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不及多想,赶紧把铁勇一拉,趁着那东西还没上来先占据个有利位置,要是他上不来就继续呆着,万一上来…那我们得趁丫没断后路,赶紧跑回巨石去再说。
我俩才刚刚朝来路跑了几步,看见远处就是几个人影晃动,跟着是矿工灯的光柱和晨曦的喊声:“你们是不是发现什么东西了?矿工灯怎么点亮了?”
接着就看晨曦丁大爷还有溜子,仨齐刷刷从下游跑了过来,拎包拿家伙的,看样子已经做好了顺洞下谷的准备,我当时就急了:“我的姑奶奶,你们这过来干嘛啊?”
“我这不是看你们点灯了,以为有路啊?”晨曦倒是不怎么在意,顺着铁勇灯柱的去向就开始望:“有什么东西…”
她话音还没落,就听见哗啦啦一股水响,接着看光柱中有个浑身浮肿的东西爬上了岸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会动的地姑娘
我们对看一眼,不消任何人开口,已经把这句话和石脸联系到了一起,倘若《黑暗传》是谜语中第一句的整条线,那么石人脸就该是线索的头了,根据黑暗传找到这里之后,基本上算是解开了——毫无疑问,我们在这里就能找到深入谷底的路径,也就是尚方族人给我们留下的入口。
这是条山水汇聚形成的河流,水量并不算小,沿着河道朝上游望去,半里路开外是个冲刷形成的水潭,和老莫餐厅大小差不多,水潭碧绿深邃,远远看去猜不出其深浅来;河流经过人脸之后,几十米后就冲下了山谷,谷中远远传来整整轰鸣,低哑沉闷,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我们涉水到了对岸,仔细看那刻在砂黄色岩石上的人脸,五官都挤到了一堆,只是突显得额头天目巨大而分明,真有‘一分天下清,二界混沌显’的感觉。我想到了开始溜子的警觉,如果这里正是尚方族人留下的石刻,那么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讯息呢?只是简单的说明已经找到了入口,或者还是种更严重的警告,让我们知道这里有什么巨大的危险在等着?
歌师老头儿的话再次浮上心头:“…老辈人对此还有个传言,说那里有吃人的恶鬼,任何人只要靠近就会被吃掉,有去无回…”
我把这些话告诉了大家,加上刚才溜子察觉的异常,所有人都同意了我的说法,就是说这里并不太安全,现在残阳在对面山巅只剩了一抹,眼看就要沉下去,还是早点决定下来——到底是趁着夜色寻找出路,或者暂时撤离明天再来。都不能再多耽搁了。
丁老头和溜子自然建议先撤,原路返回个几里明天再来,晨曦和铁勇意见则相反。他俩都进过海底龙珠穴,又去过越南老林子。都坚持说趁夜把路找出来才是正道,这样一来去谁都说服不了谁,反而把这皮球提给了我,纷纷让我表态决定。
看现在天色晚了,其实我也不想半夜找什么路的,就算没有猛兽在暗中窥视,这大半夜的你搂搂找路能找个嘛名堂出来,正经八百还是等到天亮再说;至于丁大爷的走回头路。那也不靠谱,开始溜子就说路上不安全了,你还非弄一半夜再走一次,没事都让你找出事儿来了——我看看那巨大的人脸,心中一动:“我有一建议,干脆我们也别走也别去找路,就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窝上一宿,明天白天再该干嘛干嘛,既算是补充了体力,又不会招惹到暗地藏着的猛兽。大家看看怎么样?”
晨曦看了看周围:“这那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啊?都是老林子,别说安全,就算是有东西了防备都不好办!”“别说那么绝对啊。”我笑了笑,朝着那巨大的石人脸一指:“要不,咱们上那顶上去猫着?”
大家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心里一琢磨,这主意还真就让大家认可了,于是当即我们就从林里面弄了点木材和溪水,相互帮助下顺石人脸的正面朝上开始爬,到那顶上去刷夜——爬一半的时候铁勇感慨一声:“俗话常听人说蹬鼻子上脸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想到今儿碰到一回了…嘿,你别说。还真是蹬的鼻子呢!”
我们噗嗤一乐,差点没把自己掉下去:“那是。咱也算是蹬过的人了!”
好不容易爬到了顶上,一看这人脸头上的地方还不小,相当于四五架双人床拼在一块,位置足够,这里距地面有五六米高,普通的野兽也上不来,倒真是比较安全的地方了。
我们带的饼子咸菜路上早已经吃完了,这林子奇怪,溜子也没敢去寻摸点野菜野果,于是就只能动用存货。我们升起了不大的火堆,然后弄点树枝架着,把锅里放进了碎米和肉干,开始简单的熬起点粥来。
这几天都在赶路,说实话今天倒是难得早早扎了营,所以等我们稀里哗啦把粥吃完之后,没事多呆会就有点闲不住了,于是我商量说下去漱洗一下,把身上的汗渍泥灰给细细,不然等到了山谷下面,怕是难找到这么好的地方可以洗澡了。
老实说,我这提议对别人没啥,对晨曦确实是个诱惑,她平日里比我们糙老爷们爱干净得多,更别说这几天弄的衣服都没换成——她咬着嘴唇盯我半天,皱眉犹豫道:“这里似乎没什么遮拦,有点不太方便吧?”
不愧是晨曦,第一时间想到的根本不是危险,而是说走光,这倒符合她的性格,我想了想告诉她说:“要不这样,我和铁勇先去洗洗,等要是安全,我们一会就帮你弄点树枝插在边上,你到下游去洗澡,怎么样?”
她不在乎,可是我总不能不管吧?还是等确定安全再说!
晨曦同意了我们的说法,于是我和铁勇先溜下石脸准备洗澡,我俩顺着溪水朝上走了一段,外衣一脱就窜进了水里。河水冰凉刺骨,又加是晚上更是觉得寒意非常,好在我和铁勇都被二叔锻炼过,倒是不觉得什么,很快就舒舒服服哼着小曲开始搓起了身上的泥垢,似乎周身的疲劳都在这水中给消散了…
正搓得高兴,我听见身后的水声有点大,心想是铁勇那丫倒腾高兴忘乎所以了,于是叫了一声:“铁勇,你丫轻点!别把这地儿的野兽给我招来了…”话还没说完,身边哗啦水花一翻,铁勇从下面整个冒出头来,兴高采烈的嚷:“嘿,舒坦!好久没憋气了,这还真是…你这么盯着我干嘛?”
我吃惊不小:“你刚才在憋气,那、那这后面的声音是…?”我没二话立刻扭头,朝着那刚才记忆中水声传来的地方看去,却看见从水潭出来这一路上,整个水面都有点开锅似的涌着气泡,虽然没看见任何的东西,可是水面不断翻滚,毫不平静。
难道是鱼群?
一惊之下我也顾不得洗澡了,和铁勇三两下就窜上了岸,把衣服湿漉漉的就套在了身上,眼看着那水泡顺着河道一路朝我们洗澡的位置过来,越来越近,不由得又朝后退了几步。
留在石脸顶上的丁大爷和溜子晨曦也发现了我们的异常,趴边上问:“怎么了?”
“不知道,”我目不转睛盯着越来越近的水面,“好像是水下有鱼群,又像是有点别的什么…”正说话,那水面忽然有条鱼儿跃出了水面,身子在半空中不住扭动,可惜还没等我看明白,水中呼啦一声窜出股黑乎乎的东西,把这条鱼裹住,噗通拉进了水里。
那黑色的东西有点像是我们在珠穴中见到的触手,灵活异常,可是又似乎并不是完整的一根,而是由许多触手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就在触手抓住鱼儿缩回去的瞬间,晨曦已经抓起了矿工灯打量,顿时一股白生生的光柱就照在了那触手上面。
这下我们看明白了,这哪是什么触手啊,分明就是一大股的头发,水面上密密麻麻漂着的也是这东西,下面看不清楚,但水面上这些头发正像是一大堆蚯蚓或者蛇似的蠕动扭曲,不时有河里的鱼被它们抓住,然后扯进了水下…
活的,这些头发简直就是活的。
看见这奇怪的东西,我们也不敢怠慢,石人脸顶上的晨曦立刻就放了绳子下来,让我和铁勇爬了回去。我们重新回到石脸顶上,三把矿工灯一起照过去,立刻发现这河水中的头发还真不少,而且不是顺水漂流下来的,更像是章鱼触手似的主动伸了出来,沿着水潭和河流的两边摸索,好似捕猎,又像是在探寻什么。
那头发渐渐到了石脸下面,然后顺着岸边爬了上来,逐渐靠近了石脸——身边的晨曦捅我一下,把个铝罐递到我手上:“拿着,航空燃油,要是这东西上来你就泼,我们看烧得死不。”
“好,”我把罐子接到手上做好准备,旁边的铁勇也悄悄摸出了犬神匕首,大家都屏住呼吸看这头发下一步的举动,眼瞅着那玩意儿在旁边抓了俩蚱蜢,跟着就要碰到这石人脸的瞬间,忽然一阵抖动,跟着飞快的缩回了水里。
头发只是缩回了水里却并没有退走,依旧不断在岸边周围摸索,可就是不再朝石脸的地方靠拢,晨曦压低嗓子在我耳边揣测道:“这头发好像是怕这石脸,可能真和尚方族有关…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入口应该就在水潭里了…你觉得呢?”
“不好说,”我耸耸肩,看着头发卷过我和铁勇留在下面那两身脏衣服上,“不过既然它们怕,那明儿我们就弄点石头沫子,带着下水潭去看看,也算有枣没枣打三竿,对吧。”
“恩,行。”晨曦点点头,这时候旁边的丁大爷忽然想起了点什么,让溜子传了个话过来:“这东西倒有点像是地姑娘,你们怎么看?”
这一说我们想起来了,别说,这东西倒真有点像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巨石人脸
我们也不等了,把收拾好的包袱肩上一搭就出了门,沿歌师老头儿指的路顺磹口镇后牌楼出去,绕俩弯子跟边儿就上了山。
我们五人沿着山间的小道一路绕山,不久就爬上了山粱子,镇里人进山最远的道路就此打住,面前出现的是一在峭壁悬崖中的山道,上面还残留着栈道的痕迹,古人留下的木梁和孔柱在我们面前摇摇欲坠,放眼看去,满目都是丛山峻岭,脚下云雾缭绕,要是掉下去别说活命,怕是骨头都找不见了。
我带头,晨曦跟后,接着才是铁勇丁老头和溜子,一路手抓石壁,小心翼翼的迈步在那落脚之处,走得别提多艰辛了。每一步下去,我总觉得脚下木桩石块会崩塌,然后把我扔谷里去,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但却又只能硬着头皮上,后面听到不知谁的呼呼粗喘,却是根本抽不出时间去看上一眼。
这不是纯粹的栈道,也不是完全都修在峭壁之上,山中凿出来的道儿和栈道交替出现,把我们从山外一直带进了深山之中,越是到得里面,周遭的景色越是奇特,往往峰回路转就藏在山穷水尽之处,云开回转洞天赫然,蒸腾翻覆的雾气从山谷中冉冉升起,白茫茫一片在我们周围缭绕,更把这里遮掩得宛如仙境。
这道儿一走就是半天,丁老头也正是不含糊,虽说微颠颠慢点儿,可走起路透着的股从容不迫,跟我们也没落下多远,后来古道变得更加崎岖之后,我们速度减慢,那老头更是一步不落的跟在了我们身后。
走走停停这栈道就耗了我们多半天,从那悬崖出来的时候大家直接就瘫地上了。手足发麻全身发软,溜子拿出饼子咸菜分给大伙儿,不过谁都没心思吃。多半个小时之后才恢复了些,回头看着那云山雾罩中的栈道。心中一阵发憷,打定心思完事儿之后一定换个道儿不从这地儿走了。
残阳天边距离天黑还有好几个小时,本来我想的是就打着半山坡歇了,大家伙儿休息一晚再走,不过丁大爷却说这地儿属于山阴又是位于风口,不合适,还是再走一段绕过坡再说——话儿有理,我们只能打起精神。顺着山道继续朝前赶路。
山峰耸立看着相距不远,但搁你自己走可就够呛了,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才从这山阴绕了出去,选了个石块之间避风的地方,这才烧了堆火开始准备晚饭,主食虽然还是饼子,可溜子找了点野菜烧了锅汤,也算让大家稍微吃得畅快了点。
大家今儿都乏了,吃完也就没多少废话开始休息,我和铁勇溜子仨商量好了。晨曦和丁大爷俩一老头一姑娘家的,谁值班也不好,干脆就我们仨轮夜成了。不光今儿,这一路后面也这样,咱仨轮流每人半夜把这路的夜哨给值完,每三天一囫囵觉也就成了。
深山老林子这路还真是不好走,我们按地图和老头儿所指一直在林子里钻,很多地方都是靠溜子拿砍刀才开出条路来,连着在这老山林子了钻了三四天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老头说的那盆地边儿上。
说是盆地,其实就一被三峰峦挤出来的深渊。早上趁着日出的时候我们四周一瞅,这是一整片倚天连地的峭壁。竖立高耸就像被巨斧砍出来的,等到日出过后。云雾瘴气升腾而起,整个就被藏在了层层叠叠的烟瘴之中,朝下看去深不见底,也不知带着的这几十上百米的绳子够不够长。
我们周围可劲儿的瞅了一大圈,目力所及之处都是峭壁,根本就找不到路能下去,丁大爷拿出地图比划半天,又和晨曦合计半天后断定,这地方肯定没错,满足了二十四字中‘天眼地目,玄黄石间’,只不过这路确实太难了——他瞅瞅那谷底:“果然是个隐世的好地方,别说找这尚方家的麻烦,恐怕下去瞅瞅都不容易。”
听丁大爷这么说,我们都承认这话不假,可现在摆在面前的难题也就显而易见了,尚方族那二十四个字中必然还有别的机巧,只有解开才能顺利下到谷底,可现在我们毫无头绪的情况下,或许真的只能想法顺绳子先下去再说了。
晨曦提出了个建议,她说在英国的时候受过些登山队的训练,那里就有种叫做分段下落的法子,比如我们有一百米的绳子,但是却要从山顶下到两百米的山下,那么就可以分成四次进行:首先在山上让绳子绕树形成双股,距离就从一百米变成了五十,那么我们在距离山顶五十米的地方找个中转站,所有人都下到这里之后,抽动绳子的一头,另外一头自然就能顺着树被抽出来,重新回到登山者的手上…如此分成四次,就能借助一百米绳子抵达两百米的山下了。
这法子关键的,就在于选择合适的落脚点,这样才能让大家中专;其次,就是那绳子绕过的树干或者岩石一定要圆润,如此在山下的时候才好把绳子抽回去落到登山者手中。
晨曦说完,朝下面指着说这山势虽然陡峭,但看起来还是有很多山缝褶皱,完全能用来暂时中转,只是那下落时候绳子绕过的树干不是很好找,怕是要多费点心思才行,只要选择的位置合适,那别说这山谷只有几百米,纵然是有上千上万米,也是一样能够抵达的。
她这办法不错,但我却不怎么赞成,原因很简单,这种方法虽然能够抵达山谷,但是这一路所冒的风险很大,万一出点意外,说不定就会搞个上不得下不去的局面,届时更加难办;另外,我们这爬绳下去的体力要求很高,虽然丁大爷赶路没显露疲态,可年纪毕竟摆在那里,你要这老头跟登山队一样爬绳子,确实风险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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