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宁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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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宁蒙)-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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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钟琴的话,居然一模一样。
  
  钟意深吸一口气,倒退着走出钟琴的公寓。
  声控灯应声而响,光芒和煦又温暖,钟意摊开掌心,细长的光线跳跃其间,生命线细腻绵长,钟意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努力的幸福,这样爱她的人才不会担心。
  她一定要努力。
  
  钟意回到公寓的时候,时钟已经毫不客气的逼近十二点。
  江哲麟还没回来。大概气坏了吧?
  钟意慢慢抽散鞋带,手指划到了一张纸片。她进门没有开灯的习惯,借着廊灯的光芒照了照,疏疏淡淡的描着几个字,无关紧要的纸条罢了,钟意捡起来随手扔进垃圾桶里,才缓步走到沙发前躺下。
  钟意静静的坐着瑜伽的吐纳动作,心里还是乱成了一锅粥。她有些吃不准自己该说什么,她是不是该把自己扒个精光再贴上“任君享用”的标签?
  
  实践证明,这种方法向来是最管用的。她和江哲麟之间一旦出现了问题,江哲麟只会摁着她需索无度的做*爱。江哲麟爽了,她被折磨得没了脾气,人民内部矛盾得以暂时舒缓。
  钟意苦恼的蜷成一团,二十几年严格的家教不允许她这样放低自己的尊严,只是不这么做,她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她总不能抱着是抱着江哲麟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数落自己吧?还不如和江哲麟夯一夯坚实的革命友谊,眼一闭牙一咬,忍忍也就过去了。
  
  钟意摊煎饼似的把自己翻来翻去,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凌晨一点。钟意困得快要羽化成仙,又怕江哲麟看见自己四仰八叉的躺在那儿会不高兴,支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午夜剧场。
  凌晨三点,钟意红着眼睛瞪着茶几上的电话发呆,她怯怯的伸手去抓话筒,又触电般的弹开,折腾了八百来遍,钟意才鼓起勇气把话筒抓进手里,各种各样的猜想垃圾般的倒进钟意的脑子里,一颗心早已拧巴成卷曲的电话线造型。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分外长,当听到清朗的女声机械的重复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时,钟意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凌晨五点,大荧幕里老尼姑转动着灰色的眼珠,牢牢的盯住年轻貌美的周芷若,笑容奇异而扭曲:“你这样说,我若和他生下儿女,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钟意盯着荧光变幻的画面,忽然泪落如雨。
  
  出门之前,钟意特意查了搜狗地图,嘴里不停的默念着“四号线”、“330”,确保自己能摸到江哲麟一手创办的颐中投资。
  写字楼高耸入云,巍峨华美,顶端折射着炫目的阳光。进出的人个个衣装革履,连鬓角都裁得整整齐齐。钟意一身T恤加牛仔裤,每一个毛孔都和这里的精英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钟意到得太早,又没有门卡,更惨的是除了颐中老总,她根本不认识其他人。不出所料的,她被美艳的前台小姐礼貌的请出了门外。
  
  初夏的清晨还有些冷,一小片一小片的梧桐叶托着晶亮的水珠,映出喜人的新绿。
  可惜她没什么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担惊受怕了一夜,钟意又困又累,一边担心江哲麟出了意外,一边又怕他气狠了找人春宵一度。钟意只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就像武侠剧里常演的那样,走火入魔,气血攻心。
  无比沮丧。
  
  江哲麟的大秘林若峰长腿即将跨进写字楼的时候,若有所感的顿了顿,撇眼间看见贴在写字楼墙角上的身影,纤细的一抹,像是随时会在雾气中消失不见。
  跟着江哲麟的哪个不是人精,只一打眼,林若峰立刻就认出了只见过几面的总裁夫人,后背腾的升起一片冷汗,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过去。
  
  江哲麟很少带着钟意抛头露脸,左手无名指上却常年盘亘着低调奢华的婚戒,可见感情甚笃。
  林若峰犹记得那年南方大水,总裁夫人二话不说的开赴前线,把自己的顶头boss气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平日里笑起来犹带三分阴险的老板,居然上演了千里追妻的狗血戏码,真到了那儿又开始摆谱,坚决不肯露脸,只是差他往上面输送一批又一批的安保人员,自己则隐在不远处急得直搔耳朵:“嘿,你看她那德性,还真把自己当英雄,抱着颗树跟考拉似的!”
  刚抱怨完又坐立难安的在帐篷里兜圈子,几次想冲出帐篷把人捞回来,又生生忍住了。
  林若峰在边上看的费劲,自作聪明的要安排两人见面,却被江哲麟厉声阻止:“她要是知道那些人全是我派去的,又该跟我闹了。”言毕老板大人又愤愤的踹了一脚岌岌可危的帐篷:“你说我心疼自己老婆,算得上仗势欺人么?算得上么!”
  林若峰内心窃笑不已,想不到英明神武的老板,到头来也不过是妻奴一枚。
  
  林若峰看向钟意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崇拜。
  钟意被陌生的男人看得直发毛:“你是?”
  林若峰立刻热情的自我介绍道:“我是江总的秘书林若峰,老板娘好。”
  钟意被林若峰喊得有些尴尬:“叫我小钟就行。”
  林若峰笑眯眯的:“钟姐。”
  
  钟意不想继续在称呼上纠缠,试探着问林若峰:“江哲麟他最近……很忙?”
  林若峰立刻警觉的竖起耳朵:“最近老板正和比利时那边谈项目。这不,昨晚上刚赶过去。”
  去比利时了么?之前怎么一点儿都没说?胃部的不适感愈加强烈起来,钟意自嘲的笑了笑,这算怎么回事儿?丈夫去了哪里,还是别人告诉她的——江哲麟该不是厌恶她到多看一眼都觉得嫌弃吧?
  
  钟意按住腹部,恍惚的看着林若峰两片薄唇一张一合:“江总是深夜赶过去的,肯定怕吵醒您才没忍心打电话。中午怎么着都该到了,我让老板给您打个电话?”
  钟意轻轻摇了下头:“不用。他确实跟我说过,我不小心给忘了。”
  林若峰狐疑的打量着钟意:“我让司机送您回去?”
  钟意不肯:“不麻烦了。我跟我们单位同事一块出来的,还要在附近办点事儿。”
  钟意语气温和,神情却很倔强,让林若峰不由想起她捧着相机在烈日下对焦的模样,认真、专注、心无旁骛,一脸要强的模样,却格外惹人怜惜。自家老板心情好的时候会传授点儿心得体会:“男人一旦对女人动了怜惜之心,他对她的感情,便已经无限逼近于爱。”
  ——想必是经验之谈。
  
  林若峰一转身,钟意堆在脸上的笑容刹那荡然无存。环顾四周,钟意只觉得陌生到可怕,美轮美奂的大厦,逐渐喧嚣的街道,来来往往的陌生面孔,交织成可怖的异度空间,向她亟不可待的扑过来。
  钟意踩着马路牙子,勉强走到了人行道上,细小的石子硌着单薄的鞋底,一步一步犹如在刀尖上的舞蹈,锥心刺骨的疼。
  
  钟意浑身冰冷,周围的世界却一派欣欣向荣的美好。早晨蓬勃的阳光从卷曲的云朵后面穿射出来,打出一个又一个美丽又炫目的光圈,像紧箍咒般一层层压下来。钟意一晃神,便被擦身而过的自行车带倒。
  倒下的过程非常缓慢,大片大片蔚蓝的天空在头顶缓慢的舒展开,最后汇成一片炫目的白,华美得有些不真实。
  肘部磕在柏油马路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一把尖刀直直戳进心里,钟意只觉得腹部一阵翻搅,冷汗便被逼了出来,渗到眼角和眼泪汇聚在一起,显得十分狰狞。
  肇事者跳下来指着钟意破口大骂:“真是瞎了一双狗眼!走路不看道活该被撞!你可千万别想赖上我,你可千万别……”
  骂骂咧咧的字句蹿进耳朵,钟意只觉得十分可笑,捂着脸缓缓的笑了出来,指缝间却濡湿一片,温软酸涩的疼。






22、第 22 章 。。。
  医院里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钟意前面的小姑娘小手指上蹭掉了一块皮,伤口处的血液已经凝固,变成了一片暗红色,伤得不是很重。
  实习医生刚举起一团药棉,小姑娘立刻触电似的缩回手,小嘴一撇,委委屈屈的歪进男朋友怀里,把手指举到男友面前,满眼泪光的嗫嚅着:“疼,哎哎,疼!”
  小伙子急得抓耳挠腮的,大手抓起嫩葱般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捧着,鼓着两大腮帮子冲伤口处呵气:“忍忍就不疼了,不疼了啊,乖。”
  两人你侬我侬的异常入戏,磨蹭了许久都没轮到钟意。
  
  钟意本着非礼勿视的精神,垂着头专心致志的研究自己的手指。钟意的手掌被撕开一大块皮,鲜红的血珠子混着灰色的沙粒,伤口翻起像是婴儿的小嘴,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钟意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跟她一样,一旦沾上点儿小病小痛就格外软弱。钟意忽然很想念江哲麟,尤其是他身上清淡的白麝香味,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钟意从没如此渴望过能不管不顾的扑进江哲麟怀里,把所谓的气质知性淑女风度全丢进垃圾桶,把那点小委屈掰碎了碾细了,一惊一乍的吓唬江哲麟,就是要无理取闹,就是要撒娇耍泼——她多希望能像前面的小女孩儿那样。
  钟意涩涩的抽动了一下嘴角,撑直手指戳着伤口处翻起的嫩皮:打电话给他,不打电话给他,打电话给他,不打电话给他……
  
  还没等钟意做出决断,那对腻歪的小情侣总算起身让开,没了两人的阻挡,一大片白光大咧咧的刺进钟意的眼睛,钟意下意识的挡了挡眼睛。
  医生对着钟意的伤口直吸一口冷气:“哇,妹妹我好崇拜你,摔跤都能把手摔成这样。”
  钟意隐忍的笑了一笑。
  “刚才那位也忒矫情了点儿,有个男人就把她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还‘疼,疼,疼’呢,不知道还以为是处女在叫床。”
  钟意噗嗤一笑,笑意还来不及收敛,她感到辛辣的酒精在伤口一刺,细小的沙砾滚进翻开的皮肉里,疼得钟意一张小脸全皱在一起,一不留神眼泪就顺着满面尘灰烟火色的脸淌了下来,一脸泪痕的样子把实习医生吓得不轻。年轻女孩立刻抽出一团团纸巾向钟意砸去:“哭什么啊你,不就是没男人么?要我说男人这东西,持久比不上按*摩棒,激情比不过爱情动作片,有什么可羡慕的呀?”
  钟意咬着嘴唇一个劲儿的摇头,抖索着嘴唇句不成句的抗议:“不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
  
  草草包扎完毕,钟意便紧赶慢赶的奔赴报社上班。轻伤不下火线,更何况她已经丢了男人,就更不能把工作也丢了,不然真成了名副其实的人财两空。
  钟意拎着包挡住受伤的手,快步走进写字楼。即使这样,她还是逃不过林妙妙一双火眼金睛。
  林小编正赶着一群人出外景,八卦妙眼一下就捕捉到了钟意,可爱的眯眯眼唰的一亮,几步蹿到钟意面前:“诶诶诶,这是怎么了亲,不会是被家暴了吧亲!”
  林妙妙自娱自乐的唱着独角戏,精彩程度堪比川剧变脸,林妙妙窃笑一声,贼贼的勾住钟意的手:“哎呀,说什么呢我,这怎么可能是家暴,分明就是s*m嘛,你们这也太激情了点儿!”
  一开始钟意还肯配合着微笑。越到后面,钟意的脸色就愈发的惨不忍睹。
  她淡淡的扫了林妙妙一眼,埋着头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谁都知道钟意就一纯金打造的好好小姐,能把脸拉成兰州拉面的长度,就说明问题大发了。
  林妙妙顿觉失言,急吼吼的拉住钟意:“你这副德性还上什么班啊?别没当成烈女,直接成了烈士啊亲!今天城东有家度假村开张了,老何让我去访访呢,我们这儿正缺个照相的,不如一块过去?”
  钟意脸色稍霁,眼睛斜斜一瞥:“什么叫做‘缺个照相的’?”
  林妙妙抱头求饶:“呸呸呸,瞧我这张嘴!钟摄影师,钟大摄影师,钟大艺术家,就算小的求您了,您别这么高傲冷艳了成么?赏个脸走一趟呗。”
  钟意轻哼一声,算作回应,把林妙妙气得呀,肠子差点没打成一个中国结。
  
  度假村的莫老板在娱乐圈挖了第一桶金,人脉颇广,除了请了一班媒体,还吆喝了几名嫩模到场表演。
  莫老板还算大方,特地赏了各路媒体一顿接风宴。莺莺燕燕环绕其间,衣袂翩翩,美不胜收,把林妙妙那颗小心眼戳得千疮百孔。
  林妙妙勾着钟意的手指直撇嘴:“女人只要美貌就行了么?就不能看点别的?”
  钟意心不在焉的安慰道:“林妙妙你就别瞎纠结了。美貌重不重要是你能关心的么?反正你都没有。”
  林妙妙在桌子底下恨恨的掐了钟意一把:“找死吧你!”
  
  钟意现在急需用各式各样的噪音充满自己的耳朵,和林妙妙窝在晚宴的角落里有一句没一句的斗着嘴。她怕一闲下来,耳边就会响起江哲麟清朗如同一线的声音。
  钟意捏紧手里的筷子,盯着餐布细密交织的花纹发呆。钟意忘了从哪儿看见过这句话,谁先爱,谁先败。或许爱情才是最斤斤计较的东西。为了保全在江哲麟面前为数不多的自尊,打死钟意她都不会承认,她对江哲麟牵肠挂肚,或者,迷足深陷。
  
  钟意第一千零一次的打开手机,只见屏幕上横陈着一条猩红的未接来电。
  一排数字以一种陌生的顺序组合在一起,也许是从国外打来的。
  心神不由一凛,钟意甚至来不及分析自己究竟是荷尔蒙冲动还是传说中的鬼上身,就已经摁下了绿色的回拨键。
  屏幕忽明忽暗,一排数字在光影中变化闪烁,牵引着一种酸涩又期待的情感像胸口漫去,如同沿着洋流回溯的鱼,一尾一尾,在心底划出粼粼的波纹。
  
  终于,钟意听见字正腔圆的女声在耳际响起:“恭喜您成为香港您成为香港XX公司第xxx位幸运客户。您……”
  钟意只觉得胸口向下缓缓的凹了一块,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觉得失落。
  钟意确实也办到了,只是初夏的空气过于浓稠,逼得钟意有些呼吸困难,闷痛如同困兽,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她苦心经营的樊篱,有些压抑,好在,尚在接受范围之内。
  
  十七小时五十六分二十一秒,江哲麟已经这么久没有联系她了。钟意不明白自己这点小心眼到底从何而来。她以前比现在洒脱太多,总是嫌江哲麟吵,嫌江哲麟烦,嫌江哲麟这个,嫌江哲麟那个,甚至常常妄想把江哲麟踹进冷冻柜里求个清净。
  习惯果然是种可怕的东西。钟意蜷起受伤的右手,只觉得右边空荡荡的让人难受。
  一不留神,滑不溜手的手机就掉了出去,滚进柔软绵厚的地毯里,停顿下一秒便四分五裂,锂电池板飞出来,滑过一道极细的亮弧,落在一双细带高跟鞋前。
  
  钟意的目光顺着对方笔直的双腿往上溜。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身段窈窕,风姿绰约,一身缎子般白嫩光滑的美肌,配上一米七看上的高挑身材,美得就像一件艺术品。
  艺术品小姐交叉着双腿优雅的蹲下来,把电板收进手心,起身,抬腿,款步,前行,直至袅袅婷婷的在钟意面前站定,一举一动犹如一幅流动的画。
  钟意捋了捋头发:“谢谢你。”
  艺术品小姐笑了笑:“应该的。”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莫总引着何总编到了钟意那一桌。
  何总编热忱的替他们介绍道:“小钟,这是莫蔚然莫总;莫总,这位是咱们报社的巾帼英雄,钟意。”
  言毕,何总编眼睛瞟了眼钟意,神神秘秘的凑近莫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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