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亲昵道:“琉璃知道皇舅舅是想为琉璃挑得一个会一辈子待琉璃好的相公,琉璃又怎会怪皇舅舅呢?那现在——皇舅舅满意了没有?”
白琉璃边说边摇晃着夏侯义的胳膊,活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般,说话时不忘偷偷瞧了百里云鹫一眼,这一瞧便又觉羞赧,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了。
看着小女儿般模样的白琉璃,夏侯义眼中的慈笑有些沉,百里云鹫亦是盯着白琉璃看,虽知她此刻的模样不过都是装的,却还是让他移不开眼,他何曾见过她这般活泼有生气的模样,他心中忽然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若她也对他露出这副模样会如何?然这样的想法也仅仅是一闪而逝,面具下的脸有些微微的红,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比试的结果如今已经出来了,而且琉璃也属意于云王爷,皇舅舅还有何不满意的?”夏侯义眸中的阴沉很快消失不见,在白琉璃抬眸时已经又是满脸的慈爱。
然,白琉璃本是盈着娇羞笑意的眼眸忽然哀伤了下来,看着夏侯义有些欲言又止道:“皇舅舅,琉璃自进入溯城地界来便有耳闻,萧少公子他……”
白琉璃没有将话说完,而是适时将话截断,眸含哀伤。
只听夏侯义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拍拍她的肩有些沉重道:“这件事情,皇舅舅稍后再和琉璃说,你与云王爷这一路赶回帝都想必累了,皇舅舅知道你们回来的 第 106 章 ……
叔昨天一天都挣扎在火车硬座上,码不出来字,今天凌晨的一点才到家,所以没有更新,抱歉。
另外,叔到家了,今天更5000,明天开始拼命万更,谢过没有抛弃叔的菇凉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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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火红,大婚的前夕
养心殿中忽然静得近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好似萧大夫人说的话令人震惊窒息,却又似可笑得竟让人一时静默。
夏侯义尚未语,百里云鹫却低低轻轻地笑了起来,在面具后轻轻回响的笑声不大,然在此刻静悄异常的殿中却很是清晰。
只见百里云鹫微微别过脸看向神色晦暗的萧大夫人,语气礼貌,却听得出深深的嘲讽道:“萧大夫人素来是众多妇人标榜的对象,倒不曾想萧大夫人居然也会开玩笑,真真是罕见,令本王不禁失笑,还望萧大夫人莫要见怪。”
“臣妇见过王上,王上万安。”萧大夫人神色阴晦冷肃,不忘向夏侯义躬身行礼,而后才冷冷看向百里云鹫道,“云王爷以为臣妇是在玩笑吗?”
“难道不是吗?”百里云鹫扶着椅把缓缓站起身,既不看夏侯义也不看萧大夫人,仿佛自说自话一般道,“这次比试赢的人是本王,凭何……萧大夫人竟厚颜无耻地说得出要琉璃与你那死人儿子举行冥婚?”
谁也没有料到一向虽然极少在人前出现但绝对待人有礼的百里云鹫会说得出这样的话,莫说夏侯义与萧大夫人,便是自小在他身旁伺候的听风三人都惊住了,爷只有在真正地生气时,嘴巴才会这么……毒。
“萧大夫人,您认为您算什么呢?莫不成您觉得王上会因为您的个人之私爱子心切而出尔反尔?”百里云鹫冷笑声中的嘲讽愈来愈浓烈,只见他转过身,朝一脸铁青之色的萧大夫人不疾不徐地走去,“还是说——萧大夫人认为萧家的势力已经大过了王上的王权,是以想要以此来命令王上改了已下的王命?”
百里云鹫的话才出口,夏侯义的脸色已经阴沉至极致,只见他微微动了动唇,似乎欲张嘴说些什么,然还未张口,百里云鹫大不敬又毫不给脸的话却已在继续,“若是萧大夫人觉得萧家还是泽国的臣子,还是好好地回到府中哭丧吧,何必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折腾自己?”
暗月偷偷踩了踩了暗夜的脚背,猛朝暗夜递眼色,爷今夜怎么劲头这么狠这么猛?连个老女人的面子都使劲踩?
暗夜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依旧用眼角的余光盯着殿中黑暗处,然心下却是如暗月一般惊诧异常。
“云王爷,萧大夫人不过是伤心过甚,你——”帝王的样子还是要装的,尤其是在萧家面前。
然,夏侯义的话还未说完,却竟是被百里云鹫打断,仿佛蔑视王权的不是萧家大夫人,而就是他自己,“萧大夫人爱子心切伤心过甚臣下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萧大夫人这却是**裸地在和臣下抢臣下的妻子,王上,您舍得将您的宝贝琉璃嫁给一个死人吗?”
“……”百里云鹫噎得夏侯义在数道视线中一时答不上话来,而百里云鹫冷冷地絮絮而言竟是让脸色铁青的萧大夫人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萧大夫人。”百里云鹫在萧大夫人面前稍稍停下脚步,挺拔的身躯像是居高临下地俯视萧大夫人一般,有种说不出的迫人气息,“若是萧大夫人硬是想要琉璃与萧少公子冥婚,大可来本王府上抢人,不过——”
“就要看你们萧府有没有……这个本事。”话至嘴边,含着五分轻视五分霸气,仿佛他不在是百姓口中那个一无是处的鬼王爷,而是一个天地无惧的无上智者。
“王上,臣下还要回府准备明日与琉璃的大婚事宜,还望王上允许臣下先行告退。”百里云鹫似乎看也不看脸色变了又变,身体不知是因气愤还是因何而轻轻发颤的萧大夫人,转过身走到他方才坐过的位置拿起弦冰剑,对坐在长案后的夏侯义施以一礼,却是未待夏侯义允许便已转回了身,自萧大夫人的身侧缓缓走过,往殿门走去。
百里云鹫在经过萧大夫人身侧时似乎略略顿了顿脚步,似乎朝萧大夫人说了句什么,却又只是瞬间,待萧大夫人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露出一丝明显的震愕时,百里云鹫已经跨出了高高的大殿门槛。
听风三人也即刻向夏侯义行告退礼,随百里云鹫一起退下,然他们每走一步都是谨慎小心,警惕的心弦未曾放松过一点点。
“萧大夫人,坐下说话吧。”夏侯义声音冷冷,也完全没了寻日里给萧家的面子,“不知方才云王爷离开时与萧大夫人说了些什么?”
百里云鹫的顿足虽然只有刹那,那极短的刹那明显不够说完一句话,然从萧大夫人的反应,却又证明着百里云鹫必然是与她说了什么。
“回王上,云王爷并未与臣妇说了什么。”萧大夫人的脸色已在慢慢好转,然那因丧子而消瘦的脸膛却始终透着一股晦暗,只见她恭敬地向夏侯义躬了躬身,“臣妇今夜前来,实属莽撞,若是对王上有不敬之处,臣妇甘受处置。”
夏侯义却是未答话,而是微微眯起了眼盯着萧大夫人看,好像此刻他眼前所见的萧大夫人不是以往的萧大夫人一般,而后才缓缓张口,用沉痛的声音道:“萧少公子一事,萧大夫人还是节哀为好。”
“多谢王上挂心。”萧大夫人低垂的眼睑未有抬起,来时还激动不已的声音此时却平缓得听不出她任何情绪,“只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王上曾与臣妇说的事情,请恕臣妇已无心再理,还请王上令寻他人。”
夏侯义默了默后才用一种别样冷沉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事情如此,朕也有一分责任,既然萧大夫人无心,那朕便不强求了。”
“多谢王上,臣妇今夜闹了笑话,扰了王上与云王爷的谈话,请王上念在臣妇失子痛心,原谅臣妇。”萧大夫人说得恭敬得体,仿佛刹那之间她又变成了曾经的那个不输于男子的大夫人,心绪平平,似乎何事也惊不了她一般,哪里还有丝毫的悲伤之态。
“无事。”夏侯义冷冷的眼神似乎想要将萧大夫人洞穿。
“臣妇谢过王上,夜已深,臣妇先行告退。”萧大夫人得了夏侯义的应允后转身离开了,只是她的脚步却不像她的言语般从容,倒很是匆匆。
待出了养心殿,匆匆下了石阶,萧大夫人的双腿竟是忽的虚软,险些跌倒在地,幸而有随侍连忙扶住了她,只听她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吐出两个字,“回府!”
随侍不敢慢,忙扶了她快速去往车马场。
养心殿里,夏侯义背倚在身后的椅背上,断断续续地冷冷笑出声,“呵——呵呵——好,好,好,真是好极——”
夏侯义的冷笑声不大,却足以令李公公与那隐匿在黑暗之处的“暗卫”们有些毛骨悚然,只有他们深知,溯城……抑或说整个泽国,是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李自。”夏侯义冷笑着,拿过长案上的茶杯,晃着杯中那早已凉掉的茶汁,唤了李公公一声。
“奴才在。”李公公连忙上前。
“既然他们愈来愈不将朕这个九五之尊放在眼里,那便——好好准备下去吧。”夏侯义轻呷了一口杯中的冷茶,阴阴而笑。
“严将军正在偏殿候着,奴才这便去将他请来。”
夏侯义不语,李公公却已恭敬退下。
养心殿去往小偏殿的游廊上,百里云鹫的脚步看起来很是平稳,却是步步快速。
“爷,您今夜似乎挑拨了王上的底线。”暗夜脚步如风,形影不离地跟着百里云鹫,眉心微微皱着,一副隐隐不安的模样,“这对您很是不利。”
“已然是剑拔弩张的事态,利与不利已无甚区别。”百里云鹫语气淡淡,似乎不会惊,不会慌一般,“帝都风起云涌想来也是在这几天了。”
“爷既知帝都已然处处伏着危机,为何还要回来?您在哪儿,我等自到您身边去便是。”听风亦是皱眉,却非如暗夜一般,而是将眉心紧皱得仿佛解不开的死结,“此时的王城,每多走一步就多一分危险。”
“听风你笨哪,爷会回到溯城自然有爷的理由!”暗月全然不同于暗夜与听风的反应,仍像寻常一般一脸的笑,好似不知危险一般,只见她边脚步如飞地跟在百里云鹫身侧,边用手指搓着下巴道,“容我猜猜爷的心思啊,嗯……这个……”
“……”听风与暗夜有扶额的冲动。
“好吧,我想不出来。”片刻后,暗月一脸气馁状。
“……”
“正如暗月所说,我之所以回来,自然有我的理由。”百里云鹫从容的声音里有七分抱歉,“却是让你们因着我也置身于险境之中了。”
“属下的命,不论生死,都只属于爷!”百里云鹫的话让听风三人的神色立刻变得凛然,便是方才还笑嘻嘻的暗月也是如此。
“多谢。”百里云鹫沉重地吐出两字后不再言语,听风三人也不再多言,只警惕小心地护着百里云鹫。
小偏殿内,白琉璃仍旧是原模原样,未换上干净衣裳,也未动半点面前的膳食,只是静静地坐在软椅上,而整间小殿内,竟是不同位置地躺到着身着褐衣的女子,总共不下十人,只见她们双眼紧闭面色发乌,却仍有心跳,想来是中毒昏了过去。
小殿的门大大敞开着,寒风灌进,吹动着烛台上的蜡烛烛火忽明忽暗,也吹动着白琉璃过肩的短发一下一下飘飞着,她便这么面对着殿门坐在小殿正中央,翘着腿,手中把玩着绝情针,跳跃不止的烛光照亮着她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此刻的她,像极一个不畏天高地厚的高傲之人,丝毫不担心周遭不知何时会突然扑出的危险,便这么一手撑额,一手把玩着绝情针,含笑望着大敞的殿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那一举一动中本该满满的全是倨傲,却又令人觉得好似带着三分天生俱来的顽劣心性。
至少,在百里云鹫眼中是如此,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她,像一朵盛开在暗夜里的玫瑰,看着美丽,却又带着能致命的尖刺,这小殿中七倒八歪的昏迷女子便是证明。
见着百里云鹫披着夜色而来,白琉璃将绝情针收回衣袖内,放下翘起的腿,站起身理理衣裳上的褶皱,扬着浅笑问道:“这么快便把话说完了?”
“嗯。”百里云鹫微微点头,面具下的双眼似乎扫了那些昏迷不醒的女子们一眼。
尽管百里云鹫并未太过震惊,听风三人却不然,只听暗月大惊小怪道:“哇,咱们的准王妃,这些女人都是你放倒的?”
“许久未活动筋骨,今夜小小地试了试新制的暗器而已。”像是回答暗月的问题,又像是在与百里云鹫说。
百里云鹫并未有何疑问,只似淡淡笑道:“琉璃想来必是累极,我们这便回府吧。”
“正是等着此刻,走吧,这儿终归不适合我们久留。”
两驾乌篷马车,驶出了王城,未受任何阻拦。
风雪之中,风灯飘摇,偌大王城,却似笼罩在一片浓浓的黑暗之中。
云王府里,倒不知百里云鹫是何时让人去白府把沙木接了过来,只当沙木见到安然无恙的白琉璃时竟开心得落下泪来,于着伺候白琉璃梳洗的时候,与她说了白府这小段时日来的事情,其实不必沙木言说,白琉璃也自当知道没有了主人的府邸是何模样。
当沙木低泣着说白越老太爷还未回府时,白琉璃却是让她不必担心,只因百里云鹫与她说过,老白越他已命人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帝都暂不适宜回来,既是百里云鹫做的事,白琉璃便也放下了心,待事情平息后她再去瞧老头儿,如今的帝都,的确不适合老头儿回来。
沙木听着老白越安然之后便也安心了下来,只道珍珠小姐也迟迟没有回府,白琉璃不语,沙木也不再多说多问,只专心地伺候她梳洗用膳,待得白琉璃问话,她才一一答道,待到一切妥善下来,已是夜深深。
白琉璃遣了沙木去歇着,沙木告退之后,她却是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忽闻屋外有响动声,不由披了大氅出门一看,只是在她拉开屋门的瞬间,整个人便惊住了。
只见本是满满浓沉夜色的院中,此刻竟挂满了大红的灯笼,灯笼下缀挂着长长的红色流苏,在风中不断摇晃,自大红的灯罩洒下的火光柔和了扑簌而下的白雪,仿佛为白雪染上了一层暖暖的喜庆红色,此刻还有模样憨厚的家丁将大红的灯笼往高高的枯树上挂。
白琉璃的心也因着这暖红的火光觉得有些温暖,自屋中缓步走了出来,正在忙碌的家丁看到她连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向她微微躬身憨厚一笑,在她回以友好一笑后又开始继续忙活了。
白琉璃沿着被红灯笼照得明亮的道路慢慢走着,白雪扑面不觉寒凉,寒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甚至未抬手将它们别到耳后,而是微微昂起头欣赏着云王府里这难得喜庆的画面。
游廊下树枝上,府邸里的每一处每一处似乎都挂着大红的灯笼,红绫编就的团花,系在枝枝条条上的红绸带,不过她梳洗用膳以及睡不着的短短时间内,整个云王府竟都披上了喜庆的火红,白琉璃第一次觉得,这座冷冰冰的府邸有些生气。
她素日从来只着黑色衣裳,并非她不喜这些暖暖的色调,而是她觉得这些太暖太喜庆的色调以及东西与她没有缘而已,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喜庆之人。
可是她知,如今这府邸中一改暗沉沉的黑色而披上如嫁纱般的大红,是因为她。
想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