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指引,才能回到原来的位置,松威老人的阵法神妙夺天地造化,二位不能大意!”
蒋少白对绿袍老人的话,句句听得真切,又想起巫峡遗阵困死世四鬼的事,由此可以证明“魂影子”刘宇的话不假,就在他感念之际……
绿袍老者的身法越加快捷了,但听衣袂飘动,振振有声,人如一缕黄烟,飘风般的。
蒋少白御尾疾追,寸步不离。
蒙面少年紧追蒋少白身后,鱼贯而前进。
三人足足狂辰了盏茶时分。
眼前突然光线一暗,先前的五色耀目的光辉顿失,蒙蒙茫茫的烟密,也已烟消云散,迎面,乃是一片苍翠如滴的苔藓,足有丈余方圆,像是一个大绿蒲团,贴在一片岩石上的一般。
绿袍老者已停了下来,额上粒粒汗珠,喘息不已,苦笑摇头道:“二位小友!不要见笑,老朽已筋疲力尽了!”
蒋少白虽也觉这一阵奔走十分吃力,但“天下二绝”的内功心法,重在练气养力,因此并无疲惫的感觉。
蒙面少年也调整一下呼吸,抢着道:“老人家!阵势已走完了吗?”
绿袍老者点头作答,指着迎面的那团苔藓道:“这就是藏骸洞的洞口,也就是‘圣石门’的所在!”
蒋少白不由精神一振,神湛湛的扬声道:“老前辈,如何进洞?”
蒙面少年也是迫不及待的道:“怎么样打开‘圣石门’?”
绿袍老者看了看蒋少白点了点头,心中暗赞了声:“这年青人好深厚的内力!真乃武林少见!”
接着,他又向蒙面少年瞧去,才含笑道:“二位不妨调息片刻,恢复这一阵奔走的体力,再商量打开石门之事,也还不迟,能到这里的,恐怕没有第四人,急不在一时。”
蒙面少年的眼色一愣,心知自己阵阵喘息,已显出体力未复的窘相,不由大声道:“老人家!不要顾及太多,免得夜长梦多!”
蒋少白一心急欲掀去所谓的“圣石门”早一点见到“遗赅”,也催促道:“不错!还是早一刻算一刻!”
绿袍老者淡淡一笑,沉吟了一下,面色一正道:“二位!圣石门,就是这块苔藓,要打开石门,首先要扫去这片苔藓!”
蒋少白闻言,毫不经意的一笑道:“这就是了!在下效劳!”
说完,也不等绿袍老者再回答,陡提一口真气,力聚单掌,遥遥向那片丈来方圆的翠绿苔藓扫拂而去!
沙沙沙……
一阵泥沙飞溅,眼前突的毫光四射,瑞气逼人。
原来,苔藓脱落之处,现出一个团团圆圆的紫色圆石,像是一面丈余大小的圆桌面,又像是一块紫铜的古镜,光可鉴人,色泽仿如宝石。
绿袍老者拈须含笑道:“二位!这就是我所说的‘圣石门’,左右各有一块半月的缺口,必须有二人合力将此‘石门打开’,就可以见到松威老人的遗赅,与武林中人人梦寝不忘的亘古‘玉狮子’了!”
蒋少白与蒙面少年不约而同的道:“老人家!闪开!”
喝声之中,两人一右一左,双双腾扑而上。
果然,那面紫色圆形大石两旁,各有一个半月形缺口,恰好容得两人的一双手掌,大小适中。
蒋少白在左,蒙面少年在右。
那蒙面老者早已退出三丈,朗声喊道:“‘圣石门’重逾千斤,二位休要小看了,老朽连喊三声,二位贯足功力,同时揭开,掀落下来,不可怠慢!”
蒋少白低声对蒙面少年道:“兄台!这位前辈的话不假,彼此小心为妙!”
蒙面少年点了点头,口中却叫道:“老人家!喊吧!”
绿袍老者面容凝重,朗声而喊:“一!二!三!”
轰!猛的一声大响,势如天崩地裂。
人影突的一分,蒋少白疾飘丈余。
就在蒋少白飘身而退之际,但听:“啊……哟……”
一声刺耳惊魂的惨叫,那块丈余万圆,坚硬如铁,三尺来厚的一块“圣石门”正压在蒙面少年的小腹以下。
但见蒙面少年的一双眼睛连翻了几翻,蒙面的青纱之下,鲜血如同泉涌,其凄惨之状,使人不敢逼视。
绿袍老者惊呼了声:“不好!”
蒋少白也不禁失声喊道:“兄台!”
等到两人双双抢到“圣石门”掀落之处,蒙面少年已断了最后一口气,眼看活不成了!
绿袍老者面现悲容,一双老眼之中,不由泪水盈眶,口中喃喃的道:“难得见到武林之中有这等俊品人物,不料……”
蒋少白原是性情中人,也不由悲凄的道:“想不到这位兄台会……”
说着,探手揭去“蒙面少年”的面纱,就待以手试试的。
不料,蒙面少年的面纱揭去,绿袍老者顿时大吃一惊,身子一震,失声道:“噢!是他!糟了!”
蒋少白不由大奇道:“前辈!你认识这位朋友!”
绿袍老者更加奇怪的:“怎么?你二人不是一起来的吗?难道你不认识他?”
蒋少白是爽朗性格,实话实说道:“在下与这位兄台,不是一道!乃是进入此洞才认识的彼此连个姓名也没有问过,前辈谅必知道他的来历!”
绿袍老者不由口中喋喋两声,搓手焦急的道:“那更糟了,恐怕误会更深,这个麻烦绝不会小!”
第四十九章 黑旋风
蒋少白见他神色懔然,寿眉深锁,一付愁容满面的忧虑之色,忙不迭的道:“前辈!这位兄台究竟是谁?”
绿袍老者语音沉重的道:“那里是什么兄台!她乃是一个未出闺阁的小姐!”
蒋少白失声道:“小姐”
仔细端详之下,果见那蒙面少年的双耳之下,真的垂着两个翡翠耳环,一张小小的樱口,虽还在不断的渗出血丝,但却掩不住女性特有的形状。
由于仰面砸倒,衣衫落地,胸前也鼓绷的,现出女性的曲线。
绿袍老者又接着道:“这女娃的来路不小,乃是‘呼啸山庄’庄主‘黑旋风’宋万光的孙女儿。‘呼啸山庄’单传,传到‘黑旋风’手上,不但儿子早夭,而且只留下这个女少堡主,把她当男孩子抚养,爱如性命,如今她……”
绿袍老者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道黑影,斜刺里横射而起,认定圣石门掀开的圆孔,一泻而入,若不是蒋少白功力绝高耳目特聪,几乎分辨不出来。
他不觉蓦吃尸惊道:“前辈!有人!”
绿袍老者也不由顿生警觉,失声道:“不好!有人追踪我们进阵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齐的弹身射起,并肩向那洞口射去。
谁知,洞内突然一声断喝:“范老鬼!找死!”
喝声甫起,一股如山劲风,由洞口处疾扑而至,凌厉难当,势如澜卷,汹涌逼至。
绿袍老者身形一挫,急切伺扭腰退出丈余,险险躲避。
蒋少白人在空中,临危不乱!双掌一挫,迎着洞口冲出的劲风连按带推,招出人随,大喝声:“什么人!”
轰——
一声震天大响,劲风四涌如潮,他的人也冲入劲风,落向洞内。
这一连串的变化,只如电光石火,眨眼功夫。
洞内一尘不染,四壁点点毫光,镶着繁星似的宝珠,面积不大,约有五七丈方圆,放眼可及。
洞的上首,地上放着一只尺来高的“玉狮子”,斑驳玲珑,上面密密麻麻雕着看不清的字迹,与一些古怪图形。
“玉狮子”的后面,盘坐着一位儒衫老者,束发不冠,面色如生,闭目垂睛,正襟危生,左手,倚着柄尺八无鞘短剑,映目生辉,并无斑锈。
此时,一个黑衣老头,猬须戟张,怒目横肩,正拦在“玉狮子”之前,扬掌作势,蓄功待发!
蒋少白飘身落地,厉声喝道:“阁下何人?为何……”
黑衣老人不等他的话落音,奋臂扬掌,脚下微微一移,人已到了蒋少白身前,沉声喝道:“好王八羔子!还我孙女儿命来!”
蒋少白不由顿时一愣,破口道:“你是‘黑旋风’……”
“既知是‘黑旋风’的名讳,限你立刻退出藏骸洞!”
蒋少白略一定神,也沉声喝道:“追踪入阵,乘机进洞,不劳而获,天下没有这种么容易的事!”
“黑旋风”勃然大怒道:“不劳而获,老夫是拿孙女儿的性命换来的,好小子!老实对你说,不是你与孙女儿一路留下记号,老夫焉能追踪着你们而你们一点也不知道!”
蒋少白不由暗喊了一声:“惭愧!”
原来,自己一路紧随着绿袍老者,女扮男装的蒙面少年在后面做了手脚,自己还蒙在鼓里,一点也不知道。
他又想,“黑旋风”既然能循着孙女儿留下来的记号进入藏骸洞,难道洞外的群雄不会尾随而至。
万一他们都入洞中,那时人多嘴杂,自己单身一人,岂不是更糟。
想着,他巴不得立刻打发了“黑旋风”,取了“玉狮子”、遗骸,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因此,他勃然变色,沉声喝道:“无耻!你打算怎么样?”
“黑旋风”狞笑声道:“老夫不打算怎么样,只是想取这座‘玉狮子’!”
话音未落,人已突然折身,双手竟向“玉狮子”探去!
“住手!”
蒋少白喝声中单掌疾划,认定“黑旋风”推出。
情急出手,竟用了八成以上的力道,潜力之大无可比拟,夹泰山压顶之势,锐不可当。
“黑旋风”却毫不为意,忽然一声暴吼,形如一只怪兽,周身竟起了一层蒙蒙的黑雾,护住周近三尺以内。
但听!“嘭”的一声怪响,声如败革。
蒋少白登时大吃一惊,觉着自己所发的力道,好像砸在一堆破棉絮之上,毫无着力,而力道接实之后,立刻化为无形。
“黑旋风”早已狞笑阵阵道:“小鬼头!老夫的黑风罡气如何?‘玉狮子’在这儿了!”
喝叫声中,人已跃空至“玉狮子”之旁,双手一抱,把亘占“玉狮子”搂在怀内,硬向洞外闯去!
蒋少白既气又急,不分青红皂白,双掌贯足内力,连人带掌,硬扑过来。
好一个“黑旋风”单手抱定“玉狮”,另一双巨灵之掌,不知怎的横的一划,斜一拂,竟将蒋少白所发的真力卸化个干净,一溜烟似的,直向洞外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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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少白那里肯舍,折身追出洞来。
但听——
“啊呀!”
一声惨叫,血腥逼人。
“黑旋风”在单掌疾推之下,竟将留在洞外的绿袍老者震得口喷鲜血站桩不稳,摇摇幌幌反向蒋少白碰到。
蒋少白急切问双臂一探,扶住了绿袍老者,连声道:“前辈!怎么样了!”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当儿,一团黑烟似的“黑旋风”,一连几幌,人已穿进阵中,转眼消失无形。
绿袍老者不由大急,不顾口角的鲜血未止,微弱的道:“追……追……玉狮……玉狮……不能落在……落在他手……追……”
然而蒋少白对洞外阵式,乃是一无所知,一扑入阵,但见茫茫烟云,山树阻拦,乱石迷路,那里还看得见“黑旋风”宋万光的影子,甚而连绿袍老者与先前的洞口也看不见了!
他不由大急,朗声叫道:“前辈!这阵法……请你快来指点阵法……”
殊不知,绿袍老者此时已被震伤五脏,虽然也听得见蒋少白的喊叫,人却如一堆烂泥,颓然倒在地上,慢说是闯进阵来引导蒋少白追赶“黑旋风”,就是连喘口气的力量也没有了。
蒋少白喊不应老者,更加焦急起来,照着来时的方位,折身而回。
不料,一连十余个起落,竟瞧不出原来的路径,只觉眼前一草一木,一山一石,全都大同小异,分不出那是来时的方向,何处是入洞的路径。
越急,越加不分东南西北。
忽然,不远处,人影幢幢,脚步杂沓。
蒋少白不由大喜,凝神谛视,认清那群人影射去。
他的人还未到,那群人早已传出了又惊又急的喝道:“喏!这小子在这儿了!”
“小朋友!恭喜你!玉狮到手了吗?”
“小兄弟!快到姐姐这边来……”
原来“桃心五妖”、“七剑客”、“魂影子”、“黑白二老”、“黄衣使者”、“浪子燕”、“蝎子老人”、“白吊三郎君”……进入“黑山禁地”的一众群雄,不下二十余人,全都围了上来,个个虎虎耽耽,人人面露惊奇!
蒋少白没好气的道:“各位都进来了吗?可曾见到‘黑旋风’宋万光穿出阵去?”
众人异口同声的道:“‘黑旋风’?根本没看到他的影子?”
蒋少白不由急道:“各位是怎样进阵来的?”
“红桃五”嗲声的道:“哎呀!小兄弟!早知松威老人在入阵的路上留下了脚印,咱们就进来了,你瞧这多冤呀!”
她扭摆蛇腰,媚眼乱抛,说时,指着地上一个浅浅的脚印!
蒋少白仔细瞧去,果然地面上留下一些隐隐约约的脚印,分明是新近被人用千斤坠的功夫留下来的。
他心中明白,这就是“黑旋风”宋万光孙女儿与“黑旋风”事先约定的诡计,也就是自己与绿袍老者一时大意吃亏的地方,现在被这群人发现了!
想着,他也不说明所以,只是一心挂念着“玉狮子”。
虽然,他对祖上的遗骸比玉狮重要,然而,那绿袍老者痛苦的叮咛,好像在耳鼓里催促着!
“玉狮……不能……不能落在……落在……他手……”
松威老人为了保护“玉狮子”,不惜担待与九大门派的误会,甚至连同自己的生命也情愿不要,目的是怕“玉狮子”落在魔道人手中,使亘古绝学成为了助长恶人的工具,演变成为杀人的利器。
“我蒋少白难道只记得祖上的骨骸,不念及祖上的遗志吗?万一‘玉狮子’落在‘黑旋风’之手,因此使得整个武林蒙羞,松威曾祖在九泉之下,恐怕不会瞑目,空白保护了他老人家的骨骸又有何用?”
蒋少白想到这里,不由再一次的问道:“各位真的没见到‘黑旋风’那老儿吗?”
“魂影子”刘字认真的道:“难道这老儿也早巳进了藏骸洞吗?”
蒋少白闻言,心知众人真的没有见到“黑旋风”,不觉更加焦急,不再同众人我讲,自言自语的道:“料他也走不脱!”
口中说着,蜂腰一扭,越过众人,就向阵外闯去,谁知,“蝎子老人”关武,大喝一声:“站住!”
喝声中,他的人已拦住了蒋少白的去路,面露阴笑,缓缓的道:“小兄弟,老夫有几句话,说完之后再走不迟!”
“你有什么活等在下追上‘黑旋风’以后,回来再说!”
“蝎子老人”摇头道:“恐怕小兄弟……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蒋少白不解道:“此话怎讲!”
“蝎子老人”关武,不答蒋少白之言,反而向其余众魔侃侃而言道:“各位!依老夫之见,追入藏骸洞的,只有两个,一个是这位小兄弟,另一个是一位黑衣蒙面的年青人……”
“浪子燕”首先接口道:“不错!有一位黑衣蒙面的年青人!”
“蝎子老人”关武十分得意,接着冷冷一笑道:“嘿嘿!各位请想,这二位即进入了宝山,岂肯空手而回!依老夫的愚见,那只‘玉狮子’,不落在黑衣蒙面少年手里,必已落在这位小兄弟手里!不知各位的意见是不是这等猜测?”
他说完之后,一双威棱棱的眼神,扫向在场群魔,然后落在蒋少白的脸上,一眨也不一眨,面含阴笑,冷兮兮的。
“老人的意思究竟何在?”
“蝎子老人”关武忽的面色一沉,大喝道:“少装糊涂,老夫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小兄弟你把玉狮取出来,让在场在朋友开开眼界,瞻仰瞻仰,也不枉冒死到‘黑山禁地’走这一遭!”
蒋少白这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苦苦的一笑道:“你是说‘玉狮子’观在在下的身上。”
“蝎子老人”关武不由呈笑道:“进入洞中只有两个,黑衣少年又没出来……”
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