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准备继续顺着河道朝下游去——说时迟那时快,我俩身边呼一声飞出块石头,端端正正砸到了腐尸的脑袋上。
回头一看。却是晨曦过了河,从对面给扔了块石头过来。
听得噗通一声响,就像个腐烂的鸡蛋被人给踩碎了,那腐尸额头上立刻被砸出个破洞,里面稀里哗啦流出一摊子黏液,白绿相间,还有点虫子在里面挣扎,我和铁勇啧啧骂了声恶心,正想说两句俏皮话。眼看那腐尸已经把脸转了过来,朝着河道走了一步…
“赶快上岸啊!”晨曦在对面喊:“这东西要是下了水。那头发可就立刻变长了!”听她一说,我和铁勇脸色瞬间就变了。连骂自己粗心,这头发在河里抓鱼的时候我们可是见得真真的,现在一闹腾,居然自己给忘记了。
我俩噼里啪啦踩着水猛冲,岸边晨曦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不用说也知道是腐尸下水、头发伸长了,我俩顾不上回头只能一味的猛冲,水花溅得哗哗乱飞——就在距岸边还有五六米的时候,晨曦突然伸手把旁边的树枝一折,掰了手臂粗的一截树枝下来,奋力朝我们一扔:“躲开!”
我俩低头一躲,那树枝哗啦声就从我们头顶飞了过去,跟着听见咔嚓咔嚓几声响传来,树枝已经被头发给抓住了,跟着就折成了几段,我和铁勇借着这机会朝前死命的窜出几步,纵身一跃!
晨曦伸手把我俩双双拉住,朝后面拉扯的时候自己也蹭蹭后退,三人瞬间从河边冲出去了好几米——我看不见身后的情况,只是骤然间嗅到了股腐烂树叶的味道,一闪即逝。
我和铁勇惊魂未定的和晨曦转身,这才看见岸边一大丛头发开始舞动,抓住树枝乱折乱扯,而腐尸已经从河里慢慢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姥姥的,差点被这孙子阴了,”我脸一红,连忙掩饰:“太悬了,幸好晨曦提醒了一声…”“那都怪你,”铁勇还不服:“刚才要是你不拉着,哥们说不定早上去把丫给花了,那轮的着它现在得瑟?”
“呸,你这是…”我还想多骂丫两句,没等开口,看对面河里的腐尸速度一下子快了,连忙住口:“走,来不及了!”
到了这会子,腐尸我算是多少也猜出点道道了,这丫似乎全靠水养着,在水里就是一爷,速度快不说,头发还能伸出好几十米到处捣捣,和个章鱼差不多,可是上岸后各项能力大幅衰退,也就像丁大爷说的,上来之后才能找着收拾它的机会。
我们穿林子尾随丁大爷而去,就在我们后面,那腐尸还是老样子,上岸之后速度又变得慢了,可是依旧朝我们追过来,毫不放弃。
引着这腐尸追了我们三四百米,每次丫快变向的时候,我们都是一阵乱石头砸过去,别说腐尸了,就算是个泥人也忍不了,所以这孙子就一路被我们带着,穿过片林子来到了丁大爷所说的那片乱石堆旁。
这乱石堆并不像是建筑工地上那种碎石堆儿,全都是磨盘桌面般的石头,乱七八杂在这里堆了一地,在林中留出个操场大小的空地,石头缝隙中居然野草都没有长出来,整个就像是田里面突然多出块水泥地——我们也没多想,从林中一出来,溜子立刻就递了两根长长的木棍子过来,拉着我们躲在了石碓的旁边。
我们刚矮下身子藏好,林中已传来了腐尸沉重的脚步,夹杂着树枝折断的噼啪和沙沙的树叶抖动,不到片刻,这腐尸已经从林中走了出来。
腐尸的俩眼睛泡得早已经突了出来,白生生一片,黑眼仁都不知那里去了,根本是看不见的,它出来之后,只是凭着活人气息的感觉略略迟疑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沿着石碓朝丁大爷寻了过去。
丁大爷比个小心的手势给我们,然后拍拍晨曦的肩膀,两人一起朝后退,慢慢从乱石堆的边缘进到了中间,那腐尸也跟着踩上了石块,然后一步步的前进…突然,那腐尸脚下一滑,整个身子斜斜倒在了石碓上!
“上!”丁大爷一声喝,和晨曦飞快的冲到了近前,两人齐齐扬手,呼一声把两团东西给扔了过去,那些飞舞的乱发就猛然激射,把这两东西瞬间卷住,高高举在了头顶…那东西里面的液体顿时流淌出来,淋了腐尸一身。
居然是晨曦带的高效航空汽油的罐子!
跟着,就看丁大叔把个布团点燃,朝着腐尸狠狠砸了过去。
那高效汽油挥发极快,遇火就燃,腐尸身上立刻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头发被火苗一燎顿时化成了飞灰,腐尸身体里也发出了种奇怪的吱吱声——它体内大股大股的头发涌了出来,带着乳白色的体液和火焰纠缠,空气中顿时弥漫了种难闻的腥臭。
但是,火势被体液一裹,立刻立刻变得不那么旺盛了。
火势中,这腐尸笨拙的从石碓上爬了起来,转身朝林中逃去,按照我的想法,这该是种本能,就像鱼儿回游产卵一样…就在此刻,溜子喊了一嗓子,拿着棍子就冲了上去。
溜子冲到腐尸正面,也不敢上前,只是拿着棍子就朝它身上的毛发戳去,用棍子顶端留着的树杈一转,立刻把无数头发卷在了上面,奋力拉着,“你们快点!”
他姥姥的,这棍子原来是干这个用的?
我和铁勇兔子似的窜了出去,学着溜子的样,那棍子就朝腐尸身上开始戳,仨棍子把头发都裹起扯着,顿时让腐尸变得举步维艰,动也不能动,由着火势在身上蔓延开来——于此同时,丁大爷抢上来把地上的燃油罐子捡起,站在不远处朝腐尸身上猛泼,让火势保持下去。
树杈上的头发确实不怎么经得住烧,很快我棍子上面的头发燎断一多半,但是这腐尸体内源源不断的涌出,我只是棍子一转一绕,又立刻裹住了新的毛发,继续把这腐尸扯住。
这腐尸也想伸手抓我们,可惜棍子很长,它无论如何都抓不住;它奋力把头发朝我们激射过来,只不过都在半道就被火给烧断了,毫无用处!
随着火势愈大,这腐尸的动作也越来越小,就在我们棍子上端同样被火引燃,快要燃起来的时候,这腐尸体内的头发停止了涌出,似乎已经告竭。它的身子晃了两晃,噗通倒在了乱石堆中。
顿时火势大作,把这腐尸整个给裹住烧了起来。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话真不错,纵然你个腐尸在水里跟天王老子似的,上岸没水了,火一烧还是得歇菜——我把棍子朝这丫身上一扔,正准备说两句俏皮话来逗逗闷,晨曦突然啊了一声,摸出枪来就朝着林中指去…
顺着她的目光一瞧,就在那林子当中,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几十个黑影,个个都和刚才腐尸的模样差不多,周身裹在头发当中,手里拿着根长长的木棍,正在悄无声息的朝我们逼近。(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半夜尸起
地姑娘是种颜色乌黑、状如发丝的植物,贴在荒漠植物的下面生长,因为形状像是一团乱发,所以被称为地毛或者地姑娘。旧日老辈传说,要是有人坏了女人的贞操之后,这女人在镜子前面用剪刀自杀,那么等她入土之后,她的魂魄就会附在头发上从棺材中爬出来,成了魔障,这就是地姑娘。
建国之后,经过不断的研究发现,这地姑娘其实就是种很简单的植物,不但能吃营养价值还很高,所以逐渐在各地才开始了食用,也就换了个名字叫做发菜——丁大爷一说我们想起来了,这东西应该就是地姑娘了。
我心里想,这地姑娘和发菜或许根本就是两种东西,样子看着差不多,所以就被人给混淆起来了,老辈人传说的地姑娘真有其物,说不定就是今儿我们见到的主;而那发菜真的只是种植物而已,比如毒芹菜就长得和家种植的芹菜差不多,但那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当然,这究竟是不是,我们也都拿不准,姑且当它就是这么着的吧。
那无数的地姑娘在水里翻腾,别说河里摸了个遍,就连靠近河道的树木都没放过,但凡有虫豸都被卷进了河里。不过,它确实对这巨石人脸有所忌惮,几次不小心碰到,都像触电似的蹭就缩了回去。
虽然地姑娘不敢靠近,但我们也同样的谨慎,并不敢刻意去招惹,五个人藏在巨石人脸顶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小心翼翼的等了多半个小时,那东西终于嗖一声开始往回缩了——就像一条浸润在水中的黑色绸带,被人飞快的扯了回去。
片刻之后,整条河又回复了刚开始平静…
要不是亲眼看见。我们根本不敢相信这貌似温顺的河流,会在骤然间变得如此狰狞可怖,一切活着的、能动弹的、动物或者昆虫。都会被它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算一根骨刺或者鳞片都没有留下。
可即使如此,对于我们这一群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来说,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似乎也隐藏着某种机会,说不定这也是我们找到入口的机会——想到此处,我再也按捺不住,蹭就站了起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得去看看,这东西说不定和入口有关。”
“正合我意,”没想到跟着起来的居然不是别人。反而是那丁老头儿:“这东西太奇怪了,我也觉得该和尚方家有关系。”
我俩这么一说,似乎把大家的心思都给打动了,没二话铁勇就捏着犬神匕站到了我身边:“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好!哥们陪你走一遭。”
几分钟之前我们还因为那地姑娘的出现而忐忑,可只是片刻,没想到大家都把这当做了险中求的富贵,尽皆来劲儿不说,还全放份儿起来…晨曦连忙拦住我们:“你们要去我没意见,可是也别这样去啊?大家还是商量下的好。”
晨曦比我们考虑得周到。这么一说,我们也只能暂时商量了下,鉴于这地姑娘究竟有多大能耐谁都不知道。所以还是劝丁大爷留在石脸上,只是我和铁勇去看看就是——估计晨曦的本意是把铁勇换了,自己去闯一趟,谁知道这建议一出反而把自己耽搁了,大家都认为她是留在原地陪丁大爷的最好人选,死拉活拽愣没让去。
呃,宗大叔在我们走之前可挨个说了,要是晨曦出点什么事儿,那我们即便是平安回来。也会让我们觉得还是不回来的好…就冲叔那眼神,我相信绝对是认真的。
我和铁勇跳到了河边。虽然失望,但晨曦还是提醒了我俩一句:“脚跟儿弄点石块儿带上。万一和地姑娘打起来了,你俩可以把石子儿砸出去!”“行,”我听还是比较在理,就叫铁勇顺根儿找几块,顺便找晨曦要了那罐浓缩燃油和打火机,“俩我都带着,有备无患不是?”
我和铁勇不敢用矿工灯,只能摸着黑朝水潭的位置靠去,虽然天上的月色不算太亮,可这水潭一片波光倒映,我们倒还算是看得清楚,甚至还距那水潭老长一段距离,已经发现了水潭中的异样:“呃,水面怎么低了?”
铁勇远远就发现水面有问题,接着朝上游再瞅瞅:“好像上游入水的水位也低了点吧…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和铁勇几乎同时发现的异样,脑子里还没过事儿,哪知道这水面为什么降低了啊?不过他既然问,我还是随口胡扯了两句:“我猜,这水的上游是不是受月亮阴晴圆缺的影响啊,水量根据时间变化的,时多时少…上游缺水,水塘的水位自然就下降了呗?”
“说不定,”铁勇对这说法倒算认同:“和潮汐差不多,一阵阵的。”“谁知道呢?”我扒开面前的树枝继续靠拢:“原因是什么不好说,反正结果就这样,没水所以降了。”
我俩顺着河道渐渐摸近了水潭,果不其然,这水面和下午相比至少降低了两米多,边上很多地方露出了水草,只不过水里没有任何活物,别说鱼虾螃蟹,就连螺丝蝌蚪都看不见一个。
我心想这地方要是藏着条能下去的路,那多半就该是藏在水里的,这水位一下降说不定就露出来了,所以招呼了铁勇一声,俩顺着水潭边开始找起来,只要看着像是有洞的去处都过去瞧瞧。
这时候水位还在持续下降,上游灌注进来的水越来越少,我们顺着水潭绕了半圈来到上游入水的口子,没发现任何像是洞口的东西,又见那入水口的河道里湿滑,遍布青苔,于是便准备回头——铁勇刚才提起的劲头还没消,当即便表示直接涉水,“回什么头啊,干脆点,就从这里淌水过去了得了,两三下把洞口找出来。”
这丫冲劲足胆子大,但有时候就是一根筋转不过头来,下游河道狭窄能够跳过去,那又何必踩水里去呢,万一这地姑娘就是藏淤泥里的,出来一抓,不是把我俩都给拿下了?我摆摆手,正准备挤兑丫两句,冷不丁的眼角突然感觉水潭中有个东西晃了一晃。
我心中也是一惊,连忙抽出了腰间的棍匕,叫声‘是谁’就顺水潭边开始朝下游跑,尽量靠到近处。铁勇也是反应奇快,抬手把出武器不说,还马上把矿工灯从口袋中摸出来点亮,一股光柱立刻照到了中间那东西上面。
光亮之中,只见水面上浮着具尸体,这尸体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早已经腐烂肿大不堪,跟一泔水桶里泡了几天的馒头差不多,手足被绑着两根铁链,链子连接到水底,也不知道是被谁被绑在那地儿的。
尸体的腹腔之中长出大把大把的地姑娘,整个围着尸体随水飘荡,黑压压的一片,就像在考古研究所见到的那种盆栽,几根绳儿把个花盆悬在半空中,里面弄点土浇点水,然后长出大把大把的的藤蔓根须,在半空中摇摇欲坠——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绳儿是朝下,盆栽是朝上。
我和铁勇对看一眼,脸顿时白了,不是我们被那玩意儿尸体吓着了,而是想起了我们的晚饭就是在这河里取的水,心里顿时一股子翻腾,感觉马上就要呕出来了。
太恶心了。
我俯下身子喘了两口气,好不容易把呼吸匀了,这才对铁勇说:“这事儿我们商量下,回去都别说,闹得大家恶心不说,自己也落不到好,行不?”“你怎么说怎么好,”铁勇冲我摆摆手:“哎呀不说了,我得缓缓…”
铁勇话音未落,那水潭中突然传来哗哗的一阵响,我俩齐齐扭过头去,谁知这一眼看去,到这是把我们吓了一跳——刚才还在水中漂着的腐尸,居然不见了!
吃惊之下,我俩也顾不得恶心了,连忙抓着手里的武器朝周围望去,急切无比的搜索那腐尸的去向。虽然我俩都是无产阶级的革命战士,对鬼神之说根本不信,但经过这几年的遭遇之后我们明白了:其实这世界上还有太多人类未解的东西,一慨而论说是封建迷信,那确实是太过片面了。
这腐尸…应该就是自己跑了。
随着铁勇的矿工灯在水面一阵乱晃,我们很快发现了在水底渐渐靠近岸边的腐尸,这丫像个潜水员似的隐在水底,悄无声息朝着我们这地方靠近,眼瞅着已经快要到了。
我来不及多想,赶紧把铁勇一拉,趁着那东西还没上来先占据个有利位置,要是他上不来就继续呆着,万一上来…那我们得趁丫没断后路,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