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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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花娇-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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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初给人当丫头,在今天听到小意这样说时,才又不后悔一次。小意的小笑脸儿晶莹灿烂似日头,能让她喜欢,这就是值得。“咱们中午累了,就吃馆子。”小初兴冲冲,这就劲头儿十足,又对小意抱歉:“要去看珠娘和芳香,下个月出来,才能带你有名的景致处去玩。”
“嗯嗯,景致没什么好看,家里园子就不错。难得出来,当然要看人。”小意点着小脑袋,一点儿不觉得难过。小初听过笑盈盈又交待小意:“姐和别人说的话,千万别告诉人。”小意歪着脑袋:“姐,我从来不说,你放心吧。”姐妹二人走走歇歇,吃吃逛逛,到午后才到秦记铺子。芳香迎她们进去,埋怨道:“既有假出来,应该这里来吃饭。”
芳香身上穿着翠色如意纹的一件衣服,看上去气色更大方。小初用心挑剔她,也找不到以前的媚态。小初很高兴,低声问芳香:“好不好?”虽然省略掉不少的字,芳香也明白,不无羞涩地道:“对我好呢,只是他盼孩子,我还怀不上。”芳香不无忧愁:“小初,我怕我……”
小意坐着在吃点心,看到姐姐和人又要说话,她跑到院子里去看伙计们新进的货物。芳香得空儿对小初实说心中的担忧:“我以前……有妈妈们说过,药喝过了,或许不生。”芳香吞吞吐吐说出来,小初也担心,不过嘴上还要百般安慰:“以前,你就没有以前。再听你说以前,我就生气了。找个医生看看吧。”
“医生看过三、四个,他也说自己太着急。成亲不过两个月,要有就没有这么快。不过我……就是担心。”这是芳香最沮丧的事情,秦三官儿虽然长得不体面,可是对芳香好,家里不是大富,也衣食丰足。秦三官儿要孩子,芳香也盼着要孩子。手中帕子拭去眼角沁出来的泪水,芳香低低道:“男人易变,有孩子才能系住他的心。”
小初忍不住笑一笑,只听说过女人善变,第一次听说男人易变。细想一想,这是句实话。“大娘子,外面有客人要订大宗儿的货,又赶着要,三官人不在,请您出来看看。”伙计来请,芳香就去了。不一时过来找小初:“他要有个契约,铺子上师爷这会子也不在,伙计们倒认字,我还是想着你出来帮我看看。”芳香不明说不信任伙计,只是笑着说得含蓄。小初跟着她一起出来,这铺子里伙计十几个,再说人心隔肚皮,多些警惕心总是好的。
一间布置好专为招待人谈大宗儿生意的房里,负手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听到脚步声进来,这人转过脸来,小初微微一愣。这人五官平平无奇,只是那一双眸子精光闪闪,有些象什么呢?象公子却不如公子眼神温和,象……林小初见过眸子闪精光的人不多,她努力地想起来,小王爷赵存宗也是气场强的人,他眸子有如秃鹫,犀利得象能看到你内心里去。小初虽然没有和赵存宗直视过,只看他几眼就得出这个结论来。
眼前这个人眸子不如赵存宗,也是初见让人一凛那种。林小初突然想起来,习武的人多是这样,眼眸要比一般的人犀利的多。可这人是个商人打扮。
他拿出来一样东西给芳香看:“就是这一样,要上万个大巾帕,帕子要雪白,这式样要乌黑,你多久能交货?”小初也看过去,这帕子上绣的东西分外眼熟。因为刚才想起来钟山小王爷赵存宗,小初顺理成章想到这图案在哪里见过,是小王爷袜上绣的苍鹰图案。小初再看一眼,不会错,跟他的那个,简直一模一样。
林小初不由自主地对着这个人又认真打量一眼。





    正文 第六十八章,各人玩笑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6…10 8:24:09 本章字数:3157


契约签过,这人付了一百两的定银。芳香喜欢了,一面收契约一面对小初道:“三官人回来看到,一定夸我能干。”小初醒过神来笑笑,芳香这样在乎秦三官儿,小初也为她喜欢,这说明芳香改邪归正了才是。
“他要这么多巾帕做什么,还说明巾帕雪白,苍鹰乌黑,”林小初总觉得哪里有不对,是种怪异的感觉。芳香一笑,和小初回房去:“管他用作什么上面,这生意是得做的。”再招手喊一个伙计:“把房里残茶收拾了,一会儿有客人来,给他一个洁净地儿。”
林小初也笑起来:“真是的,我管他这么多做什么。你刚才不在,我在想呢。你这铺子东西不少,怎么不上楚家揽生意。几个管事的,我虽不熟,都打听过,要知道楚家成百的人,一年要用多少蜡烛灯油这些东西。”
此时在房里两人分别坐下,小意进来拿上一块点心,再拿一个果子,对着她们甜甜地一笑,又跑出去院子里玩。芳香笑得灿然:“你是真心为人好的人,我遇到你这么个好人,是我的福气。寻常有人来买脂粉,报你的名字,我都算得便宜,指着揽生意也指着拉好人缘儿,好做楚家的生意。可是楚家的门不是好进的。”
芳香把话一说,小初也跟着笑:“是我不懂,不想有这么难。”芳香抿着嘴儿笑看她:“现在觉得自己不错了吧,以前我看你当丫头,还有个意不平的样子。楚家高门大户的,管事的眼睛朝天,象我们这样小铺子,从来不多看一眼。我看准了,等你当了掌家人,我们这铺子才能进得去楚家。”
“听起来真不错,”小初扑哧笑过,眼珠子转过,又眨一眨眼睛笑着道:“我一个丫头,看主子眼色过日子。今天还房里呆着,没准儿明天就外面扫院子去了。”小初想到了春红。她接下去又道:“我当掌家人,这个福气一定没有。”
芳香用手指刮着面庞羞她:“哈,今天房里呆着,呆着作什么?是叠被铺床的吧?明天外面扫院子,也是扫的梅花雪才是。再说你当掌家人,怎么就不可能。你不妨试一试?”小初掌着,鼓着嘴不肯一开始就笑。听到最后才忍不住一笑:
“你嫁了人就这样可恨,只管拿我打趣。下一次我有假,先去看珠娘最后再来看你。”芳香欣慰,这样打趣小初,她只说是嫁了人后可恨,并没有说自己以前说话就是笑谑的人。别人都已忘记,只有自己还存在心里,时时怕人说不好。
听小初说要最后来看自己,芳香起身来给小初玩笑似的行个礼:“是我错了,请多多担待吧。”然后俏皮地道:“你再生我气,我就留你到晚上,不陪你去看珠娘。”两个人玩笑过,又坐一会儿等秦三官人回来看铺子,芳香陪着姐妹二人往梁龙正的下处去。珠娘还是休养,面色血色不多却渐有了。问过梁龙正对她很好,小初和小意才放心地回家去。
进家门是天近暮色,进喜儿在门内等着。他弄明白自己是爱屋及乌,心里坦荡得多。过来笑着道:“看了你们数次,这一会儿才回来,就是公子也问过一声,还是我带你们进去,免得遇到佳儿娘。”
小初就没把进喜儿说喜欢自己当一回事情,玩了一天更丢到爪哇国去。看到进喜儿才想起来,暮色中打量进喜儿,面上微笑和以前一样,全没有半点儿要乱亲近的意思。前面隔开几步带路,走到可以看到二门,进喜儿停下来:“这就无事了,你们进去吧。”是多一步也不肯走的意思。
林小初放下心来,窃想上午他不过是笑谑罢了,是自己多了心。回房里来见过楚怀贤,楚怀贤也说一句:“以后早一个时辰回来,外面不许留夜。”小初和小意回房来换衣服,把街上买的东西分给众人。
春痕得了一份儿东西,也把自己的新纸笔给小初和小意看,面有得色地道:“这是好笔呢,一两银子一支,我新得的,拿来给你们看看。”荷花听过从来要说话:“一两银子一支?我的姐姐,我一个月的月银还没有一两银子呢,劝你好好写,别糟蹋这笔。”
小初微笑,进财儿跟着公子贴身侍候,想来外快不会少。不然这一两银子一支的笔,买给春痕真叫糟蹋东西。再看春痕没写几天字,笔筒、水盂,砚滴、臂搁一样儿也不少,堪比公子书案上。小初掩着口笑过,也把自己给小意买的一个竹子臂搁给春痕看:“没有你的好,不过是看了你有,也给小意买一个。”
“别的不用再给小意买,这砚滴嘛,我们伙着用,水盂也是一样。”春痕显摆了一回,见小意已经在写字,急急忙忙摊开自己的,也开始写起来。荷花和小初到外面拿一样东西,荷花好笑:“这位不是写字的,是比东西的。看不出来进财儿这么有钱,为她这样胡花银子。”
在外面悄悄议论过,小初只是但笑少说话。再进来小初也写上几笔,练一练毛笔字。荷花就是做针指相陪。等春痕说回去,大家也散开洗洗去睡。
清清月光洒在地上,小意玩了一天上床就睡,小初是习惯于睡前想想事情的人。翻个身子对着月色正出神儿,荷花悄声道:“你还没有睡?”小初嗯一声。
“我想家了,这打了春,咱们这只是化个雪、树长个嫩芽儿,家里却是一大片田里,一大片绿苗。小初你说,到底哪个好看。”荷花问过,小初比不出来:“都好看吧,你前天还说这里好,”那是前天吃过一道散下来的点心,是从没有吃过的,荷花又觉得这里好。
荷花也翻个身子面朝床外面:“这里当然好,衣服好看人尊重。不过我还是想家,对了小初,我爹妈说我上京,他们就跟来,我天天盼着就是不来。你得空儿帮我写封信回去。”小初很赞成:“看我没良心的,五婶对我和小意那么好,也应该寄个消息回去。我得那一根如意头的簪子时,就问过公子可不可以送人。这式样儿,五婶带上最好。”
“你还问公子能不能送人?”荷花来了兴趣:“公子没骂你?要说以后再不赏你东西。”小初回想当时:“公子只是说,是不是觉得这簪子样式不好,我说太厚重了。这根簪子最重,倒有五分重。”小初突然想起来,进财儿外快多,应该是与公子赏赐不无关系。可是公子的月钱一个月不过那些,都在房中丫头们手里管着。他散漫花钱,这钱又是哪里来的?不仅赏林小初,大丫头多得首饰,小丫头多得几百钱的赏赐,近她们一个月的月银。小初明白过来,公子也在时时收买人心。
说到赏赐,荷花又要眼红:“在房里侍候的,就是比在外面扫院子好。我一次儿赏钱没得过,小意还得过两次,足有五、六百钱。象你七、八根金簪子,虽然都不重,也不少钱了。”荷花又唉声叹气上了。
小初劝她:“睡吧,以后总会有的。明儿我写信,要是我忘了,你记得提醒我。”荷花答应过,突然又想起来:“其实我喊你,是问你大姑娘生日,咱们要送东西吗?这些人情上往来,我只能问你。问秋白姐姐,她鼻子里一哼,那意思分明是说,我不是有头脸的人,我送去大姑娘也不要。”
这样话小初听着又要笑:“她鼻子里哼是不好,不过咱们是不用送。要是公子生日,倒要准备一下。”小初窃笑一下,公子要我做活,只动了几针还摆在那里。
“说给你听,是想着你要送才是。我听到秋白姐姐和夏绿姐姐合计着送什么,才去问一声儿。”荷花说过,小初打哈欠:“她们是凑分子吗?告诉我知道我就添一分儿,不告诉我,我装不知道。咱们不是有头脸的人,而且也没钱。”
这样商议着,两个人慢慢睡过去。晨明起来荷花去洒扫,小意在学针指,往针线上人那房里去,小初往公子房中来,等楚怀贤出去,果然听到丫头们商议大姑娘生日,大家送什么。
小初听了一时只不说话,冬染又笑上她:“你这个财主,今天只装憨儿,怕掏银子不成。”小初听过要笑:“姐姐又取笑我,我怎么成财主了?”
夏绿也道:“冬染又胡说了,她刚来就请客,我觉得你过于靡费,花得多了些。”小初还没有接话,冬染摇头晃脑指着自己鼻子道:“她瞒不过我才是,公子后来赏了她钱。不然公子那绣五福的荷包,怎么跑到小初手里了。”
秋白格格笑一声,对林小初道:“这屋里有青天。你仔细着,你上夜和公子说什么,冬染一字不错都能说出来。她呀,一准儿在床底下猫着呢。”
房里一片笑声中,冬染把手中顶针取下掷过来,笑骂道:“作死的小蹄子,是你想床下面呆着才是,怎么把我扯进来。”





    正文 第六十九章,上门来求亲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6…10 8:24:10 本章字数:3155


隔了几天,是大姑娘湘芷的生日,家里摆酒,请来不少人。长子长女多受家里人喜欢,因为是第一个来的孩子。楚老夫人最偏心疼爱的人是楚怀贤,其次就是湘芷,不然也不会为她亲事大发雷霆。
来的人不少,有亲戚们,也有湘芷常来往的闺秀。小初和冬染随着楚怀贤也在这里,楚怀贤不时外面和男人们坐坐,不时在里面陪祖母。冬染把小初一拉:“外面有进喜、进财,咱们只在里面坐着。公子不进来,乐得看戏。”
台上演的是一出牡丹亭,小初悄悄看向坐在中间的楚老夫人,虽然有笑容,笑容中也是不喜欢。想来世家里没有人喜欢让未出嫁的姑娘们,看这男欢女爱的戏。陪着湘芷坐着的几位姑娘,人是稳着,却听得入神。
林小初肚子里窃笑,青春少年有暇思,没有人能避免。再联想自己有一次乱想,可以原谅自己;还有进喜儿胡说一次,也当它不存在。
冬染碰碰她,指着台上咿咿呀呀地戏子道:“这是个破落户儿。”小初来了精神,难道是柳湘莲一流。冬染继续道:“原是柏树胡同里的人家,到他父亲那一代丢了官,家底子还在。到他长大,就败得差不多。他也会些功夫,时常进来陪公子。”
台上演戏的人,长衫倜傥显着风流俊俏。冬染又低声:“比公子不差,只是人一没钱,就少好些神采。”楚怀贤不进来,两个没有差使的小婢,坐在无人处看戏带说话。小初嘻笑:“你怎么知道的的?”还清楚的不行。
“我表姐嫁在柏树胡同里,所以我知道。”冬染又对着戏台上看去:“快看,这身段儿挺好不是。”然后叹气:“可惜了,就是无钱。”正在说闲话,小初先看到楚怀贤进来,和冬染迎上去。楚怀贤一进来,女眷们眼光都在他身上。
湘芷身边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姑娘问她:“那个脸生的丫头是谁?”这是和楚家常来往的杜家姑娘迎珠。湘芷随便看看:“大哥新买的丫头。”迎珠留了心,看到楚怀贤微笑和两个丫头说过话,独自一人坐到楚老夫人身边。
迎珠问湘芷:“这丫头生得还行。”湘芷对她笑一笑,这是父亲和母亲做的事情。对着常来往的人家叹过气,说大哥迷上一个丫头。现在谣言不攻自破,湘芷随意道:“就是一个丫头。”
台上戏唱完,楚老夫人让人把下面戏单子拿来,看过再没有这样的戏,这才放心。年老人不愿意久坐外面,就扶着楚怀贤进去和他说话。外面有人问话:“韦公子来给老夫人请安。”楚老夫人皱眉:“就是刚才串戏的那个韦公子?”
楚怀贤和他认识,帮着韦去华说话:“过年过节他都来给祖母请安,就是那一个。”楚老夫人脑海中,还是他刚才在台上演戏的身段儿,道:“也算常往来,见是要见的,不过他怎么没个正经事儿,就是不中,也各处衙门里先找个事儿做做才好。记得他母亲身子好时,也来给我请安。让他进来,我好好交待他上个正道儿。”
楚怀贤笑着答应,让丫头去喊韦去华。片刻进来一个高挑个子的青年,跪倒给楚老夫人行礼。楚老夫人笑容满面:“起来吧,”再让韦去华坐下,细细地他:“多大年纪了?”老夫人早就问过,不过是年纪大了记不住这许多了。
韦去华对楚怀贤看一眼:“和怀贤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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