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宁拍了她手背一下道:“我让你去送死了吗?只是让你们配合我设下埋伏,把獒战抓起来。剩下的事情都由我自己来,你们就不用管了,明白吗?”
“可是您刚才说要睡獒战……”
“这就是收拾金贝螺的最好法子!哼哼!”虎宁脸上扫过一丝幼稚的歼笑道,“要让金贝螺感受到穿心之痛,那就得把她心爱的男人给睡了!那样,她肯定会哭得昏天黑地,肝肠寸断,伤心欲绝的!”
俩使女脸上都露出了惶恐的表情:“公主您怎么会这样想?”
“不是吗?”虎宁振振有词道,“我那几个小娘都是这样的啊!我哥那几个姬妾也是这样的啊!我爹和我哥去睡别的女人的时候,她们就哭得稀里哗啦,跟死了亲爹似的,伤心得不得了!金贝螺也是女人啊,我把獒战给睡了,她肯定会很伤心的!”
“可是……为了报复金贝螺,您把您自己都搭进去了……要是被大首领和大王子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的!”一个使女不安道。
“哼哼,我也不全是为了报复金贝螺,”虎宁得意地晃着脑袋道,“我把獒战给睡了,獒战就是我男人了,到时候我爹不想把我嫁给他也不行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獒战不娶我也是不行的,这样不就一箭双雕了吗?既可以报复金贝螺,又能嫁给獒战,这主意堪称绝妙啊!你们俩不觉得吗?”
她们俩想死,有人信没?这不是胡闹吗?擒了獒战然后睡之,自家公主这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啊?这么不经大脑的主意还叫绝妙?除非獒战是傻的,否则怎么可能会成功?
“行了!我们这就先去探探路,想想该怎么设陷阱!”虎宁兴致昂扬道。
“公主您再想想吧……”
“想什么想?你们俩给本公主听好了!”虎宁指着她们俩故意威吓道,“谁要是把我这绝密主意泄露出去,特别是泄露给虎丘,那回头本公主就把她配给最丑最胖最老的男人!听见没有?”
两人只好捣蒜似的点起了头。虎宁满意地笑了笑道:“这才对嘛!走,探查地形去!”说罢她洋洋得意地往散市上走去了。两个使女跟在后面小声地嘀咕了起来。
一个说:“要不要先跟虎丘尊上说一声啊!会出大事儿的!”
另一个说:“会丢脸那是肯定的,大事绝对出不了。你想啊,獒战又不傻的,好歹是犬灵王,怎么可能轻易被我们那公主给擒了?那他真白活了!”
这个又说:“万一要是真擒了呢?公主要真想睡他怎么办?”
那个想了想道:“万一要是事情发展到那一步,我们就把公主打晕,说是獒战的手下追来了,是獒战的手下把她打晕的。”
这个连连点头道:“好主意啊!这样公主就不会怪在我们头上了!你说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以前在寨子里胡闹也就罢了,出来还欺男霸女要睡男人了,这样闹下去,我们俩可能活不长久了啊,姐姐!”
那个叹了一口气道:“那有什么法子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走吧,快跟上她!”
正如虎宁所说,晚上有个践行宴,是为坎离族老而设的。花狐族会在明天一早离开乌鲁寨,而坎离族老人缘甚好,所以其他几族的族老特地办了一场践行宴为他饯行,獒战自然也会去。
晚上,白涵白岩两兄弟也准时去了。十多个人在化羽族族老暂住的院子里畅饮了起来。谈论了一会儿今年边市的行情后,白岩招来了几个美姬,跳起了妖冶婀娜的银铃舞。
其中一个美姬旋转挪步,舞着一袖水带,香气四溢地转到了獒战跟前,动作轻盈地捧起桌上的酒壶,高高地举起往獒战方角里倾倒。
咕噜咕噜几声后,獒战的方角被倒满了酒。那美姬放下酒壶,双手捧了递到獒战面前,笑容媚惑道:“请王子尽饮!”
獒战看都没看她,接过来便一口喝光了。白岩在旁说道:“听闻犬灵王酒量甚好,用方角酌饮怕是不尽兴,不如改用大碗痛饮如何?”
獒战瞥了他一眼反问道:“这么说来,你也有这个兴致?”
白岩轻松地笑了笑道:“王子有这雅兴,我作陪又如何?我本是东道,让各位远客喝个畅快乃是我分内之事。来人,取大碗来,我要与王子殿下痛饮几碗。琉银,倒酒!”
侍从取来了酒碗,交给了刚才为獒战斟酒的那个美姬。这美姬就是白岩说的琉银。琉银将碗分别送到了白岩和獒战面前后,然后在獒战身边跪坐了下来,斟满了一碗,笑盈盈地捧起来说道:“早就听说过犬灵王的大名了,贱婢今日得见,果然是人中非凡。贱婢能伺候王子饮酒,已是莫大的荣幸了,还请王子不要嫌弃贱婢才是,请!”
獒战接过酒,蔑笑道:“你们夷陵国的女人都这么会说话吗?”
琉银温婉笑道:“王子殿下过奖了!贱婢这张嘴不过与人学舌,学得两句罢了,殿下不嫌弃就好。听说殿下饮酒如水,甚是厉害,而我们的白岩少主也是个好酒量的主儿,贱婢以为,何不趁此良景做个比试?殿下以为如何?”
“比什么?”獒战灌了一大口酒,不屑道,“赌注小了我可没什么兴趣。”
对面白岩笑道:“知道殿下不会轻易与人比试,所以赌注为何等比完再由胜者定,殿下以为如何?”
“怎么个比法?”
“你我连干十二碗,干完之后立刻从这儿沿往寨子东边山坡的路跑去。我会命人在山坡林间藏一块儿上等白玉,谁先找着谁便为胜者,至于赌注,全由胜者来定。王子殿下,”白岩举起酒碗笑道,“可有兴趣?”
獒战也举起碗道:“你不怕我还怕什么?干了!”
“殿下就是豪爽,干了!”
干完第六碗时,白岩起身去了后院茅房。白涵跟随而去,等他出了茅房问道:“你跟獒战拼什么酒?他的酒量很好,你未必能胜过他。”
白岩嘴角勾起一丝歼笑道:“哥,你放心,他今晚赢不了的。”
“为什么?你是不是让琉银在酒里动了手脚?”
“这都是小事儿,知道吗?今晚有人给他准备了一场好事儿,正在前往东边山坡的路上候着他呢!”白岩歼诈地抖眉道。
白涵不解道:“什么好事儿?你说有人,难道那个人不是你?”
“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一个脑子有病的人。放心吧,哥,今晚做弟弟的一定帮你把气都出了,解一解你的心头恨,而且呢,说不定到时候,贝螺公主也不会再留在獒战身边了。那样一来,哥你不就有机会了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些!”
“回头再说,我先去跟獒战把剩下六碗干了再说!”
“白岩……”
白岩挥挥手,踩着有些软和的步子回到了宴会上。眨眼间,剩下的六碗也喝完了。白岩把酒碗往桌上一扔,喷着酒气大声道:“殿下,还能起得来不?我们这就去东边山坡如何?”
獒战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矮桌,眼神照旧不屑道:“废什么话?我看站不起来的人是你吧?先走一步,你慢慢来!”
“好,我随后就来!”白岩故作醉态地起了身。
獒战先出门儿,白岩随后也跟着出去了。 木棉冲她白了一眼,在贝螺身边坐下道:“真是不讲理到家了啊!”贝螺摇扇笑道:“可你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吗,木棉姐?”
木棉一头雾水地问道:“谁?我认识的人里面没一个像她这样的吧?”
贝螺用扇面掩住嘴,悄悄地在木棉耳边说了三个字。木棉听罢立刻大笑了起来,还不住点头道:“是了是了!你不说还不觉得,你一说我真觉得挺像的!没准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子呢!哈哈哈……”
旁边的虎宁斜眉瞪道:“笑什么?在说我什么坏话?有本事就说大声点啊!背地里唧唧歪歪地算什么英雄好汉!”
贝螺脑袋一歪,冲她眨了眨眼,调皮道:“我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呐!其实也不是什么坏话,我只是觉得你的脾气很像一个人。”
“谁啊?”
刚问完,阿越就笑嘻嘻地小跑过来了。贝螺忙朝她招手问道:“怎么样?”阿越双手奉上了手里的那个珠袋,开心道:“全在这儿了,公主!拢共十五颗珍珠,十五颗红珊瑚珠,六颗大砗榘外加十颗金珠子!”
“哟哟!”贝螺接过珠袋,笑得眼眉都弯了,“这些人说话还算靠谱呀!说好一成回扣,给得都很足啊!一会儿我们三个分了,上午这趟就没白来了,嘿嘿!”
木棉还不知就里,纳闷地问了一句:“什么珍珠珊瑚,还赚了的啊?”
贝螺把那珠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让阿越捧着给木棉看。木棉正要伸手捻起其中一串砗榘珠子来瞧时,虎宁的其中一个使女忽然大声喊道:“那不是我们家公主的吗?怎么会在这儿?”
这使女那么一喊,虎宁也认出来了。她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阿越手里的那串砗榘珠子嚷道:“噢!真是我的!是我刚刚换给那个卖桃木梳妆盒的,线绳都还在上面呢!奇怪了,怎么会在你们那儿?你们去偷的?”
贝螺笑米米地起身摇扇道:“是公主之前那串砗榘珠没错,不过并非我们偷的,而是我们该得的回扣。”
“回扣?”虎宁蒙了,皱眉想了想问道,“回扣是什么?难道是那种装在碗里倒扣下来的肥肉?”
贝螺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虎宁不满地指着她问道:“你笑什么笑啊?拿脏话骂人是不是?别以为你认的字儿多就可以随便糊弄人,我会的拳头可比你多多了!”
贝螺忍住笑解释道:“回扣呢,既不是倒扣下来的肥肉,也不是骂人的脏话,而是一种变相的佣金。”
“佣金?佣金又是什么东西?”虎宁眨了眨她那双茫然的眼睛问道。
“打个比方,我带人去别人那儿换货,别人为了表示感谢所以给我一定的酬劳,而这种酬劳就叫回扣,也等于是佣金,明白了吗,公主?”
“呃……”虎宁偏着脑袋细想了想,“这么说来,你带人去刚才那换桃木梳妆盒的人那儿换了东西,所以他把我换给他的砗榘珠子给了你,作为回扣的佣金?”
“不全对哦!”贝螺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笑道,“准确说来,是我带着公主你去他那儿换了东西,他为了答谢我所以才会把这串砗榘珠子送给了我。除此之外,其他这几样东西都是之前跟公主换过东西的人为了答谢我,特意送给我的,我这么说,公主总该明白了吧?”
“呃……”虎宁居然还是茫然的。
“还不明白?”
虎宁身后那两个使女开始不断地翻白眼了,很明显,她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没好说出来罢了。这时候,看着自家小公主还是一脸被坑得很傻很天真的表情,刚才开口的那个使女忍不住说了一句:“公主,她在坑您呢!”
如此提醒了一句,虎宁那堵得有点厉害的大脑思绪终于如同使用了厕所疏通剂一般豁然通畅了!这时她才恍然大悟,立刻指着贝螺大声嚷道:“哦!你算计我!你太阴险了!”
话音刚落,贝螺三个笑得前俯后仰!谢天谢地,你老人家终于想明白了!
而那两个使女已经被自家小公主那很傻很天真的样子郁闷得没力气翻白眼了。两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都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好像很明显不是吗?公主,难道您一点察觉都没有?对方完全是一边挖坑一边在给您指这儿是坑这儿是坑啊!就差挖完之后,在坑边给您竖个小牌子,牌子上大书“我是坑”三个字了!唉,这回真是丢人丢到乌鲁寨来了啊!
虎宁倒没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事儿,正沉浸在被贝螺坑了的气愤中。她又指着贝螺嚷道:“你可真够卑鄙的啊!你一早就跟那几个人说好了的,是不是?你故意抬了价让我来当那个冤大头的是不是?好哇!金贝螺,没想到你这么阴险卑鄙呢!”
她这么一说,贝螺三个笑得更厉害了,她那两个使女就更觉悲催了……自家公主果然是天真无邪,单纯可爱的啊!人家那也叫卑鄙阴险?我的亲公主,人家那叫逗您玩,好不啦!唉……
“不许笑!”虎宁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又道,“金贝螺你不许笑,听见没有?你这个卑鄙的女人居然坑我?能坑我虎宁的还没几个呢!獒战怎么娶了你这么个货色?这么不安分,以后肯定会在獒青谷兴奋作浪的!警告你啊,东西全都给本公主还回来,不然今天就一拳揍你去树顶上挂着,听见没?”
“咳咳!”贝螺笑得被口水呛了喉,不得不清了清嗓子,然后才笑意满满道:“虎宁公主,你闹清楚了,这是我合法所得,为什么要还给你啊?”
“那是你卑鄙所得!”虎宁争辩道。
“那我刚才逼着你了吗?那我刚才威胁你了吗?那我刚才哄你掏东西出来换了吗?”
“没……没有是没有,可是你故意使诈……”
“谁说不能使诈了吗?”贝螺笑米米地打断了她的话反问道。
虎宁一怔,有点答不上话来了。
“不过呢,无论如何,谢谢公主今天的馈赠了!”贝螺开心得抛了抛手里的珠袋笑道,“我来散市也不是图换东西,就是图个好玩儿。没想到玩得开心的同时,竟会遇见公主这样的大款,真是太幸运啦!下回公主还要来这儿挥金如土的话,记得叫上我哦!我很乐意帮公主引路搭桥,让公主换货换得开心,那样我拿回扣也会拿得开心的!走咯,下回再见!”
虎宁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上前就扬起了拳头。木棉一步抢先,挡在贝螺跟前稳稳地接住了虎宁挥过来的拳头,目光凌厉道:“怎么?还想在这儿动手?你若要先坏了规矩,我不介意揍得你亲娘都不认识!”说罢就拳推了回去。
虎宁往后踉跄了几步,站稳后又想扑上来,却被她那两个使女死死拉住了。她又气又恼,挣扎道:“你们俩拉着我干什么?去把金贝螺给我绑了!听见没有?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其中一个使女紧紧拉住不放道:“公主,您不能坏了这儿的规矩啊!您一开打,她们肯定会还手的。到时候闹到夷陵国交易官跟前,不好收场啊!您稍稍息怒……”
“息什么怒!赶紧给我放开!”
“不行啊,公主!”
两个使女死死地抱住了虎宁的胳膊,说什么都不肯撒手。贝螺则轻摇竹扇,带着一袋珠子,笑米米地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流中,虎宁气得跳了起来,使劲甩开了那两个使女的手,跺脚道:“你们两个笨蛋拉我干什么呀?我叫你们去把金贝螺抓回来,你们没听见吗?现在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其中一个使女为难道:“公主,不是奴婢不听您的,实在是因为您不能在这儿动手啊!您忘了您答应过虎丘尊上的,您会好好听话不闹出事儿来,否则虎丘尊上他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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