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再一仔细察看,使处他们震骇的事,还有的是哩!
那位神雕会主的双足,竟因用力的关系,硬生生地从地面的石块之上,陷进地底,几乎有一尺多深,此刻尚未从里面拔出。
蒋少白呢?由于身形悬空,后面又没有什么东西挡住,更给双方掌劲相撞而生的反击之力,给震得翻上几十丈高,直到此时,方始往下降落。
而且,擂台倒塌以后,那些断木残屑,堆积的情形,更令人感到惊奇,它们堆得虽不整齐,但部分散在四周,那块原来建筑擂台的地面,反倒干干净净,除了石块显得碎裂以外,竟然没有一片残木,不用问就可以知道,一定是让他们两人掌力所激发出来的旋风,给扫干净的。
这种刚猛的掌力,别说在场所有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就是听恐怕也没有听过呢?
大家看到这种景象,惊骇的情绪,还没有平复,蒋少白与神雕会主,又在那片原来建筑擂台的地面上,展开了另一种方式的激斗。
由于在这一抬硬拚的情形下,蒋少白已经运出十成真力,并且占着居高临下的优势,结果仅仅平分秋色,谁也没有讨到好去,很显然的,蒋少白在功力上,比起老魔究竟还要逊上那么一筹。
因此,蒋少白不敢再继续硬拚,决心趁着老魔双腿,陷入地底,尚未拔出以前,抢制先机,采取游斗的方式,运用巧妙的招式,来弥补功力的不足。
他这项决定,就一般的情形来说,决没有错,但现在却是大大地失策。
当然,从修为上讲,他决不如老魔,可是他在下山之前,二绝曾经为他开顶输元,将两人那一身罕绝的功力,完全转注到他的身上,现在虽然显得比老魔略逊一筹,只不过是他接受输元的时间太短,一时之间,不能将二绝转注过来的功力,全部吸收引为已用罢了,并不是他真正比不上老魔。
如果继续硬拚,由于外力的激荡,正可以帮助他加鼓掌吸引二绝所转注过来的功力,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害处,他不明此理,反而采取游斗,那岂不是大错特错了吗?
这一来,可喜坏了神雕会主,当他开始硬接蒋少白那一掌的时候,尚未想这一点,一掌接实,立即惊觉,知道自己失策,正在懊悔得要命,可是这时他的双足,已经深陷地底,上拔的速度,无论如何,决比不上蒋少白从空下降的速度。
如果蒋少白借着那下降的冲力,继续凌空给他当头一掌,那时他除了硬接以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
第十二章 翠绿鹦鹉
蒋少白主动的采取游斗,竟然飘身向旁降落,不正合了他的心意吗?虽说这样一来,自己无法抢到先机,没有最初刚开始的时候,立即采用游斗来得好,总比继续硬打硬接,助长他的功力,要强得多。
何况,他们四客自后败于二绝以后,一直存心地耻,这些年来,差不多已经把双奇的武功路数,揣摸得清清楚楚,蒋少白的功力,虽然得一以二绝开顶输元,能够愈斗愈强,招式变化言面,必须依赖实战经验,说什么也不可能盖过二绝,还怕把先机抢不回来吗?如果自己拔足的运作够快,说不定连先机都不会丧失呢。
老魔实在是够狡猾的了,内心虽然欣喜万分,表面上却一点为露声色,反倒装出一付气急的样子,望着蒋少白飘的身形,汹汹地渴骂道:“小子有种,就继续与本会主硬拚下去,想趁着老夫双足陷入地底的机会找便宜算得什么英雄!”
说话的时候,动作可不敢有半点怠慢,早已抓紧机会,利用蒋少白向旁飘落,微微多缓一口气的时间,猛然提气,嘿的一声,就双足赶紧从地底拔出再讲。
蒋少白不知老魔说的话是否反话,内心更深感得计,身形方一落地,人还没有占稳,立即冲了过去喊道:“老贼,你认命了吧!小爷目的是在报仇,不是与你印证武功,那套激将的办法,趁早与我少来。”
神雕会主的动作确实够快,当蒋少白冲到他身衣的时候,双足已经完全拔出,只不过身形尚未站稳.就已被蒋少白展开地圣成名的绝学“火轮掌”,给卷进学影里面去了,先机还是没有抢到。
地圣这一套“火轮掌”,以快捷诡秘著称,蒋少白可对它最有心得,这一使将出来,登时使得场外的人,感到眼花缭乱,就仿佛看到蒋少白,在陡然之间,突然金长了许多手臂,纷从四方八面,同时朝着神雕会主的身上,拍了过去一般。简直就叫人分不出究竟那一是虚,那一常是实。
此时丐帮诸人与一般观众,见次不禁欢声雷动,喜形于色,神雕会的那群魔头,则骇然变色,全都不由自主地为他们的会主,担起心来。
尤其是在聚宝楼上,会经与蒋少白一度交过手的“走尸”和“无头”两人,更暗中高呼侥幸不止地想道:“原来这小子昨天根本就还没拼出他的绝活来,否则怕早就让他给整惨啦!”
只有武功造诣,已经达到飞跃老人那种程度的少数高手深知以神雕会主的能耐,决不可能马上失败,最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因此仍旧保持平静,没有露出半点激动的样子。
尤其是汤淑珍的心思细密,更看出蒋少白的失策,反而把眉头皱得紧紧地,深深地为他惋惜,一点也不认为乐观。
究竟是他们这些人的看法,要正确得多,就在大家眼看神雕会主已经神蒋少白圈进掌影,仿佛无从闪避,预料老魔不死也得受伤的当儿,已经听到他的声音,在掌影重重包围之下,大喝喊道:“来得好!”
喊声一起,谁也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开始的,那又矮又胖的身形,已经像鬼魅似的在那数不清的掌影之中,飘闪起来。
神雕会的人,一看就已经知道,他们会主所施展的,正是春秋谷中,几项有名绝学中的“卧虎功”。
这套身法,差不多神雕会中比较重要的人物,全都学过,但经由神雕会主自己施展出来,方始真正看出他的奥秘,端的是瞻之在前,忽然在后,现之于右,倏转于左,蒋少白虽然抢到先机,用的又是地圣成名绝学,以快捷诡秘著称的“火轮掌”,对他仍旧莫可奈何,顶多只不过碰到他一点衣角,迫得他无暇还手罢了,想要取胜,看来短时间内还是很不太容易办到。
其实,神雕会主自己心里雪亮,如果他不是早就把二绝的武功路数,揣摸熟了,知道这套“火轮掌”中间大概的变化,又加蒋少白缺乏实战经验,这才能仗着“卧虎功”,堪堪自保,否则在这种先机已失的情形下,不等他将身法展开,恐怕就得要吃大亏。即令如此,想要夺回先机,仍不容易,真正要说起来,还是危险的成份居多。
不过这种情形,只有他自己一人清楚,不但场外像灰衣老人那样的高手,看不出来,就是与他正在激斗的蒋少白,也毫无所觉。
因此,在表面上看来,不但两人已经拉成平手,而且还像是他已夺回先机,暂时不屑动手进招一般。在大家的眼里,由于他们的身形手法太快,早就分不出他们的人影,自然更无众判断,究竟是谁先占了优势。
从这儿,可以看出经验的重要来,老魔虽然知道自己的危险,并未解除,但算定蒋少白一定会沉不住气,只要自己小心谨慎,保持现状,不露声色地耐心等侍,一定很快就会出现机会,让他将形势扭转过来。
果然没有出他所料,蒋少白的眼看一套“火轮掌”快要施展完了,仍旧没有奈何老魔,立即变得心浮气燥地说道:“老贼!虽道你们大漠四客的名头,就是靠闪躲给闯出来的吗?单靠一套卧虎功保命,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他这一分神说话,掌势很自然地微微挫了一挫,立即从中露出一丝空隙。
这丝空隙,对于武功经验与他相若的对手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是落到神雕会主这种老狐狸眼里,情形就不大相同了。
老魔处心积虑,就是等这么一点机会,岂肯轻易放过,早就窥准那一丝小得不能再小的空隙,猛然欺身近前,右掌倏演成绝学“龙爪功”,一招“龙爪降鹰”,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猛然朝着蒋少白胸前的要害,疾抓而上,招式发了出去以后,方始阴笑地喝道:“嘿嘿!好小辈,以你的身份,本来不值得老夫还手的,否则早就没有你的小命了,既然你自己急着找死,老夫如果不给你点厉害瞧瞧,别人还只当我真怕了你呢?”
蒋少白没有想到微一分神,就让老魔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一个措手不及,不但所有的招式变化,全被老魔这一名“龙爪降鹰”,整个给封死了,甚至连闪避都发生了问题,生命已经到达千钧一发的危险境地。
场外诸人,虽然没有看出情势转变的原因,但因蒋少白的招式,陡然为神雕会主封死,双方身形猛然一窒,使得满场幻影,急幌而逝,神雕会主那只右手,已经抓向他的胸前要害,眼看就要丧命的景象,却一丝不漏地尽收眼底。
这一来,不但丐帮诸人那些关心他的观众,全都大惊失色地尖叫了起来,飞跃老人和汤淑珍两人,更吓得六神无主,几乎站立不住地马上想冲过去。
因为他们两人在擂台倒塌的时候,已经闪身退后,距离蒋少白他们搏斗的地方太远,不但无法窜过去相救,就是使用暗器也来不及,这又怎么不叫他们着急呢?
两人在此情形之下,只好赶紧将眼睛闭上,不忍心看到蒋少白丧生在老魔爪下的时那份惨状。
然而,就在他们眼睛将闭未闭,眼看蒋少白危险到了顶点的当儿,奇迹突然出现,立即把握住这个千截难逢的机会,身形猛然往后一倒,双足借势一蹬,一式“鲤鱼打挺”,整个身体,紧贴地面平飞疾射而退,终于死里逃生,抢回了一条小命。
当他飞出两三丈远,再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了起来以后,不禁怔怔地望着神雕会主,莫明其妙地发起呆来。如果神雕会主趁此继续紧追而至,他恐怕又得立即陷入险境。
岂知,神雕会主也和他一样,竟然放过这个机会,也呆呆地站在那儿发楞。
怪事,这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老魔会有那么好的心肠,突然慈悲,肯在这种时候,自动收手,特意放过蒋少白吗?
不会,自然不会!
如此说来,那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出手拯救,助了蒋少白一把啰?那么这位暗中出手的人,又是谁呢?
大家愣了一愣以后,全都不约而同地将眼光扫向四周,仔细地寻找起来。
最后,大家的眼神,几乎一致地盯向那与蒋少白长得一模一样的黄衫书生身上,就是神雕会主自己,也不例外。
就刚才的情形分析,显而易见,那暗中出手的人,只有用细小的暗器,射向老魔的手腕,迫得他缩手自保,才能达到目的,而现场的情形,除了这位“逍遥公子”所站的位置,距离他们最近,勉强可以办到以外,其余的人,不是功力太差,就是鞭长莫及,没有一个能够做得到。
可是“逍遥公子”身为老魔师侄,是神雕会的一份子,又怎会出手拯救起与他站在敌对方场的蒋少白来呢?
但事实摆在眼前,除了他以外,决不可能再会有别人,自然不相信得相信啰!
神雕会主也和大家一样,认定刚才暗中出手报拯救蒋少白的人,一定就是自己的师侄,不禁气面得孔铁青,微微一呆以后,马上一步一步地趄着他的身前,缓缓地迫了过去,两眼凶光暴射地盯在他的脸上,怒极反笑地喝道:“哈哈哈哈!想不到自己的师侄,反倒帮助起外人来了,畜生?刚才你做的好事!哈哈哈哈……”
岂知,那位“逍遥公子”的神态,竟然与大家一样,仿佛一点不知道神雕会主为何突然敛手一样,也在那儿愣愣地站着发呆,当神雕会主向他迫过去,猛然喝问的时候,方始回过神来,不笑所措地吓得往后直退,似乎感到大出意外地望着神雕会主,茫然不解地问道:“师叔!……你……老老人家怎么啦!刚才……我……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呀!”
神雕会主顿时感到一楞,身形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似乎不大相信地将眼光紧紧地盯在他的脸上,象要一眼把他看穿一般,冷冷地问道:“什么?刚才你什么也没有做!”
“逍遥公子”此时已经恢复镇定,闻言坦然地说:“确实我什么也没有做呀!”
神雕会主察颜观色,不禁有点相信起来,登时脸色变得阴晴不定,深感困惑地自方自语说:“咦——这就奇怪了,刚才那飞射过来,向我手腕偷袭的暗器,分明是发自他这一个方向,而且全场也只有他一人所站的位置,够得上出手的部位,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逍遥公子”听到神雕会主的自言自语,似乎仍旧有不相信的意思,顿时感到又急又怕继续分辨道:“师叔,弟子确实没有动过手,你老人家可想想,弟子自幼受师恩栽培,说什么也不会出手帮助外人呀!”
这一分辨不要紧,那“外人”两字,陡然听得神雕会主的耳朵里,竟然使得他心神猛震,不由自主地混身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阴晴不定的眼色,倏地变得恶毒万分地盯着“逍遥公子”的脸上,迫视过去,狞笑了几声说道:“畜生,你倒真会装呀!如果不是你的话,你倒不妨替我解释解释,刚才究竟是什么人向我偷袭!哼!嘿嘿嘿嘿……”
说完,又是一阵狞笑,那声音听到“逍遥公子”的耳朵里面,真使得他从心底冒上一股凉气,身形不由自主的又往后退了下去,怯怯地望着神雕会主说:“这!这!这……”
神雕会主不放松地跟着向前迫近,杀机涌现地喝道:“畜生!这!这!这什么呀!”
“逍遥公子”此时已经退到庙墙的跟前,无法再往后退,只好站定下来,极为不安地望着神雕会主说:“师叔,刚才究竟是谁,这是弟子也感到十分奇怪,不过弟子确实没有动过手,你老人家一定不相信,那又有什么办法!”
神雕会主不禁又从嘴里发出一阵狞笑,狠狠地望着他说:“嘿嘿!畜生,你不必再狡辨了,老夫不但断定刚才决不会再有别人,就是你为什么要出手拯救那小子的原因,也早就猜出来了,难道你还不承认吗?”
大家一听此话,心头猛然一亮,恍然若有所悟地想道:“原因,对!他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不能说没有关系,这样看来,暗中出手拯救蒋少白的人是他,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尤其是蒋少白,更早就有了这种想法,一时之间,不禁激动地朝着“逍遥公子”望了过去,想冲过去问问,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然而,“逍遥公子”听到老魔的话后,却似乎大感意外地发起愣来,两眼充满一片茫然的神色不自禁喃喃自语说:“原因,我出手拯救那小子的原因?难道我与他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吗?”
神雕会主此时已经快要迫近他的身前,闻言不禁冷哼一声说:“畜生!还装什么糊涂,当初老二留下你这条祸根,老夫就知道迟早要发生问题现在果然不出所料,哼!今天不管你怎么装蒜,老夫也得毙了你!”
说完,双手早已运足十成真功,快逾闪电般地朝着“逍遥公子”的脑门,毫不留情地狠狠抓了下去。
“逍遥公子”不知是因为听到老魔那句使他大感意外的话后,给弄傻了,抑或是因为自知不敌,干脆束手待毙,竟然站在那儿,连闪避都不知道闪避。
大家想不到会有此一变,不禁会都惊得尖叫了起来,尤其是蒋少白,更急得暴喝一声喊道:“蒋兄,快躲!”
可是此时出声警告,已经太迟,神雕会主的双爪,早已急罩而下,距离“逍遥公子”的顶门,只有那么一粒米的光景了,“逍遥公子”再想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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