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在再武林中混,传出江湖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黄衣使者”手按胸膛,痛苦的道:“这还不算,几乎送了条老命,想不到连‘玉狮子’是什么样子也没见到?真是天大的冤枉!”
其中“浪子燕”是既没有受伤,也最冷静的一个,他早已发现在生死门处地上躺着一个尸体,不声不响的纵身向前。
不由失声叫道:“哎呀!这不是‘黑旋风’宋万光吗!”
他这一叫不打紧,一众群魔全都一懔,每个人顾不得受伤的痛楚,不约而同的抢上前去。
“蝎子老人”关武看清了“黑旋风”宋万光的尸体,咬牙切齿狠狠道:“各位!不用说了!‘玉狮子’,一定在那小子的手里了!”
“浪子燕”也沉吟的道:“一定是他追上了‘黑旋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将他拍死,抢走了‘玉狮子’!”
“蝎子老人”关武紧接着道:“毫无疑问,除了他还有谁?”
“黑白二老”同时说道:“能以三招两式将‘黑旋风’放倒下来的,还真找不出几个人。何况,除了蒋少白之外,根本没有人出谷来过!”
“蝎子老人”关武叹了口气道:“如今事已如此,我们这一趟杜鹃山,可真是白跑一次!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咱们的跟斗算栽倒家了!”
原本没有动怒的“浪子燕”,也不由含怒道:“想不到蒋少白这小子全然不讲一点义气!现在……”
“蝎子老人”关武冷兮兮的一笑,不等他的话音,双手一摆,朗声对着众人鼓起如簧之舌,道:“各位!蒋少白不让我们吃饭,我们也不让他喝水!”
“黄衣使者”叹息一声道:“唉!现在说这种话有什么用?”
“蝎子老人”关武冷哼一声道:“有力使力,无力使智!”
“黑白二老”双双抢着道:“‘玉狮子’落在他手,斗智也未必骗得出!”
“蝎子老人”关武双眉一扬道:“二位道友!关某的话还没说完呢?”
“红桃五”也把蒋少白恨得牙痒痒的,不由道:“关庄主难道另有妙计?”
关武凝视了众人一眼,才缓缓的道:“在场的各位,都可算是一方之主,而且漠外、关内、东西南北、遍及宇内,均或多或少的有些薄名!”
“黄衣使者”愣愣的道:“栽都栽了,还讲这一套!”
“蝎子老人”关武一叠双指,划着破折扇,又道:“各位不妨各回自己的窑口,将‘玉狮子’落在蒋少白的话,尽量的传扬出去,叫那小子走头无路,到处碰壁!”
“魂影子”刘宇幌然大悟道:“关庄主的意思,是叫天下武林都知道‘玉狮子’落在蒋少白的手里……”
“蝎子老人”关武点头不迭道:“对极!对极!到那时,蒋少白必然走一处碰一处的敌人,一定必没有安身之所,这就叫人怕出名猪怕肥!”
“黄衣使者”不由忘了痛苦,喜笑颜开的道:“妙!武林之中,不分正邪,谁不想染指‘玉狮子’!蒋少白这叫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此计太妙了!”
“浪子燕”耸了耸肩头又道:“据燕某所知,中秋之夜,蒋少白必定要赴一约会。纵然一时找他不到,中秋之夜一定可以见得他到!”
“蝎子老人”关武不由大喜道:“更加好了,现在我们分头行事!一面在武林中广布谣言,一面约集高手,中秋之夜,给他点颜色看,怕他飞上天去吗?”
众人七嘴八舌、乱糟糟的道:“中秋之约在什么地方?”
“浪子燕”懒洋洋的道:“红塔山!”
“蝎子老人”关武大嚷了声:“一言为定!各位!我们也约定,中秋前夕在红塔山见!”
一度风云际会的“黑山禁地”又恢复了原有的寂静。
却说“金童才子”蒋少白星飞丸泻展功疾驰,约莫有盏茶时分。
慢说是没有发现有抱着“玉狮子”的人,就连一个鸟兽的影子也没有遇到!
他不由焦急起来,心忖道:“这一次杜鹃山之行,算是一无所获。‘玉狮子’虽然眼睁睁的见到了,却又失之交臂,不但没能到手,而且连谁从‘黑旋风’手里夺去也不知道。为了追寻夺玉狮之人,连自己的祖骸也没有时间照料!”
他又想:“万一那些老魔为了见不到‘玉狮子’,一气之下闯进藏骸洞,毁了先祖骨骸,那却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他不由后悔起来,自觉太也大意,觉着“玉狮子”可以慢慢的再找,祖骸的保护工作,才是第一要务。
心念既起,折势而回,沿着旧路重返生死门,好在“梅花阵”已被“蒙面少年”留下显明的足印,照着脚印一路无阻的穿过,很容易的进了“藏骸洞”。
不料,藏骸洞中空空如也,先前盘坐的老人遗骸,竟然影踪不见。
“藏骸洞”方圆不早间十丈,放眼可及,再也不用去找。
这一急焉同小可,他折身出洞,穿出了迷阵,对着空寂的荒山,不由又悔又急,悔不该自己当时错了主意。
他沉思了片刻,自料自己同生进山一路来并未发现有人出去,而且先祖的遗骸也不是可以藏在身上的东西,若是有人盗去,不难被自己发现,那盗骨之人,必然是另有途径出山,背负一具骨骸定然走不了多远。
想着,一运真气,不从出山的路上走,选择最高的山峰射去。
但见后山乱石云树之间,一点绿影,背上背着一个人大的布袋,忽隐忽现,正向山外狂奔。
蒋少白再也不敢怠慢,一式“鸢飞九天”,头前脚后,人如一道飞矢,一射数丈追赶了上去。
相去虽有百丈左右,但片刘之间,已来到切近。
他的人在半空,已朗声喝道:“盗骨贼!往哪里走!”
那点黄影,并不陌生,乃是引自己穿过迷阵,指示掀去“圣石门”的绿袍老者。
此时,那绿袍老者也已发觉蒋少白凌空追来,因此,脚下更加快起来,纵蹿更奔腾,穿壑越涧狂奔如故。
只是,苦在他背负着一个大布袋,沉甸甸的,行动不便易,而且,由于他一路之上,全是荒山陡坡。并无道路,人也真的累了,额上隐见汗渍,呼吸也不自然。
蒋少白见他狂奔如故,更加大怒,一提真气,发出了声又怒又忿的呼啸,人如一只大鹏。
唰——
一抖青衫,硬泻十丈,半空中蜂腰连叠,由那绿袍老者的顶上越空而过,竟落在绿袍老者的前面,振掌拦住去路,怒声叱道:“老头儿,你走得脱吗?”
绿袍老者这时已累得呼吸不匀,屡屡喘气,不由大吃一惊,倒退了数步,也扬眉沉声道:“你要怎样?”
蒋少白怒不可遏,沉声道:“我不要怎样,只问你身后背的是什么?”
绿袍老者一寒,略微一愣道:“你管得到吗?”
蒋少白勃然变色道:“管得到要管,管不到也要管!说,背的是什么?”
绿袍老者脸之上,也露出一层忿怒之色,沉声道:“好狂!不妨告诉你!乃是松威老人的遗骸,一付死人骨头!小娃儿,老夫引你入阵,指点你进洞,想不到你自己没有这份福气,制不下‘黑旋风’,白白的看着‘玉狮子’被人抢去,却来欺负我这个糟老头子!哼!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蒋少白不由面红耳赤。
但绿袍老者虽然是几句气愤的话,但蒋少白脸上十分挂不住。
但是,“玉狮子”已失,祖骸不能不顾。
因此,他略为一愣,沉声又道:“少废话!把身后的遗骸留下来,念你引我入阵之惠,饶你一条老命!”
绿袍老者冷冷一哼道:“妄想!办不到!”
蒋少白剑眉一扬道:“办不到也要照办!不然的话……”
“怎么样?”
“恐怕你离不开此地,立刻叫你五步染血。”
“凭你?”
“就凭在下!”
蒋少白口中说着,双臂骨骼咯咯有声,已运足了功力,大有一言不和,立即动手之慨!
“哈哈哈……”
绿袍老者不怒反笑,他的笑声陡收,遥指山势旋转之处,大声道:“前面山势平坦,老夫不甘心就这么把松威老人的遗骸拱手交给你!先要看看你的真章实学!”
蒋少白冷冷一哼道:“这也使得,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在下等你!”
语落,平地青云,一射五丈高下,认定绿袍老人所指之处泻上。
果然,群山余脉之处,有一五七丈大小的盘地,四下密林如麻,怪石峥嵘。
绿袍老者也不示弱,尾随面至。
他到了盆地左侧,缓缓卸下身后的布袋,小心翼翼的安置在一块大石之上,才施施然的道:“小朋友!你当真要打!”
蒋少白按下怒火道:“不一定要打,只要你留下骨骸来……”
绿袍老者不等他的话落音,早巳接着大吼道:“住口!别的都好商量,此事免谈,既然要打,老夫乐于奉陪。不过……嘿嘿!先让老夫憩息片刻……”
蒋少白心急如焚,那里容他拖延,抖动运功,大喝道:“在下没有这多的时间与你耗下去!”
喝声中,人已立椿作势,扬掌待发!
不料,绿袍老者冷冷一笑道:“有人侍候你就是!”
说到这里,他突然双掌连拍三响!
“啪!啪!啪!”双掌三击之未落,突然四面乱石密林之中,人影齐蹿,竟跳出二三十个彪形大汉来,每个大汉同样绿色劲装,上衣的前胸后背,又都绣着一色的太极图形,二三十个全然一式无二,敢情是这绿袍老者预谋好的,先就埋伏在这儿。
蒋少白不由猛的一愣,戒心顿起。
那些绿色劲装汉子跃身出林,对着绿袍老者躬身为礼,同声雷吼道:“属下等参见庄主!”
绿袍老者微微摇单掌,指了指蒋少白道:“这位小朋友要伸量伸量本庄的艺业,本庄主自认学艺不精,你们三十六罡不会再丢人现眼了吧!”
三十六个绿色劲装汉子闻言,雷吼一声:“庄主万安,属下等尽力而为!”吼声甫落,绿袍老者的双手突然上举,口中高声道:“亮刀!”
二字短促宏亮,声如洪钟。
三十六个劲装汉子,就在喝声之中,陡然各从自己腰间抖出了一把刀,环铁叮当,声势的确不弱,分明养之有素,绝非乌合之众。
蒋少白料不到这绿袍老者乃是一庄之主,而更料不到的,是这老者进入“黑山禁地”却事先有这等妥善的安排。
他凝神运功戒备,沉声道:“想不到你有这一手,只可惜在下还不至于怕你们人多!”
绿袍老者此时高举的双臂未放,口中朗然道:“小朋友!你我一无冤仇,二无利害,你此时一走还不算晚!”
蒋少白不由怒冲冲的道:“你不留下遗骸,就是我的生死对头,还说什么无冤无仇!”
这时,三十六名绿色劲装汉子,已四散开来,把这片七丈方圆的小小盆地,围了个水泄不通,蒋少白正被围在垓心之中。
绿袍老者再一次高声道:“小朋友!真的非逼老朽……”
蒋少白早已按捺不下。抢着喝道:“老头儿!你太噜嗦了!”
他口中说着,人已旋风一转,双掌向外,作势欲起。
绿袍老者一见,忙不迭的双臂向下一压,口中朗声喝道:“杀!”
三十六个劲装汉子异口同声发出了个“杀”字,三十六把刀一齐掠起声声厉啸,势如千军万马,金鼓雷鸣,声势之壮,足以震山撼岳,惊天动地。
第五十一章 血染大钟山庄
“金童才子”蒋少白冷冷一哼,傲然挺立,毫不在意。
三十六个劲装汉子一声“杀”字出口,三十六把刀同时疾抡,但听金鼓雷鸣,呼啸刺耳。
蒋少白定睛细看,只见那三十六个劲装汉子虽是由四面八方一拥而上,但却层次井然,有条不紊。
初时似是四人一排,但一眨眼间却又变成了六人一组,此进彼退,看得人眼花缭乱,一时之间人影刀影交织一片,竟至人刀难分。
蒋少白双眉微锁,蓄势待敌。
怪的是转攻而上的十六名劲装汉子看似既疾且猛的刀攻了上来,实则却在攻到五尺之内时,蓦然身形一转,向旁侧荡了开去。
如此一来,有如走马灯一般,回旋不停,但却始终在中间留着丈余圆的空隙,未曾真的攻扑而上。
不久,只见围在四周挥鞭旋转的三十六名劲装汉子突然唰的一声收目光站了下来,整整齐齐的围在四周。
蒋少白不由深感呀讶然,同时不禁由衷的滋生出一股佩服之念。
原来三十六名劲装汉子共分三层圆圈,每圈十二人,部位距离排得恰到好处,如果用尺量一下,保险一寸不差。
那绿袍老者不知何时又站在了圆圈之内,面色一沉道:“小朋友,可知老朽这是一种阵式么?”
蒋少白虎着脸道:“管你是什么阵式,还唬不住在下!”
绿袍老者摇头一笑道:“真是初生犊儿不怕死,方才老朽若是真的发动攻杀,纵然你有通天的本领,只怕也早在刀下做鬼了!”
蒋少白朗声大笑道:“尊驾何必一味大言欺人,在下既敢接着,就不管你这是什么厉害阵式,不必空言词费,快些下令攻来吧!”
绿袍老者白眉微锁,道:“小朋友,你真的不怕死?”
蒋少白昂然道:“生死二字,在下早已置之度外,不过……”
目光傲然四掠一周,大笑道:“只怕这点小小的阵仗,还无法置在下于死地!”
绿袍老者重重哼了一声道:“老朽这阵式虽不能说是天下第一奇阵,但却是按三十六周天之数,配以阴阳两仪五行八卦之变所布成,不要说你毫不懂得阵法变化,就算是当世深谙此道的高手,只怕也没有几人能逃出阵外。”
蒋少白默然暗忖:这老者说的大约不是恫吓虚伪之言,因为在藏骸洞,都是这绿袍老儿当先引导,破去“梅花阵”,指示自己揭去“圣石”,显然他是个精研阴阳五行、机关阵法之人。
忖思之间,不由呐呐无语。
绿袍老者见他沉吟不语,不由微微一笑道:“小友,可知老朽阵式布而不攻,发而不动之意么?”
蒋少白淡然一笑道:“不知道,不过,谅来无非是故弄玄虚而已。”
绿袍老者哼了一声道:“那是老朽试试你是否通晓阵法,倘若你是通晓阵法之人,老朽当可毫不迟疑的发动攻势,与你一较高下存亡……”
蒋少白冷笑道:“若在下并不通晓阵法呢?”
绿袍老者摇头一笑道:“阵式发动之下,必然使你丧命无疑,那样一来,实在未免可惜!”
蒋少白奇道:“可惜什么?”
绿袍老者道:“可惜你资质秉赋俱佳,死了自然可惜!”
蒋少白不齿的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绿袍老者忽然面色一片肃然的道:“老朽看你天庭饱满,地阔方圆,眉宇之间隐泛英侠之气,该是属正道的人物。为何也妄生觊觎之心,追蹑老朽?”
蒋少白冷笑道:“在下也有同感,原认为你是个具有正义之感的老者,没料到看走了眼,你却是个盗骨之贼!”
绿袍老者微怒道:“娃儿,话不要说得太绝。小心老朽一怒之下,立刻发动天罡大阵,将你立刻恰如其分在阵中!”
蒋少白大笑道:“在下也劝你小心一些,免得小爷一怒之下,把你悉心训练出来的这三十六条汉子杀个精光!”
绿袍老者目现杀机,但眼珠一转,又摇头一笑道:“看来你我之局难以善了,定要一分生死了!”
蒋少白圆睁双目道:“只要你将松威老人遗骸交出,在下立刻就走,否则,也只好各恃所能,一分强弱了!”
绿袍老者苦苦笑道:“也好,不过动手之先,希望你能坦白回答老朽一个问题!”
蒋少白双眉微微锁道:“说吧!”
绿袍老者郑重的道:“老朽指引你寻获‘玉狮子’,只怪你无力抢夺到手,以致被‘黑旋风’宋万光抢去,为什么你不追下去?……”
蒋少白摇摇头道:“可惜‘黑旋风’因‘玉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