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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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问道-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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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初窥堂奥

    既然定了行踪,三人且走且说,到了第二日清晨。沈七本以为元兵势必要将大都翻过来,谁知道却是悄然无声,和平日一般无二,四下打听,也没听说元庭有什么动静。他怕是元庭故意为之,和楚问仙在大都又静静呆了几天,仍是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这些天沈七和楚问仙住居一起,早起晚睡多有领教武当功夫的精彩之处。沈七在楚问仙的有心点拨之下也学到了不少精妙的剑法,只是他内力不足,像震天铁掌、绕指柔剑之类的高深功夫还是练习不得,但其中奥秘之处楚问仙也给他讲了。沈七心中对功夫总有些不一样的理解,很难照搬,只是他存了成固欣然、败亦可喜的念头,进展虽然不快,却常常能生变出许多变化之处,便是楚问仙也极为赞叹。

    在讲到武功顶尖轻功梯云纵的时候,楚问仙忽然叹息道:“梯云纵的轻功绝佳,放眼江湖也不多见,我本以为自己练习得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这梯云纵在你脚下使来,竟生出如此多的变化,却是我以前没有想到的。”

    沈七呵呵笑道:“师父曾经跟我说起过这梯云纵的轻功,当时我的武当心法未至完成,所以练习不得。后来师父传我‘听风心法’,和梯云纵的轻功配合起来另有一功,小弟我刚才听师兄说起,心中便将两种功法试着一同使用,竟然生出这许多变化来,当真是精妙无方。不如我将听风心法说给师兄听,必定更加精彩。”

    楚问仙摇头笑道:“不必,在山上的时候就曾听说二师伯的听风心法神奇无比,今日一见,果是不凡。不知道这梯云纵在二师伯使来会是怎样的情形。”说罢悠然神往。

    沈七想了想说道:“咱们武当的梯云纵轻功自是不凡,听说百年前江湖中有一项轻功唤着‘凌波微步’的,在施展轻功的同时还可以修炼内力,当真了不起。”

    楚问仙从没有听说过,叹息道:“天下武功何止千万?只是天下人强自将武功分了派别,已自落了下乘。这凌波微步的轻功既是传说中之功,想来这世上已然不存,当真是可惜了。”

    沈七微微一笑,心道这失传的功夫难道还少么?这不在乎这一项,点头道:“咱们武当的功夫另辟溪路,练到深处自然不比别家差,只是小弟近些年来疏于练习,和师兄弟们相差实在是太远啦。”

    楚问仙缓缓摇头,嗤的一声响抽出长剑,刹那之间换了数种手法,笑道:“师弟,咱们来试试剑法,如何?”

    沈七将这些天所学在心头默想一遍,各种精妙的招式在心田缓缓流过,变得清晰无比,笑道:“那好,请师兄指教!”长剑一起,使一招‘万岳朝宗’,但见剑尖乱颤,霎时间便如化为数三四个剑尖,罩住楚问仙中盘,这一招虽然厉害,却是武当剑法中子弟和长辈动手过招时的起手式。他的断剑在听风楼被毁,此刻使的是新买的长剑。

    楚问仙还了一招‘百鸟朝凤’,笑道:“师弟不必客气!”阳光之下两人剑来剑往,泛点金光,不时发出叮当的剑身碰撞之声。两人剑法出自一家,虽然招式颇有相似之处,但在两人手中使来仍是分出不同的变化来:沈七的剑法飘逸绝尘,时而轻灵,时而凝重,有时想了半天才刺出一剑。而楚问仙的剑法却是呆滞,出剑更是缓慢,但偏偏随手的一剑让沈七避无可避,想上半天才能出剑。

    如此这般,到了后来沈七已经能跟上楚问仙出剑的步骤。楚问仙见到沈七竟然将自己交给他的东西改得乱七八糟,恐怕便是俞莲舟看了也大为生气,而其中沈七运用的真气更是说不出的怪,似乎是武当心法的绵柔之劲,却有生出一种似幻非幻、飘飘雨然的感觉来。略一沉吟便以知道其中原由:沈七十二岁离山,少了名师指点,不知觉间将武当心法、听风心法、云梦大泽等宋俞两人传下的心法融为一体,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四不像。好在他修为甚低,倒也没出什么乱子。哈哈一笑,挥剑迎上来道:“师弟果然别出心裁,小心了!”已经使出了问仙剑诀。沈七此时脑海中忽然显出武当山的天柱峰,心与神会,意与手合,一分不差地把握到楚问仙的剑势步法与速度,长啸一声,使出那招他赖以成名的‘拨云见日’,长剑击去,最奇妙的事发生了。

    下腹的丹田之中忽然生出一股热气,沿着全身经脉游走,顿觉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快活,几乎要飘起身来。跟着两剑相交,从剑尖传来一股寒流,刹那之间到了腑藏之中,彼此鼓荡冲突,越来越猛烈。沈七只觉全身皮肤似乎都要爆裂开来,虽在艳阳之下,仍是寒冷不堪。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间全身一震,两股热气竟和体内原有的真气合而为一,不经引导,自行在各处经脉穴道中迅速无比的奔绕起来。原来两股真气都是拖胎于武当心法,虽有差别,性质无异,极易融合,力道沛然不可复御,所到之处,和平时修炼武当心法的行走经脉不同,走的是手太阴肺经,转至腑藏之间,丹田之中却是空空如也,一丝也无。他也不在意,便在腑藏之间藏气,如同大雾迷茫,又如风泽并生,全身越来越舒畅,只觉轻飘飘地,似乎要凌空飞起一般。

    楚问仙却是另一番感觉,他的凝霜真气仍是张三丰为其专门打造,和问仙剑诀一起使用当有意想不到的功效,此刻被沈七的热气一冲撞,顿时化为无形,身上的伤势竟然好了三四分。

    ‘当’的一声轻响,楚问仙手中长剑竟然被沈七荡开,跟着脚踏天玑星位,长剑递出,正是楚问仙必救之处。楚问仙暗暗叫好,反手一剑刺中沈七剑尖,两剑就此化为无形。

    两人同时呆在当场,沈七是一脸迷茫,楚问仙则是一脸欢喜。看到沈七仍自不解,微笑道:“大师伯传下的‘云梦大泽’果然精妙非常,根本与武功没有半点关系,但却是嵌合天地自然奥理的窍诀。而二师伯的听风心法则是明镜人的心境,心境透则剑法通透,你在无意之间以武当心法为基础,以那两心法为引子,刚才我那一剑则成了契机,竟然使你将三种心法浑成一体,这招式之间在乎幻真之间,才会有刚才那一剑,想必你自己也有所感应了?”

    沈七则会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他却迷糊的知道自己将三种心法混在一起,结果就练成了现在这个怪胎出来,尴尬道:“师父如果知道了定然要骂我,什么东西传到我这里都便得不成样子!”

    楚问仙则笑道:“二师伯知道了应该不知道多高兴才是呢,你能将他传下的心法化成自己的东西,没有比这更让习武者更高兴的了。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个难处。”

    沈七本来也觉高兴,闻言道:“什么难处?”

    “我看你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想要将这‘四不像心法’运行圆满,只怕你知道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修炼真气这事,一不小心便有走火入魔之险,你连经脉的运行都不理解,万一行错了经脉可是性命的大事。”楚问仙有些担心道:“我看到了武当山之后,你还是去请教太师父,总有办法帮你将这心法整理好。”

    沈七一时福至心灵,随手使出那惊艳一剑来,还莫名其妙的创出‘四不像心法’来,现在用什么用处他完全不清楚,不过出剑的时候,五觉倒是比平时清晰了不少,便是心境也通透了好些,一些以前琢磨不到的地方也有了领悟,但若是想将这心法运行圆满,只怕沈七还远办不到。

    看到沈七忽喜忽忧的样子,楚问仙笑道:“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你已经走出了第一步,有些人穷其毕生也未必能由此机遇,你应该赶到高兴才是。便是我也得你不少好处,这云梦大泽让我对问仙剑诀的领悟更加明透了。”

    沈七终是少年心性,想了半晌不明白之后,竟停止了练习,只和楚问仙聊些前世的东西,倒是让楚问仙惊叹不已。

    两人这般下来在大都倒是小住了四五天,想到再不赶路,只怕到武当山的时候极为匆忙,至于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却是谁也无法料到的。沈七则有些担心:“师兄,你身上的伤虽然好了一些,但还是不易动手,我看咱们还是小心为上,能不动手则不动手,必要的时候你可得让师弟来,不行你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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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变生不测

    何太冲反手点中范遥带脉八穴,终于艰难取胜,自身也是耗费了大量的真气,想到刚才自己的真气被他所吸,也自骇然:这北冥神功好生厉害,我刚才若是在迟疑半分,这一身修为必将化成流水。想到这里不禁暗羡范遥的神功,当啷一声长剑出鞘,指向范遥低声道:“范右使,烦请将神功的口诀交出来吧。”

    范遥冷哼一声,暗自运气,却不理会何太冲。何太冲见状长剑一拖,顿时在范遥手臂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剑伤,怒道:“我昆仑派和你明教仇深似海,我的两名亲传弟子便是折在你明教谢逊手中,今日便要血债血偿。”说罢长剑一挺,便欲将范遥刺杀。

    沈七刚才沉浸在一阳指的精微奥妙之中,转眼间见到何太冲长剑斩向范遥,不及思索一掌拍出,道:“何掌门,你这是何意?”

    何太冲却不理会沈七,嘿嘿冷笑,见到沈七掌力到处。陡然之间纵身近前,长剑斗然弯弯弹出,剑尖直刺沈七胸口,出招之快真乃为任何剑法所不及,为沈七平生所罕见。原来他艳羡范遥刚才施展的神功,便欲将其据为己有。听到沈七喝声便想到若是被他知晓,必定传到江湖,到时候自己昆仑派的名声可就危了。当下心思急转,眼见沈七到处,这一剑不是直刺,却是先聚内力,然后蓄劲弹出,看似刺向范遥,其实是存了要沈七性命的打算。

    沈七在见识到一阳指的神妙之处后,始终在默想这套指法的至理,眼见何太冲长剑刺到,当即使出‘兰花拂穴手’中的一种手法:右手实,左手虚,运起‘按’字诀,手起手落,右手手指已搭住他长剑的剑身,横劲发出,向前轻轻一推。

    何太冲长剑被沈七一推,整个人身不由主的向前一冲,跨出两步,方始站定。他这一剑蓄力已久,便是不能将沈七斩于剑下,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化解,顿时又惊又怒。

    这一招‘兰花拂穴手’本是金针渡穴之法中用针施救的手法,乃是沈七学会医术以来首次用来和人过招动手。他身具临尘诀、参商诀两大内功心法,精擅千势纵截手中的千万变化,又默想一阳指的微妙手法,手上功夫实已到随心所欲、收发自如的境界。突然使出兰花拂穴手中的按字诀,虽然尚是第一次动手,却已如毕生研习一般。何太冲长剑给他这么一推,自己这一剑中凌厉之极真力犹似打入了汪洋大海,无影无踪,无声无息,身子却被自己的真力带得斜移两步。

    何太冲恼怒之下伸指在剑身上一弹,剑声嗡嗡,有若龙吟,指向沈七怒道:“好小子,当真不要命么?”长剑化作一道奔雷,似欲将沈七一剑穿心。

    然而他出剑虽快,沈七的心念却动得更快,意到手到,身意合一,他右手一收,屈指往剑身上点去。剑身柔韧,顿时弯成了个弧形。何太冲急收长剑,随手挥出,沈七左手一推,一双手就如粘在剑身之上,随游随走。何太冲长剑虽然锋利,剑法也自神妙,却始终奈何不了沈七。

    范遥坐在地面上,瞧见沈七手指间渐渐生出一片雾气,手法穿梭之间全无间歇,较之一阳指又是一番不同风采,不禁拖口叫道:“好俊的功夫!”

    何太冲听他赞扬沈七的手法,冷哼一声,长剑抽出,斜刺他的右胁。沈七眼看来势,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当下不敢怠慢,双掌飞舞,将范遥与自己笼罩在掌力之下。这一守当真是稳若渊停岳峙,直无半点破绽,双掌气势如虹,到后来圈子愈放愈大,何太冲长剑顿时嗡嗡作响,被逼得渐渐向石壁kao去,别说进攻,连招架也自不易。这时沈七或点或按、或挤或推。直直将用来救人施针的法子全都使了出来,端的不负‘兰花拂穴’之名。

    再斗片刻,沈七不再加催指力,敌人硬攻则硬挡,轻击则轻架,见力消力,始终稳持个不胜不负的均势。

    何太冲见自己长剑奈何不了沈七,暗忖道自己以掌门之尊难道还比不上武当派的一名三代弟子么?剑法忽变,长剑振动,只听得嗡然作声,久久不绝,接着长剑颤处,前后左右,瞬息之间攻出了四四一十六招,正是传自昆仑派师祖何太冲的一十六手‘迅雷剑’,称为天下剑法中攻势凌厉第一。沈七左掌拍出,将范遥送出数丈之外,右手食指搭在何太冲剑尖上,随着长剑的剑尖上下、前后、左右舞动,尽管剑法变化无穷,他始终以指力将剑刺方向逼歪了,每一剑都是贴衣而过,刺不到他一片衣角。

    堪堪刺到第一十六剑,沈七右手拇指递出,看准剑刺来势,猛往剑身上按去。他这一按顿时将何太冲手中的长剑按成了一个半圆,跟着向前踏出一步。道:“何掌门何故突下毒手?”

    何太冲见沈七按住自己的长剑,微一愕然,冷笑道:“好一个沈七,好一个武当派!”突然使出一招‘无声无色’,疾向沈七胸口刺去。

    这招‘无声无色’是昆仑派剑学中的绝招,必须两人同使,两人功力相若,内劲相同,当剑招之出,劲力恰恰相反,于是两柄长剑上所生的荡激之力、破空之声,一齐相互抵消。这路剑招本是用于夜战,黑暗中令对方难以听声辨器,事先绝无半分朕兆,白刃己然加身,但若白日用之背后偷袭,也令人无法防备。本来何太冲一人武功再强也没有办法独自使出来,但他学会一阳指之后,便以指做剑,左右双手同时使出这一招无声无色。沈七想不到他仍有变招,加上两人相距极近,不及思索也是一指点出,两指相交,两人俱是浑身一震。跟着沈七肩头一痛,已被何太冲点中肩头的‘中府穴’。

    本来两个人不论如何的功力相若,内劲相同,总不比一个人要来的更吻合。何太冲急智之下使出这招无声无色当真是电光火石、剑已加身。他一剑得手,上前一步按在沈七的胸口,冷笑道:“沈七,你太多事了。”

    沈七摇头道:“我找范遥确实有要事,可不能眼看他就此丧命。”

    何太冲斜眼向范遥瞧去,见他闭目运功。想到自己瞬间将两名和自己修为相若的高手打倒,心头极为自负,笑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可不愿管,但你既然知道今日之事,说不得只好将你留下了。”

    沈七想起倚天中这位何掌门的为人,心头一阵叹息,闭目不语。

    何太冲心头一阵得意,反手将沈七周身大穴封了,走到范遥跟前笑道:“范右使,你不是不肯说出神功的口诀么?这样便以为我没有办法可想吗?可惜你忘记了一个人。”他缓缓向石室中的铁门瞧去,暗道玉棋那娘们这几天和朱长龄呆在一起,也不见她如何叫唤,应该是搅到一块了。想到这里他心头一阵愤恨,一掌拍在范遥背后,将他和沈七一样封了穴道。冷笑道:“范右使,你们明教在西域不是很猖狂么?今日我便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昆仑派的威名。”他左右打量沈七两人,自言自语道:“如果江湖传出武当弃徒沈七和明教右使勾结在一起,将红梅山庄化成灰烬,不知道人们会如何想?”

    沈七听到他身为一派掌门,用心竟然如此不堪,怒道:“何太冲,我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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