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坐着!看你能呆几时!”林小初听这声音又远了,又有胆子回话:“呆上几时是几时!”林小初今天也大出气,就没有少回话。
“好了,怀贤兄,有话好好说吧。再打你赢不了,我也不输。咱们还是好好说说,不要再生气了。”赵存宗再劝一句,楚怀贤翻脸又冲着他要发火,赵存宗也翻脸:“看你把我这块地儿砸成什么样了,还要拖我去刑部,走,我和你面圣去!”楚怀贤一下子跳起来:“走!”赵存宗赶快换上笑脸:“明儿再去,今天我还要有事,你要是闲着,你自己这里呆着。”站起来吩咐身边护卫:“楚公子大了,也还是不老成。多派几个人这里守着,他揍你们几下没什么,我这地儿可不能再损坏一草一木了。”
护卫们应声中,楚怀贤回身拎起来花梨木椅子就往一边花花草草上砸过去,两个护卫伸手接过,又给楚怀贤送回来。赵存宗对他笑一笑:“要什么只管吩咐人。”迈步正要走,楚怀贤坐下,拳头在几上捶一下:“坐下!”要躲,不行!
赵存宗板起脸,把小王爷的威严重新端起来,对楚怀贤正色道:“闹够了没有!又不是孩子。”楚怀贤恨他大样,起身把座下椅子又端起来比划要扔:“你坐不坐?”赵存宗拿他无法,笑着道:“我再陪你一会儿,不过说好了,有话好说。”
见赵存宗坐下,楚怀贤才放下椅子重新坐好,一个人生闷气。赵存宗喝了两口茶,越想这事儿越滑稽。再看自己这院被楚怀贤弄的不象样子,还有房门破上两个大黑洞。赵存宗心想,你也别想好过。心思一转,对楚怀贤道:“小初这丫头生得水灵,被你赶早了一步。她做出来这样事情,你一定不饶她。这样吧,我房里丫头你挑一个带走,挑一个懂事不惹你生气的,这样你也喜欢,我也喜欢了。”
楚怀贤听过怒火中烧:“你也喜欢?”赵存宗人是警惕他再要打架,面上是笑逐颜开:“是啊,你看到她要生气,我觉得她还行,把她留下来,小初也一定是喜欢的。”要说楚怀贤对林小初,人都到了自己身边,他并不是深情厚意。此时赵存宗有心调笑,楚怀贤更来火。好象自己一件东西,为喜欢而买回家,天天放在阁子上看一眼觉得普通,被别人相中了想要,这就觉得珍惜。楚怀贤冷冷道:“这是我的丫头!多看一眼也不成!”
赵存宗再逗他:“一个丫头,你房里十几个,家里上百个。我家里也上百个,任你挑好不好?”楚怀贤对着他笑得毫不庄重的面庞上看看,站起来到房门外放缓声音:“跟我回去,在别人家里住着象什么!”小初听他软下来,也不尖着嗓音了,装出来惨兮兮:“公子写下文书给我收着,不然我不敢回去。我又没做什么,韦公子是公子举荐给小王爷的,要不是您相中了,怎么会帮他?”
“回去再说,不想你妹妹吗?”楚怀贤说过,林小初不肯:“我知道公子不是迁怒给小意的人。”再一口咬定:“写下来文书我就回去,不然我不出这门。”楚怀贤又要暴跳,怒声道:“出来!”
“不出!”
赵存宗又乐不可支,觉得自己受了半天的气,这就可以弥补一下。他走过来火中浇油地道:“小初姑娘不必担心,我说过护你就会护你到底,你家公子一天不消气,我就养你一天。”楚怀贤气得顿顿脚,转身就走了。
林小初在这里又呆了一夜,吃饭的时候吃了点儿苦头,把堵门堵窗户的东西搬开,很花了一点儿功夫,幸好那床没有挪动,不然晚上睡觉也成问题。
第二天楚怀贤晚饭后过来,先有人去通报给赵存宗。赵存宗急忙赶在楚怀贤之前到小初房外,并没有告诉她楚怀贤要来。房门依然堵着,窗户打开为传饮食。赵存宗站在窗外和小初有说有笑,安慰她别怕,和她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正说得高兴,楚怀贤从外面大步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人劝着挡着:“小王爷生气,不让您进来。”楚怀贤阴沉着脸,身后跟着孙二海。人在旁边跟着说话他不管,要有人挡着他进来,抬手就一下子。孙二海对着楚公子佩服到五体投地,这是王府,公子在门上被人拦阻,是打进门来的。
进来就看到窗户前小初探出头来正笑着,一看到楚怀贤,吓得一变色人一缩。窗户开始“啪啪”响着关上,等楚怀贤铁青着脸过来,窗户上“嘭嘭”几声,又被堵上东西。赵存宗忍笑,听楚怀贤来到就指责:“小王爷,您关着我的丫头,还不让我进来?”
赵存宗对着楚怀贤板着脸:“昨儿在我这里打得乱七八糟,当然不让你上门,你今天又是打进来的吧?当我这王府,是无人之地吗?”要不拦着楚怀贤,赵存宗哪里来的时间听到人回话,跑到小初这里来和她说笑给楚怀贤看。赵存宗心里又乐翻了天。
楚怀贤都不理他,在窗户上敲敲:“小初,孙二海有话和你说。”孙二海在窗外道:“你让我办的事儿有眉目了,那家伙今天晚上带我去看诀窍。”小初一下子心动,前几天孙二海和龚苗儿喝酒时,龚苗儿醉后告诉孙二海:“我家里现在没生意也不愁钱花,知道为什么吗?我有诀窍,没钱了就种些苗木让人远远的拿出京卖,我这诀窍呀,好看着呢,改天让你看看。”
这件筹划好些天,把孙二海快喝得七荤八素的事儿总算要成,那盆子红艳艳的寿字枫叶在小初脑海里闪过。对着房中乱七八糟看看,小初不无委屈地道:“我想去,可是我出去,公子要生气,我也看不成。”
楚怀贤放软声音:“你出来,有话咱们好好说。”小初还死硬着:“你写文书!”楚怀贤怒声道“那你就呆着吧,在这里呆一辈子!”对孙二海道:“咱们走!”小初心一跳,她多想去看看龚苗儿今天晚上有什么宝,听孙二海帮着求情:“公子,容我和她说几句。”在窗外道:“小初,我快喝趴下了才打听到的这消息,你不出来以后只怕看不到。公子生你气呢,不过答应咱们先办完事儿再和你说话,也未必就责罚你,你想想哪头重要?”
赵存宗适时的再插一句:“小初,在这里还是安妥,你在我家里住一天,我一样给你月银。”楚怀贤觉得手痒痒的,只想往赵存宗脸上伸。孙二海在窗外继续说着,小初在里面低低答应一声:“等我,我就出来。
“小初姑娘……”赵存宗笑容满面刚说到这里,楚怀贤猛然转身,冷若冰霜的眼光一直盯到他脸上。小王爷在这样的眼光下,摸摸鼻子闭上嘴。
房里传来拖动家具的声音,过了一刻钟还在拖。孙二海忍不住问道:“好了吗?”小初喘着气儿回答:“再等会儿,这东西真重,我……先歇一会儿。”拖动的声音停下来,赵存宗笑得小王爷形象全无,楚怀贤深深地吸气,免得自己见到林小初就要揍她。搬的时候这么费事儿,堵那么多干什么!
又过了一刻钟,房门打开来,蓬头垢面的小初走出来,发上是乱着的,衣上有搬动时碰的脏。一出来手扶着房门对着楚怀贤面庞只是看,小心翼翼地道:“等我看完了再说是吧?”楚怀贤刚哼一声,林小初又跳回房中去。赵存宗哈哈大笑,孙二海看不下去:“走,快点儿。”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龚苗儿不是酒糊涂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6…16 8:23:41 本章字数:3179
头发凌乱的林小初,看上去更有几分怯生生。楚怀贤对她看一眼,转身行走在前。孙二海对着小初低声道:“我跟公子后面,你跟我后面。”小初这时候不得不受孙二海这个人情,对他可怜兮兮地应一声:“好。”
楚怀贤装没听到,负手领着两个人继续往外面走。没走几步,身后是赵存宗的声音:“小初姑娘,”楚怀贤霍然回身,怒视笑容满面要和小初道别的小王爷。跟在他身后的孙二海是收住了脚。跟在孙二海身后的林小初,心里滴溜溜转着龚苗儿终于上钩了,是喜欢;公子没写不打人不骂人的文书,是担心。小初心里有这两件事情在,就没注意孙二海停下来,一头撞在孙二海背上。
“哎哟,”猝不及防,小初撞到鼻子,都有了哭腔。被楚怀贤怒容瞪着的赵存宗,无惧这怒目,满面关怀走上一步:“小初姑娘……”楚怀贤一伸手把林小初拉到身边来,对着赵存宗从牙缝里迸出来一句:“告辞了!”
林小初咬牙忍着痛,公子的手象钢钳,握得人手腕生痛。身后赵存宗止步忍笑,但是也不放过楚怀贤,再高声笑语一句:“恕不远送,怀贤。以后来玩,小初姑娘。”随着他最后一句话,楚怀贤手又紧了紧,小初呜咽一声,挣了一下没挣开,哽咽道:“痛。”楚怀贤当没听见,大步流星把林小初拖出来。
在门外马车前,进喜儿打开车帘,楚怀贤厉声喝命小初:“上车去。”林小初乖乖地上了车,在车角落里找个地方坐定。坐安稳后,自己都觉得是连滚带爬上的车。外面天色已黑,手腕剧疼的小初举手看手腕上红的一圈,黑暗中也可以看到与别处肤色不一样。公子手太狠了!
正在腹诽,楚怀贤上车来,冷冷扫一眼,坐下来再没有说话。马车晃动着上了路,小初揉着手腕,偶尔对楚怀贤看上一眼。看他闭目养神,小初悄悄地松一口气,在心里想着龚苗儿,再想着回来的路上怎么让楚怀贤消气。
马车停下来,小初揭开车帘往外面看。孙二海指着一家小酒馆道:“就是那一家,我和他约好在这里,他带着我去。”进喜儿把马车停下来,小初重新缩回马车里,只手张着车帘有一条缝。不一会儿,孙二海和龚苗儿出来,雇了一辆马车往城北而去。
街上人还热闹,进喜儿跟后面就不显眼。渐渐人少起来,街道也黑暗得多。再行一刻钟,前面更荒芜。进喜儿认得这里是一片茺园子,是哪一家的他正在想,就看到前面马车停下来,龚苗儿和孙二海下车,孙二海抢着付钱:“你带我看西洋景儿,这钱我付。”小初在车里听得好笑,这里人不多,孙二海说得这么大声,生怕后面人听不到。
龚苗儿没有怀疑,带着孙二海奔着黑乎乎的一片茺园而去:“就在那里。”两个人走入黑暗中,楚怀贤、进喜儿和林小初从停在拐角处的马车里出来,跟到这里来进喜儿狐疑:“这里能有什么?野狐子还差不多。”小初瞪他一眼:“你害怕就留下,我去!”楚怀贤沉声道:“费话什么!咱们这里等着就行。”小初不干:“我去,你们留下!”说着就跟过去。
跟上去几步黑乎乎的一片漆黑,小初刚找地方,就听到孙二海的声音从前面出来:“这么大的洞,你要是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龚苗儿嘻嘻笑:“所以别人找不到,来,我来钻,你跟着钻过来。”
钻进去还是漆黑一团的一个地方,龚苗儿不让孙二海点火折了,说为着隐密。他领路深一脚浅一脚,孙二海不时说上两句话引路,小初也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钻过狗洞钻假山洞,钻过草丛钻乱树林。行了有近半个时辰,小初觉得不对,孙二海也觉得不对了,推一推龚苗儿道:“咱们走的什么路?往西拐弯再往南,再拐弯往东,现在再拐弯往北,这不是在转圆吗?”
小初停下来,对着周围看看,眼睛已很能适应这黑暗,感觉这地方是刚才走过。她都疑心了,何况是孙二海。龚苗儿听过咧开嘴一笑:“你迷向了,跟着我不会错。”林小初走累了,一身大汗淋漓又觉得头上衣上都是灰,再听孙二海嘻笑道:“我身后要有人,一定让她站这里候着,看咱们一会儿错不错。”小初就此站住了脚,只有孙二海跟着龚苗儿往前再走。
“我站在这里,看着你们转一圈过来。”头顶上突然有人说话,这黑暗荒芜的园子里,小初吓得一抖,才听出来是楚怀贤的声音。仰起头一看,楚怀贤站在高处,应该是墙头上,公子也来了。小初分外喜欢:“真的吗?”
楚怀贤居高临下,今晚没有月色,却可以看到小初笑出来的白牙,还有她欢快的声音。楚怀贤好笑道:“害怕了?”林小初不否认一个人害怕,对楚怀贤抓住机会嘻嘻一笑:“公子站在这里,粗看上去好似楚辞中的大司命,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壹阴兮壹阳,众莫知兮余所为。”
楚辞背的这么好,楚怀贤也不打算给她好脸色,板着脸道:“知道什么意思吗?”小初笑得讨好无比:“大约知道,是夸掌管人生死的大司命,人物出众神采飞扬,而且别人嘻,都不知道您想什么?”
“哼!你贼眉鼠眼了一路子,就想到用这几句诗让我不追究吗?”楚怀贤打定主意没好气到底。他眼睛也适应这黑暗,可以看到被自己形容成贼眉鼠眼的林小初弯眉笑眼地喊冤枉:“哪里有贼眉鼠眼,您生气是不是,我总得看着一点儿。”
不远处传来孙二海的声音:“你没喝酒也犯糊涂,这路要走几遍?我刚才在这里摆了块石头,现在还在这里。”龚苗儿黑夜中一声尖叫,吓得小初一哆嗦,再听到龚苗儿的咆哮声:“你当老子是傻子!从你一进来到老子身边,我就认得出你!隔着三十条大街,大爷我都能闻出来骗子味儿!哼,骂你是我小舅子,你还骂大爷!大爷家里没姐妹,只有一个表姐入了土,你赶快入土去,我当你的表小舅子!”
咆哮声中还夹着龚苗儿的跳脚声,小初遁声过去,看到孙二海一把揪着龚苗儿衣领,一只手已经举起来。“往手!”小初喊住孙二海,孙二海气得脸通红,他活这么大,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说表小舅子这一说。在他拳头下的龚苗儿毫不惧怕,两只平时酒醉的眼睛异常明亮,虽然不能跳脚,还是破口大骂,把林小初也骂进去:“这里是野园子,野狐子也来了!”
楚怀贤衣着整洁,负手看着小初把孙二海连推带搡弄回来,身后是得了自由又在跳脚骂的龚苗儿。孙二海听着身后骂声,恼怒道:“你别拦着我,这样人就要教训才行!”小初拼命拦他:“你现跟着公子,不能再乱惹事儿。你也罢了,不要带累公子名头。”林小初又抓住时机买好了,楚怀贤想想自己到王府大闹,我这名声也快没了吧,还是为着一个臭丫头!
主仆三人回到马车旁,进喜儿忍无可忍大笑起来:“骂得我这里都听到了!”龚苗儿还在骂,而且骂得凶狠:“爷有绝活儿,爷是上过千万次当的骗祖宗了,爷怕你们这样伎俩……”后面就开始恶毒。进喜儿赶着车,逃也似的离开这里。到前面有灯火处,进喜儿更是大乐,对孙二海道:“看看你这一身,不愧钻了野园子。”
车里听到这话,楚怀贤看看林小初,从王府里出来时就蓬着头,钻过草棵树林更是灰头土脸,更兼脸上受辱上当后的气愤,看上去活脱脱一个鬼脸丫头。
出师未捷,龚苗儿精明不上当。小初回去的路上原本是想着劝公子消气,现在自己气得不行。楚怀贤虽然一言不发,心里想着怎么让这丫头消气。可怜她被自己吓了两天,又被人骗了一回。
回家去是深夜,进喜儿不时窃笑,孙二海满面怒容,林小初脸涨得通红,只有楚大公子没事人儿一样,不时看一眼林小初,毛着头发绷着脸儿,象是人人欠她三百两。
“随我来,”楚怀贤带他们去书房,让孙二海去收拾休息,只让小初留在房中。林小初从受骗上当中醒来,对着公子害怕的心全冲走了,悻悻地道:“公子要责罚就罚吧,我现在知道被人骗是什么滋味儿。”
看到她的狼狈的样子,楚怀贤道:“我被你气得两夜没睡好,也不想和你计较,不过不和你计较,你以后插手插脚更得意!”小初恭敬地行个礼道:“公子您为大姑娘想想,自古有情人难得。公子不情愿,不过是对韦公子信不真。不过有公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