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与一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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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与一为三-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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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腾说:“素素大小姐,我是担心你才看的好不好,他们会那么做也是我们那行的规矩啊,你想想刀口上讨饭吃的行当,谁也不能把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放在身边,肯定要去调查看是不是对头派出来的。”
  我说:“我怎么不知道当医生还要这么麻烦,你不是医生吗?怎么改行了。”
  龙腾说:“得,多说多错,我认输!哦,对了,人家都在咱们门口站了N天了,你真的就一点不心疼吗?”
  我低下头去没说话,那次事情后,殷缘消失了几天,然后就开始在我们的门口当门神,我有时出去看病,从他身边路过,他那眼神一直可怜巴巴的望着我,跟被遗弃的小狗似的。他不主动上来跟我说话,我也就当没见到他。害的他公司的人,天天抱着文件跟笔记本电脑来陪他站岗。其实这行为不像是殷缘能做出来的,更像是姚烨会做的事,殷缘一直都是行动派。但他现在这样我也理解,他本来就觉得他对不起我,现在又知道了孩子与我眼睛的事,换我也没有勇气去开口请求原谅,可他老站这算怎么回事呢?我又不想去主动跟他说话,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龙腾。龙腾看到的我眼神后摆手说:“大小姐,我都去说了N次了,人家不听,这次你可别再找我了。”
  我叹了口气说:“算了,他爱站哪就站哪吧,站够了他就该回去了。”
  三天后,差不多是我月事的日子,我趁龙腾出去工作的时候,自己下去到超市买卫生用品,一出门,看见殷缘还站在那个地方,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殷缘看见我自己出来,也是一愣,我没理他径直越过他走到电梯前,伸手想按指示键,一下按到了殷缘的手指,我把手收回,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我看的见。”
  殷缘像小媳妇一样咬着下嘴唇,什么也没说。电梯来了,我走进去,看见殷缘也要进来,我说:“别跟着我,谢谢!”殷缘收回迈了一半的脚,我按了关门键。电梯向下走,我心里很难受。电梯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一下,有人搬东西进来,不小心撞到了我,看我一副快哭的样子,赶忙道歉,我摇头说没事,等他把东西搬完,电梯继续下走。到了一楼,门一开,殷缘跟个门神一样杵在门口,把要搬东西出去的人吓了一跳。殷缘闪身让人家出去后,又把西服外套脱掉,把领带塞到一边,帮那人搬东西,好方便我出去。那人一直道谢,东西搬完后,我直接走出大厦,殷缘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我走的很慢,可走过街天桥的时候还是绊了一下,殷缘赶紧扶住我,我挣脱开他的手,失控的喊:“我不是瞎子好不好,用不着你扶。”我声音很大,周围的路人都被我吓道,然后我就听见有人小声的说:“真可怜啊,这么小就瞎了。要我也不能接受。”
  “恩,就是啊,我宁愿当聋子也不想当瞎子,不过那个是她哥哥还是弟弟啊,长的真精神。”
  “是哥哥吧,当她家人也不容易,据说病人都很难伺候的。”
  ……
  这些声音像针一样刺痛我的耳膜,殷缘对大家说:“抱歉,不要围观了,没事的……散了吧!”
  我低着头一路前行,谁说我是瞎子,我只是看不清而已,我自己照样可以走。后面也是很争气,一路走的很好,我心里舒服多了,看吧,都说了我自己能走的。
  到了超市,我带的现金不多,拿着工资卡打算取点钱,特意找了个聚光灯下的自动提款机,把卡插入后,输入密码,忽然想到这个密码是我跟殷缘一直用的那个,作贼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殷缘,还好他没站的离我太近。密码正确后,习惯性的查了一下余额,应该还有两千多的,钱啊,也是紧要的问题。越花越少了,我趴在屏幕前仔细的看那数字,怎么看都不像是两千多,殷缘在我身后说:“是七千六百四十二块三毛三。”
  我没搭理他,半摸索着小心的分两次,每次取了两千出来。殷缘说:“素素,你取这么多钱干吗?”
  我没回答,从他身边走过,先去买要用的东西,殷缘一直跟着我,他一个大男人跟我一起看卫生巾也不怕丢人,我仔细看商品说明的时候,殷缘拿起两包放到我购物筐里说:“在这里呢,以前你一直用的都是这个。”
  我板着脸,把那两包放回去,伸手胡乱拿了一包,殷缘说:“那个不是棉面的,你会过敏的。”
  我手顿在半空,周围有促销,有顾客,殷缘这么说出来,害的我很窘,后来促销小姐过来说:“小姐,请问您想选什么类型的。”
  我说:“要一包丝薄日用的,要一包加长夜用的。要棉面的那种。”
  促销小姐说:“那刚才这位先生帮您拿的就可以,苏菲是老牌子了,一直卖的很好,我自己也用这个。”
  我没办法,最后还是要了跟以前用的一样的牌子。殷缘一直跟着我回到住所,我拿钥匙开门后,把他关在了外面。忽然觉得特别累,也不知道殷缘这样是在折磨我还是折磨他自己。
  晚上,龙腾回来后跟我说:“素素,你哥跟你杠上了,他把咱们隔壁给承租下来了,隔壁那么大,他不会是想把公司搬过来吧!”
  我没说话,抱着抱枕使劲压着小腹,疼啊!似乎把之前我没经历过的痛经感觉一下全弥补给我,这还没来呢,就疼成这样了,哎!龙腾过来摸摸我手说:“哦,对了,看我粗心的,差不多该是日子了。我们男人没这经验,还真是老忘,那个没有了吧,我这就下去帮你买去。”
  我说:“不用了,我下午出去买了。”
  龙腾说:“你自己出去的?还是外面那雕像陪你去的?我就说嘛,人家这么诚心,都站了这么多天了。你也该差不多原谅人家了吧。”

()
  我说:“老大,我看工资卡了,我这个月只正常工作了一半的时间,你却给了我全薪,这是我不该拿的钱,给你。”我一面说一面从包里拿出三千五百块钱来,递给龙腾。
  龙腾说:“你这是干吗?就当是我给我下属的病情慰问金不可以吗?”
  我说:“我现在住在这里什么都帮不上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你要不把钱收回,是存心想看我难受吗?”
  龙腾说:“好吧,可为什么要给我三千五,你工作了半个多月呢。给我两千五就好。”
  我说:“那多的一千是房租,我知道上海房子贵,给你一千是你亏了。不过就当是友情价吧!”
  龙腾把钱接过来说:“素素,你如果不是这么好强就好了。”
  我说:“我还好强,我要好强怎么会到现在这样。说起来,我周围的也都是有钱人哦,就我这么落魄,哎!”
  龙腾忽然很严肃的说:“殷素,我喜欢你。”
  我尴尬的笑笑说:“恩,朋友之间肯定要互相喜欢的,我也喜欢你啊,老大。”我承认我卑鄙,我为了想见姚烨,所以故意不去体会龙腾话里的意思,他对我是朋友那样的喜欢最好,如果不是……哎!我想什么呢,还有个周幽在那呢,我干吗自作多情。
  半夜,果然来月经了,我在去厕所的时候,忽然有了一个朦胧的想法,可很快被小腹的疼痛给打断了,我疼的坐在马桶上站不起来,是那种又冷又绞的疼,连带骨子里都像是被刀刮一样。我拿了热宝,紧贴在小腹上,冷热交加,难受的我忍不住呻吟起来。没一会,龙腾咚咚的砸我卧室的门,我挣扎着起来穿好衣服给他开门,他耳朵真灵,我又没有很大声,再说我在厕所的那点动静,连在我床那都听不到,怎么会把他吵醒了。
  龙腾帮我泡了热热的红糖水,又帮我捂了会手,看我还是难受的不行,就说:“素素,穿衣服,咱们去找人按摩一下去。”
  我也实在是难受,加了件外套,就准备出门,心里还算呢,一小时五十,这次就先按一小时吧,下回可不能那么奢侈了。其实我每次都这么想,但是每次都没少去,因为实在太疼了。
  龙腾又帮我裹了一张厚毯子,我们才双双出门,这时候是初夏的天气了,六月还裹毯子出门的人可能就我一个了吧。出门后,殷缘竟然还站在外面,这可是半夜三点啊,以前他晚上都回去的,今天是怎么了?当自己是超人?不用睡觉吗?
  殷缘应该是正靠着墙打盹,看见我们出来一下就精神了,龙腾隔着毯子搂着我肩膀,殷缘似乎是想过来,但看龙腾搂我搂的挺自然的,可能有点失落吧,还是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我们,我们下楼,他也跟着。我们开车出去,他也跟着开车尾随。到了按摩医院,幸好是24小时营业,经过师傅的一阵专业的按摩,我果然好多了。可惜一不小心超时了,计划好的五十变成一百,我把那票子递出去的时候,心里直滴血。出来后看见殷缘眼圈红红的站在大厅一角,也不怕丢人。
  例假第一天是最难受的时候,后来的几天就好多了。殷缘买了好多的治疗痛经,调理身体的补药,堵在我们大门外面,每天一开门,门口都是一大摞,龙腾就感叹说:“我是医生是没错,可我不是妇科医生啊,你哥是不是想让咱们开药房?”
  第 100 章
  距离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转眼就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我的眼睛却一点进展都没有,我知道龙腾之前说的那个我眼睛好不了就不带我去的话是故意激我的,就算我眼睛真的不好,他肯定也会带我去的,可是,看不清楚东西的感觉真的是很难受,尤其是讨厌那串了血红色的视野,说起来我小时侯曾经很喜欢红色,但现在我看见红上加红的东西就想吐,我想以后就算视力好了以后,也肯定不再接受红色的东西了,那魔魇一样的红色,我现在连想起番茄都感觉到不舒服。
  这天,龙腾去帮我办理出国要用的手续去了,我自己在家里,一直思考之前那个朦胧的想法,越想越觉得应该试一下,我打电话给华山医院里之前一起工作时认识的一个小医生,姓黄,人很好,刚从医学院毕业,很崇拜龙腾,我请他能不能帮忙送一袋血过来。他以为是龙腾要用,连声答应说没问题。他动作很快,没一会,门铃就响了。我开门,小黄背着一个正方型的恒温箱子站在门口,带点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因为刚才您没说要哪个血型的血,所以我自做主张,每样带了一袋过来。”
  我接过血袋后,说:“啊,实在不好意思啊,其实一袋就够了。”
  小黄说:“那要哪个血型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要哪个血型,只要是血就可以,可我怕他疑心忙说:“要不都留下吧,实在谢谢你了。”
  小黄说:“不客气的,有需要再给我电话吧,这血要放在恒温箱里哦,不然就失效了。”
  小黄走后,我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已经成为标志性人物的殷缘,他到好,直接把办公室搬了过来,我摇摇头,把门关上。我的眼中,血袋的颜色红的发黑,可怕的颜色。
  我拿着血袋犹豫了很久,眼光不敢落在上面,连手的接触都觉得很难受。有种随时就不受控制想把它扔出去的感觉。几次在心中努力操纵肢体活动的念头都失败了。不一会,我就满头大汗,看来心理的挣扎也是件很费体力的事情。怎么办?就这么放弃吗?可是如果找别人帮我的话,我更不能完全放松,说不定还会吓到人。还是自己吧,不停默念着殷素加油,你一定可以的,眼光落在酒柜上。酒壮怂人胆,为了撞胆,我特意的去酒柜里拿了半瓶酒喝。可惜,我酒量太好,半瓶葡萄酒加两大口白酒下去,还是胆怯的不得了,一想到一会血流入眼睛那粘稠湿涩的感觉,我就忍不住的打哆嗦。
  一横心,不管了,有什么可怕的,有什么,再说这血又不是姚烨的,人一旦钻了牛角尖,真是不达目的死不休,那时的我就认定了一定要克服对血的恐惧,可是没想到,自己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几乎是差点将我一生的幸福都毁了。
  拿着血袋走进洗手间,酒精使我走路晕忽忽的,但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把两袋血用剪子剪开,倒入一个盆中,看血流出,我脸皮上一层一层的起着鸡皮疙瘩,为了怕脏衣服,我把衣服都脱了,只拿了条旧浴巾裹住自己,端起盆后,举到半空中自己头顶的位置。默念一,二,三后,一闭气,哗啦一声,把盆倾斜,大量血从我头上倒下。失败了……我习惯性的闭眼了,白浪费了这些血,我睁开眼从镜子里朦朦胧胧的看见自己满身是血的模样,一阵剧烈的反胃,我趴在马桶上大吐特吐,似乎把苦胆都一起吐出来了。直到胃里最后一滴水都被我吐干净后,我才爬起来,定了定神,双手颤抖着又剪开了剩下的两袋血,这次学乖了,我慢慢的把血从头上淋下,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然后粘腻的血如我所愿的模糊了我的双眼。一阵天旋地转,同样的感觉似乎又把我拉回到了一年前的家里。我耳边清晰的听见了我妈一直念的疯了,你们都疯了,我大声的吼出我要跟姚烨在一起,殷缘拉着童菲菲围绕着我不停的旋转,转的我好晕,我妈使劲的抽我的脸,我都感觉不到疼,好多人在我耳边大喊着说:“勾引自己的哥哥,不要脸,不要脸。”我双手捂耳,直觉的反驳说:“不是,不是,我不是勾引,我是爱。”然后无数声音回响道:“不要脸,殷素不要脸!……”我越使劲辩解,那回声就越强烈。我忍不住的尖叫,歇斯底里的哀求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真的没有……”
  轰隆似乎哪里巨响了一下,我的头要爆炸了吗?有谁扶住了我肩膀,我不由得睁眼仔细看,是姚烨,他一脸担心的盯着我,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什么,可是我两耳被嘈杂的辱骂声与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完全充斥,我听不到他的声音,可是看着他的脸,我就止不住的泪流满面。正在这时,似乎谁使劲的打了我一耳光一样,我还没感觉到疼,就看见我妈站在姚烨的身后,一脸的恨意望着我,我正嘴小声的喊了声妈,我妈说:“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也不想要你这样的女儿,去死吧。”她双手高举着花瓶,我吓的心跳都要没了,在花瓶砸过来的一瞬间,我死死的护住了姚烨的头部。花瓶砸在我后背上,碎掉了。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疼,这样就可以了吗?终于避免了悲剧的发生。我抱着姚烨的头又哭又笑,大声说:二哥,我终于阻止了,这下你不会受伤了。太好了。姚烨用特别哀伤的眼神望着我。我忍不住的向他眼睛吻去,真的是太好了,姚烨没事了,他可以一直陪着我了,姚烨推了几次都没推开我,我使劲的抓着姚烨,像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脖子上,为什么要推开我?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啊?这辈子你都是我的。我越想越得意,四周一瞬间变成了天堂一样美丽的景色,烨,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我固执的蜕去姚烨的衣服,贪婪的摄取他身上的体温,用脸在他光裸的胸膛上磨蹭,这次真的不是梦了。姚烨似乎很难受,他推开我,站起来,我死死的抓着他不放手,哭着问:“烨,不要走。别走。”姚烨说了两句什么,我看他手里拿着一个药瓶,正拧开盖子,往外倒药,我一手拍掉他的药瓶,药片撒了一地,还固执的说:“哥,你不会受伤了,为什么要吃药?我不要看见你再吃药,你是最健康的。”
  姚烨什么都没说,只是亲了亲我的额头,蹲下身去拣那些散落的药片,我一把夺过他拣起的一片药,得意的放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含着吻住了他,要吃药不是,那就一起吃吧,我真的真的再也不放开你了。
  (此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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