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颜如玉[颜路×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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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颜如玉[颜路×张良]-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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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若地将手中书简随手放在了案上,淡淡地看了伏念一眼,转身走出书房。
  看到案上几分眼熟的书简,伏念若有所悟,随着张良走了出去。
  “师兄日后,还是莫再为无繇读这些。”张良站在长廊上,衣摆被风撩动,身形却不动,语气淡淡的。伏念觉察到张良不悦,嘴角一扯,一般淡然:“哪些?”
  沉默片刻,张良笑了笑:“师兄何必明知故问?”“这话,该我问你。”伏念皱起眉,“你和无繇究竟怎么回事?”
  张良和颜路之间的无言机锋,随时间推移越发明显。比如这次,张良明知读兵书不会是伏念自己兴起要读的,却宁可绕过颜路来提醒伏念。
  ——怎么回事吗……
  “良不愿无繇在身体未愈前操心过多。”张良若无其事道,“但无繇一向固执,师兄也知道。良若是劝告,无繇也未必听。良若不在一旁,便有赖师兄看顾了。”
  伏念:“……”
  因为张良的话说得也在清理之中,所以伏念只是略一迟疑,便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
  张良勾了勾唇角——他并未将其中全盘曲折告诉伏念,否则,他敢打赌,伏念九成九会选择支持颜路的意见。
  ——之所以反对颜路“操心”他的事情,不过是不愿意看着颜路将越来越多的羁绊套在他的身上。韩信,朝政,皇储——自颜路留在府中开始,颜路就不断地以自己的方式,让他牵扯进这些事情里。而便如同颜路一直以来所相信的,对这些事情,张良自然是有能力周旋清楚。
  张良知道颜路在怕什么。
  韩成在颜路身上下的药不一般,经过这么多年还没有制出解药,毒性早已融入骨血。时间这个问题,成为所有人心照不宣共同回避的话题——但清醒如他们,都在心里倒数着那一天。
  而若是颜无繇终于离开……张子房又该去往哪里?
  因为心底的执念才能活下来,早已成为张良的生存方式。韩成死前,是复韩;找到颜路之前,是要一个答案;现在,是颜路。
  不是失去了颜路,张良便不能活——只是那种活法,一定不会是颜路愿意看到的。尤其是在张良曾经以自身为饵逼颜路出现之后,颜路对自己离开之后的境况越发担忧——除非有什么事情牵扯着张良,让张良不得不继续,保持自然的表象。
  ——但,不过是看起来很好而已。
  ——你当真愿意我守着寸草不生的荒芜内里,还要装作一切安好地活吗?
  ——盼着我装着装着也便当了真,渐渐遗忘了你吗?
  张良静静地微笑,视线越过了大半个庭院,落在那间屋子上,望着出神。
  ——为我设下了牵制,而后便能放心地离去吗?
  ——无繇……你若当真怕我遗弃了自己,那便为我,努力地活下来。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可能不会是任何人想看的那一种来着……

  ☆、番外之待君归

  石阶如新,朱门熠熠,殿宇恢宏,天青水碧。
  眼前的一切熟悉一如过去,久违的惬意重回心间,真实得仿佛数十年坎坷流离的生活从来未曾存在过。
  颜路有些茫然地踏上水面上的回廊,湿润的风迎面而来,唤醒了记忆。
  天水之青的身影站在回廊上,那个人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笑意,负手而立的身姿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二师兄还有何事?”温润清洌的嗓音响起,颜路略有些恍惚,迟钝地将手掌摊开,刻着“诸邪莫近”的古玉端端正正地躺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渺远:“此去艰险,子房将此玉带上吧。”
  光华熠熠的眼眸里有什么霎时涌过,转眼间又恢复平宁。张良带着笑,将古玉放到怀中,道:“二师兄放心,良与此玉,生死不弃。”分明淡然的语调说出了这种决然的话,颜路忽然间心底微凉,像预兆到了什么,又被生生压下。
  眼前之人转身离开,但前一刻被珍重收起的玉佩猝不及防地在张良转身时掉落,颜路一惊,立刻俯身要去捡,另一双手却比他更快地握紧了玉佩。颜路愕然抬头,李斯带着桀然笑意的面孔在眼前无限放大。
  惶然不安地后退一步,视野中的景象却在此时天翻地覆,华美的庄园无影无踪,四周是布满了暗红色污渍的石墙和泛着寒意的铁栅栏,鬼魅一般的火焰灼灼燃烧,凄厉恐怖的嘶喊声此起彼伏,唯有那块古玉,悬在空中,折射着刺痛眼睛的幽光。
  凉意从脚底一直窜到心间,李斯的声音遥遥传来:“颜先生不妨转头看看。”
  颜路机械性地转头,刹那间神智被烧成了灰——身后是一片火海,火舌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亭台楼阁,包括被困在里面不能走出的儒门弟子……
  他冷得牙齿发颤,耳边又换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巍峨如山:“徒有五识,不能辨人,耳聪目明,又有何用?”
  那声音浩然落下,周遭刹那间归于沉寂,所有光线消失,眼前只剩下黑暗,而钻心噬骨的痛意遽然从肺腑窜起,烧遍四肢百骸……
  “啊——!”
  惨烈的喊声足够让浅睡的人立刻从睡眠中惊醒,听到颜路叫声的那一刻,躺在外榻上的张良立即睁眼,顾不上穿衣服,径直冲进了内室。
  颜路蜷缩着身体躺在榻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头,细碎的□□声在静夜中显得尤为明显。
  张良心下一惊,立刻冲过去,倾身去按颜路的肩膀,试图把他的手拉开,看看他的状况。
  “无繇!”
  张良焦灼而忧心——颜路住在留侯府已经近两年,靠着留侯府强大的物质保障,病情才没有一路恶化下去,但依旧没什么好转,且渐渐地仍在加重。这一个月来,颜路睡眠越发不安生,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张良也不会直接搬到了颜路屋中过夜。
  出乎意料的是,本应该病体虚弱的颜路现在力气却大得很,张良几乎拨不开颜路的手——这个事实让张良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无繇!”张良急唤,隐约觉得,现在颜路神智不清了。
  终于狠下心一个用力把颜路的手打开,赤红的双眼和满面的泪痕却让张良浑身一震——他从未见过这般憔悴的颜路。
  黑色的眼瞳神光涣散,魂魄仿佛被打散的痛感毕露无遗,但颜路却利落地反手一抓,骨节分明的五指握得张良的手腕生疼,却及不上张良此刻心底之痛。
  “痛……”月光透过窗户,照着颜路面色苍白。他眉头拧得死紧,五官几近扭曲,和平时的温和淡然截然相反。张良又是痛又是忧,竭力保持平静的嗓音:“无繇,你忍着点,良去找药。”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另一只手打算点了颜路睡穴。不料此时的颜路虽然神智不清却异常灵敏,手一抓,准确地握住了张良另一只手的手腕:“子房……”断断续续的呼唤夹杂着痛意,瞬间冲走了张良脑子里因为双手被制而带来的一点不安。
  “良在……”张良忍着眼底酸涩,正打算从颜路爪下把自己的双手解脱出来,但甫一用力,颜路却比他更快,像护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似的,将双手往身前一收……
  毫无防备的张良被大力扯向了床榻,心神凌乱之下自然无所谓保持重心,脚下一乱,直接倒在颜路身上。被褥早被颜路折腾到了地上,此刻两个人身上都仅着中衣,隔着薄薄衣料,颜路身上不正常的热度立刻传到了张良身上。
  张良顿时一呆,耳根迅速地烧红,像是颜路体内的火烧到了他身上,张良觉得整个人从头到脚忽然都开始升温。
  及至抬头看到颜路被痛意折磨到冷汗淋漓的脸,那股火瞬间被浇灭了。
  恢复冷静的张良一边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一边趁着颜路虚脱将手挣出来,抓紧机会点晕了颜路。颜路安静下来之后,张良又猛然意识到自己还趴在颜路身上,立刻电射而起,在榻边茫然地站了会儿,随即转身,脚步虚浮地翻出了先前制好的药丸,喂颜路吃下,而后出了内室。
  ……
  次日清早,去大厅给张良请安的张不疑发现,自家阿父眼下出现了一圈青色。
  “阿父……昨晚没睡好吗?”张不疑问道,说完就发现,他阿父的脸色一下子有点僵硬。略略一思索,张不疑反应过来:“无繇先生昨晚发病了?”
  张良的脸色似乎又黑了点……
  “……是。”张良有点艰难地吐字,眼神有点复杂。
  张不疑感觉他阿父今天比平时更加难以捉摸,不过仍是本着善意提了一句:“阿父,是否需要再另外遣人随侍无繇先生?”“不必。”张良迅速截断,速度快到张不疑有点怔怔。张良说完,突然间面露尴尬,轻咳一声,道:“我自己来。无妨。”
  ——阿父今天是有点奇怪啊……
  张不疑正想着,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无繇怎么了?”
  闻声,张家父子双双抬眼看向来人,眼底均是诧异。
  伏念风尘仆仆地跨门而入,眉头微皱。张不疑恭谨地行了一礼:“伏念先生。”伏念略一颔首,张良已经从座上站起,走到了跟前:“师兄回来了?”
  半个月前,伏念收到了故乡族人的来信,言及故里出了些事情,请伏念回去一趟。伏念看过信后,和张良匆匆交代了一句,便孤身一人上路了,并未说出归期,因此此时伏念回来,两人均是惊诧。
  “族中何事?”张良顺口一问,伏念只是略皱了下眉,避重就轻:“琐事罢了。刚才你们在说,无繇怎么了?”说完,伏念便觉察到张良的神色一刹那有些异常。
  “昨天夜里,又病发了。”张良语气萧索。伏念的心往下又沉了几分。
  默了默,伏念微喟:“我去看看。”
  ……
  袅袅琴音从屋中缓缓淌出,令人很难想像得到弹琴的人如今正在接受病痛的摧残,听力其实已经大不如前。
  伏念和张良静静地站在屋外听了一会儿,直至一曲终了,仍是无言。
  “是《兔爰》。”张良打破了沉寂,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
  有兔爰爰,雉离于罦。我生之初,尚无造;我生之后,逢此百忧。尚寐无觉!
  有兔爰爰,雉离于罿。我生之初,尚无庸;我生之后,逢此百凶。尚寐无聪!
  这首诗不管放在哪个时代都须谨慎,颜路在小圣贤庄时曾为《诗》三百各谱了一曲,《兔爰》属上品之列,但听过的人寥寥无几,除了伏念与张良之外便是几个现今已化白骨的心腹弟子。
  时隔多年,再听这一乐曲,其中哀切深沉,悼念之意明显。
  张良心底不安,先伏念一步,推门而入。
  颜路仍跪在琴案前,偏着头,“看”着张良特意为他向宫里讨来的七弦琴,瘦削的十指缓缓抚过琴弦,发出喑哑的声响。
  “无繇,弹了半天琴,可是累了?想吃什么,良着人备来……”张良按下浮动的心绪,如往常一般站在颜路身侧,温和地开口,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颜路微微勾起了唇角,但那笑容意味却不分明。
  颜路没回答,出了神似的沉默,但伏念随着张良走了进来,开口道:“无繇,我回来了。”听到伏念的声音,颜路搁在琴上的十指微不可察地一颤,末了缓缓一笑:“回来便好。师兄此行可顺利?”一边说,一边按着琴案打算站起来。张良眼疾手快,倾身扶住颜路的腰肩,一时也没注意到颜路问这话有什么不妥。
  伏念有一瞬间的迟疑,不过仍是答了:“一切顺利,牢无繇记挂。”伏念话音刚落,张良便觉察,之前一直由着他扶往榻上的颜路停下了脚步。
  “师兄,子房。”颜路淡淡道,“路想回小圣贤庄看看。”
  张良怔住。
  ……
  雨后的地面湿滑,布满青苔的石阶更是尤为难行。颜路的双眼上又缠了一层白绫,由张良与伏念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扶着,穿过郁郁葱葱的枝叶,向着山顶攀缘而去。
  此次桑海之行,也就只他们三人。毕竟张良等人出身小圣贤庄的事情本就没几个人知道。将留侯府交给张不疑打理,张良也安心得很——就是临走之前张辟彊一直缠着要跟过来,好不容易才打发了。
  三人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总算到了小圣贤庄正门——或许,已经无所谓正门了。围墙塌了大半,曾经红漆铜饰的木门已经从门框上脱落,覆盖着厚厚一层灰,颓斜在半空中。从大开的门口看进去,亭台楼阁都被齐腰杂草包围,乍一看似乎不变,但都镀上了一层灰色。李斯当年火烧小圣贤庄并没有得逞,其后十多年战乱,此地位于东海之滨,又远离俗尘,倒是免于战火摧残,但人已去,庄又怎能不空?
  颜路看不到,却又似乎看得到。
  三人默契地在门口站住,仰头静静地望着这一处曾葳蕤繁华的庄园。过去的喜乐祥和随呼号的风穿越了十多年的时间奔涌而来,却终究在抵达指尖那一刻,湮灭成灰。
  沧海桑田,俱是过眼云烟。
  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张良心底迟疑——颜路的身体,经一路奔波本就疲累,若是迟了,回山下的桑海镇怕是要很晚。
  颜路却握了握张良的手,微笑道:“进去吧。”
  反应过来之前,张良已经反手握紧了颜路的手。颜路稍稍一怔,而后淡淡一笑,笑容里几分安抚。
  张良不知道颜路如何看出他的不安,但,确实不安——似乎一旦走进这里,就会有什么他无法掌控的事情发生。伏念全然没注意到这边的官司似的,只是稳稳地扶着颜路。张良抿了抿唇,终是淡淡应了:“嗯。我们进去。”
  ………
  曾经的水上长廊已经不见了清凌凌的水流,倒是地面上蔓长的青草随风摇曳,长廊上的横木也毁了不少。三人走得不容易,张良一次次侧头去看颜路的状况,看到颜路额上的汗便心疼,但周遭实在没有什么可供休憩之地。闻道书院,六艺馆,藏书阁……一间间屋子里门窗半毁,案几倒翻,尘埃遍布,蛛网层层叠叠,堪比当年千机阁中的血蚕丝阵。
  张良与伏念对视一眼,相对苦笑。
  正想着是否劝颜路下山,颜路却轻声开口了:“去以前住的院子里看看。”
  颜路指的是他们三人作为小圣贤庄三位当家时拥有的独立小院。三所院子毗邻而居,都在三省屋舍附近。
  其余两人没什么意见,扶着颜路便朝宿舍方向去了。
  这一走,才觉得异常——越往三省屋舍走,所见的景象比起他处越发规整,虽然还是萧条破败,但起码肆意疯长的野草看不到了,顶多是地面上覆盖着矮矮一层。随处可见的断木废物,也被收拾个干净。
  颜路目不能视,但身侧两人的情绪中升起戒备,却是能感受到的。
  “有什么不对?”颜路微微蹙眉。张良握紧了颜路的手,低声道:“或许有人在这里。”“哦?”颜路有些诧异,继而犹豫了,“那我们……”张良注意到颜路面上退却之色,此时反倒不想避让了:“无妨。于情于理,我们没有退避之理。”顿了顿,复道,“即便真有什么事,良也能护住你。”这次出门,张良和伏念各自将尘封了多年的凌虚与太阿都带了出来。
  闻言,伏念嘴角抽了抽,颜路耳根微红,倒是张良,一副不能更理所应当的正经表情。
  “咳……那便走吧。”颜路说。
  三人走到三省屋舍附近时,终于证实了之前的猜测。
  穿着青色长衫的束发青年正在院中侍弄花草,仿佛没觉察到有人走近一般,从容得像是在自己家中。颜路从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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