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好,一说我可就彻底塌堤了,放肆的大哭。
他怕我躺着哭不顺畅,干脆扶起我来趴在他肩头哭。
我可真想说“是你楚逸枫一天到晚在瞎折腾啊!”,只是眼泪飙的厉害,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我从嚎啕大哭到最后的抽抽搭搭,总之把他肩膀处的白大褂弄的像块尿不湿,泅了个透。
女人啊,还真的是水做的。
“怎样?”他又问了一次。
“凭——”刚蓄积气势,想轰他“凭什么总是你说了算”,可才吐一个字,就瞥到了古行策。
“你们……”他半推着门,杵在门口,张合着字眼,一副呆滞。
“哎,你干嘛不进去啊?”听着这清脆的声音,然后门边就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瑜瑜的。
第三十章
“你们俩怎么来了?”我一边说,一边用手尽快处理掉眼角挂着的液体,这么大人了还哭成这样也够有能耐了。
楚逸枫瞧了他们一眼,一声不吭的,拿了床边小桌上的纸巾帮我擦眼泪,还仔细的把我手上湿答答的地方也给擦了一遍。
看他的脸色,貌似又被人给惹毛了,正努力憋着呢!
瑜瑜背着他,还看不到他的神态,只是见了我们这种小情侣姿态,迅速的从古行策手臂下穿过来。
蹦跶到了我面前,她喜出望外:“你们俩和好了?”
我对着她呵呵傻笑,这种问题代表的意思可宽泛了,还是不答为好。
瑜瑜不满意的嘟嘴,捧起我的一个手做认真状放在胸口:“你别笑啊,我要具有建设性的答案!”
“什么是建设性的答案啊?”我弱弱的问,心想,问就问吧,干嘛要把手捧起来呢,现在两个手一人一个都在他们表兄妹那里,这算啥意思啊!
“建设性的答案就是,你是不是重新接受我表哥了?”
“……”我默,所谓三思而后行,这问题得忧虑忧虑,权衡权衡了。
“正想回答呢,你们俩就来了……”楚逸枫死沉着脸,不轻不重的插了一句。
这句话我听出来了,怨念很深。
瑜瑜恍然,却又垂下了眉,一副自省的样子,“呃……我真干了那么不厚道的事啊……”
片刻,她凌厉的看向还在门口发愣的古行策,指着食指大怒:“都是你害的,干嘛要告诉我玥姐姐生病的事,害我来的那么不巧!看,我表哥现在不高兴了!”
“什么?”做了好一会化石的某人终于被粉化,懂得了反驳:“楼瑜瑜你讲点道理,是你自己每天在跟我煲电话粥,我才无意间说的!”
“什么叫煲电话粥,那叫骚扰,叫复仇!谁让你先占我便宜!”
“那是你自己爱管闲事惹的祸!就你一个发育不良的小不点我还不愿意碰呢!”
“我哪儿发育不好了,我三围很标准!还有我怎么爱管闲事了,谁让你先自作多情要来插一脚!他们可是青梅竹马,他们的爱情刀枪不入,水油不渗,你别给我瞎搅和!”
“你这小不点再说下去,信不信我捏死你?!”古行策眼神可怖,五指做忍无可忍的掐捏状。
“有种,你捏!一个没都没养过QQ宠物,没玩过美眉茶餐厅的人还想捏死我,哼!”
“这种弱智的小游戏只给你们这种小不点玩的!我这种成年人才不屑!”
“弱智?!你说话都不用跟大脑交流的啊!不知道是谁在办公室里玩超级玛丽玩的忘了下班?!再说,我看你玩魔兽玩仙剑,也没我厉害嘛,你拽什么拽!”
……
我脊背凉飕飕的,心颤颤的,不会在这里干架吧,虽然这里没多少人,但这样下去会有噪音污染的,对空气的净化也不利,对着整个医院的发展更有不良影响。
我小心的看了看楚逸枫,以为他会暴怒,然后出面制止,料不到他却一副全然玩味的状态,津津有味的享受着这个画面。
于是,我默,继续当观众吧……
古行策被瑜瑜气的白大褂下摆都起风了,他一手按着墙壁,一边指着瑜瑜,语结的正快速搜索着先进一点的词汇。
相比之下,瑜瑜的气焰越发旺盛,抱着臂一个劲的火上浇油:“想不出来了吧,想不出就实相的走吧!想驳倒我楼瑜瑜的词汇百度还没收录进去呢!”
这个时候,我终于感叹基因学的奥妙,即使她和楚逸枫是旁系亲属,但那踩着人家头顶步步不让的架势和唇枪舌剑的战斗力可是比直系遗传还来的精准!
在这个千钧一发、有关乎男人颜面的一刻,古行策突然一个上前抓住了瑜瑜,接着来了两个漂亮的旋转,把她摁到在了墙边。
然后……
对,就是那个经典动作再现:手撑墙壁,把这小不点夹在中间!
一男一女的这种动作,总是会暧昧四起啊。
我揣测:难道餐厅里我错过的那一幕又要降临了,再种下一颗仇恨的草莓……
我用手捏了捏楚逸枫,他却不理我,只是定着心神、带着笑意看着……
于是,我再默,她表哥都不管,我急个什么劲。
于是,我名正言顺的怀着激动的心情期待下面的发展。
从我这位置,看不清古行策的全容,只能从他侧面的笑纹里判断此刻的他,应该是轻佻奸邪,放出尾巴,化身大灰狼!
“你信不信,你要是再不住嘴我就再让你感受一次?”我猜的准极了,他的调子完全附和我以上的形容。
本以为瑜瑜会像小红帽一样的抖着肩膀害怕,然后可怜巴巴的求饶。
没想到她只是眨巴了下眼睛回答:“我不信!”
于是,在我们三人还在等待她下一句台词之时,她已经快一步,欺身上前对准了古行策的嘴唇,亲了下去。
这一吻呐,我如同身临其境,震撼得塌了肩膀,目瞪口呆。
好一招先下手为强啊!实在得抱拳,佩服佩服!
而刚才一心想演绎流氓医生的古大帅哥电光火石之间已经被雷焦,那个凑近脸的动作被永久性的石化起来。
且其本人没有一点事后感言。
“原来这样真的会让人闭嘴啊,那我早点用好了!”瑜瑜添了添嘴唇,余味尚存,得意洋洋。
她从古行策胳膊下面钻出来,对我们说,“你们继续,我这就把他给拎出去,将功补过!”
古行策还没粉化过来,动作僵硬的就被瑜瑜拖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回过来一个惨不拉几、十分幽怨的表情!
是啊,被一个小六岁的小姑娘当众强吻,换作我,我也会幽怨一下的。
“这小不点太神气了吧!”她一走,我可咋呼了。
她第一次被亲的时候还要死要活的,第二次就那么主动可以凑上去了。
俗语有云:一回生二回熟。这熟的也忒快了点吧。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表妹!”刚才一直静观其变的楚逸枫,这时候倒是率先骄傲的咧!
我琢磨着:“这两人,不会是……”这两人不会有点猫腻了吧。
楚逸枫一脸笑嘻嘻的打断我,直奔先前的主题:“你别管他们俩,现在先说我们俩吧!”
“说什么,我们俩有什麽好说的!”我不乐意提刚才的话题,乱着都没想好呢。
“我们俩能说的可多着呢?最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我们和好如初?”后面那一句他倒是正襟危坐起来,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明显不愿意!”我直接撂话。
“为什么啊?”急了他。
“一、要分要合,凭什么你说了算,你谁啊!二,过去的问题没解决,咱俩的身份也没变,该纠结的还得继续纠结!三,你这人反复不定,情绪波动大,万一哪天你又把我妈那里的怨恨嫁接到我这里,我再当一次弃妇,那我多二百五啊!四,好马不吃回头草,被人知道了我脸往哪儿摆啊!”
我说的也没个章法,只是一股脑的把问题给说了。
“有那么多么?”他郁闷了。
“有。”我坚定的点头。
他静下心来,带着严谨的科学态度探索了一会儿,回答:“一,我——”
没说完,门又被推开了,又是古行策这头被小红帽吃尽的大尾巴狼!
“你要干什么!”楚逸枫这回够直接,火大了就甩话过去。
古行策有些窘迫,一脸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问了,“刚才楼瑜瑜在这里干了什么?”
“你不知道?”我狐疑,他应该算是当事人吧。
“我混乱,记不清了!”。
“那我来告诉你,刚才我亲你了!”楼瑜瑜是跟在他后面的,探出双手,又把他给拖了出去。
楚逸枫欲哭无泪着,转头看我,尽量保持从容的态度,接着回答:“一,我觉得我们是相爱的,这是解决问题最核心的关键。二,我——”
“哗啦——”门……又开了,瑜瑜几个蹦跶窜到了到我们面前。
“你们都在场,给我当个见证人,从今儿开始我就要追求古医生!”她说的英姿飒爽,威风凛凛,气概可冲云霄!
我颤抖的指着她,头上有股闪电把我激的浑浑噩噩,“你、你追他?女追男?倒追?”
“是的,我追他,所以表哥你可记着了,要是我追到他,你可得欠我一个人情!”
“那也要看你追不追的到!”楚逸枫满脸黑色,不是被这闪电电焦的,是被肝火烧焦的。
“我告诉你,楚逸枫,别斜着眼瞧不起我!这世界上只有我楼瑜瑜不想追的人,而没有追不到的人!”
我吸了一口气,再次惊叹于人类基因学的神奇,连话都这么如出一辙!
“好,我就等着欠你人情的那么一天,你现在可以走了吧!”楚逸枫憋着,相当隐忍的不飙火,我看着都不忍心了。
“好哈!”瑜瑜转身颠颠的乐着,想起什么又回身问我:“玥姐姐,你怎么会洗澡洗到了缺氧啊?”
“那个,那个……”想起昨晚那丑事,心下丢人,于是瞎掰,“昨晚,圣诞嘛,狂欢久了,累着了就在浴室里睡着了,所以就……啊哈哈……”
“你也去狂欢啦,昨晚我打了电话本想叫你们出来一起去参加午夜狂欢的,结果没人接呢。”
楚逸枫“腾的”从床边弹了起来,面色可怖:“昨晚的电话是你打的?!”
“是啊,不就打个电话嘛,你干嘛?”瑜瑜眨巴着眼睛摸不着头脑。
楚逸枫按捺着乱窜的火流,低吼:“你要是不打,她就不会在这里了!”
瑜瑜不敢置信,“打个电话跟她生病有什么关系,你干嘛一副要捏了我的样子?再说,我只是打了一个,之后那一个是古行策打的……”弱弱的后面就没了声音,因为楚逸枫已经处在了狂风急雨的关口,看模样要抡刀砍人也不为过。
“楼瑜瑜!我限你十秒之内给我离开!要是再回来,我就把你送回法国!”
“哎,楚任远的儿子,你莫名其妙!”
“还剩下七秒!”
“呼的”一阵风,“砰——”的一声响之后,瑜瑜消失。
年轻人腿脚就是利索……
当一切终于回归了平静,我们的第四次谈话准备开始,箫玫玫大人却再一次破门而入。
“楚医生,有急救病人!”
第三十一章
缺氧不过是一个小意外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楚逸枫在给一个心包填塞的病人做急救,我趁他忙碌的间隙,当天下午就蹦跶着出院了。
一路回家,想到他所谓“复合”的问题,我不禁变得惶惶不得安之了。
我平时不是一个龟毛仔,但在这个问题上,即使我承认旧爱还在,我也必须做龟毛它祖宗。深层次探索其原因就是我生性胆小,或者我变聪明了!
当年就我个人而言,乖乖的什么错都没有,却被他这么给翻手在天,覆手摔地了,还摔的不轻。如果这回要是再在他手里翻一次,那我就算拿着白绫,一步三跌的自挂东南枝也没人同情我了。
他下班之后,我一直窝在房间里没出来,咬着手指想着过去和现在,偶尔也盘算着未来。想到了我已经二十六岁了,真是一个尴尬的年龄!
我猜想楚逸枫今晚可能会和我促膝长谈一番,于是我自行拼凑起到时候的说辞,整了一些华丽丽的排比句,这样比较能构造出御姐气氛。结果揣着一肚子的妙句到了二十一点整,也没听见一声敲门声。
唉,真的是越来越揣测不出楚逸枫在想什么了。
带着被自己强烈鄙视的空落感,我下楼泡了一杯热腾腾的可可,顺手把沙发上的大包也拎了上去,里面的这件衣服不知道该咋处理,要不拆了给两小狗当外套?天冷了,我也实在不好意思一直让它们光脱脱的裸奔。
伤脑细胞!人就是不能想太多,不能动恻隐之心,不然花银子又花心思。
我耷拉着脑袋上楼,一到二楼楼梯口,就看见楚逸枫站在房门外,披了一件棉绒柔软的袍子,貌似正好整以暇的等着我呢。
“干嘛?”我问,尽量淡化我的某种情绪,但这瓷质杯子咋就突然烫手了呢。
“明知故问。”他气定神闲,全然一副有备而来。
我镇定的装面瘫,无视着进了房间。
根据昨晚伤身又伤神的经历鉴定,不合法的孤男寡女是不能同处一室的,而且我这窝的设施一应俱全,要是某天东窗事发,传出去即使没发生任何情节也会被说成有奸 情。于是,我坚持将会晤的地点转移至阳台。
十二月的寒冬哇,天空依稀飘着小雪哇,我们迎着寒风,各自穿着飘逸的袍子,坐在椅子上看星星哇。此景真是人间能有几处见哇。
“你还会真会挑地方……”他的声音比白雪皑皑的北国还苍茫。
“屋里空调温度高,你会不冷静的,再说,这冬天看夜景多有创意啊!”我得瑟着和他贫,一边喝可可御寒,这种饮料就是要在这个时候喝才有味道。
“给我喝点。”
“不行!”
他压根就不是征求我意见的,直接麻利的抢过了我的杯子,那德行就一强盗!
“这是我的!”我抗议,挥舞爪子要抢过来。
抗议无效,他转过身喝了几口,故意笑着:“很热,很甜。”
我瞪了他一眼,不搭理他这副痞样。
“冷么?”他问。
“废话!”显而易见,咋会不冷呢,俺可是正常肉身啊。
我们并排坐的很近,他轻而易举的搂过我的肩膀。
“干嘛?”我挣扎着脱离他。
“你不是冷么?”他眉眼含笑,有些轻浮。
“冷也不用这样!”我啐道,他却一个劲的把我搂紧。
“你到底要干嘛,楚逸枫!”我怒了,四肢胡乱用劲挥舞,体内多股不知名的热气“歘歘的”冒起来。
“喏,现在,还冷么?”他轻笑着把脸凑近来,极其很不正经。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貌似有点烫……
我敏捷的一把推开他:“你少调戏我!非法的!”
“现在又不是光天化日之下,而且还有那么匹配的风景在眼前,不干一些特殊事件,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瞧他说的阴阳怪气的,真懊恼今天怎么就不多来几个病人把他给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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