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傻,她如今修为低下,一个明显强大的鬼修怎么可能眼巴巴的上赶着与她结契?若说仅仅是为了返魂丹,也太荒谬了!
“道友当真不再想一想?”骨女的话陡然多了几分凌历,在沙哑的嗓音映衬下,让人听了更是浑身发冷。
“当然不需要再想,骨道友你莫要吓我了。”沈玉衡笑嘻嘻,然而却暗中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若是和骨女结契,诚然对她好处多多,但是届时一旦炼出返魂丹,便是她殒命之时。
她又不是傻子,这人一旦得了返魂丹,怎么还可能甘愿受制于她?到时第一个死的人便是她了!
“当真不想?”骨女阴森森的声音如同索命的厉鬼,她的手紧紧握着白瓷杯,在银丝手套的包裹下也可以看见因为过分用力而几乎凸起的骨头。
“骨道友难道还想逼我不成?”沈玉衡神色不动的饮茶,心下却已经思索脱身的法子。
骨女是鬼俢,虽然修为不低却极好对付,她真正忌惮的是那未出现的高个少年。
一旦同那少年动起手来,怕是她也只能堪堪保命,逃掉是不大可能的。
“逼你又如何?”骨女微微扬了头,虽然面容被白绸缎覆住一半,却轻而易举的表现出倨傲的姿态。
“既然如此,这茶也没有喝下去的必要了!”沈玉衡面上立时带了怒容,甩下一锭银子便拂袖离去。
骨女拦也未拦,将杯中的白水一饮而尽。
不就是个丹师,她还掌控不了她不成?
若是实在不行,就把她囚在她身边,砍了双脚,拔了舌头,只给她留一双炼丹的手!
而这边沈玉衡出门便催动九转银环,一分也不敢停。
直到冲进那茂密的山林,沈玉衡方才停下。
“去——”挥手将纸人展开,纸人一瞬间成为和沈玉衡面容无二的少女,而沈玉衡本人却闪进丹祖空间。
那纸人可以维持一个时辰,不过终究是纸做的,一击便碎。
纸人是百尺族曾经赠与沈家的。当初在沈界接受的除了传承,还有属于沈家族长的乾坤袋,乾坤袋里的东西是沈家世代积累之下,里面的宝物着实不少,只是她如今修为不够,不然何苦这么狼狈?
在丹祖空间内褪去了伪装,沈玉衡看着骨女派来的人已经追着纸人而去,才出了空间。(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姐弟相认
“妈的,小爷一定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女,叶开阳瞳孔微缩,吐出一口血水,含恨骂道。
沈玉衡一踏出空间,就瞧见红衣少年身边跟了个状如牛的妖兽,妖兽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眼里嗜血的光芒闪动着。
“吃了她!”妖兽口吐人言,嘶吼一声朝着沈玉衡冲来。
红衣少年亦是迅速冲了过来。
沈玉衡只觉得这人眼熟,然而,在妖兽攻击下却不敢分心,打起精神来应对这一人一兽。
那妖兽速度极快,攻击更是不怕死一样的凌历。
“吼!”妖兽巨大的嘴在沈玉衡眼前,妖兽的獠牙之上还沾了鲜血,沈玉衡能清晰的看到妖兽嘴里的软肉。
长剑一挡,当下沈玉衡便捏诀凝出红莲朝着妖兽的嘴里打去。
而那少年也分毫不让,灵巧的匕首让沈玉衡不得不分心抵挡。
“嘶——”一时不察,少年便在她的腰间戳了一下,一击得手的少年动作不停,甚至将匕首又往前送了送。
沈玉衡吃痛,却不敢松开长剑,当下灵力凝成护盾,击退少年,然后又是一招九离火朝着妖兽嘴里打过去。
“死女人!去死吧!”少年双目通红,取下背上的长弓,抬手便是毁天灭地的一箭。
感受到身后巨大的威力,沈玉衡心下大叫不好。
这人是疯子吗?竟然连这妖兽的命也不顾及了!
当下将乾坤袋里的防御符咒全数拿出,还未恢复完全的乾坤鼎也被祭出,她更是直接松开霄练,将身体都保护起来。
“碰碰砰——”连着数道爆破声传来,九道符咒形成的防御全都被冲破,巨大的力量让沈玉衡后退几步,压住胸口翻涌的气血。
然而,还不等她稳住身体,脚下的大地便开始晃动,不过片刻之间,巨大的裂缝已经蔓延到她的脚下,瞬间将他们的身影吞噬掉。
“噗嗵。”人体落入水潭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
“咳咳。”冰凉的水猛然漫进鼻腔,刺激的沈玉衡一阵咳嗽。
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沈玉衡艰难的在水里站了起来。
水并不怎么深,约莫到沈玉衡肩膀的位置,这应该是个水池,池子底部的石头泛着丝丝寒意。
“咳咳,呛死小爷了,阿奇你死哪去了?”少年的声音离她很近。
察觉到少年离她不远,当下沈玉衡就敛了呼吸,拔下头上的簪子,借着水流悄悄靠近少年。
少年一见到她便朝她攻击,她不能掉以轻心。
“别动,不然杀了你。”簪子化成的匕首横在少年颈间,沈玉衡声音带着威胁。
“妈的,你们这群臭道士,小爷怕你?小爷杀一个不亏,杀两个净赚!”少年本就身受重伤,此时在水里泡着更是浑身都被冰椎扎着一般的疼,不过纵然如此,他那张嘴却不饶人,对着沈玉衡骂个不停。
“你是魔族还是什么人?”沈玉衡对少年的叫骂充耳不闻。
“你才是魔族!你全家都是魔族!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州叶开阳!臭道士,有本事和小爷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偷袭算什么本事!”
“你最好祈祷今日小爷逃不走,不然他日小爷肯定掘了你们的祖坟!”
叶开阳?听见少年的自称,沈玉衡愣了一瞬。
会是她想的那个开阳吗?
“沈玉衡是你的什么人?快说,不说我杀了你!”
“你管我?想知道,你求我啊!求我啊,说不定小爷就善心大发的告诉你!”叶开阳声音不减张狂,张扬的笑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响。
他知道沈玉衡是沈家新族长,也知道魔族对沈玉衡的追杀,为了姐姐的安全,他必须隐瞒所有与姐姐有关的消息。
“我有个弟弟,自小异于常人,一头红发似火,他七岁那年被妖兽掳走,不知所踪。”
“我叫沈玉衡,沈家第二十七代族长。”
“姐姐?!”
“是我。”沈玉衡收起匕首。
晓得身后的人是沈玉衡,叶开阳便松了口气。原来是他搞错了。
“你也被人追杀了?”沈玉衡虽然是询问,语气里却是笃定的。
“呸,那群杂碎也配追杀小爷?要不是小爷心善放他们一马,他华一门早就被灭了不知多少次了!”叶开阳啐了一口,恶狠狠的说着。
华一门是一个规模不大的修真门派,沈玉衡也从未听过。
“你身上有伤,我们还是尽快上去。”沈玉衡扶住叶开阳摇摇欲坠的身体。
放眼望去,四周尽是波光粼粼的水面,这池子大的离谱,沈玉衡望了半天也没看见尽头。
更为奇特的是,沈玉衡放出神识去探索,却好像碰到了墙壁一般,一旦扩散到方圆一米以外,就会被反弹回来。
看来,他们还真是找不到出路。
“开阳!死女人,放开开阳!”那状如牛的妖兽挥动着背后的两根肉翅,吃力的往这边飞着。
“阿奇!小爷怎么可能被擒住?这是我姐姐!”叶开阳霎时目露惊喜,朝着被成为阿奇的妖兽召唤道。
妖兽跌跌撞撞的飞了过来,然后在叶开阳手臂间停下,狐疑的看了一阵沈玉衡,才头一扭,拿屁股对着沈玉衡。
沈玉衡被他逗的一阵发笑。
“这是你的灵宠?”
“恩,阿奇还没成年。”提到阿奇,叶开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暖意。
“开阳,咱们赶紧上岸。”阿奇在叶开阳的怀里拱了拱。
“恩,姐姐,咱们赶紧上岸。”叶开阳放开阿奇,让阿奇在前头带路。
阿奇奋力挥动着一双肉翅,在二人身前引路。
那摇摇晃晃的模样让沈玉衡想起还沉睡着的阿斗。
也不知阿斗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
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水浸湿,粘糊糊的粘在身上,而且愈往前走,脚下受的阻力也愈发大起来,后来,沈玉衡连抬腿都要费上半天的力气。
可惜这里灵气受限,不然她便可催动九转银环了。
行了不知多久,沈玉衡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透支了一般,脚下只是机械的迈着步伐,一头乌发胡乱的纠结在一起,落下的头发粘糊糊的粘在额头上,让她极其不舒服,却又没有力气拨弄头发。
“到了,开阳!”阿奇的声音总算响起。
沈玉衡也总算看见了岸边。
手脚并用的爬上岸,沈玉衡又费力的把叶开阳也拖上岸。
“呼呼,累死小爷了!”一上岸,叶开阳就躺在岸上一动也不动,大口的喘着粗气。
沈玉衡也是毫无形象的躺在岸上,尝试运转灵气未果之后认命的躺着,想要借此恢复体力。
既然不能用灵气,她的战斗力就被削弱了八成不止,更何况霄练在刚刚的打斗中丢失,如今要是真碰上什么突发状况,她只能挥动着小匕首肉搏了。
待到身上的力气恢复了,沈玉衡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打量这岸上的模样。
除了水,便是凹凸不平的石壁,远处的光亮照到他们身上时只剩微弱的光芒。
“开阳,你还好吗?”沈玉衡扶起躺在地上的叶开阳。
“姐姐你太小看我了,就这点伤怎么可能奈何得了我?”叶开阳张狂的笑了一阵,声音里对这身伤极为不屑。不过他似乎扯动了哪处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地方灵气都被禁锢住了,你先忍一忍,待我能打开乾坤袋便替你疗伤。”沈玉衡一手将叶开阳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手不着痕迹的抚了抚腰间的伤口。
也许是那水太凉,她腰间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不过仍旧是火辣辣的疼着。
开阳下手还真狠,这是奔着废她修为刺的啊!
若匕首再长一点,刺进她的丹田,她这修为就都废了。
阿奇趴在叶开阳头顶,两根肉呼呼的翅膀有气无力的耷拉着。
“说起来,我倒是也有个灵宠,头大如斗,贪吃成性,唤作阿斗。”瞧见阿奇,沈玉衡倒是提起关于阿斗的事来。
“不过阿斗却是个呆的,说不准过几日就能瞧见他了。”
……
在沈玉衡的碎碎念中,这地方阴森的气氛也被冲淡了不少,行了数百米,眼前便豁然开朗。(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疗伤
绿油油的麦田连绵起伏,风吹之下,自然的香气送入沈玉衡的鼻腔。
沈玉衡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会看见这般的景色,天蓝如洗,麦田绵延,微风拂面,若不是刚刚落入水潭那阴冷的感觉尚在,她都要以为这是仙境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二人不约而同的提起了警惕心。
这看似平和的麦田下,指不定藏着什么要命的东西呢!
“你们是谁儿?”挎着篮子的妇女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俩。
“敢问姐姐,这是何处?我与弟弟误入此处,还请姐姐为我二人指点一二。”沈玉衡行礼作揖。
妇女扶了扶被风吹歪的头巾“这儿是莫家村儿,你们是从外头来的儿?”
“正是,敢问姐姐,这莫家村是哪一州的?”沈玉衡避过妇女打量的目光,声音不徐不疾。
“哪一州?我也不晓得儿,不如你去问问村长,村长一定晓得的。”妇女随手拨弄着篮子里的饼子,目光在沈玉衡和叶开阳中间转个不停。
“劳烦姐姐指路了。”
“不碍事不碍事,你一直往北走,瞅见第一间瓦房奏儿是嘞!”
“多谢姐姐了。”拱手道谢后,沈玉衡方才按着妇女说的方向走过去。
如同她说的那般,村长家极好认,三间醒目的红顶瓦房,四边一圈木篱笆,一身黄色绒毛的小鸡满地乱跑个不停。
“请问,这是村长家吗?”沈玉衡扬声问道。
片刻,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推开半掩的门,走了出来。
他的身体都佝偻成一团,裸露在外的皮肤干巴巴的就像树皮。
“后生子打哪儿来儿?”老人吧嗒了一口嘴边的烟袋,干枯的手推开木门。
“我们打中土来。”沈玉衡发现,无论是刚刚的妇女,还是村长,说话都会不自觉的带几分儿化,和她见过的冀州人说话很像。
倒不是她去过冀州,而是年幼流浪时遇见过冀州逃难来的难民。
冀州靠海,常年战乱,无论是修士间还是普通人之间,都是征战不休的。
“中土儿,中土儿。”村长喃喃念叨了几句,左手握着的烟袋拍打在右手上,烟袋里的烟灰就簌簌落下来不少。
“进来讲,进来讲儿。”村长拉着沈玉衡便往院子里去,颤颤巍巍的身体似乎随时就会倒下一般。
“老人家,这莫家村除了那边的麦田,还有哪能出去?”将叶开阳扶着坐在椅子上,沈玉衡有些急切的问老者。
无怪她急,开阳的情况越来越坏,不离开这里就不能疗伤,她不能就这么放任开阳的伤不管!
“出去儿?出不去的儿。”村长喃喃自语了两句,而后忽然抬头,干枯的面皮上扯出个笑容,露出所剩无几的牙齿,配上眼角耷拉着的皮肤,说不出的诡谲。
“老人家是在说笑吧,既然能进来,怎么会出不去呢?”沈玉衡按着腰间的伤口,脸上一派笑容。
她不信,世界上没有破不开的幻境,没有走不出去的逆境,既然她能到这里,也一定能出去。
“出不去的儿,神不允许我们出去的儿。”村长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表情带着对那所谓神的敬畏。
神?沈玉衡敏感的听到这个词,神不允许,所以出不去?
不,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神。
“老人家,既然出不去,不知可否在此借宿一晚?”村长一直重复着神不允许出去的话,沈玉衡便不再问,而是转了个话题。
好歹她俩身上的伤也应该稍微处理一下,哪怕简单包扎一下也好。
“当然可以的儿。”村长倒是没有再说别的,吧嗒的吸了口烟袋,然后颤颤巍巍的带着沈玉衡和叶开阳转到另一间房。
“劳烦您了。”沈玉衡拱手道谢。
这间房间很空,明显是许久不住人了,但是也没短了打扫,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都干干净净的,只是少了些人气。
屋子角落里还有个小泥炉子,边上放着几把柴火,柴火上头积了一层灰,想来是冬日剩下的未被收起。
“开阳你先躺一会。”将叶开阳放在床上,沈玉衡躬身摆弄了两下那个小炉子。
门外便有井,她打了水,又烧了水。
所幸她还记得这炉子怎么用,不至于让自己弄的灰头土脸。
将腰间粘在身上的衣服掀开,便能看见被匕首划出的伤口。血肉外翻,伤处的肉因为染了冷水已经有些泛白。
叹了口气,沈玉衡将自己内裙扯下一条,充作绷带绑在腰间,免得伤口外翻的更严重。
“你们人类真是麻烦。”阿奇趴在叶开阳胸口上,懒懒的看着沈玉衡一连串的动作。
沈玉衡也不答话,只是将白毛巾沾了水,在叶开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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