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芯,还没告诉他真相么?”沈祈然一把将愣愣的白芸芯从韩煜枫的怀里拉开,平静地望着她的眼睛道,“他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不需要瞒他了。”
白芸芯心中巨震,不敢置信地望着沈祈然,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韩煜枫望着白芸芯瞬间变得苍白的脸庞,艰涩地开口:“他说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是真的吗?”
“不,不是真的。”望着韩煜枫深黑色瞳眸中无法掩藏的脆弱,白芸芯下意识地摇头,这还是那个骄傲、自信的韩煜枫么?
沈祈然皱了皱眉,拉过白芸芯,一改往日温润儒雅的模样:“芸芯,你还要瞒他么,你醒一醒吧,韩毅凛是杀死你父母的凶手,你不要告诉我,你会爱上他的儿!”
沈祈然有些失措,他真的是慌了,以前,他一直以为白芸芯对韩煜枫的感情顶多是有些愧疚而已。
可是在韩煜枫的利用价值已经失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他们深情相拥的一幕,他看到了她的眼里从未有过的心安。
此心安处是吾乡?
在他的面前,她一直都是坚强的,为了父母的仇恨不顾一切的阻碍,她又是脆弱的,会在深夜里想起她父母时躲在他怀里哭,在他的眼里,这一世的她,一直都是不开心的······
未曾想到,在韩煜枫的身边,他竟然又看到了云山上那个空灵脱尘、满眼澄澈的影了。
他以为他再也看不到那个影了,原来,是她把最好的一面都给了韩煜枫。
他,该怎么做?
白芸芯望着沈祈然,她以前将多的心思放在韩家,没有过多地注意到沈祈然对她的感情,原来,他对她······
直到现在,她已经明白了,沈祈然,必定是将她做的一切都告诉了韩煜枫了吧,刚刚那条短信,应该不止是说她不爱他的吧。
她不会去怨恨沈祈然的,因为,这些,的确都是她做的,只是,他都告诉了他,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结束了?
她的意识里恢复清明,转头望着韩煜枫因为她的否认而瞬间轻松下来的神情,开口:“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韩煜枫懒洋洋地冲着白芸芯笑了笑,虽然神情憔悴,笑意之间,却有着阳光明媚的味道,当初,她就是爱上了这抹温暖。
“重要么。”韩煜枫拉回白芸芯,他的眼眸清澈温柔,正如最初见面的那一刻,“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原谅我去查了你······”
“你,早就知道了?”白芸芯的脑海中似乎有无数的影飞过,愣愣地望着他,“那你为什么还······”还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呢?我也不清楚,或许是你眼中不符合你这个年龄的悲伤。”韩煜枫望着她,有片刻的沉默。眼里闪过一丝迷惑,最后却是淡淡地笑了,“或许是,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对你这么好,不顾一切。或许是,因为,我爱你。”
白芸芯望着韩煜枫,无数的感情涌了上来,她想竭力止住泪水,最终,未能成功。
望着白芸芯流泪,韩煜枫有些微微地慌乱:“怎么了,芸儿,我,我不怪你,真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白芸芯摇了摇头,还是不住地流泪:“可是,我怪我自己,我,对不起你。”
韩煜枫的眼神稍稍暗淡,但也只是一瞬而已,随即轻松地笑了笑:“反正,他们对我也不好,我无所谓了。”
沈祈然沉默地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眼里却有了从不属于他的情感,嫉妒。
曾经,对冷离,他都没有嫉妒过,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二人相处时的模样。
白芸芯刚想为他绽颜一笑,却在看见他嘴里流出的鲜血时惊呼了起来:“煜枫,你,怎么了?”
沈祈然眼里也有一丝愕然,这,怎么回事儿?
白芸芯惊骇地望着韩煜枫,只见他的唇边,流淌出来一抹鲜血,她这才感觉到,他的身体,冷得像是一具······尸体。
她以为他不过是在冷风中等了她久而已,她着急地哭了出来:“你个傻瓜,身体不好,为什么要在外面等我,快,我们快回家。”
韩煜枫轻轻地按住了白芸芯的手,他的手苍凉冰冷,眼神里却是无限柔情:“没用的,这已是我的大限了。”
“不,不。”白芸芯眼里是满满的不相信,她拼命摇头,紧紧抱住他倒下的身体,哽咽道,“我不信,你的身体一直很好的,我不信······”
。。。
 ;。。。 ; ; 《dreamcatcher》的手机铃声响起,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萧条。
“嗯···”白芸芯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将床头的手机拿来,含糊地应道。
“你真的决定了?”疲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夹杂一丝无奈。
听到曾凡的声音,白芸芯顿时清醒了大半:“凡叔,你是我父母最亲的朋友,也是最了解他们的。”
白芸芯顿了顿,力在记忆中描括出父母的轮廓:“你该知道,他们死得有多惨······”
她的嗓音温雅低柔,语调却异常苍凉。
电话那头的凡叔沉默了,想到他的生死之交,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你真的不在乎煜枫那孩了,我从来都没看过,他对一个女孩这么上心。”
曾经以为他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却没想到,竟是她灵魂的栖息地。
可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他是韩毅凛儿的事实。
白芸芯的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思绪,她放不下心中的执念,她忘不了韩毅凛掐断她父母生机的画面。
所以,命中注定,对韩煜枫,她只能辜负。从她决定复仇的那一刹那,她就已经放弃韩煜枫对她的爱了。
她突然落下泪来,怔怔地看着滑落在枕头上的液体,动了动唇,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也许,她已经丧失了幸福的能力了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恢复清明,决绝地对电话那头说道:“落无悔。”
短短四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与韩煜枫的相识是偶然,她也有过真心对他的时候,她也曾期待过,他会是她的故乡,但一切的一切,都在她获悉他真正的身份时结束了。
从她知道他是在政界呼风唤雨的财务司司长韩毅凛的儿时,她对他的爱,就被命运的丝线割断了。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成了下棋的人,一步一步地,经营着她的计划。
凡叔重重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如此执拗,还真像你父亲,希望你真的不会后悔。”
“你放手去做吧。”白芸芯挂断了电话。
在床上呆愣了一会儿,她起了身,走到窗边,用力将厚厚的窗帘拉开。
阳光一层一层地透过玻璃窗,照耀在她的脸上,显得无比明媚。
她将玻璃窗拉开,让自己与阳光离得更近一些。
感受着那令人无比渴望的温暖,想到那个与韩煜枫相遇的清晨,她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容。
而楼下坐在小洋亭里的沈祈然,望着她的笑容,也淡淡地笑了。
这一世,他绝不会放手。
几日之后,各大媒体到处都播放着财务司司长韩毅凛贪污受贿的新闻,一向以亲民形象出现的韩毅凛一日之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负面新闻,一波接一波。
“财务司司长韩毅凛受贿,已被有关部门带走”
“韩毅凛与发妻貌合神离,密友爆料韩毅凛早年包养情妇”
“韩毅凛包养情妇属实,为己前途竟然杀害情妇”
“韩毅凛涉嫌刑事案件,或判死刑”
“政界才韩煜枫受其父影响遭停职调查”
······
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你风光的时候,到处都是阿谀奉承的嘴脸,你落难的时候,一个一个跑的比什么都快。
白芸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电视里播放的消息,看着电视上一个又一个所谓韩毅凛的“密友”跳出来澄清自己与韩毅凛的关系,甚至还揭发了许多韩毅凛不为人知的**。
“真是没想到,效果竟然会这么好。”白芸芯的表情平静无澜,喃喃地道。
“你满意吗?”沈祈然略显期待地笑看着她,无论她想要做什么,他都会助她一臂之力的。
白芸芯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那些所谓“密友”,是你做的?”
“对,光一个贪污罪,顶多判他几年刑,可是这蓄意杀人罪,就不一样了。”沈祈然饶有兴致地望着电视上的画面,“那些人和韩毅凛原本只是利益关系,而我,仅仅稍微地点拨了他们一下······”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沈祈然。
而白芸芯垂下双眸,掩盖住眼里的波涛汹涌,接通了手机。
“什么?!”听到消息的白芸芯抚上了自己的胸口,面色苍白,咬紧了嘴唇,“好,好,我马上来!”
白芸芯挂断电话,匆匆地跑上了楼,风一般的速换好衣服就往外面走:“哥哥,我出去一趟,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还没等沈祈然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奔向了车库。
沈祈然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很少见到她这么惊慌失措的时候。
“插播一条消息,就在刚刚,扣押前财务司司长韩毅凛的警车因意外漏油爆炸,车上四人,无一幸免。”电视里,播音员机械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无一幸免。”沈祈然咀嚼着这四个字,眼里闪过冷光,韩毅凛死了么,所以她才那么紧张,是因为韩煜枫吗?
沈祈然冷着脸去车库里取了一辆自己平常不开的车,跟着前方白芸芯开的白色跑车。
白芸芯的车停在了她与韩煜枫常去的“遇见”会所前,急匆匆地向顶楼跑去。
沈祈然望着远处那抹一闪即逝的身影,狭长的眼眸微微挑起,唇角露出了一丝幽暗难明笑意:“先是冷离,后是韩煜枫,我的芸芯,你还真是变了呢。”
他掏出了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手指却在发送按钮上停顿了下来。
“遇见”会所的顶楼,一个熟悉的身影孤寂地站在那儿,黑色的发丝在寒风中飘扬,岿然不动,任凭冷风掀翻了他的外衣。
白芸芯看到了在寒风中等了很久的身影,眸光里透出一丝犹豫,踟蹰地没有上前。
韩煜枫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望着白芸芯展颜一笑,憔悴的神色丝毫不能掩盖他的帅气:“怎么不过来?”
白芸芯望着他眼圈下的乌青,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她犹豫了一会儿,终是走上前去,直视着他的眼睛:“多久没睡了?”
韩煜枫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抱住了白芸芯。
“是不是从新闻出来后就没睡过?”白芸芯靠在韩煜枫的怀里,问道。
韩煜枫的手臂拥紧了白芸芯,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意味,吻上了她那两片柔软的嘴唇。
白芸芯闭上了眼睛,微微喘息着,却是用双手更紧地搂住他的脖颈,纤细的身腰被他高大的身躯压得微微向后仰去。
。。。
 ;。。。 ; ; 曾经金碧辉煌的檀香宫内,此时,哭声一片。
“砰砰”的一声声,成群的丫鬟、监发出阵阵惨叫声:“皇上,皇上饶命啊,饶命,奴才真的不知·······啊······”
须臾,惨叫声渐渐消失,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搬了出去,而哭喊声又大了许多,穿着盔甲的侍卫们又拖上了一群丫鬟、监,军棍又重新落下。
终于,在楚灼的铁血手段之下,有丫鬟忍受不住,跪着爬向殿中一位身穿蓝衣、表情冷漠的绝世女道:“娘娘,娘娘,求您了,您就向皇上说实话吧······娘娘,奴婢,奴婢们不想死,求您救救奴婢吧。”
近年以来,宠冠后宫的女,表情依旧冷漠,身形一动不动,只是眉头微蹙。
这一副美丽的“仕女蹙眉图”落在楚灼眼里,却让他心里越发火大,她,到现在还在维护那个人。
而他,作为星耀至高无上的皇帝,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唯一爱上的两位女,一位当初的怡贵妃,一位如今的芸妃,却都背叛了自己。
当初,自己能轻易将怡贵妃打入冷宫,偏偏对着眼前的芸妃,明明证据确凿,他依旧是要她亲口承认,才死心,他甚至想,只要她说出奸夫是谁,他就能对她从轻发落。
他一生叱咤,所有背叛他的人,无论亲人,亦或是爱人,都未曾饶恕过,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自己,却偏偏对这个女下不了重手。
唯一能让他疏散一下心中郁气的不过是折磨她身边的人,来让她愧疚,让她痛苦。
檀香宫内,此时,所有的嫔妃都被皇后宣在这里,看着芸妃的宫人受刑,眼见嫔妃们脸色愈发恐惧,皇后心里愈发讽刺:当初的怡贵妃,如今的芸妃,哪一个能夺得了我的位?
皇后的视线从一群嫔妃的脸上移向一脸淡然的芸妃,瞧着她那副事不关己高的模样,皇后心下冷哼,但也不由得有些暗自佩服这个女人。
当初怡贵妃一事的确是她耍了计谋,但这一次,芸妃的红杏出墙却是铁板真真的,她没有使过任何手段,可以说,直到方才收到医院传来的消息前,她,也是被瞒在鼓里的。
想到此处,皇后心下,又有些不悦,看来,自己在空中撒的网,还是小了,竟然没有让她发现芸妃这事。
不过,皇上,不也没发现吗?看着楚灼难看的脸色,此时,皇后心里倒是有了一些安慰,哼,看来,是都小看了这个女人了。
皇后轻轻咳嗽了一下,面上满是难堪,但又摆出一副劝诫之意:“我说,妹妹,你也说两句啊,你看,你这宫里的人,可都快被被打死了,你,就不说两句吗?”
芸妃望着楚灼,瞥向一旁的嫔妃、医、皇、公主,一丝轻笑浮上了面颊,眼眸疏散无比,却突而对着楚灼泪眼茫茫道:“皇上,你真的不相信,芸芯肚里的孩是你的吗?您忘了,您喝醉的那一晚了吗?那一夜,在梅林中,您忘了?”
楚灼望着白芸芯的模样,心下越发失望,终于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咆哮道:“事到如今,还敢骗朕?!”
他扶着顺公公的手,走到白芸芯的面前,手指指着她,道:“朕今天就告诉你实话,近年以来,朕很少踏入后宫,并不是朕政务繁忙,而是······”
“皇上!”顺公公急忙阻止道,皇上看来真是急火攻心了,竟然连这番话都要说出来了。
楚灼气得通红的脸望向顺公公,看着这位从自己是之时便陪伴着自己的人,凌厉的眼眸中透出一丝安抚:“顺。”
顺公公将头低了下来,楚灼深吸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