱语几句。”
皇帝重打笑容:“你坐着,皇后与朕是敌体,这夜也深了,就如寻常老百姓家一样,谈谈说说又有何妨?再说你,”皇帝刚想说,你也可以听一听这些事情,免得自己突然而去,淳儿年幼,皇后是什么也不懂。这话到嘴边,怕引起皇后伤心,又咽了回去。
张皇后已经听得明白这话意,又见皇上面上的心思,心里无端伤心起来。真是百年之后,不是还有梁王?梁王对张家一肚子复仇心思,张皇后至今不知道。
“要说楚少傅,是个稳重的臣子,你可以放心。”皇帝起身来,说了这么一句话。在宫室中走了几步,皇帝又似自语地道:“约束门人子弟?他有他的用意。”说这话时,皇帝面色不豫渐浓。看在眼里的张皇后一时之间,没弄明白皇帝这是好评价还是不好的评价?
踱步声起,皇帝心中似有烦躁不安,在宫室中来回走着。张皇后心中后悔上来,是自己提及楚少傅,皇上心中不快?还是由此引出来的事情,让皇上心中不快?她垂首,只见那衣摆上绣着的盘龙和云纹,来来去去的轻轻飘动着。
终于皇帝停下来,对着雕螭云纹的阁子上扫一眼,道:“来人。”一个内侍进来,皇帝手指着一柄镶八宝紫檀木座儿的白玉如意道:“把这个,赏给楚少傅,夜深了,不必进来谢恩。”内侍答应着取下来,出来踏雪连夜往楚少傅家里去了。
夜静更深赏大臣,张皇后不明白用意。看起来,似楚少傅折子没有上错。没上错就好,弟弟们关心也是好意。张皇后如是想……
雪夜下的楚家,林小初觉得自己心里渐安静。她花了几天的功夫,让自己安静下来。此时她也没有睡,坐在榻上对着小桌子,手里执着笔,面前摆着白玉蟾蜍的砚滴,一方好砚台,再就是水盂等物,无不齐全。
丫头们在地上坐着针指陪她,春水不时好奇问冬染:“少夫人这是作什么?”冬染把针在自己头上的头油上顺一顺,道:“你看不到在写字?”春水用心瞅了几眼:“我以为在画画。”冬染正色道:“不管是字画成画,还是画写成字,都是在用功。”
小初听到了,对着冬染取笑:“你呀,不管花绣成蝶,还是蝶绣成花,也是用了心才能这样。”冬染得了这句话,把手中的绣花绷子一举:“看看,花是花,叶是叶,哪里有蝶?”小初也把手中的字一举:“看看,全是字,哪里象画?”
烛光下的楚少夫人这一张字,自己瞅着也有些象蝌蚪爬。冬染认真看:“这一笔不平,我听老爷说过,字要横平竖直的好,”春水一听话也来了,也急急忙忙道:“这是一钩吗?听人说没有笔力,就是指这样的吧?”
两个人正评得痛快,楚少夫人倒也还罢了。她常日无事,不同丫头们说笑,可怎么打发时间。既玩笑了,当然无阶级之分。
身后传来清晰有力的一句:“我看着就不错!”春水和冬染一起缩头回身傻笑,门帘开处,站着楚怀贤。楚怀贤对着两个丫头刚摆脸色,小初护在了前面:“你回来了,正好,过来帮我看看,难道我今天写的还不好?”
楚怀贤暂时丢下两个在他眼里算是胡说八道,不分主仆的丫头,走到榻前来夸小初:“好得很。”
春水和冬染互相使个眼色,悄悄儿的溜了出去。让小丫头们去打水,两个人今天晚上不打算进去,免得公子要计较,那就不大好。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收敛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9…18 2:40:59 本章字数:3388


楚怀贤责备小初:“从你开始胡说,她们就跟着学。上梁不正,所以下梁歪了。”林小初嘻嘻笑:“我是下梁。”楚怀贤在小初头上一敲,笑骂:“我这好上梁,你怎么不学着点儿。”小初把手里的字抖落几下给楚怀贤看:“学了,学不好。”
小初倚着小桌子,半个身子支起来对着楚怀贤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您这上梁,是不是也不好。”楚怀贤勾起手指,结结实实地给了小初头上一记爆栗子,敲得小初呼痛坐好,楚怀贤也跟着坐下来冲着她笑:“现在我好不好?”小初揉揉头,给楚怀贤一个鬼脸儿:“等你睡着了,我再收拾你。”
“等我睡着了,随你收拾。”楚怀贤把小初摆在桌上的一切东西看一看:“东西都给了你,你这几天捂出什么宝来。”林小初把东西往自己面前搂一搂:“这就有你的一块地儿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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