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放把她几乎指到自家鼻头上的手指刨开“不是好像,是事实”
黛瑢脸色刷的变白了,嘴张的能吞下一个鸡蛋,半响找回自己的声音“见见见,见鬼了,鬼啊”
黛瑢转身就跑,虽然她长这么大,鬼故事听了不计其数,可活生生的鬼她还是第一次见啊。
黛瑢跑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压根没挪地儿。看着牢牢抓着自己衣领的大手,黛瑢眼泪都出来了,果断的转身,抱住慕容放的大腿“鬼大哥,鬼大叔,鬼大爷,你放过小的吧,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你,你找谁去吧,我是无辜的,可千万别缠上我啊”
慕容放眼睁睁的看着在那牛头不对马嘴的自说自话,眼泪鼻涕揩他一身的黛瑢,眼里慢慢的都是鄙夷。他慢慢的弯下腰,捏起两根手指把黛瑢从地上捻起来,让她的眼睛看着他的,薄唇一动,先扯出一个讥笑“鬼你个大头鬼啊,我那是缩骨功,缩骨功你懂吗?”
黛瑢眨巴眨巴大眼睛,老老实实摇头“不懂”
然后黛瑢今天第二次被人像抖麻袋一样抖了几抖,近在咫尺的薄唇开口了“不懂就算了,反正你只要明白我是人不是鬼就行了”
说完,黛瑢就被人大摇大摆的提进了慕容府,没错,是用提的,黛瑢第一次觉得长得高是多么的重要。
到得府中,黛瑢才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前她一直觉得村长是全村最富有的人,自然也是全天下最富有的人,现在看了慕容府,黛瑢顿时就觉得村长家的大堂实在是不入流。
一路上见到的丫鬟仆人无不低头向慕容放问好,然后在慕容放和黛瑢走过去之后,用各种怪异的目光打量黛瑢,如果不是她皮厚,黛瑢觉得她已经被看得千疮百孔了。
慕容放虽然还穿着乞丐服,周身的气场却与初见完全不一样,黛瑢不禁感慨:果然是大户人家的世家公子,这气场就是不一样。她黛瑢向来欺软怕硬,连忙低下头来思索,刚刚没有惹到这小子吧,应该没有吧,绝对没有。
慕容放看着低头的黛瑢,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就知道长成她那样,心里绝对不会想什么好事。慕容放眉毛一挑:“咳咳,在想什么呢?”
黛瑢闻言,立马抬起头,脸上是黛瑢式的招牌微笑。慕容放越看越觉得那笑很狗腿,就见那笑的很灿烂的某人,小碎步跑上前“没,就是在想你慕容府果然是大家风范,连府里的下人都是那么养眼,慕容公子您更是面如冠玉,玉树临风,风华绝代•;•;•;”
慕容放看着眼前嘴巴不停地某人,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看着没多少文化啊,怎么恭维起人来舌头都不带打结儿的?
慕容放还真想多了,黛瑢混混出身就算是搜肠刮肚,能说出来的也就那么几个词语而已,就这几个还是黛瑢平日里听说书的王大嘴说的。所以在说完平日里说的溜口的那几个词语之后,黛瑢再也说不出来了。
偏偏这二少爷还满脸笑容的边听边点头。黛瑢记得满头大汗,看着慕容放,黛瑢抓抓头发“那个,其实还有好多,我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哈”
说完,黛瑢的脑袋瓜上就挨了一下子“嗷”黛瑢怪叫一声护住头。看着黛瑢滑稽的样子,慕容放扑哧一笑“就你那猪头还有什么好护的”
黛瑢的脸立马就绿了,猪头,她是猪头?这要放露水鸢,谁敢这么说她,她就把谁打成猪头。不过在这里,黛瑢看了看,算了,毕竟在人家地头上,还是忍忍算了,况且这个人还不是一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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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算盘
不知饶了几道弯,过了几道墙,终于慕容家二少爷总算是停下来了。黛瑢抬眼一看“青月干”她虽没读过书,可偶尔也去学堂外面的围墙上面看看别人读书,好歹也认得几个字。这几个字是这么读的吧,她看露水鸢的先生好像就是这么教的。
黛瑢正自得意好歹在慕容放面前露了一手,也好叫他知道她黛瑢并不是大字不识的普通混混。哪知偏有人不合时宜的扑哧一声笑出来,并且声音越来越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状。
黛瑢回头给那笑得欢快的人一个大大的白眼,谁知那人笑得更欢了,慕容放笑的肚子都疼了。他一手指着黛瑢另一手指着牌匾上的几个大字“本少爷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打肿脸充胖子,哈哈哈,黛瑢你胖的要卡着门了,哈哈哈哈”
黛瑢再也忍不住,眼前这个人实在欠抽。黛瑢看那人笑的前俯后仰的样子,捏紧了拳头狠狠的揍在慕容放肚子上。黛瑢虽说没练过什么功夫可自小跟人打架练出来的劲道,还是让慕容放白了脸色,捂着肚子再也笑不出来。
黛瑢看着慕容放痛苦的样子,心里瞬间痛快了,她吹吹拳头率先走进院子里。
慕容放很快跟上来,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从哪弄来的折扇,拿在手里一磕一磕的。
边走边还不忘纠正黛瑢,说那三个字读静湖轩,三个字没有一个是说对了的。黛瑢看着慕容放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举起手来又要打,慕容放赶忙跳开几步,扇子刷的一下打开,拦在他和黛瑢之间“我说黛瑢,女孩子这样是嫁不出去的,你就不能矜持点吗,一个女孩子家随时动手动脚的”
黛瑢跟着慕容放到了屋里,这间屋子清新雅致又不失大气,还隐隐有一股檀香,特别是靠窗放着的楠木卧榻,上面还披了一层白绒绒的东西,看着就好舒服的样子。黛瑢伸了个懒腰,就势往卧榻上一趟,两只脚飞快的甩掉鞋子,把两只黑黑的脚丫子往白毛上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本来慕容放看见黛瑢一脸羡慕的表情,还在心里着实得意了一番正要开口讥笑两句。可黛瑢接下来一气呵成的动作让慕容放几乎要哭出来:他的卧榻啊,他的白虎皮啊,那可是他十五岁那年同父兄出去打猎费尽千幸万苦才得来的,整个慕容府就他一个人有,平时他自己都万般小心的生怕弄脏了。可是现在,慕容放看着洁白的虎皮上几个黑乎乎的脚印,脸扭成了一根苦瓜。
黛瑢看着慕容放呆呆的样子,颇为豪迈的一摆手“你坐啊,别客气,有什么好客气的”
慕容放这下觉得嗓子眼直冒烟,这是慕容家好不好,是他的房间,怎么这家伙看着比他还像主人家,弄得他倒像个客人了。
慕容放抓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咕噜咕噜灌下去大半壶茶才忍住把黛瑢灭了的冲动。最后他指着黛瑢,在黛瑢疑惑的目光中,一字一句道“来人,把她跟我拖下去,洗干净”
黛瑢任由丫鬟给自己擦背,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在心里暗自盘算:这里好玩,我就在这里多待几天,慕容放是顽皮了些心眼却不坏。反正我也无处可去,不如就在这里多都留些日子,来日方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这边黛瑢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那边慕容放也在暗自计较“这小丫头虽说野蛮了些,可天性纯真没什么心机,正好拿她做幌子骗过大哥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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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若惊鸿
黛瑢洗漱好之后任由丫鬟给她穿上衣服,她身上的这件是水清色的,清灵淡雅。丫鬟又给她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收拾妥当之后,黛瑢迫不及待的转了一圈:“怎么样?”
看丫鬟呆呆的样子,黛瑢不满的撇撇嘴,不说算了,我找慕容放去。
她走之后,丫鬟才回过神来:刚刚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是脏兮兮的小混混,怎么换了件衣服梳洗一番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灵州城是东西南北的枢纽,平日里南来北往的大家闺秀,江湖侠女她也算见过不少,比得上黛瑢的还真没见过。
这边黛瑢一口气跑到慕容放的房间,门掩着,黛瑢一把推开门,却被屋里临窗站着的紫衣公子惊呆了,她就这样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站着,看着紫衣公子的背影,黛瑢两眼放光“尤物啊,光是站着就已经让人觉着气质清华,颜色无双了,不知道正面长得怎样?”
紫衣公子像是知道黛瑢心中所想,慢慢的转过身来,待看清了那人的长相,黛瑢差点背过气去,这这这不是那什么,这不是慕容放那厮吗?怎么换了身衣服倒变得人模人样的了。
震惊的不止黛瑢,慕容放也被换装过后的黛瑢惊呆了,本来之前从黛瑢的身形他就思量过,这丫头好生打扮一番应该还算清秀可人。现在,慕容放承认自己估算错了,眼前的姑娘五官精致,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偏偏秀长的眉毛在尾处还微微向上翘,让这张脸生生多了几分魅惑,连一向挑剔的慕容二公子也不得不感慨:真是天生的尤物,况且现在的黛瑢因为长期在外流浪,气色不好,这若是养好了,岂止是倾国倾城啊。
黛瑢却不知道慕容放在想些什么,见慕容放不动,黛瑢几步走过去,一拳打在慕容放肩上“嘿”
慕容放一惊,回过神来,正想着这下被这丫头看到自己的窘态又要被嘲笑好一阵子了。谁知黛瑢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一句话听得慕容放想吐血。
“你这换了身衣服还有个人样了啊”
慕容放眉毛跳了跳,这丫头嘴巴还真是厉害。不过他嘴角抽了抽,识趣的没说出来。要知道这丫头的拳头可和她的嘴皮子一样厉害,刚刚那一拳打的他肚皮都青了。
黛瑢看着慕容放一副吞了活苍蝇的模样,不由得暗自诽谤:这家伙是怎么了,夸他两句怎么就成这样了?难道他从来没被人夸过?
不过黛瑢的这些心思马上就被慕容放的一句话给甩到一边了,慕容放说,瑢儿,我让人准备了酒菜,你一定喜欢。
她还真喜欢,喜欢得不得了,真是知黛瑢者慕容放也。
黛瑢两眼放光,一脸期待的看着慕容放,那眼神分明是在说:“还等什么呀,赶快的,带我去吧”
慕容放看着黛瑢那一双微微带着不自知的魅惑的大眼睛,心底的某个地方不可抑制的柔软了。慕容放有一种感觉:眼前的姑娘,他似乎早就应该认识。
执起黛瑢的手,慕容放笑的温柔“走吧,我带你去”
黛瑢看着慕容放笑起来微微上上挑的凤眼,竟然一晃神:那什么,有句话是不是叫做秀色可餐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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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引
黛瑢老远就闻到食物的味道,自小锻炼的嗅觉不会有错,她几乎看到了满桌的肥鸡肥鸭们再向她招手。偏偏慕容放牵着她的手走的慢条斯理,怎么这慕容府有这么大啊,怎么还没到哩。
这可恶的慕容放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在这摆什么世家公子的派头。
明明没多远的路程,黛瑢却觉得比她活了十七个年头还久。终于慕容放停下步子“到了”
慕容放只觉得面前一阵风刮过,再看时黛瑢已经一手鸡腿一手鸭腿,鼓着腮帮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慕容放左胸口的位置猛地一抽,有一种不能自己的悲伤情绪弥漫开来,似乎他有责任不让眼前的女孩再流浪。
这是为什么?纵然眼前的女孩足以让任何人心动,可是他慕容放纵横灵州城这许多年,各种莺莺燕燕看过无数,没理由对一个刚见面没多久的女孩如此上心啊。
他是慕容府二少,即使母妃早逝,父王对他还是极好的,虽然天赋异禀在他八岁那年知道了表面看上去温文和善的大哥心存异念,可大哥表面上对他还是一副和善兄长的样子。更是因为母妃早逝父兄对他几乎到了纵容的地步,他从来风流成性,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然而只有这一个姑娘即使一身衣服脏乱不堪,即使衣服痞子样,他也毫不犹豫的去接近,仿佛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他走向他。
这么多年,他见过南来北往那么多的姑娘,文雅若水者有之,善解人意者有之,清秀可人的,大方美艳的。然而真真正正的走到他的心底,让他想要去守护,就算是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的姑娘也只有她一个而已。黛瑢,今生上天安排我慕容放遇到你是幸,还是不幸呢?
怔愣间,黛瑢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自小在村里流浪,和痞子混混打交道,使得黛瑢能迅速的使自己吃饱,并且吃的一点也不比别人少。
看着满桌的鸡鸭骨头,黛瑢满足的打了一饱嗝,这才发现慕容放竟一直看着她。
黛瑢错愕的问“你不吃吗?”
慕容放狭长的眉眼弯弯的,嘴角缓缓勾出一个如玉春风般的微笑“我不吃,看着你吃我很开心”看着黛瑢吃得满头大汗,还好心的打开扇子替她扇风。
黛瑢却瞬间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一抹嘴巴,眼睛眨也不眨看着慕容放“说吧”
慕容放摇着扇子的手一顿“说什么?”
黛瑢继续道“你有什么企图?”
慕容放反问“我能有什么企图?再说了,你有什么让我好图的?”
黛瑢倒是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慕容放气乐了,拿折扇一敲黛瑢脑袋“你这丫头,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你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
听到慕容放这样说,黛瑢反而放心了,倒也是,自己一无所有,他有什么好图的。黛瑢眼睛转了转,似乎她搞错重点了,他刚刚说什么?
黛瑢眼睛一瞪:慕容放你找打。慕容放看黛瑢脸色不对,想起刚刚被黛瑢打过的地方现在还疼呢,立马跳起来转身跑了。
黛瑢锲而不舍“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姑奶奶好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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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翟
这几日黛瑢在慕容府过的甚是快活,她要什么就有什么,完全不用像在露水鸢的时候要时刻担心着老天爷今天会不会下雨明天会不会下雨,后天会不会下雨。因为她的房顶上破了几个洞,一刮风一下雨她就得被淋成落汤鸡。
这天她一个人出来游湖,慕容府大的无边,黛瑢逛了几日都没有把慕容府的景色看完。听慕容放说过,当今天子复姓宇文,独封慕容一家异姓王,原因是如今宇文氏的江山有三分之二是慕容家打下的。先帝登基封慕容老太爷为安立王,王爷世袭。
慕容府以领兵打仗起家,慕容放他爹和他哥哥武功自然不弱,自然而然的三天两头被派出去平平内忧外患,这几天刚好王爷和世子都不在。
其实黛瑢一开始听到慕容放说他家大哥不在时,黛瑢委实失望了一阵子:这几天她在外面闲逛的时候,可没少从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嘴里听到慕容翟的大名。
什么慕容大少爷姿色俊美,丰神俊朗,更难得的是生性温和,简直是个神仙公子般的人物。是灵州城多少女子的理想良人。
想她黛瑢都住进慕容府了,还是没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的大公子一面,真正是遗憾呐。
黛瑢依着栏杆把手里的鱼食全部洒进池塘“哎”黛瑢叹了口气,真是天天对着慕容放那张衰神脸,她都要神经衰弱了。就那么个衰人偏偏还没有自知之明,老爱在她眼前晃悠。
其实说实话,慕容放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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