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拍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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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拍档-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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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她胸有成竹的抿嘴一笑,按下红铃。
  于怀素很快来开门,眉眼中满是笑意。
  “快请进来!男人都还在上班,我先介绍你认识还幽。哦,你就住她隔壁房间。”
  紫苏是以“画家”的身分住进项府,为于家姐妹画像。
  她们穿越由绝美的大理石地板、水晶灯饰、白色真皮沙发所铺陈的客厅,轻巧的步上有着优美弧度、精致雕琢的原木扶手的楼梯,全部由大理石砌造的阶梯直通向三楼。于怀素轻敲门,旋即把门打开。
  房里微暗,但仍可看出整个房间以灰色和粉红色搭配布置,这种令人赏心悦目的色泽最适宜装饰精挑细选的图画、吊灯和摆饰品。
  以蔷薇花瓣的颜色和茎梗的颜色交错织出美丽花纹的窗帘紧紧拉上,微幽暗的光线下可见一女子躺在床罩下,圆睁着困惑的眼眸看着她们。
  于怀素走过去拉开窗帘,阳光一下子洒遍每个角落。
  “姐姐,不要。”她叫道。她的声音绝妙动听,柔软得如同真丝。
  紫苏想她应该就是于还幽了,不禁赞叹起来,果然幽婉清雅,情韵俱备,有如一朵洁白幽柔、高洁地盛放于山陵幽谷中迎风摇曳的小花,肌肤莹白,骨肉亭匀,不似碌碌尘寰中人,虽美,却不会令女人嫉妒。
  “姐姐,快把窗帘拉上,拜托。”
  “窗外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吗?”紫苏不解的走向落地窗,除了一块小阳台外,什么也没有。难道她怕见阳光?
  于怀素低声说:“阳台下有个遮阳棚。”
  紫苏一怔。原来那就是于还幽摔落的地点,纵然丧失记忆,但恐惧的情绪仍不时捉住她吧,下意识的不愿去面对。
  “还幽,太阳不会晒坏你的。”于怀素坐在床沿。“我说过要请个人为我们画像,现在画家已经来了,你不起来跟人家打个招呼吗?”
  “她就是……”她几乎有点腼腆的瞪着客人。
  “我叫袁紫苏,你可以叫我紫苏、阿苏或阿紫。”紫苏的声调颇为逗趣,但是她的眼中却包含极为严肃的神色。她仔细盯视着还幽,有点纳闷,论年龄,于还幽比她大三、四岁,然而其纯真的眼眸与腼腆的笑容却像只有十八岁。
  “你一个人怎么有这么多名字?”
  “姓名只有一个,小名倒是不少。小时候,家人叫我阿苏,疼我时偶尔叫苏苏,最好别叫我阿紫,那是我哥哥损我时叫的,如今我是大人了,比较喜欢人家叫我紫苏。”她轻松的同她闲聊,打开了话匣,很快就像朋友一样了。
  于怀素欣悦的在一旁陪着,偶尔也加入交谈,以电话吩咐佣人送来下午茶和小点心,添加谈兴。
  “为什么你会成为一名画家呢,紫苏?”
  “因为我爸爸生前是位画家,但没什么名气,可以说抑郁不得志,最后不得不到小学教小孩子涂鸦为生。”紫苏不愿编造美丽的谎言欺骗一位失去记忆的女子,她可以想象一个人不幸将过去全部遗忘,她的心灵上必然有着太多恐惧,必须重新学习对周遭人事的接纳与信任。“我十一岁时他去世,一年后妈妈改嫁。我很喜欢继父,他人很好,妈妈说希望我继承父志学习作画,他就送我去名师那儿,可惜我的天分有限,虽然选择念美术系,真正热爱的却是写作。我妈似乎也觉悟了,不再干涉我要走哪一行,没有了压力,反而可以将绘画看成一种嗜好,乐此不疲哩!”
  “拥有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工作,是很有趣呢?还是一项挑战?”
  “都有。我不以为绘画和写作互相悖谬,在不同的情绪下从事不同的创作,反而可以相辅相成。当然,难免会有学不专精的缺点,我打算三十岁以后专心写作,将绘画当作陶冶性情的嗜好。”袁紫苏自信的神采恰与于还幽忧郁的面色形成对比。“你放心好了,毕竟我受过专业薰陶,画出来的人物像虽不敢与大师比较,但绝对足以使你们后世子孙瞻仰、赞叹你们的风采。”
  “不,我不担心这个。”
  “我不擅于猜测别人的心思,你有话直说好了。”
  紫苏并不显得困扰,只是以好奇的眼神凝望还幽。美丽的女性大都是自信的,神采奕奕的,而她却同时流露出温柔与羞怯,睫毛遮覆着眼睛,宛似过去深闺中的大家千金,是她所见过最难以置信的女人。
  她慢慢扬起眼睛看阿苏,“我想了解你来此的真正目的,不只是单纯的画像而已吧?!”她的声音轻柔得几乎难以听见,“你一定知道我丧失记忆,是不是姐姐要你……”
  “还幽!”于怀素急急否定,“不是的,只是画像而已。”
  紫苏哈哈一笑。“她话没问完你便急忙澄清,不等于自己招认了吗?”怀素无语的望着她们,紫苏又是一笑。“我们这样似乎不太诚实,而且也显得不必要。还幽失去的只是记忆,而非智力,坦白告诉她不好吗?”
  “我不希望再增加还幽精神上的负担。”
  “我觉得你不应该把她当成迷途的小孩看待。”袁紫苏不客气的把她的感觉说出来。
  “我……我是在保护她!”于怀素带点愤怒的说。
  “你能保护她一辈子吗?”袁紫苏说着把脸转向于还幽,面带微笑拍拍她的手,“你很聪明,猜中你姐姐请我来帮助你,找出害你摔落阳台的祸首,我不敢说我一定成功,但你愿不愿意配合我试一试呢?”
  “袁紫苏,你不经商量就突然这么做……”于怀素困恼的站起来俯视她。
  “欺骗或隐瞒,只会造成调查上的阻力!”袁紫苏仰头无惧的直视回去,“我来之前下过一番工夫,根据医学报告,有少部分失去记忆者终生都不曾恢复记忆,他们能怎么办?每天躲在家里吗?依赖别人过完一生吗?就算还幽明天就可恢复记忆,至少今天的她必须面对现实,而且要笑着面对,而不是缩在你的保护壳下。”
  “你──我真后悔请你来!”
  “来不及了。你应该向姚瀛打听过我的为人,既然你用种种诱饵引我上门,勾起我的兴趣,不查出个水落石出我绝不会缩手,就算你不高兴的赶我出门,我照样可以私下侦查。你明白了吗?一旦我接手,我就不听人指挥,我要照我的方式来办。”
  于怀素脸上忽白忽红,呼吸渐粗。这时,于还幽却发出一串又清又脆的笑声。
  “姐姐,我好喜欢她,她真有个性。我们就听她的吧!”
  于怀素勉强笑了笑,算是同意了。
  “还幽,你真的愿意配合?”得到于还幽热切的笑容,袁紫苏非常认真的说:“你的身体完全复元了吗?”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不错。”
  “那好极了。老实讲,我最受不了死气沉沉的人,不管男人、女人,除非有病在身,要不然成天躲在房里,没病也变有病了。”
  “我怕……面对一些陌生的人,也许我本来认识他们,现在突然不认得了,不知……别人会怎么想?”
  “你可以重新认识他们啊!”她顿了一下,对她笑笑,轻缓的说:“你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呢,还幽,一般人对于美女都具有相当大的包容力,不但不会责难你,相反的将很乐意帮助你。”
  “好……好吧!”
  “那我们说定了,这一个月中你要时时与我在一起。”
  袁紫苏灵动的神采和快活的语调,使于还幽深深羡慕,她梦想自己有一天也像她一样,充满自信、迷人、讨喜和温暖,如果和她在一起可以改变自己,她愿意试试看。
  走出房,在走廊上,袁紫苏像猫样的在微笑。
  “不必过分的忧虑了,怀素。”她低声说:“我练空手道十几年,至少你可以相信我有能力保护她的安全。”
  于怀素望着她,眼中隐含着某种悲伤、明智,却也有些欣慰的神色。“谢谢你,并且,麻烦你了。”
  将她安置在隔壁卧房,就去忙主妇的事了。
  打量淡黄色调的寝具,紫苏咬咬下唇,“真不方便,比目鱼不在,要我维护整个房间的整洁……佣人会来整理吧!”她对于琐碎的家务不擅长,这时才想到比目鱼的好处。
  趴在窗前观看无味的风景,她猛然想起一事,“于还幽比我想象中更加保守、羞怯,应该不会随便让男人进她的房间,更别提和她站在阳台上出其不意的推落她了。难道这三个男人中有一个是她的情人吗?会是谁呢?”这疑问必须保留,有待进一步观察于还幽的性情再作决定。或许在这个家彼此有如兄弟姐妹,不拘泥于小节;也或许凶嫌是趁还幽不注意时,偷偷潜入行凶。
  “问题是,有必须置她于死地的理由吗?”她难以想象以于还幽娇柔善良的模样,曾经做出令人恨得想杀她的事。
  “或者,凶手想保护自己?还是另有隐情?”
  她决定不想那么多,等见到其他家庭成员时再进一步观测。
  但基于女性的敏感,于还幽有一点令她略感纳闷。在酷暑天,她竟穿长袖衣服,教看的人都替她热起来。
  在附近逛了一圈,天黑了,下班的人都赶回家,袁紫苏走着走着,笑起自己小鼻子小眼睛,光留心这些琐事,白天怕晒黑、晚上怕蚊子叮的女人比比皆是。心情放轻松的走回项府,却在门口遇见原不该出现的一个人。
  “比目鱼!”她惊道:“你来做什么?”
  他微笑作答:“自然是项先生请我来的。”
  她这才注意到另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和桑小鲽的文秀外形一比,更显此人之粗犷强壮,约中等个子,胸宽背厚,浓眉阔唇,从两鬓沿至嘴唇四周的髯须,只有加深别人对他的深刻印象。
  “项先生?项瑀吗?”她大方的伸出手,“你好,我是袁紫苏,尊夫人邀请我来为她们姐妹作画。”
  “进来再说。”项瑀好像没看到她的手,直接走了进去。
  她双眉一扬,想起姚瀛曾警告她:别让他激怒你。
  桑小鲽及时握住她即将收回的手,笑咪咪的说:“嗨!紫苏妹妹,好久不见了。”
  “你神经病啊,我离家至今不过五个小时。”
  抽回手,白了他一眼,她昂首阔步的走进去。
  摸摸鼻子,叹了一口气,他也进去了。
  八个人围成一圆桌用膳,姚瀛也邀了唐秋思,在剧本上,她饰演吕后,如今则是出版社艺文小说部门的主编。袁紫苏对唐秋思并不陌生,却到最近才晓得她是低姚瀛一届的学妹,不免对她留神起来,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与姚瀛会不会……
  项瑀在餐桌上发表他邀请桑小鲽来的用意。“还幽出事至今两个月,谁都不晓得她究竟是自己不小心摔落或是有人陷害她,免不了疑神疑鬼,连多年的好友也仿佛不能信任了,因此,我请来征信社有名的探员桑小鲽先生来为我们解开谜底,他会住上一阵子,你们心中有什么疑问或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尽管提出来,私下告诉桑先生也行。我所要的是最后的结果,不问中间的办案过程。”
  桑小鲽抬头向众人笑笑,又埋首处理虾壳。他的表现委实称不上“有名的探员”,把三只大红虾的壳剥干净了,放在小碟子上,送到紫苏面前,深切的望着她:“很新鲜的,吃了不会过敏,安心吃一点。”
  众目睽睽之下,紫苏不禁有点发窘。
  “桑先生,桑先生!”项瑀大声道:“你没话对大家说吗?”
  桑小鲽犹豫了一下,“我请紫苏当我的助手。”
  “她不是画家吗?”言下颇怀疑“她有推理细胞?”
  “紫苏可是我们出版社最有前途的推理作家,”姚瀛笑说:“十九岁就出了第一本长篇推理作品,头脑不是普通的好。”
  “原来是爬格子的。”项瑀丝毫没有看重之意。“一手拿画笔、一手拿钢笔,成吗?反正都是笔,有毛是笔,无毛也是笔,摇笔杆混饭吃大概很容易。”说完自觉很幽默似的哈哈大笑。
  紫苏冷视他,这项瑀跟我犯冲是吧,动不动便伤人。
  桑小鲽不悦的说:“项先生,你说过你只问结果不问过程,那么我请你别惹怒我妹妹,有她帮忙,不但可缩短破案时日,也间接替你省了不少钱。”
  “这倒是一句行话,能省则省。”项瑀含满怀疑、测度的目光仍是停留在紫苏脸上,紫苏回以讽刺性的一笑。
  “你别担心我会向你收帐,我只对项太太负责。”
  “看来你很有勇气,一点也不怕我。”他摸摸自己的大胡子。
  “你的尊容的确够威严,态度也够鲁莽,但我深信有本事撑起一番事业的人,必然明白事理,否则早就倒了。”
  项瑀开怀畅笑。“好,好!骂了人还能够教人心怀舒畅,我相信你有一套!紫苏小姐,我欣赏你,你肯嫁给我吗?”
  “什……什么?”桑小鲽忿然得口吃起来,天底下竟有这么差劲、厚颜的男人,当着老婆的面向别的女人求婚,尤其是他的紫苏妹妹,想也别想!
  “印尼是回教国家,可以娶四个太太,我目前只有一个太太。”
  袁紫苏细心的留意到于怀素幽怨、烦忧的表情,难道这就是她外遇的原因?如果她真有外遇的话。
  “如果你有心娶齐四个太太,劝你别打我的主意。我脾气不太好,性情不够温柔,无法忍受我的丈夫背着我找其他女人,我会打断他两条狗腿,让他出不了房门。”
  “你不是效法阉夫案或杀夫案吧?”
  “我才不干伤害自己的行为。”紫苏笑嘻嘻的道:“夫妻之间最好能够互相尊重,但是他若不尊重我,那么我只好让他怕我了。女人应该护着女人,丈夫有外遇,我第一个修理做丈夫的,因为他侮辱了我。”
  “你直言不讳,不怕吓跑了姚瀛?”
  他的眼睛在闪亮,显然演得很过瘾,她也不服输的直刺一剑:
  “你这么说等于承认你已事先知道我是姚瀛的女朋友,你还敢当他的面向我求婚,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
  项瑀哈哈大笑,笑得肩膀都在摇动。
  “你天真的以为姚瀛只有你一个女朋友吗?”他表情转为认真的说:“桑先生,就由我先提供你一条线索,还幽出事当时,我和刘继业几乎同时跑出房子,发现还幽倒在地上,我跑进屋打电话叫救护车,这时候姚瀛才缓缓自楼上下来,身后跟着一名神色慌张的女人──唐秋思!至于她是被我撞见,不好意思的想起自己刚与姚瀛干了什么好事,才神情慌乱起来,还是犯下了不可告人的罪行才一脸不安,我就不知道了。”
  袁紫苏忿忿的盯住姚瀛。姚瀛尴尬的脸红了。
  桑小鲽看在眼里,已有几分明白,进一步追问:“唐小姐,你怎么说?”
  “我没有义务回答这种问题。”唐秋思外貌斯文秀美,但语气强硬,看得出她外柔内刚,极有主见。
  “你承认自己也是伤害于还幽的嫌疑人物之一?”
  “绝不是我,更不会是姚瀛。”她生气的说:“依我看,最有可能的人是项瑀,他娶了姐姐又妄图妹妹的美色,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也是为什么还幽在毕业后不肯赴印尼投靠姐姐的真正原因。”
  “无稽之谈!”项瑀吹胡子瞪眼睛。
  “还幽不喜欢楚霸王,她爱的是谋士型的男人。可是你一向霸道,不容人拒绝你,得不到的便想毁弃,还幽一再的拒绝令你怒火攻心,这才铸下大错。”
  “你有何证据?”
  “她一摔落地,你立刻跑出来,时间算得这么准,岂不可疑?”
  “那么我也有嫌疑了?”竹竿个儿的刘继业缓缓开口,“还幽不幸自三楼摔落至遮阳棚再跌落地,发出奇异的巨响,再加上邻居目睹者的惊叫声,除非做贼心虚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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