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滚得太急,地面又是一处山坡,更助长滚动的速度,倒真完完全全地躲开了蒋少白那雷霆一击,连掌劲的边缘,都没有扫到他一点衣角,可是,也因为他滚得太快的关系,混身上下,全让地面那些突出的细小石块,给扎得遍体鳞伤,血污狼藉,好不容易刹住滚势,从地面爬了起来的时候,那里还像一个人的样子。
蒋少白不知是因为他这种无赖的做法,感到非常意外,抑或是看到他这份可怜的样子,使得内心有点下忍,见状之下,竟然不由自主地呆了一呆,并没有马上追击过来,否则,即令他滚得再快,躲得过那第一掌也无法躲得过第二掌。
自然,蒙面舵主决不会感激蒋少白给他这一丝喘气的机会,当他从地面爬了起来的时候,立即像疯了似的,朝着蒋少白的身前,冲了过去,双掌完全采取攻势,一点也不顾及防守地急袭而上,同时嘴里大声地喝道:“小狗崽子,老夫整个与你拚了!”
俗话说得好:一人拚命,万夫莫敌,蒙面舵主这种不顾生死的打法,蒋少白真不敢大意,一时之间,竟然被他逼得团团乱转,几乎失尽先机,落于下风。
这情形落到飞跃老人三人的眼里,不禁心头大震,要知道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否则,恐怕后果就要不堪想像了,由于关心太切的原因,竟然忘了蒋少白的吩咐,全都不知不觉地朝着他们两人的身前,移动过来。
他们这一动,立即引起其他那五位蒙面人物的注意,他们眼看自己的舵主,好不容易已经占到上风,岂能容忍他们出手,因此,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向那搏斗的场中,慢慢靠近,并且目标对准飞跃老人,已经暗暗地采取了包围态势,只要他们略有不利于他们舵主的举动,立即先发制人,毫不客气地一涌而上,可惜飞跃老人三人的全神,整个贯注在蒋少白的身上去了,竟然一点没有警觉自己处境的危险!
其实,他们的两方面的观察,都错误了,蒋少白与蒙面舵主两人的搏斗,看起来好像是蒋少白已经落于下风,真正的情形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所谓棋差一着,缚手缚脚,蒙面舵主虽然气疯了心,采取这种不顾生死的拚命打法,使得蒋少白心中大为凛惧,但以他那一身所学,如果不求有功,只求无过的话,蒙面舵主就是拚命,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从表面上看来,蒙面舵主好像已经占尽了上风,打得蒋少白还手都无法还手似的,其实那不过是蒋少白存心处处退让闪避,暂避其锋,不原马上还手罢了,他这一阵疯狂的攻击,又何曾摸到蒋少白的一点衣角呢?
尤其像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最易消耗真力,所谓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一旦体力差不多了,那时再想拚命,恐怕也办不到了。
蒙面舵主几招未能得手,立即感到不对,但他此时已经与蒋少白短兵相接,变成骑虎难下,只有继续不顾一切地猛攻下去,否则的话,一旦让蒋少白喘过气来,争回主动,他就败得更快了。
如果飞跃老人他们,能够沉得住气,要不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可看清楚真正的情况,他们这么一动,倒正合了蒙面舵主的心意。
要知道蒋少白此时正背向他们,根本看不到正在向斗场移动的情形,同时两人搏斗正急,拳风虎虎,移动的声音,已被掩盖住了,自然也无法听得出来,虽然五位蒙面人移动的情形,可以看得到,以他的江湖经验,决想不到是受了飞跃老人他们行动的影响,只不过当作他们是与他们的舵主助威而已。
蒙面舵主就不同了,他早先在吩咐属下离开的时候,就留了一段伏笔,此时一见飞跃老人他们的行动,那还猜不出其他那五位蒙面人,会怎么办呢?
他为人何等狡诈,见状之下,立即计上心来,等到飞跃老人移动的位置,已经距离斗场很近的时候,马上集中全身真力,狠狠地向蒋少白捣了过去,当被迫得退出较远的一刹那,突然收招急退,猛然倒窜回去大声喊道:“后面,大家与我一齐上!”
蒋少白只当他指挥身后那些蒙面人物向他围攻,不禁心头大怒,也马上暴喝一声,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追过去喊道:“哼!来不及了,你叫他们一起上吧,也救不了你的狗命,想跑,可没有那么容易!”
好快,语音尚在空中飘荡,人已到了蒙面舵主的身前,那位蒙面舵主根本还没站稳,手腕脉门,即已被他紧紧扣住,只觉全身一麻,挣扎的力量,已使不出来。
蒋少白得手以后,不禁得意地冷笑道:“老贼,在小爷的手下,你能跑得了吗?”
岂知,蒙面舵主神态镇静得很,好像有所仗持似的阴笑一声说道:“好小子,你先回头看看,再得意吧!”
蒋少白心头猛然一怔,不由自主地依言转过头去,一看之下,登时变得傻了,他自认为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段,在其余那些蒙面人还没有发动向他围攻以前,即已将他们的舵主制住,那还不是胜券在握吗?
可是,他又那能想像得到,其余那些蒙面人的目标,根本却不是他呢!他固然制住了他们的舵主,他们又何尝不是用很快的速度,制住了飞跃老人他们呢。
这一来,就像迎头给人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满腔高兴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一时之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位蒙面舵主看到蒋少白黯然失神的样子,知道自己这一着棋,算是下对了,不禁更加志得满意起来,又睨着他发出一阵冷笑说:“嘿嘿,小子,你该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有这种转变吧!”
蒋少白闻言猛的警觉,立即回过神来,暗自忖道:“真糊涂,他们已经被我制住,事态还不能算是十分严重,我怎么能这般沉不住气呢?万一让他趁我失神的时候,猛然挣脱我的掌握,那时的后果,才叫做真正不堪想像了呢!”
想到这儿,心中总算有一点凭藉,神态立即镇定多了,也装出一付冷然的样子,表示并不着急说道:“哼!大舵主,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被我掌握,要死要活,完全在我一念之间,这时就感到高兴,未免显示太早了一点儿吧!”
“小子,只要你真不顾你那几个同伴的死活,老夫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嘿嘿,以一命换三命,老夫才不吃亏呢,有种的话,你就马上对老夫下手好了,老夫如果皱了一皱眉头,就算你好汉!”
蒋少白想不到他竟然同他赌起狠来,这几句话,可真正击中了他的弱点,登时哑口无言,心头猛的往下一沉,神态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地发起呆来,好半天,方始像斗败了的公鸡似的,无精打采的颓然说道:“唉!就算你们狠好了,那么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呢?”
蒙面舵主嘴角往上一撇说:“很简单,你先将老夫放开以后再说!”
蒋少白不禁感到有点犹豫地说:“这,这,这……”
蒙面舵主一听已知其意,马上脸色一沉地阴阴说道:“小子,爱放就放,不放拉倒,如果你认为将我制住,就可以骇得他们不敢对你那几位同伴怎么样,那你就打错了算盘,老实告诉你,本会素来只问目的,不择手段,老夫虽然是他们的舵主,但为了达成会主所交付的任务,到必要时,他们也只有将我牺牲不管了,不信,你就可问问看!”
此言一出,那些制住小化子他们的蒙面人物中,立即有人接口说道:“姓蒋的小子,我劝你还是把我们舵主放开的好,如果想借此要挟我们放人,可办不到,如果你先将我们舵主放开,我们在条件没有谈妥以前,倒可以保证不对你的那几位同伴怎么样,否则的话,事情可就难说了!”
蒋少白无计可施,只好表示屈服道:“好,好,放开就放开,反正我已经豁开去了,只要你们敢对我那几个同伴有一丝不利的行为,相信你们也逃不脱我的手下。”
说到此处,猛然将扣住蒙面舵主脉门手掌一松,同时往后退开了几步,又愤愤说道:“你们有什么条件,我全认了,就快点说出来吧!”
那位蒙面舵主揉了揉手腕,方始慢吞吞地说道:“小子不要性急,在没有谈条件以前,老夫还有几个问题,先得问问!”
这可叫急惊风遇到了慢郎中,但人在他们的手底,蒋少白心里着急,也只好耐着性子说:“好吧!你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吧!”
蒙面舵主对于他所要提的问题,似乎已经想了很久,后马上说道:“早先与你小化子两个唱双簧的时候,究竟是用的什么功夫,可以说一说吧?”
蒋少白恍然说道:“啊——你是问这个,那叫隔体传功!”
蒙面舵主似乎不大清楚地说道:“隔体传功,这是一门什么功夫,是不是密导神功。”
“哼,如果是密导神功的话,小化子那二掌早就要了你的老命,老实告诉你吧,我那小兄弟只不过作几个姿态,配合我的动作罢了,其实你们所发的掌力,全是我一个人接的,知道了吧!”
蒙面舵主这才将心里的疑团解开,恍然地啊了一声说:“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的判断错了,否则,那一掌如果是你跟小化子两人合起来的力量,也只不过比我稍稍强一点儿,怎么单打独斗的时候,反而更高了呢,真是终日打雁,几乎让雁啄瞎了眼睛,差点就上了一个大当,不过,嘿嘿嘿嘿……”
说到这儿,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意思好像是说:“任你小子再鬼,最后还得要喝老子的洗脚水。”
蒋少白这时真是说不出的难过,可是碍着自己那几个伙伴被他们制住的份上,不敢发作,心里那份窝囊,简直就不用提了。
可是那蒙面舵主仿佛存心要折磨他似的,刺耳的笑声,一声接着一声下去,仿佛没有个完,最后,蒋少白终于忍耐不住,瞪了他一眼说道:“大舵主,现在该谈我们的条件了吧!”
蒙面舵主笑声一顿,冷冷地说道:“急什么,老夫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呢!如果你没有这份耐性,我们的交易,今天不做也没有什么关系!”
蒋少白心里虽然恨得牙痒痒的,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只好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说:“好,好,你问!你问!”
蒙面舵主这才摇头幌脑地干笑了两声说:“嗯,总算你小子还识时务,只要你能据实回答我这个问题,我们就可以谈谈交换人质的条件了,我问你,你究竟是用的什么法子,化解我那血掌的毒性?老夫可不相信你的功力,真达到了百毒不侵的境界!”
蒋少白毫无机心,老老实实地说:“你猜得不错,小爷如果不是身上带有家传的魔链在身,确实早已中了你的道,这叫做吉人自有天相,你知道吗?”
蒙面鸵主似乎不太相信地说道:“魔链?你身上带得有那件奇珍,没说谎话吧?”
蒋少白作色的道:“小爷为什么要说谎,你爱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蒙面舵主察言观色,知道蒋少白所言不假,忍不住心头狂喜地想道:“好小子,我还只当你真已练到百毒不侵的境界了呢?原来只不过是靠着魔链中那颗辟毒宝珠的功能,才逃过这一关,这一来,我只要将你那串魔链,夺了来以后,就不用怕你了,嘿嘿,想不到除了达成令主的任务之外,还顺带捞了这么一票,真是运气来了门板也挡不住!嘿嘿嘿嘿……”
想到得意之处,忍不住笑出声来,同时眼中露出一股贪婪的神色,望着蒋少白阴阴地说:“好小子,看在你答话爽快的份上,老夫也不再多啰嗦了,其实,换人的条件,非常简单,就是请你将那半张藏宝图,献给我们就行了!”
蒋少白闻言,不禁松一口大气想道:“对呀,我真是急昏了头,他们的目的,早就已经摆明了,还用得着问么?哼,如果仅仅只是这一个条件,那,那你们的当可上大了,想不到珍姐前天晚上,所想的那条妙计,这会儿又派上了用场!反正图的真假,除了我能分辩得出来以外,你们谁也弄不清楚,只要把人换回来,就有你们好瞧的!”
心中计议已定,因此毫不犹豫地答道:“好,我们一言为定,那半张地图就给你们好了。”
岂知,那位蒙面舵主却突然说道:“且慢,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现在又有点不同……”
蒋少白登时心头一紧,以为他不肯换人,不禁急急地打断他的话头说:“大舵主,那半张藏图你不要了!”
蒙面舵主阴笑地说道:“藏图自然还要,不过早晚时价不同,现在嘛,除了藏图外,还得附加一点利息!”
蒋少白只要肯换人就行了,因此考虑也不考虑地问道:“附加一点利息,那是什么东西,只要我有,都没有问题。”
蒙面舵主道:“自然你有,老夫才提了出来,那东西不是别的,就是你那一串家传魔链,舍得吗?”
蒋少白尚未答话,那位丐帮帮主忽然抢着说:“小恩人,这个可不能答应,别忘了它是用来……”
话没说完,已为他身侧蒙面人点了哑穴,同时骂道:“臭要饭的,要你多什么嘴,别忘了你们几个人的性命,还在我的手下呢?”
蒋少白何尝不知道对自己的重要性,将来拯救母亲外祖,如果没有它,又怎能进入那地底火窟之内呢?
然而目前自己的伯父,与丐帮帮主师徒三人,已经被对方制住,他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坐视不理吗?
何况,在没有找到雪洪老人之前,就有此宝,也救了不外祖,自己现在给了对方,以后还可以想办法抢回,如果拒绝,被他们制住的三人,性命立即成了问题。
本来他心中还有点犹豫地,听到与丐帮帮主这么一喊,反倒使他迅速地作了决定,马上毅然说道:“好,你要我就给你,不过,交换的方式该怎么办,你可得说清楚,否则,东西给了你们以后,你们不放人,我岂不是……”
蒙面舵主根本就奉令不得取他们的性命,闻言之下,乐得表示大方的说道:“嗯,只要你小子肯把那两样东西交了出来,这点倒用不着担心,如果你信不过的话,我们不妨这样好了,你将东西放在你的脚,我们把人带到十丈以外,将他们的穴道,点住以后,也放在地上,然后我们各自闪开一边,到达你所谓安全的距离以后,再站定下来,彼此口里数着一二三,三字一出口,马上各自抢到自己的目的物前,这样你该同意了吧。”
蒋少白想了一想,认为没有什么不妥,这才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不过我得看着你们点穴,免得你们在暗中弄什么手脚,否则我不答应!”
蒙面舵主点头说:“这点可以依你!”
说完,马上朝着他手下的那儿位蒙面人物将手一挥说道:“你们将那三个人质的晕穴点住,放下以后,马上撤退,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五人闻言,立即依言点住三人晕穴放置地面,然后身形一闪,嗖嗖嗖地朝着密林方向,急窜而逝,晃眼之间,就已走进密林,看不到人影了!
这时,蒙面舵主也一个闪身,远远地退离蒋少白身边,以防他暴起突袭,并监视他趁机向飞跃老人身边抢扑过去,当五位蒙面人物撤走以后,马上开口说道:“小子,为了使你放心,老夫连手下都叫他们撤走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谁也无法同时兼顾两处地点,应该满意了吧!”
蒋少白倒没有想到他这么光明,马上也从怀里将地图和魔链取出,放置地面,同时闪开一边说道:“大舵主能如此做法,在下还有什么话说?现在我们就开始数数吧!”
一!
二!
三!
三字一落,双方身形一幌,各自以最快的速度,夺向自己目的物前,蒙面舵主东西到手,立即狂笑一声道:“小子,谢谢你的重礼,以后再见吧!”
声落人起,说到最后那句话时,早已飘然远逝,到了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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