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中卷 复活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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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 中卷 复活夜-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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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严重拖累集团整体——比如恶性肿瘤,刚被发现时没被清楚,后来越长越大直到夺走主人的命!就像已故的高思国先生!”
“对不起!”财务总监居然当众打断我的话:“尊敬的董事长先生,你是否对已故的高思国先生表示不满?”
好狠毒的一招!把我推到高思国的对里面,暗示由我继承天空集团的大统,名不正言不顺,根本就是外来的篡位者。
我面色冷峻地盯着“小萨科奇”,他的眼神越发让我恐惧,但我绝不能在他面前示弱,否则我将永远在天空集团抬不起头。
“不,高思国先生是我的叔叔,我是他唯一的侄子,塌实我最尊敬的人!但我相信他这一生最爱的天空集团,我绝不容许癌症也在天空集团身上发生。”
我又扫视了周围一圈,不怒自威宛如一头雄狮,当我扫到亚太区总裁脸上时,从他眼里读到一句话:“这个小子不简单!以前在上海怎么没注意过他?居然还把他给裁了!真是瞎了眼!昨晚姓候的在电话里跟我说,高能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傻瓜,现在完全不是这个样子,我真是要被姓候的害死了!”
“各位!现在我的建议是——为了天空集团的生存,必须切除危害巨大的肿瘤,出售天伦保险与北美的石化工厂。”
最后那句话真是掷地有声,下面立刻一片大乱,许多人交头接耳,就连我身边的莫利斯的面色大变。
“对不起,作为集团的财务总监,我不能同意!”
没想到“小萨科奇”居然站起来反对我,这让我火冒三丈道:“还有句中国话叫‘壮士断腕’,着几天我查过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工厂的财务报表,完全一塌糊涂!这两个部门都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为什么还要把流动资金投到这两个无底洞去?现在我们最珍贵的是什么?现金流!应该投入最有利润最有前途的部门,投入到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身上,而不应该消耗在就要断气的死人身上!如果我们从天空银行输血到天伦保险,不但无法拯救天伦保险,反而会葬送我们的最后的鲜血,结果就是集团与子公司同归于尽。”
“如果出售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厂,高思国董事长会死不瞑目的。”
又是财务总监“小萨科奇”带头早饭,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么就让天空集团死不瞑目吗?”
“董事长先生,虽然你曾经在中国分公司工作过几年,但我们今天这些高管们,都在集团工作几十年了,对天空集团有着深厚的感情。”
又在拐着弯儿地骂我!
那些高管们肯定都把我研究透了,知道我在中国分公司做过几年销售员,最后却被被裁员赶了出去,我的资历与他们相比微不足道。他因此暗示我没资格在这发号施令,更没资格奢谈对天空集团的感情。
忽然,我感觉现在天空集团的处境,正如赤壁大战前夕的东吴——如果投降气势汹汹的曹操,江东孙家必然一无所有,东吴重臣们仍将保留原有地位,故而大臣们多赞同投降。当鲁肃道出内中利害,孙权便挥剑削下木案一角,若有言和者如同此案,誓言要与曹操战斗到底,便有了火烧赤壁的大捷!
我没有孙权的宝剑,但我有古英雄的勇气!
于是,我站起来大喝一声:“楼主该补脑了!”
这回下面的高管们全傻了,他们都听不懂中国的网络语言。
财务总监仍在负隅顽抗:“董事长先生,请尊重我们的专业意见,你的方案完全不具备可操作性。”
“你说我不专业?”我重新让自己冷静下来,颇有风度地微微一笑,“面对你们这些高级管理层,我的资历确实非常平凡,也没什么专业知识。但我有做人的常识,生病了就必须治病,肿瘤就必须要切除,中国有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保护天空集团的根,就必须剪除死掉的枝叶。”
“那么请问,如果出售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业务,谁会来收购?谁敢来收购?”
“价格和债务确实大问题,但只要天伦保险的品牌价值和客户资源还在,只要北美石化业务的先进设备和销售渠道还在,自然有收购的价值!”
“卖给中国人?”
我目光一亮:“不可以吗?只要他们愿意出价。”
“最近一年,是有许多中国公司在收购世界各大企业,但他们是否冤狱承担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的债务呢?”
“我们可以降低出售价格,只要不再拖累集团,不必在乎到底卖出多少钱?反正都是要用来还债的,一定可以迅速找到合适的买家,双方各取所需,没有谁赢谁输的问题。”
强烈反对我“小萨科奇”语气虚弱下来:“好,不说买家问题了,那么工会方面呢?特别是北美石油业务,那么多员工怎么处理?工会不会放过我们的,如果发生罢工怎么办?”
“我曾是一个小销售员,同情所有的基层员工,可以满足工会的要求——新员工按跑其他工作,老员工支付优厚的提前退休金,无处可去的员工一次性发放补偿,这笔费用从天空银行借用,但相比你们说的输血方案微不足道。”
大家没想到我会提出自己的方案,莫利斯眼中惊恐地掠过:“天哪,这小子还真有本事,不是我们期望的傀儡,难道幕后有高手支持?”
其实,对于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业务,这几天我早已做了准备工作,秘密雇用了一个智囊团出谋划策,否则怎敢在这些老大面前班门弄斧?
再看财务总监和金融业务总裁,双双面如死灰,其他高管也满头汗珠,大概他们早已私下密谋拟订计划,要把我这个推销员出身的傻瓜玩弄于鼓掌之中,当做一个傀儡皇帝,便于他们上下其手整垮公司,并趁机中饱私囊再把责任转嫁到我的头上。
看着下面没人再敢说话,我索性主动点名:“亚太区的牛总,请你发表一下意见吧。”
这位牛总是集团高层唯一的华人,从前在国内是我的大老板,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如今却像孙子似的对我说话:“董事长先生,你好!”
他用台湾腔的中文说了第一句,显然要和我套近乎,但被我顶了回去:“牛总,在纽约总部开会请说英文,我们单独交流可以用中文。”
牛总脸色当即铁青,尴尬地用英文说:“Sorry!目前集团形势确实很糟糕,尤其是天伦保险与北美的石化工厂。但我们亚太区的形势还算不错,特别是中国区最近几个月出现了恢复性增长,我认为如果让被判死刑的部门拖垮整个集团,连累到到可以赢利的地区和部门,还不如放弃这些大而无当的部门,集中精力最具有潜力的地方!”
“你的意识是赞同我的方案,放弃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部门?”
“是!”牛总居然站起来来表忠心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董事长先生的方案非常好,我认为这是拯救天空集团的第一步,否则很可能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董事会!下次见面可能就是整个集团破产清算的会议了。”
老牛颇谙中国文化的见风使舵之道,看到我如此强势地出现在董事会上,便无耻的阵前倒戈,杀得那些高管们措手不及。
“好!”我为他拍了拍手,“亚太区牛总支持我的方案,还有谁支持我?可以举起手来!”
第一个举手的是牛总,接着莫利斯这个朝秦暮楚的脑残也举手了。
但期于人都是目瞪口呆,许多人悄悄瞄向“小萨科奇”,看来这家伙是造反的领袖,没他的示意谁都不敢举手。
于是,我换了一种策略,高声道:“那么,反对我的请举手!”
此言一出更是鸦雀无声,台下没有一个敢举起来手,包括反对我最激烈的财务总监。
我轻轻笑了一声:“既然董事会无人反对,那就全票通过我的方案了?”
高管们再度神色惊慌,但没人敢站起来说话,莫利斯这家伙马上喊道:“现在宣布董事会最新决定,集团将出售天伦保险公司,以及北美地区的八个石油化工厂。”
但我还是得给这些老大们留些面子:“哪位若有异议,请当场提出。”
大家依然默不作声,就连财务总监“小萨科奇”也不再说话,怔怔盯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神不再是轻蔑与敌意,而是某种复杂情绪,甚至带有几份敬佩。
“好!今天的董事会决定:出售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业务!”

一个月后。
天空集团的现金流极度紧张,公司还在严重亏损,外界盛传集团随时会破产。但自从上次的董事会后,天伦保险公司和北美地区的八家石油化工厂,都已处于半停业状态,集团再没给它们投过一分钱。公开出售的消息一经公布,就引起美国公众轩然大波,因为这些企业都曾是美国骄傲,特别是那些工作多年的老员工,在工会组织下到纽约总部来抗议。美国主流媒体更对我口诛笔伐,仅仅因为一个中国人要卖美国的工四,而买家也很可能是中国企业。许多高管私下来恳求我,希望停止出售程序,避免遭到美国政府打压。公关总监愤而辞职,因为无法为集团辩护,跟无力组织危机公馆,挽回集团在美国公众中的形象。
但我丝毫不理会这些干扰,如果为了所谓的企业形象,一旦向美国公众和媒体妥协,保留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业务这两颗毒瘤,集团重生计划便出师未捷身先死,有限的现金流又将投入这两个无底洞,结果就是天空集团的死亡——届时就不是北美石化一晚多雇员的就业问题,而是全球几十万员工的存亡,难道这不是更大的责任?美国人为什么只看到自己?美国公司受一点点损失就要冤枉巨叫,被外国企业尤其是中国企业收购,心态就变得又酸又恨,好像多年老大做惯了,突然变成小喽罗就无所适从。
第一周,没有任何公司来与我们联系,好像天伦保险和北美石化业务,突然成了浑身长刺的墨西哥仙人球。
第二周,印度最大的一家私营企业前来洽谈,但他们的出嫁低得离谱,两个部门相加竟只有5亿美元,把我们当成卖废铜烂铁的,当场就被我拒绝了。
第三周,俄罗斯的一个石油富翁飞来纽约,愿意出价30亿美元,单独买下北美石化部门。财务总监认为这个价格太低,但我觉得可以考虑,派遣一个专员到俄罗斯考察,继续下一步的谈判。
第四周,终于来了个大BOSS,中国排名前三的国有大型保险公司,委托一家美国知名投资银行,代理洽谈收购天伦保险的事宜。鉴于我对投资银行的反感,故意让他们等了三天,才在纽约总部开始会谈。我自己调查了他们的收购计划,虽然这家中国国企出手很是阔绰,还给每位高管赠送了昂贵礼品——已接近行贿边缘。但我感觉他们的准备并不充分,仅仅是拿钱来砸人。一旦接管了天伦保险,未必能把北美业务做好,反而会给中国国有资产造成很大损失,虽然天伦保险的价值还在但归根结底已是一个破烂货,干吗要让我们中国人高价接受这堆破烂呢?我可不想把同胞当做冤大头来宰。
我断然拒绝了这家中国公司,并停止与投资银行的一切接触。
与此同时,不断派人调查公司的内部情况,我相信纸面上显示的资料,未必一定是公司的真相,必须运用非常手段——我雇用了一批商业间谍,秘密刺探公司的各个部门,以及分布在全球的各分公司。
调查结果触目惊心,天空集团在高思国去世之后,甚至早在他病重期间,大权已被几名高管篡夺——财务总监希尔德,其次是金融业务总裁、能源业务总裁制造业务总裁,所有决定都出自这几人,没人敢忤逆他们的意志。何况高思国一直保持低调,除了董事会成员外,极少与管理层和员工接触。很多人在总部工作多年,却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造成员工只认识高管不认识董事长,从而降低了大老板权威,提升了高管们的势力。
多年以来,由于高思国的自我封闭,集团内部形成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很多贪图享乐,或者暗中为自己捞取利益好处,某些高管私下早已身价十几亿美元。尤其财务总监“小萨科奇”,他在天空集团工作了十八年,从基层会计做起,步步高升,深得高思国的信任,独揽集团财政大权,培养了大量忠于他的走狗,常有人称他为“副董事长”——这是公司没有的职位,也象征他掌握的实权。
如果不改变这种情况,天空集团仍会延续老路,走向灭亡深渊。不管他们的势力多么盘根错节,也不管有多少阴谋手段,既然我坐在董事长的宝座上,就必须要和这伙人斗争到底!
但是,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不可贸然更换高管,否则会引起管理层剧烈地震,不但使集团陷于瘫痪,还将公开暴露我们的问题。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必须稳定军心,绝不能自乱阵脚,被敌人从内部击破。
敌人!
天空集团确实有敌人,非常厉害的敌人,但我不知道这个敌人的名字。
通过智囊团的报告——有一个秘密的金融机构,从2009年1月开始,与天空集团展开激烈斗争,战场集中在资本领域。他们似乎与天空集团有仇,每当我们有什么新动作,就会横插一脚进来阻挠。今年春天,集团要收购墨西哥一家私有银行,却在签约前半个小时,被这家机构捷足先登,以超过我们20%的价格拿下。夏天,天空集团出售的国的电站设备业务,即将以优厚价格卖出,欧洲却出现对我们极其不利的消息,说德国电站设备严重污染,导致周边居民癌症发病率升高——虽然纯子虚乌有,却让此此出售流产,至今仍是我们欧洲业务的产中负担。经过德国方面的司法调查,该假新闻来源就是这家秘密金融机构!
其实,无论高思国还是董事会成员,都知道这个秘密敌人的存在,但无论通过什么方法,都无法查清楚那家金融机构的背景——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因为这个敌人隐藏得很深,每次出手都是用一个新公司名称,通常注册地在英属维尔金群岛这些避税天堂,开头几次我们还摸不清头脑,后来就发现他们一些规律,比如每次出售时间都会拖到最后,每次都使用一些阴险招术,一旦引起法律纠纷就即刻倒闭。
唯一可以肯定的,这些影子公司幕后的策划人只有一个!
他是谁?

一个小插曲。
纽约的冬天到了,曼哈顿下了第一场雪。
天空中心大厦,集团总部88层,豪华的董事长办公室。对面是一排意大利真皮沙发,背后挂着八大山人的真迹,左边是一套十四实际法国全身甲,右面陈列着一组万历年间的御用青瓷,中间铺着光洁照人的柚木地板,宽敞得可以做滑冰场。
透过全景式的落地玻璃,我看到漫天雪花从天而降,覆盖怪兽般的摩天大厦。俯瞰曼哈顿密集的街道,仿佛被一个个巨塔分割的国家,全被铺上一层雪白,只有甲克虫般大小的汽车在滚动,这是托尔金笔下《指环王》的世界吗?
走出办公室的自动防弹门,我对秘书说:“我想出去走走。”
“董事长先生,请问去那?”
“下面。”
“曼哈顿?”
“是。”
秘书点头哈腰地拿起电话:“这就安排专车。”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我是说出去走走,步行的意思。”
“在曼哈顿步行?”她的面色立即变了,“这个不太安全吧?”
“我不是白宫里的奥巴马,也不是天空集团的囚犯,这里也不是肖申克州立监狱,我有权利下去走走!”
一分钟后,我乘坐直达电梯——从88层直达地下3层,中间没有任何按扭。以前是高思国专用的,避免被其他人打扰,但据说他一次都没用过,每次都坐直升飞机登陆顶层。
地下3层停着我的加长版林肯专车,还有十几辆高思国收藏的限量版布加迪威龙跑车,每辆价值都在几百万美元以上——于我而言都是一堆废铁,与其让它们在地下室慢慢老去,长久闲置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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