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均以上,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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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均以上,再以上-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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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纪北突然打断,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左耳上那一排耳环,盯着苏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他们圆满收场!而且你也看到了,粉头拒绝出演男主角,我们希望你能做我们的模特。” 
  苏忘说:“即使你现在算是有求於我,也坚持自己设想的结局?” 
  纪北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坚持!” 
  苏忘突然想笑,咽了咽口水忍下去,“就不怕我因为道不同而拒绝?” 
  纪北一怔,挠了挠头,“呃……我没想到……” 
  苏忘更想笑了,问道:“比赛截止日期是?” 
  纪北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个,有些发愣,“啊?” 
  还是二扣比较在状态,“下个月29号。” 
  苏忘嘟囔了一句“不就是我生日”,心下稍微一算,说:“就是还有不到50天?现在的进展到哪里了?” 
  “进展?”粉头“哧”地笑了一声,“现在连服装都没定下来,其他的什麽选景排时间就更别说了。” 
  “比赛的奖项设计是?”苏忘又问。 
  这方面老孟似乎记得更清楚,她掰着手指头说:“一等奖一名,奖金十万,二等奖三名,奖金一万,三等奖十名,奖金两千,还有若干入围奖。” 
  “不用说你们的目标是一等奖吧?”苏忘语气肯定。 
  纪北总算从神游中回归,“那当然!有了那笔钱就……总之,我们一定要拿到一等奖!” 
  苏忘看着他突然精神抖擞地捏了捏拳头,嘴角攒着笑,眼里流光溢彩。 
  心里便有些触动。 
  那是一个有梦想的人才有的样子,坚定,勇敢,乐观,甚至耀眼。 
  苏忘下意识地调开眼神。 
  “怎麽样?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再度邀请的人是发及肩长的二扣,他眉毛上一左一右的两颗银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苏忘看了看粉头和老孟,那两人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脸上却满是不容被忽视的期待。 
  最後仍将目光放回在纪北身上。 
  “马桶,来不来?”纪北认真地问。 
  苏忘沈默三秒,“……好。” 
  平均以上,再以上5 
  纪北把拭镜纸撕开,卷起来,用毛茸茸的那头扫镜头。 
  苏忘换好衣服走过来,瞄了他一眼,“你的麂皮呢?” 
  “上次给弄丢了,这几天忙,一直没来得及买新的。”纪北边说边抬头,快速看了一眼苏忘,放下手中的东西,帮他整领结。 
  自从苏忘答应做他们的模特,这已经是纪北第九次看他穿新郎的西装了,或许也是最後一次──今天的拍摄任务完成後,他们这个临时摄影小组也会宣告解散。 
  纪北还记得,当苏忘第一试穿新郎的西装时,粉头老孟二扣包括自己全都惊了。 
  那是粉头去租的第四组婚纱套装,终於能让纪北满意──女式的偏银灰色,带着点朋克风,配得上老孟的发色,男式的则有些像欧洲中世纪的骑士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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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忘冷俊的气质似乎特别称那种略带华丽的风格,一出更衣室就被二扣他们三个围在中间挨个握手。 
  二扣说革命成功与否,全靠你了。 
  粉头说早知道有你打死我也不会献丑。 
  老孟说不如我们假戏真做? 
  二扣和粉头一起给了她两下。 
  老孟抱着被砸痛的脑袋又蹦又跳。 
  而纪北则足足一分锺无法动弹──他一直知道马桶长得帅,眉直眼利,脸削鼻挺的,但却完全没料到换上纯白西装的他像被什麽光环给罩住一般,凭空添了几分富家公子的潇洒。 
  苏忘拉了拉衣领,走到纪北面前问他,“很奇怪?” 
  纪北眨了眨眼回过神来,脸上热辣辣一片,“啊?” 
  “我穿这衣服很奇怪?”苏忘又问了一遍。 
  纪北慌慌张张地拿起相机,“让我对对先……”说着他将镜头对准苏忘,自己从取景框里看过去。 
  苏忘有些僵硬地摆了个POSE,纪北差点笑场。 
  “你不用摆POSE,我就看看。”纪北边笑边引导他,“脸向左偏一点,对,抬高一点,OK。”他按了一下快门。 
  继续引导,“别紧张,笑一下。” 
  苏忘愣住。 
  纪北说:“怎麽了?笑啊。” 
  苏忘随便裂了裂嘴权当笑过。 
  纪北黑线,“别敷衍我,想点高兴的事情。” 
  “比如?” 
  “比如……我咋知道你有什麽高兴的事?自己想!” 
  “想不出……” 
  “使劲想!” 
  “……” 
  不过那已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情。 
  这40多天以来,苏忘一直没问纪北为什麽那麽想要那笔奖金,只是默默地陪着他和他的朋友东奔西跑。 
  五人摄影小组利用休息时间走遍了整个城市,街头、巷尾、山顶、河床,纪北摄影,粉头打杂,二扣是司机兼造型师,苏忘和老孟则专心演他们的静态戏。 
  模特不专业,却比专业模特更对纪北的胃口。 
  用他自己的话说,笨拙的表演代表着真实,而真实永远是最能打动人的东西。 
  老孟听後立刻冲着苏忘挤眉弄眼,“怎麽样?我们来玩真的吧。” 
  二扣和粉头的拳头再次登场,纪北在老孟哀号的时候抿起嘴唇。 

()
  他最清楚苏忘是多麽适合白色西装,也最清楚他在镜头前多麽吸引人。 
  好看的人不分男女谁都爱看,怪不了老孟会说那句话,不过苏忘的真命天女大概不会是老孟,应该是个更,更……哎哎哎,他不敢想,不能想,也有点……不愿意去想。 
  纪北隐约觉得有些事情糊涂好过清醒,想得太明白反而不好,一如现在,他帮苏忘整完领结後手心有些出汗,他也只归咎於天气──虽然才5月,但都市里日间的平均气温已经上了三十二,正午阳光能晒化马路,不出汗才怪。 
  最後一张照片,场景选在一段废弃的铁路上,热浪滚滚,纪北一行五人躲在车里边纳凉边等待夕阳。 
  那天是周日,离比赛最终结稿日还剩两天,可以说是最後的机会。 
  五点半的时候纪北看了看天光,觉得要下雨,连忙催促苏忘和老孟下车抓紧时间拍。 
  结果粉头刚举着反光板往那两人身後一站,就听见一声闷雷,乌云以极快的速度聚拢过来,没过两分锺,下起豆大的雨。 
  二扣反应最快,撑起随车带着的唯一一把雨伞挡在纪北的相机上面,纪北则冲苏忘他们喊:“回车上,快!今天不拍了了!” 
  粉头和老孟拔腿就跑,只有苏忘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马桶!上车!” 
  苏忘双手拢在嘴边,“今天不拍了什麽时候拍?明天後天我们还有报社的任务。” 
  纪北收好相机让二扣带回车上,自己举着雨伞跑到苏忘身边,帮他遮雨,“这麽大的雨,今天拍不了了,先回车上我们再商量……”边说边拉对方的胳膊。 
  苏忘皱眉,“为什麽下雨不能拍?最後一个场景不是新郎和新娘沿着铁轨跑吗?下雨也一样可以……” 
  “好了!”纪北打断他,心说我可不想大家一起感冒。 
  苏忘雷打不动地盯着他,头发有些湿,脸上也沾了雨水,“一鼓作气拍了吧,说不定下雨的效果更好。” 
  “你是摄影还是我是摄影?”纪北气他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和顾虑,口气在不知不觉中有些不好。 
  苏忘哼了哼,“模特都不怕淋雨你怕什麽?怕生病啊?身体那麽差?” 
  纪北毕竟年轻,经不起激,被苏忘那麽一说就立刻扔了雨伞,挺直了腰背和他对瞪。 
  那是一场典型的初夏雷雨,瓢泼一般,风起来时雨水一片片地倒,冲刷在人身上又刺又凉。 
  雨水顺着两个人的头顶一路流至脚踝,一时间没人说话。 
  天地间除了雨的声音,再没有其他。 
  纪北半眯起眼,看见小水花在苏忘的耳边溅起,他的头发已经贴在了脸颊上,透明的液体快速地从眼睑滑落,滑过鼻梁,滑过人中,从下嘴唇中间的突起不停地滴落。 
  说不清是什麽感觉,纪北突然觉得心里发热,眼眶发酸,双手不由自主地握起。 
  苏忘却在这时候突然笑起来,“来拍吧。” 
  纪北见鬼一样看着苏忘嘴角的弧度,“马桶……别动,继续笑。” 
  苏忘听话地笑弯了眼,“只要你能拍出好照片,我今天就豁出去了。”边说边朝车上喊,“老孟,你们呢?怕不怕淋雨?” 
  老孟第一个冲出来,拽过苏忘的手紧紧握住,“为了10万块,拼了!” 
  二扣拣起地上的伞,从车上拿出相机走到纪北面前。 
  粉头已经高举着反光板站在了铁路旁边。 
  四个人全都看着纪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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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北接过相机,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水,“好!拼了!” 
  苏忘开怀大笑。 
  纪北永远也忘不了,在光线并不充足的情况下看见的笑容,与冲破云层的阳光无异,照得人心又软又暖。 
  举起相机的手有些颤抖,他怕。 
  怕拍不好这个笑容,留不住这份感动。 
  也怕内心深处被埋过又埋的东西破土而出,再也无法阻挡。 
  快门按下,浑身湿透的苏忘和老孟比任何婚纱照里的新人都漂亮,仰起头,张开嘴,身处雨帘却怡然自得,一边喝着雨水一边笑。 
  脚下是无法延伸得太远的铁轨,幸福,也许就在不远的地方。 
  平均以上,再以上6 
  两天後,即摄影比赛的截稿日,纪北一大早把刻着八张精挑细选的图片光盘送到了指定的交片点,然後给苏忘打电话。 
  苏忘的声音有些迷糊不清。 
  “还在睡?你不是说今天有外拍?”纪北问。 
  苏忘在电话那头打了个呵欠,“这就起了……昨天我给你说没?老丘朋友的楼盘第二期全面销空,今天我们是去……” 
  “说过了说过了,今天我们是去为正在热销的第三期做配合广告的宣传嘛。”纪北打断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姓丘的设计师也会去?” 
  “他不去。” 
  “哦……” 
  “你想见他?” 
  纪北脸皮一热,急忙辩道:“我为什麽要见他?不见不见!倒是你快点,一小时後目的地见。”说着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的时候看到上面挂着的链子,是苏忘送的珍珠,比麦粒大不了多少,|乳白色泛着点粉红,形状不够圆,表面也不算光滑。 
  纪北本以为这种象征性的礼物苏忘应该给每位同事都买了一根,後来却发现只有自己有,心里说不出地高兴,拴上後就再也没有取下过。 
  说起来他和苏忘的关系说好不算太好,说熟也不算很熟,充其量不过以前同桌过几次,他帮他剪过一次头发(还以彻底失败告终),一起考进报社,一起从见习记者转成正式,一起出任务,一起选图片,一起熬夜排版,一起拍婚纱比赛的照片……可是这样一想又觉得够好够熟了,所以对於苏忘送的礼物,纪北接得是理所当然。 
  刚才给苏忘打电话,本来想说他已经交了图片,还想请对方一起吃点什麽当作谢礼,谁知一听见苏忘说到姓丘的家夥,心里就没由来地有些堵。 
  世间事最忌讳一个“比”字,之前还觉得自己和苏忘感情好,可如果跟丘设计比呢? 
  如果他算得上苏忘的朋友,那丘设计……应该是知己吧…… 
  脑袋里突然冒出一句从电视剧里听来的台词,“士为知己者死”,再稍微一联想如果酷酷的苏忘会狗血地为了某个人去死……纪北猛地打了个冷战,啐了一口──和平年代和平年代,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一小时後他和苏忘准时在某楼盘的销售接待处碰头,丘航的朋友拿着一大束鸢尾花走出来递到苏忘面前。 
  纪北的眼珠立刻呈半脱框状态。 
  苏忘手揣在裤子口袋里没拿出来,地扬起下巴表示询问。 
  丘航的朋友连忙解释:“老丘说今天你生日,他可能没时间帮你庆祝,让我帮他送束花。” 
  苏忘半点接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男的送男的花……怪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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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无奈地耸耸肩,“那家夥向来很怪。你不方便拿我先帮你找地方插着,一会儿别忘了。”说完四处找花瓶。 
  纪北的眼珠还没完全归位,扯了扯苏忘,“你生日?” 
  苏忘头疼地看着丘航的朋友东找西找找花瓶,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纪北小声地嘀咕,“我没准备礼物……” 
  苏忘斜了他一眼,摸出手机拨打,语气不佳,“老丘你什麽意思?”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麽,苏忘从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一口气,“少来!花我不会拿走,你自己看着办……晚上?几点?” 
  纪北像被什麽东西惊醒一般,突然用力拽了一下苏忘,“马桶,晚上我替你庆祝,我请你吃大餐!” 
  苏忘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等会儿,注意力还在手机上,“上次那家店还不错……我考虑一下。” 
  纪北眼巴巴地看着苏忘收起电话,一脸期待,“晚上我……” 
  苏忘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晚上我跟老丘喝酒。” 
  “那我也去!” 
  “小孩子喝什麽酒?” 
  纪北不服,“我成年了!” 
  苏忘叹气,“你明天一早要和娱乐部的出任务吧,今天完事了早点回去休息。” 
  纪北愣住,“你怎麽知道?” 
  苏忘也愣住── 
  对啊,他怎麽知道? 
  好像在不知不觉之中,关心纪北就成了苏忘必修的功课。 
  两人是旧识,又是同期,经常一起出任务,苏忘比纪北大三岁,时间一长就无意识地将对方当作了弟弟。 
  虽然从血缘上来讲,苏忘有兄弟,但从来都没机会和兄弟培养感情,如今横空出现一个各方面都适合做兄弟的人,注意力就自然而然地进行了转移。 
  不过苏忘天性稳沈,後天又习惯装酷,想的事情不会轻易外露,常常让人摸不准他的心思。 
  就像他其实很在意纪北,却表现得若即若离,明明连对方的工作安排都能记下来,却偏偏让纪北觉得在他心里一文不值。 
  “我跟你们去喝到10点就回宿舍!”就在苏忘陷入沈思的时候,纪北还在争取机会。 
  苏忘苦恼地砸了砸嘴。 
  他不知道该怎麽解释,只是本能地不想让纪北和丘航见面。 
  纪北去过苏忘的廉租房,见过苏妈妈的遗像,是怕纪北见着丘航後发现自己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是,见过一个人就联想得那麽远,没那麽容易。 
  那麽是怕丘航看上纪北把他拉进那个扭曲的圈子里? 
  也不是,纪北不一定是丘航喜欢的类型。 
  或者干脆说他怕纪北知道他和同性恋做朋友,从此带有色眼光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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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忘难得犯愁,愁得让他以为会一夜白头。 
  结果不得不板起脸孔,无视对方的哀怨,工作一完就严厉严肃以及严格地将纪北赶了回去。 
  那晚他在酒吧和丘航喝得一点也不痛快,眼前飘来飘去全是纪北的不满。 
  ──你又不是我爸,管我那麽多干嘛? 
  ──凭什麽你能去酒吧我就不能去? 
  ──马桶你偏心! 
  是啊是啊就算我偏心好了……苏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丘航半醉半醒地笑问他为什麽生日还不开心。 
  苏忘有些慌张地掩饰道:“离30岁越来越近,有什麽值得高兴的?” 
  丘航转着手里的酒杯,垂下眼,“我才是……马上就30了……” 
  苏忘安慰他,“你不显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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