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明白他们希望她活着,好好活着!可是该怎么活着呢?这偌大的世界现在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了,举目无亲她将何去何从?
“拉姆姑娘”
听到喊声,白吉拉姆回头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形站在阳光下。果然如她所料,来人正是扎巴德国王,她的救命恩人。
14,要离开了
“参见国王陛下!”
“不必多礼!拉姆姑娘……你的伤好些了吗?”
“多谢陛下关心,早就好了!”白吉拉姆微低着头,尽管国王身材高大健壮,语气中却颇有一番侠骨柔肠,可不知为什么自己始终不敢看他的眼睛。其实,从她在托林寺见到扎巴德第一眼,便对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隐隐有些心动。战场上,自己那即将晕倒的身体被国王紧紧抱住,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除父亲之外男人的怀抱。自己受伤的这些日子,国王的每日探视更让她觉得心如鹿撞。但是很快这种温暖的心动便被自责取代,他是国王啊!至高无上的国王!那是像神一样的地位,怎么可能对自己这小小的百姓有什么好感呢?他的出手相救和对自己的关照不过是一个君王对人民的关爱罢了,自己怎么能有资格去做非分之想?想到这些,她只有默默将那份悸动深藏心底……
“陛下,拉姆正准备去向您辞行,我要回香孜了!”
“什么?你要走?”听到白吉拉姆的话,扎巴德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为什么要走?这里住的不习惯吗?还是……美朵格丹她们欺负你?”
“不不不……大家都对我都很好……”连忙抬起头解释着,那苍白的脸上写满忧郁,却丝毫掩饰不住绝色的美丽,一双清澈的大眼由于紧张而略显慌乱。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可人儿?扎巴德怔怔地望着拉姆,真的不愿意她就这样离开自己,却一时不知该怎样挽留。
“你在香孜还有其他亲人吗?”
“阿爸阿妈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是……他们去了香巴拉……却不要我了……”两行清泪缓缓流下,抬起朦胧的双眼望向那漫无目标的远方,“不过……我还是要回去的……那里毕竟是我的家,我想,战争大概还没有把窑洞摧毁吧?我应该还是有栖身的地方的……”
“回到窑洞……你一个人靠什么生活呢?”
白吉拉姆凝着泪眼露出一个惨然的笑,“总会有办法的……况且……阿爸阿妈为我而死……我……我已经没有资格谈什么生活了……我想出家……一生……一生在佛前为他们祈福……超度……”
“不行!本王不许你走!”未加思索便冲口而出,拉姆诧异的眼神让扎巴德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一时语塞起来,“我……本王的意思是……为父母祈福超度……未必一定要出家!你的身体还很虚弱……留下吧……让美朵她们继续照顾你……”
作者题外话:扎巴德的诚心挽留拉姆会答应吗?女主角未来的命运将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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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留下来,这是命令
什么?白吉拉姆愣住了……
古格,自古以来是一个等级分化异常严格的地方,从那密密麻麻依山而建的窑洞便很容易看出,每向上一层,身份地位便高一个等级。如果自己也生活在这王城里,怕是也只能住在比奴隶高不了几层的平民区,而现在,这天神一般的男人居然要挽留自己在王宫?怔怔的盯着眼前这高大的男人许久,拉姆似乎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将扎巴德的话消化掉,并旋即轻扬嘴角露出感激的微笑,“一直听说,新王陛下更加关爱百姓,实在是古格人的福气!只是……拉姆毕竟身份卑微,没有任何道理在王宫长住啊!”
“谁说百姓很卑微?!没有百姓,也便不会有君王!”赶紧抢过拉姆的话,扎巴德将每一个字都说的斩钉截铁。想到她今后可能浪迹天涯的生活,他必须打消她离开的念头。
“本王的一位将军就是百姓出身!还有照顾你的美朵、格丹,他们也全都是百姓。他们自由出入王宫没有人说他们没资格!”
“陛下的意思……是要恩赐拉姆留在王宫做一名侍女?像美朵格丹一样?”白吉拉姆更加惊讶,留下来已经十分的不可思议,而成为王宫的侍女?谁都知道,想成为王宫的侍女是要经过层层近乎苛刻的筛选,并不是每一个有困难的女子都可以想来就来的。她们不仅要集中学习各种规矩礼节,每一个待选的女孩子都要在红庙的佛前燃起三根香,只有青烟直上才能证明佛祖认可了她;更重要的是,这些女孩子的亲人要么就全部健在,要么就寿终正寝,绝对不能是死于非命。并且,在*的时候,他们的尸身必须全部被神鹰衔去以证明他们在人间没有留下罪孽。只有这样的姑娘才有资格进入王宫侍奉君主,才不会给王室带来霉运。然而,自己的阿爸阿妈是死于战争,死在敌人的刀下,单凭这一条,自己就是不合格的呀!
看着拉姆那惊讶疑惑的模样,扎巴德突然笑了起来,这傻姑娘果然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让这美丽如同香巴拉女神的姑娘做宫女?那岂不是罪过!不过,扎巴德并不想马上挑破原由,因为他喜欢看她这可爱的傻模样!
“恩……做什么并不是重要的……关键是你先留下来,把身体调养好!至于做什么嘛……那是以后本王替你考虑的事情……”
扎巴德狡黠的语气中透着股贴心的温暖,棱角分明的刚毅面孔挂满让人舒服的微笑。那眼神里分明溢满了别样的期盼,那是真的吗?不,绝对不可能的!赶紧将头别向一边,努力抑制着砰砰乱跳的心。真该死!不应该胡思乱想!阿爸阿妈刚刚去世,自己本应一年不梳妆、不歌舞,怎么还能动那种念头呢?!
“怎么……本王救了你的命,难道……你连这么简单的命令都要违抗?!”看到白吉拉姆那纠结的表情,扎巴德故意板起面孔,这个样子反倒更像个说一不二的君王。
“不……拉姆不敢……拉姆遵命就是……”心里明明清楚自己同眼前的男人有着无法改变的地位悬殊,却还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留下的要求,卷翘的睫毛低垂,遮住了那双大眼睛里浓浓的忧郁。扎巴德突然很想抱住那娇小柔弱的身体,想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出来,却还是忍住了。毕竟他们才刚刚认识没多久啊!更何况拉姆还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伤中,这个时候表*迹,她大概会认为自己是个趁人之危的暴君吧?只有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她幸福!早晚有一天,他要将那忧郁从她美丽的脸庞上抹去!
作者题外话:拉姆以一个百姓的身份留在王宫,她的命运将会如何?请继续关注花语的文!:)
16,巡游领地
战争没有给这片美丽的土地留下太多的伤痕,这里天空依然湛蓝如洗,白云依然如大朵大朵的棉絮般仿佛伸手就能抓住,牧人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各式各样叫不上名字的鲜花依旧开满草原山坡,绚烂旖旎……
两个人在偌大的王城中行走着,高大的男人走在前面侃侃而谈,娇瘦的女人静静地跟在身后。夕阳在他们身上洒下美丽的光韵,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拉姆姑娘,在本王这座足有七百多年历史的王城中逛了这些日子,你感觉怎样?”国王扎巴德一边走一边兴奋地询问着,言语间充满对自己祖先的敬仰。
“……很好……国王陛下的宫殿金碧辉煌……很漂亮……”沉默半晌,白吉拉姆幽幽的回答,脸上却全无半点喜悦。扎巴德转过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女人,微笑着继续追问,“仅仅是宫殿漂亮吗?这都城怎样?这城中的人……怎样?”
“都城……也很繁华……都很好……”
……
接下来,就是久久的沉默,任凭扎巴德怎样与她说笑,最多也只能换来这美丽女子的专心注视。几次三番,国王的眼神逐渐有些黯淡下去。已经很多天了,拉姆始终是这个样子,没有笑容也没有眼泪。扎巴德带着她在自己的领地上到处巡游,给她讲述每一个佛堂的来历,告诉她当年自己的先祖是如何修建的这些繁华的金顶,那些家具上的宝石琉璃又是如何从泥婆罗跋山涉水运到古格,以及它们是如何被镶嵌上去,几百年的风霜雨雪都未能将它们的恢弘绚丽侵蚀半分。他真的希望自己心爱的姑娘能够快些走出伤痛,重新快乐起来,可每次的结果总是失望。回想着在托林寺第一次见到白吉拉姆的情景,那清甜可爱的笑容现在再也看不到了,原本不染纤尘的眼眸也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尽管美丽依旧,却忧伤的让人心酸。缓缓伸出大手将拉姆的手攥住,那柔软无骨的小手本能的向后回缩着,扎巴德紧了紧手上的力度不让她挣脱,直到那手心儿里渗出密密的汗珠。
“跟我走,本王再带你去一个地方!”扎巴德重新让自己换上温暖的笑容,他默默地告诉自己,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切只是时间而已!他拉着拉姆朝一座更高的山峰跑去,远远的,一座青灰色的碉楼矗立在那里。这是一座毛石砌成的建筑,尽管只有三层,可借着那山峰的高度给人的感觉却仿佛直插云霄,人还未走近便已经感受到它的坚固。
“参见国王陛下!”一位身材佝偻的老者迎了出来,恭敬地朝扎巴德行礼,“南卡不知陛下驾到未能远迎,请陛下恕罪!”
“你不知道,何罪之有啊?”扎巴德爽朗的笑着,“本王带拉姆姑娘随便看看!”
“陛下请!”叫南卡的老人望了一眼被扎巴德紧紧牵着手跟在身后的白吉拉姆,咧着掉了两颗门牙的嘴唇笑得慈眉善目。他步履蹒跚的走在前面将二人领进了碉楼。
……
17,不该带她来
随着“轰隆”一声闷响,碉楼的大门被南卡推开,迎面映入眼中的是一副高大的佛龛;莲花生大师威严的目光注视着世间万物。扎巴德王和白吉拉姆不禁合掌默念了一番,才随着老人向右转身进入了碉楼内室。
迈过高高的门槛,光线霎时暗了下去,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严实的密封环境隔绝了室外的温度,让这里与外面春末夏初的温暖反差很大。借着昏暗的光线,拉姆环视着四周,这里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摆设,一张木板床大概是这个叫南卡的守门老人休息的地方,床边的石桌上摆着一盏酥油灯、一沓经卷、一串念珠和一壶还散发着香味儿的酥油奶茶。屋子的南面便是那平平仄仄的由厚木板修建而成的楼梯,毫无疑问通过它便可以爬上这座高大的建筑。在那围着楼梯三面的墙角被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那些锋利的刀弓箭弩看得拉姆心里打颤……
“我们古格王朝已经绵延了七百多年,当年我们的祖先,也就是吐蕃后裔德祖衮先王创立了古格,那个时候的战争比现在多得多。这碉楼就是我们防守的最佳地方!在我们王城,这样的碉楼一共有六十多座……”
南卡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这个像女神一样美丽的姑娘是国王陛下的心上人吧?看模样她并不是这札布让的贵族小姐,那么一定是临近不知那个国家的公主喽?到底是聂国?贡塘国还是牙龙觉卧国呢?不过不管她来自哪个国家既然到了古格,到了札布让城,就要让她好好了解一下这座都城的伟大!这也是让国王陛下很有面子的事情!老人心里盘算着,越讲兴致越高,却完全没有注意跟在身后的白吉拉姆,此刻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那喷溅的鲜血仿佛又在眼前出现,一队士兵撕开自己的衣服,闪着恐怖寒光的藏刀穿透阿爸阿妈苍老的躯体,撕心裂肺的痛楚几乎让拉姆窒息。
“国王陛下……”紧紧闭上双眼,声音已经有些颤抖,“陛下……我……我想回去……”
扎巴德转过头,目光柔和地紧了紧那被汗浸得湿漉漉却有些冰凉的小手,“其实,没有战争的时候,这碉楼更多是用来做观望台,本王小的时候就很喜欢来这里看风景!”
“呵呵没错的,就是这样!”叫南卡的老人也随即慈爱的憨笑着,“站在顶层的窗前,能看得好远,差不多……能看几十里……”
许久无语……
穿过有些陡的楼梯,三人很快来到了位于顶层的那个瞭望口。南卡踱到屋子一角的桌边倒了两碗酥油茶递过来,“站在瞭望口,一边看风景一边喝茶,国王陛下小时候最喜欢这样!”
“哈哈哈……想不到您还能记得这些!”
扎巴德爽朗的笑着接过老人手中的酥油茶,递了一碗给身边的白吉拉姆,另一只手牵着她来到瞭望口前面,放眼望去,整个都城尽收眼底。连绵起伏的雪山、巍峨耸立的佛塔、寺院的金顶、王宫的雕栏玉柱、鎏金瓦砾;波涛翻卷的象泉河,河边晃动着汲水的人们的身影,踏着夕阳归来的赶羊人、嬉戏追逐的姑娘小伙儿。远处传来高亢悠远的歌声像仙乐般飘荡在奢华的城堡上空……
“小时候,每次犯了错被父王惩罚之后都会来这里,还有索朗占堆,他是本王的将军,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经常一起来。看到这样天高地阔的美景,所有的烦恼就都没有了……”
“在这里……能看见香孜吗?……能看见……能看见阿爸阿妈的窑洞吗?……能看见他们吗?……”
哽咽着喃喃自语,那声音很小,却被扎巴德听得真真切切,喉咙一阵灼热的痛。
“拉姆姑娘,你的阿爸阿妈已经去世了……”
“不……不……我明明……明明每天都能看到他们……我能感受到他们啊……”泪水似洪水决堤,落在扎巴德微微抬起的大手上,旋开一朵朵透明的花。
心疼得无以附加,或许,自己真的不该带她来。
“回去吧……我送你回去,我们不看了!”抓过拉姆因伤心而有些发抖的小手紧紧的扣住,拉着她走下了楼梯,走出碉楼,朝山下走去……
18,主人
清晨的阳光慵懒的爬上天空,照亮了古格金色的城堡和那些如同蜂窝般密密麻麻的窑洞。放牧的人们相继走出了自己的家,互相炫耀着自家牦牛的肥壮,少女天籁般的歌声在空中百转千回……半山腰的一孔窑洞中,奶茶已经煮得哗哗沸腾,窑洞内外飘散着浓浓的甜香。屋子里面的陈设简单却整洁,家具上涂满鲜艳的彩绘。红色的佛龛中,释迦穆尼佛祖神态庄严慈悲。这里是侍女美朵和格丹的窑洞,当然现在也同时成为白吉拉姆的临时住所。拉姆静静地坐在桌前对着一面小铜镜,镜中是一张苍白却宛若仙子的脸庞,秀气的眉、大大的眼、高挺的鼻、润泽的唇……美朵正在帮她将满头长发结起一根一根的发辫,缠绕上鲜红晶亮的玛瑙。尽管父母刚刚去世,可这里毕竟是在王宫区,完全不梳妆总是不合适的。美朵和格丹也总是会尽量的打扮她,希望她能够开心一些。
“还是让我自己来吧,你们这样为我做一切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的!”白吉拉姆转过头轻轻的说到。这么多天,她总算主动说话了!美朵开心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脸上两朵小小的高原红衬得她很可爱。
“拉姆姑娘还是不要跟我客气了!国王陛下吩咐过要我们好好照顾你,你就是我们的主人啊!” 一边说一边从那镶着银皮的杉木化妆盒里挑出一枝格丹昨晚摘来的杜鹃花别在拉姆的头发上。
“快别这么说!”白吉拉姆说着轻轻扶上美朵为她梳头的手,“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以后我们还要在一起生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