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血水的,若是化成了一滩血水,岂不是要被人发现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百里云鹫一本正经的样子让白琉璃有些恼,伸手在他手背轻轻掐了一下,“脑子里想些什么?”
“没想什么,不过是顺着琉璃的话往下说而已。”手背上传来的小小刺痛使得百里云鹫轻轻笑了笑,白琉璃却是微微蹙起了眉,“萧大夫人为何会来?”
“琉璃,我可不是萧大夫人,我如何能知道她为何要来府里。”百里云鹫反手将白琉璃小小的手握在手里,将她从凳子上拉起来,“来琉璃,过来洗漱然后与我上楼用早膳。”
“我不信你不知道。”白琉璃没有从圆凳上离开,只是抬着头静静看着百里云鹫。
百里云鹫握着她的手似乎紧了紧,而后回过头,没有笑,眼神却很是温柔,伸出手轻抚上她的脸颊,语气很轻道:“琉璃,你若是想知道的话,晚间与我一同接待萧大夫人如何?”
“你如此确定她还会再来?”那可是在泽国的地位已然跃在前头的萧家,他不仅不给已经来到门前的萧大夫人一点脸面,还能确定萧大夫人会再来?
“她会的。”百里云鹫笃定道,看着白琉璃垂下眼睑似乎在沉思的模样,不由俯下身在她还未坠挂上耳珰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含笑道,“琉璃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只是这轻轻的一咬却让百里云鹫咬上了瘾,竟是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轻吮吸着,吮着吮着便将白琉璃搂进了怀里,将唇覆到了她的唇上,柔柔舔咬。
他本只是想让她回过神而已,却不知竟是自己把自己身体里的火苗给点燃了,脑子里不禁浮现出昨夜的种种美妙感受,令他难以自抑,唯想要更多,再更多。
“唔……”这呆子,八成也是个精虫上脑的家伙,只是,她却不想推开这个吻,因为他的味道与他的触碰都能让她惊喜。
被百里云鹫吻着的白琉璃不由笑了,双手环上他的腰伸出舌尖回应了他热情的吻,只是她的回应却让百里云鹫身子一僵,随即松开了怀中的佳人,一把将她横抱在怀里,面红耳赤地往屋门的方向走去,有些磕巴道:“琉璃,定是饿极了,我带琉璃去,用膳。”
白日宣淫是禽兽的行为,不可,万万不可!
白琉璃这被百里云鹫突然抱起扯到了昨夜撕裂的痛处,抓住百里云鹫胳膊的手不由用了些力,眉心也微微蹙起。
嘶——这种疼痛可真是难忍,比身上挨了几刀还让人难受,稍后她应该给自己上些药才是。
尽管白琉璃抓住百里云鹫肩膀的手很快松了力道,眉心也很快平展,百里云鹫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立刻停下脚步,低下头看着怀中的人儿,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我弄疼琉璃了?”
白琉璃摇了摇头,百里云鹫却不相信,将唇贴上白琉璃的额头,有些固执道:“我弄疼了琉璃哪儿,让我看看?”
“不用!”这下,让白琉璃的双颊也红了,还不待百里云鹫的话说完便立刻回绝了他的好意,那种地方,不需要!
百里云鹫默了默之后,忽然连脖子根都红了,明显地,他是意识到了他问了怎样的一个蠢问题,不由抿了抿唇,抬脚继续往外走,上到二楼时,他终还是没忍住,虽然面红耳赤却还是有些心疼道:“琉璃可是很疼?是否需要我让半月去那些止……止疼的药来?”
白琉璃在百里云鹫怀里动了动身子,示意他将她放下来,百里云鹫生怕自己再弄疼她,连忙将她放下来,放下白琉璃后他更紧张了,手抓着白琉璃的手臂不敢放,眼睛一定盯着她的棉裙,紧张道:“琉璃若是不能走,我抱着琉璃就好。”
“……”白琉璃可算是被这个呆子弄得有些头疼又有些无奈,轻拂开那紧抓着她手臂的手后,面对着百里云鹫抬起了双手,双手掌心紧贴上他的双颊,让他看着她的眼睛,而后一字一句严肃道,“我这是和你洞房之后正常女人都有的情况,不是和你上到山下油锅之后疼得卧床不起,不用这么紧张小心,我没事,若真要用药,我自己就是个大夫,哪里还需得着别人?”
“懂了否,呆子?”白琉璃说完,不忘捏了捏百里云鹫白净的右脸颊,“再说了,我没有那么娇弱。”
啧啧,这呆子的脸还挺可爱挺好捏的。
“我不是呆子。”百里云鹫的脸虽然绯红得紧,却还是一本正经的声明道,活生生就像在跟别人说他是呆子一样。
白琉璃扬起唇角笑了起来,踮脚凑到百里云鹫面前,在他微抿的薄薄双唇上啄了一下,笑道:“是是是,我的相公大人,你不是呆子,你可聪明了。”
白琉璃说完,还故意似的在百里云鹫的脸颊上再啄了一下,这一下,百里云鹫竟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自己与白琉璃的距离,微微蹙了蹙眉心道:“琉璃别闹,我……”
“你什么?”谁知白琉璃却偏要闹他,他才往后退一步,白琉璃即刻又贴上前去,反正这是她男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盯着百里云鹫那红得想要滴血的耳垂,笑得愈发地开心了,“嗯?”
其实呆子害羞起来真的是可爱又单纯,她阅人无数,却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男人,而且这么可爱不经逗的男人还是她的相公,真有种捡到了宝贝的感觉。
“我怕我在这青天白日也会变作禽兽。”百里云鹫绕过面前的白琉璃,急急地向临空的凭栏走去。
白琉璃明显没想到百里云鹫的话会是这样,难免愣了愣,尔后无声地笑了,好不容易敛住笑意,这才转身往百里云鹫身边走去。
正当她走到百里云鹫身旁时,暗月竟突地从临空的凭栏蹦了进来,手里还稳当当地捧着两只装了半盆还冒着热气的清水的铜盆,只见她笑吟吟地落地,铜盆里的水竟是晃也未晃分毫,可见她身手绝非寻常。
“嘿嘿嘿,爷,准王妃,新婚快乐新婚快乐,昨夜睡得可还好?”在百里云鹫面前,暗月似乎从不知道什么叫收敛,脱缰得没有一点下属还有的模样,只是她这样明显有深层意思的话竟没有让方才还在白琉璃面前脸红得不行的百里云鹫面色有丝毫变化,只见百里云鹫淡淡地扫了她手中的铜盆一眼,道:“将铜盆放下后便去将早膳端上来吧。”
“是!爷!”暗月站直身子吼着答了一声,将铜盆放到架子上后便朝白琉璃走去,一边用手肘撞撞白琉璃一边和她咬耳根说了句什么,然后笑呵呵地又从凭栏上纵身一跃便稳当当地落到了庭院中。
“暗月顽劣,还望琉璃不要介意才好。”百里云鹫有些无奈,他的手下,怎么就能有暗月这么个不同寻常姑娘的司命,也难怪暗夜次次见着她都躲着,是个男人只怕都承受不住。
“我瞧着暗月姑娘是真性情不矫揉造作,倒的确是好姑娘。”白琉璃走到铜盆前,掬了一把温水净脸,百里云鹫站在她身边,在她掬了几捧水后给她递过干净的棉巾,白琉璃接过,擦净脸,笑着道。
“琉璃这话若是让暗夜听到,该和你扛了。”白琉璃一笑,百里云鹫总是不由自主地也勾起了嘴角,连他自己也觉得奇妙,遇到她之前,他几乎会想笑,可自当与她相识,看着她脸颊上那迷人的粉红,他总是勾唇浅笑。
百里云鹫说完,往另一只铜盆躬身,却在看看弯下脖子时被白琉璃拦住,只当他不解时,只见白琉璃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方棉巾,在铜盆中浸湿,稍稍拧出些水,随后将棉巾摊开,将棉巾贴到他的脸上,动作轻柔细致地为他擦着眼角鼻翼,再擦过脸颊额头下巴,在百里云鹫有些呆讷的眼神中将棉巾继续在铜盆中浸湿,将棉巾中的水拧干,再将他的脸轻擦了一遍,这才浅笑道:“好了。”
就在这时,手里提着两只大食盒的暗月去而复返了,正巧看到白琉璃正帮百里云鹫擦完脸放下手,不由瞪大了双眼道:“哇!准王妃,你还帮爷擦脸啊!真是个好媳妇儿!”
白琉璃倒是不觉得有何不好意思,只是微笑道:“暗月姑娘日后也会是个好媳妇儿的。”
“哎——”暗月长长的叹了口气,“难说,还不知道夜夜什么时候才把我娶过门呢!”
暗月才感叹完,只觉一道冰冷的目光向她扫来,连忙将食盒搁在凭栏旁的长案上,动作飞快地一溜烟跑了,“我不打扰爷了,这就走!”
百里云鹫这才缓和了眼神,牵起白琉璃的手往长案走去,与她面对面各跪坐在长案两侧,将食盒中的早膳一一捧出来摆到长案上。
扑鼻的香气顿时让白琉璃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却是有些感慨道:“从前三四日不吃都不觉难忍,如今不过一日不吃竟觉饥饿难耐,真的是今时不比往日了。”
“昨日辛苦琉璃了。”白琉璃无意识的感慨让百里云鹫心生愧疚,也让他心疼她的过往,边将早膳往她面前放,边语气坚定道,“从今往后,我绝不会让琉璃忍受半点苦楚,那怕饥饿之苦。”
“这个我信你。”对于百里云鹫所说之话,白琉璃没有半点怀疑,只是浅笑得舒心,看着百里云鹫将两只食盒里的东西全都摆到了她面前,有些无奈道,“呆子,不用把东西全放我面前,我又不是没有手不会动手。”
“怕琉璃饿着。”百里云鹫拿出筷子,递到白琉璃手里。
一个很宁静的早晨,一顿很宁馨的早饭,期间只不过寥寥几句话而已,这对新人吃得很安静,只因,各有所思。
饭罢,依旧是暗月来收拾,递上茶水,而后将东西放进食盒,提走了,在退下前不再是笑着,反是有些严肃地看了百里云鹫一眼,却是没有说什么,只安静地退下了。
白琉璃只当没有瞧见暗月难得严肃的神色,只因她知晓,今晨的宁静过后,不知何时才能再有这么宁静的时刻。
“看得出你对你的手下很是宽厚。”白琉璃轻呷了一口清茶,用手撑着下巴,微歪着脑袋凝视着百里云鹫。
“或许吧,否则暗月也养不成如此脱缰的性子。”百里云鹫双手垂放在腿上,坐得笔直,坐姿好似他的为人一般,不由人动摇,“听风与暗月他们,从我十岁开始就跟在我身边了,这么多年,的确没有多加管教。”
白琉璃没有说话,只是歪着脑袋玩着眼角和唇角笑盈盈地看着他,好似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一般,而明明,百里云鹫的话完全没有给人一种未完待续的感觉。
百里云鹫则是坐着扭过身子,在一旁整齐摆放着书简的矮柜上找些什么,少顷,当他扭回身子时手里多了一把削得扁长的竹条,放于长案上,再从中取了一根,而后用那竹条在手中扭编着什么。
“暗月钟情于暗夜,只是寻常姑娘家钟情于谁个男子都羞赧地藏着掖着生怕被世人知道,暗月则是天天吼吼着生怕旁人不知道一般。”百里云鹫低垂着眼睑,专心于手上的动作,像看懂了白琉璃眼中笑意的意思般,继续开口了,“只是不知暗夜心中是作何想的,这许多年过去了,每每远远一见到暗月就躲得远远的。”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倘若有一天,暗月不在你口中的暗夜耳边嚷嚷叨叨,只怕他会不习惯。”白琉璃也将目光移到百里云鹫的十指上,只见他修长的十指正如鱼儿一般灵活地动着,那根长长的竹条便在他十指间上下扭动,他做的专心,白琉璃也看得专心,“你想不想让暗夜明白他自己对暗月究竟是何想法,若是想,我来帮你。”
“琉璃有好法子?”百里云鹫未抬眸,“若是琉璃有好法子那就再好不过,暗夜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待你的事情办完了,就为暗月与暗夜考虑他们成家的事情。”白琉璃依旧盯着百里云鹫手中的竹条,只见那竹条在他手中渐渐变短,目前为止倒还看不出他在编着什么。
白琉璃的话使得百里云鹫的眼眸中有一道光晃闪而过,淡淡道:“嗯。”
所有的事情,都要等到此刻溯城正在酝酿的大事风平浪静之后再做考虑,只是,待这风平浪静过后,他,又会如何?
“望月与穆沼之间,可是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此时的白琉璃没有了寻日里的安静,倒像个寻常的女儿家,对任何事情都觉得有趣新奇,任何事情都想问上一问。
百里云鹫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不因白琉璃这不同寻常的感觉而诧异,也不因她的话而觉她多事,反倒心平气和地回答她的问题,很是有一种闲来无事与人扯家常的味道:“如今的望月,不是从前的望月,曾经的望月,早在六年前就死了,死在了穆池布的一局棋中,如今的望月,本叫半月,与望月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白琉璃将手臂放到了桌案上,往后退退身子,弯下腰将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看着百里云鹫,静静地听他说着别人的往事,晨光渐亮,洒照在她的脸上身上,跳跃在百里云鹫的手背鼻尖,凝成了一幅岁月静好的画卷。
她不是喜好别人的往事,只是她有直觉,今晨过后,不知何时才会再有这样与他静坐着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的机会,她知,这是他特意为她撑起的宁静,她要细细品味享受,她也知,昨日那看似欢喜的一日,这座府邸外必是危险重重,他本可以不用回到帝都来,然却为了将昨日的婚事昭告示人不让她觉得有丝毫委屈……
她不愚钝,他的苦心她如何不知晓,只是他不说不想让她知道,她便不提,若是提了,不过也是添他忧虑而已,既然如此,又何必说提。
只是她没有想到,溯城的这一场风雨会说来就来,没有任何征兆。
纵是心中千丝百绪,白琉璃面上却像一只午后慵懒的猫儿,微微动着眼睑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看着面前那双漂亮得难以形容的眸子,笑容浅浅,“然后呢?”
“然后?然后自然是有情人不能成眷属,只是穆池没有想到,他布的棋局,并没有成功地将他想要抹除的人杀死在棋盘上,只是没有人知晓罢了,便是连阿沼都不知晓。”
白琉璃正了正神色,“他想杀的是半月,但是死的是望月,而半月和穆沼才是……”情人。
“琉璃心思玲珑。”百里云鹫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微微蹙起了眉心,似乎是忘了接下来的竹条该往哪儿绕,“望月,是替半月死的。”
“那之后,半月就完完全全地变了性子,便是连样貌都换成了望月的模样。”百里云鹫想到了手中竹条该如何绕,是以舒展了眉心,语气依旧淡淡,“将脸磨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其中痛楚可想而知,况且如此能活下来的几率小之又小,可见半月对阿沼是有多恨。”
“而阿沼,明明爱人就在眼前,他却什么也不知道,真不知是该鄙夷他还是该同情他。”
“那个望月……还在?”白琉璃脑子里忽然划过一个影像,与如今的望月长得相像,却又不是她。
百里云鹫并未露出丝毫惊诧的表现,依旧专心于编弄手中的竹条,“琉璃这么问,想来是见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