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琼瑶之祖孙斗- 第41部分

　　
　　感觉怀里的小东西缩了缩身子，胤禛眼神冷厉地瞪了弘历一眼。往日还觉得这孽障有些脑子，如今看来就是傻的。连审时度势都不知道的东西，能够有什么出息。再度为自己的眼光痛悔之后，胤禛轻手轻脚地安抚着怀里受到伤害的小家伙儿。
　　
　　其实，弘历的话基本上已经打击不了小胖孩儿了，只不过但凡牵涉到他皇额娘的，就足够这孩子发飙了。他冷冷地睇着眼前怒骂的女子，散发的冷气一点儿也不比他家皇玛法的温度高。被这样的余光一扫，就连弘昼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泼妇，你闭嘴！我皇额娘贵为大清国母，母仪天下，岂是你这个藩属奴才能够随意诋毁的。不知死活到你这种地步，那就不用活着了。来人，给爷掌嘴！”小胖孩儿才不管什么忤逆不孝呢，反正现在他打的只是个土司的女儿罢了。谁还敢说他什么不成？！
　　
　　出手的仍是小庆子公公，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之，作为一个好公公，他总是在主子需要的时候出现。对于刚刚听到的匪夷所思的宫廷秘闻没有一点反应，小庆子公公提着巴掌就走过去，执行主子的命令为先。
　　
　　“你……你竟敢……竟敢……不准过来，放开朕，弘昼放开朕！”弘历被气得险些背过气去。逆子，果然是逆子！竟然敢如此跟朕说话，还敢让人掌朕的嘴，太无法无天了，太可恶了！一群乱臣贼子，朕，朕要诛你们九族！
　　
　　弘昼很听话，老老实实地放开手。他也没想到小侄子这么犀利，当着皇阿玛的面就敢让人对老四动手。这到底是他四哥，弘昼能看着他挨打，却不能自己当帮凶。所以，他很利索地放开弘历，退到胤禛的身后，束手立在那儿。
　　
　　胤禛张了张嘴，到底没有阻止小家伙儿。看看这小东西的冷脸，这会儿要是拦着他，说不定就跟朕顶起来了。胤禛琢磨了琢磨，觉得还是不能在儿子跟奴才的面前丢脸。而且，弘历这小子的确嘴贱，就连朕也想扇他。朕都宝贝的孙子，也是他能骂来骂去的？！
　　
　　“好，好，你们，你们……朕就站在这里，倒要看看你这个逆子是不是真的敢对朕动手。”大义凛然地站在那儿，弘历一定是气糊涂了。他觉得自己的脑浆都要气得沸腾起来了，咕嘟嘟地烧成了一锅粥样的。好吧，他今日受得刺激太过了。
　　
　　“啪啪”两声，声音倒是很清脆。力气不知道只有打的人和被打的人知道，总之没在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当巴掌真的扇到脸上的时候，弘历只觉得眼前一黑，眩晕感直冲脑门。但是紧接着的一巴掌又将他打清醒过来，想晕倒都是种奢望。
　　
　　这样的两巴掌，比杀了弘历还要让他难以接受。屈辱，这是屈辱！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做过，就连他还是个小小的皇孙的时候，也没有遭受过这种屈辱。他很想士可杀不可辱一回，可是很显然他并非士。所以他没死，他只是羞怒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看到打也打过了，胤禛出声了。这小东西也是的，这些事就交给朕来办就是了，何必平白污了自己的名声。搂紧想要挣动的小身子，轻轻在胖嘟嘟的小屁？股上拍了下，胤禛抱着人做到弘昼原先坐的位置上。
　　
　　小胖孩儿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乖乖趴到他家皇玛法怀里不吭声。他也知道皇玛法不让他下令的原因，老子打儿子是天经地义的，可儿子打老子就不好听了。不过，他从来信奉的都是自己的仇自己报，别人是指望不上的。也许，他家皇玛法还能指望一把。
　　
　　“弘昼，告诉他朕的身份。”大大马金刀地往椅上一坐，将小家伙儿放在一边腿上，胤禛向弘昼点点下巴。这弘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是压抑太久的情绪得不到宣泄，而引起的心理变化呢。这样的皇帝怎么回是朕选出来的，皇阿玛圣祖爷，您要对此付主要责任。
　　
　　弘昼点点头，走到弘历的身边，附耳轻声说道：“四哥，皇阿玛回来了，你还不赶紧叩见皇阿玛。他老人家对您之前的一些作为非常不满，你可要小心应对啊。”弘昼也是好心，看在兄弟的情分上提醒一下这个四哥，可惜人家并不领情。
　　
　　“哈哈……”怒极而笑的弘历指着弘昼骂道：“混账东西，连说谎都不会。皇阿玛？皇阿玛早就死了，朕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咽气的。这都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回来？再说了，就算皇阿玛回来了，凭什么占据朕的身子？朕才是当今天子，朕才是！”
　　
　　这话说得难听，反正书房里的其他三个人的脸色都异常难看。都是被气得，胤禛是当事人，自然生气；以弘昼对他皇阿玛的感情和崇拜，自然也听不得这样的；而永璂小胖孩儿则是冷冷地笑着，像看死人一样看着那发疯状的女人。该死的！
　　
　　“哼！”弘昼毫不客气地一脚揣在弘历的腿弯处，踢得他“嘭”地一声跪下去。个狗咬吕洞宾的东西，等皇阿玛收拾你的时候，看爷还给你求情不。最好是将你毒哑了送给人做妾，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说皇阿玛。以前爷让着你，你还真以为爷怕你啊！
　　
　　弘历这一下摔得颇重，女子的身子本就柔弱，虽然塞娅生长在高原上，却也是娇生惯养的，这一下险些没摔断了膝盖。他惨呼一声，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这就是女人啊！
　　
　　胤禛瞪了弘昼一眼，看着他忿忿不平的样子倒也没说什么。这两个孩子，一个个的都是孝顺的，可偏偏他们孝顺的方式让胤禛无语得很。暂时拿这两个无奈何，胤禛决定先整治下面这个不孝顺的东西。刚才的话他也听出来，这孽子是巴不得他断气呢。
　　
　　“弘历，你真的认不出朕来了吗？”清冷的目光盯着挣扎着想站起来的弘历，胤禛平静地继续说道：“那就让朕来告诉你。你当年……”清冷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絮絮地说着往年旧事。其中，有关弘历的，也有关于胤禛自己的。
　　
　　随着胤禛的话语，弘历的眼睛越瞪越大，就连嘴也张得老大。这……难道，这真的是皇阿玛？不，不可能的！猛地摇头，弘历咬着牙瞪视着胤禛。他不相信，不相信！那身体是他，谁也不能霸占，就算是皇阿玛也不行，不行！
　　
　　“还不信？不信就算了，反正你现在已经不是爱新觉罗家的人了。”等他家皇玛法说到一个段落，小胖孩儿适时地递上一杯茶水。转过头来，又冲着傻在地上的那人嗤笑道。哼，这人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就算脑子已经信了，心里也不会承认的。
　　
　　“皇玛法，他这个样子已经不适合呆在巴勒奔那边了，就让他进宫伺候皇额娘吧。”永璂小胖孩儿恶意地笑道：“他现在的身份，能伺候皇额娘还真是抬举她了。不过，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也只好委屈委屈皇额娘，收下这个粗手笨脚的丫头。”
　　
　　“放到皇后那儿？你就不怕他伤着皇后？”胤禛自知道这人是弘历之后，就已经决定将他圈在宫中。没想到小家伙儿竟然舍得将弘历放到皇后身边，真是不可思议啊！
　　
　　小胖脸儿上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奶声奶气的回道：“皇玛法放心，宫里面多得是手段，专门调？教那些不听话的奴才。那样调？教出来的奴才，甭管原先是什么样子，过后都只会是主子需要的样子。”其实，他也就是这么一说，他才不会让这人靠近他皇额娘。
　　
　　弘昼被这直冒冷气的话说得一身冷汗，这个小侄子太可怕了！还好，爷当初没得罪死他，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折腾爷呢。饱含同情地看着老四一眼，弘昼在心中默念，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这时，胤禛也看出来小东西就是吓唬人的，捏捏他的小脸儿不言语了。可弘历分不清楚啊，他身为帝王，自然知道宫中的手段。听着这话直接就喷了口血出来，只能有气无力地骂道：“逆子，逆子啊！”这个十二果然是个阴损的，令妃没有说错啊！
　　
　　“弘昼，派人去驿馆通知巴勒奔一声。就说他的女儿朕带走了，让他明日直接进宫朝见便是。”胤禛一声令下，书房中又冒出两个宫？女打扮的人。两人走到塞娅版弘历的身边，将他扶起来带走。当然，弘历此时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皇阿玛，您……准备怎么安排四哥呢？”弘昼虽然不喜弘历的口无遮拦，但还是想问问他皇阿玛的打算。如果可以的话，也许他还能安慰一下皇阿玛被老四气到的心灵。当然，如果能给老四求个情的话，也就顺便把这事办了。若真按小侄子说的那样，老四还不如死了。
　　
　　“还能怎么安排，不过是养着他罢了。如今他这个样子，放在宫外始终是个祸害，就让他留在宫中吧。什么时候朕再走了，带着他一起走便是了。”胤禛揉了揉眉心，淡淡地说道。这样的安排已经是弘历最好的结局了，这还是看在父子情分上。
　　
　　小小地松了口气，弘昼也不言语了。还好皇阿玛没对小侄子言听计从，否则可麻烦了。不过想想也是，爷的皇阿玛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全听个小屁孩儿的呢，不过，老四算是废了，这也算是老天替爷报仇了吧。
　　
　　皇阿玛就是皇阿玛，就连再活一回，都知道找个皇帝附身。哪像他那个四哥，被皇阿玛挤跑了不说，你至少也得找个男人来当啊，怎么就变成个女人呢！难道说，老四这辈子糟蹋的女人太多了，老天也看不过眼，所以以此作为惩罚？！
　　
　　不说弘昼这边神游天外、想入非非，胤禛跟小胖孩儿已经决定回宫了。两个人都没有闲逛的心思，这回小胖孩儿也没嚷着要玩够了再回。爷俩坐在安静的马车中，相对默默无语。虽然，都曾想过弘历的下落，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的出现在面前。
　　
　　“永璂，不管怎么说，弘历都是你的阿玛。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对他。我知道，弘历做错的地方很多，有些时候也很欠揍。可这不是还有我这个当玛法的么，用不着你这个小辈为此搭上自己的名声。”胤禛抬起埋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认真的说道。
　　
　　他没有用平日的自称，完全以一个玛法的身份教育孙儿，“也许你想说，你并不在乎这些。可是我知道，你在这样做的时候，心中并不快乐。你想要一个疼爱你的阿玛，弘历并不是。不过你还有我，有玛法疼你还不够吗？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吧。”
　　
　　“还记得你醉酒那晚吗？你没有叫我一声玛法，你叫的是阿玛。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心中有多恨弘历，就有多渴望有个好阿玛。造化弄人，如今我即是你的玛法，也是你的阿玛，也算是变相成全了你的愿望。这样不好吗？”胤禛清冷的声音，难得有了暖意。
　　
　　永璂小胖孩儿挣开他家皇玛法的手，硬是将小胖脸埋回刚才的位置去。好半晌，胤禛觉得胸前一片湿意，他没有去惊动小家伙儿，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皇玛法，您自催自擂的功力真的很深厚呢。”小胖孩儿闷闷地声音响起，“您哪有自己说的那么疼我，总是让我受伤不说，还不准我逃课，不准我出宫的。不如，从明天起准我一年的假吧，那样就认为您是个好阿玛，好玛法。”
　　
　　胤禛无声地勾起嘴角，却冷着声音训斥道：“你想得美！待会儿给朕写十张大字，明日就给朕老老实实地上课去。朕可是个严父，你往后就有福了。朕一定会将你教育成一个文武双全的优秀皇子的，永璂，跟朕一起努力吧！”
　　
　　“啊，我老了，已经努不动了，您还是去冲着小十三使劲儿吧。”文武双全？您要了我的命吧！真是的，刚刚还说自己会是个好阿玛、好玛法，现在居然这样。皇玛法什么的，最讨厌了！
　　




☆、第二十六章

　　驿馆里；巴勒奔懵懵登登地接了圣旨跟和亲王府的传话。他不知道塞娅做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到了和亲王府上，又怎么会被皇上带走的？一边是担心塞娅的安全；一边又是担心她做出了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巴勒奔现在追悔莫及；他就不该耳根子软啊！
　　
　　急急忙忙招来安排跟着塞娅的人询问，却什么信息都没有得到，只知道塞娅出了驿馆的门就去了和亲王府。和亲王府守卫森严；他没有机会靠近而不被发现，所以只好守在门外。最后也只看见；塞娅公主被两个宫女给带上了马车；没有挣扎；应该是自愿的。
　　
　　听到女儿是自愿的，巴勒奔才略微放心了些。饶是如此，他第二天也起来个大早，早早地就等着理藩院的官员带他进宫朝见皇帝。其实，他心中也有一个猜测，也许皇上是看上了塞娅。这样虽然跟他原本的打算不符，可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弘历进宫之后，直接被送到了养心殿的东围房里。那里本是嫔妃侍寝的地方，如今安排一个女子住进去倒也合适。胤禛回来之后，将高无庸给弘历派了过去。倒也不是让他伺候弘历，而是要让弘历明白自己的身份，别做他不该做的事情。
　　
　　永璂小胖孩儿今天也算是替他皇额娘报仇雪恨了，虽然回程的路上兴致不怎么高，可一回到养心殿就开始撒欢儿了。拽着他家皇玛法上窜下跳的，折腾个没完，一点儿也不像个身子骨弱的孩子。胤禛也不说他，让他索性一次闹个痛快，省得心中憋屈。
　　
　　到了晚上，看着赖在自己龙床上的小家伙儿，胤禛也头疼了。这是朕的床，凭什么让这个小东西睡得四仰八叉的，偌大一张龙床得让给他一多半。伸手推推这小东西，他反而给你蹭过来。胤禛沉默，想着是不是将人给皇后送回去几天，他也好清静几日。
　　
　　“皇玛法？”小胖孩儿被推得不耐烦，眼睛吝啬地睁开一条缝儿，小奶声迷迷糊糊地喊道。大晚上的自己不睡觉，干嘛还要弄得别人也睡不成啊！抱住那只作怪的手，眼皮又迅速地耷拉下去。他今天闹腾地有点厉害，身子已经扛不住了。
　　
　　胤禛面色不变，心中却是叹了口气。他这真是老了啊！想当初，哪有孩子敢在他面前这么蹦跶，早教他的一双冷眼吓跑了。深觉自己慈祥起来的四爷，决定要将好玛法的角色扮演好。嗯，这几天还是要找个时候，好好去考校考校皇子皇孙们的功课了。
　　
　　第二天一早，早朝上无甚大事，就是巴勒奔朝拜的事。胤禛本来还认为小家伙儿会闹着要去围观，谁知道人家一大早乖乖地去了尚书房。胤禛好奇地问了一声，小东西仰着胖脸鄙视道，我对乌漆嘛糟的大胡子不感兴趣，还不如多看您两眼呢。惹得胤禛在那张小胖脸上好一顿捏捏。
　　
　　这次巴勒奔的姿态摆得很正，没敢在紫禁城里乘轿，也没敢让皇帝出殿迎接，也没敢单膝跪地的行礼，更没敢跟皇帝并肩而行。这几日的冷处理，已经让这个头脑发热的土司冷静下来了，他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也许，在他的那一亩三分地上，他就是土皇帝。可到了京城，他就泯然众人了。就在巴勒奔琢磨着自己准备用来展示实力的那八个武士还要不要亮出来的时候，胤禛先提起了这件事。西藏的改土归流进行的并不顺利，也是时候杀杀这些土财主的威风了。
　　
　　“巴勒奔，朕听说你此行带着八名武士，伸手很是不凡。这样，让他们跟朕的八旗子弟们比上一场，也让好让他们长长见识。朕看，就安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