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惑乱之人,如果被朕查出来,灭九族。”掷地有力的声响,惊得那些出列的官员面如死灰,看来皇帝是愤怒了,这皇帝可不是昏庸无能之辈那楼太傅是为了自家的荣耀,他们这些人既不是找死吗?所有人皆后悔的垂下头来。
大殿上只听到呼呼的喘气声,半点的声响也没有,凤邪阴狠着眼眸盯着下首。
就在这时有太监走进大殿禀报:“启奏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宣”凤邪狂放的一挥手,眼眸有一抹神采,炽热的盯着大殿门外,下站的所有臣子听到皇后娘娘上殿来了,皆移目注视,听闻娘娘艳冠群芳,倾国倾城,和以前的样子判若两人,天差之别,他们倒要看看一个天下第一丑女能美到何种境界。
只见柳柳一身火红的劲装,摇曳生姿的走了进来,那火红像一片云彩,夺目耀眼,眉眼璀璨,唇角却浮起一抹阴冷地笑,那笑一点温度都没有,双眸像宝石一样光亮,随意的扫了大殿一圈,狂傲的走到皇上的驾前,一扬手冷然的出声。
“柳柳见过皇上。”
这口气,这态度,桀骜不驯,完全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众人倒抽气,这就是皇后吗?好大的势态,楼太傅心内一颤,头皮隐有些发麻,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他从来没看到一个人有她那种彻骨的冷意,只轻轻的一扫,便可打败别人的心房,击破别人牢牢建起的意志,摧毁到底。
“平身,”凤邪却不以为意,他要的就是这样狂傲不桀的柳儿,她的睿智胆识连身为皇帝的他都钦佩,她有足够的资本如此骄傲,眼高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谢过皇上了。”柳柳淡然地开口,根本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五年的时间,她身为七星楼的楼主,向来是如此的威仪的,那些手下都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高手,可都极怕她,虽然七星楼没有皇上的江山大,可也自成一个小天地,那天地中她就是主宰,所以那凌霸众人之上的姿势是那般的自然。
凤邪知道柳柳不会平白无故的过来,必然有一番动静,当下不言语,望着柳儿。
只见她今日穿的装束不是繁琐的宫装,倒似骑马装,上着多哆尼的红色箭袖衫,下着宽松的红色弹墨裤,腰束玉带,悬垂彩色宫绦,整个人鲜艳夺目,在大殿上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淡施脂粉,却飘然出尘,清新得像一朵水嫩的莲花,眉角飞扬,却带着冬日薄冰一样的寒气,冷凌凌的回身扫视着大殿之上的众臣子。
柳霆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柳儿不管哪一个姿态都是美丽夺目的,他都不敢直视了。
“听说这大殿之上有人怀疑本宫是假的,是吗?”铁骨铮铮的问话响起,那些先前还声言皇后娘娘是假的臣子,谁也不敢多言,都被震撼住了,那些人甚至怀疑,如果自己多说一句,会不会被皇后当场给杀了。
“那么,请拿出证据来说明本宫是假的?”柳柳抛下一句话,在那些臣子中间来回走动,周身的寒气溢出来,使得大殿上谁也不敢说一句话,而最能说话的皇上,只是一脸看好戏的冷戾,完全听任皇上的动作,这使得大家好似陷入了死亡的怪圈里一般。
忽然左手边响起了一道声音:“可是皇后娘娘之前是天下第一丑女,现在却足可以称为天下第一美女,这第一丑女和第一美女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柳柳缓缓的掉头望过去,菱形的唇角飞出一朵墨染过的笑花,阴森森的恐怕,那人禁不住双腿轻颤起来,皇后娘娘的眸光好可怕啊,立刻惶恐的垂下头,却听到耳边传来狼一样残狠的话:“只要我想,这天下间没有办不到的事,我能从皇宫里走出去,也能走回来,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容貌问题。”
极端的狂妄自负。
忽地剑光闪过,青白的光芒,只听到一声闷哼,外加咚的一声倒地之响,血溅了大殿上几个人的官袍。
众人大惊失色,面如死灰,抬头,只见那杀人的人,正若无其事的擦拭着手里的银质软剑,那血迹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上,血腥味充斥在空气里,那些臣子同时倒退一步,站定,一眼不敢发,每个人只觉得上下嘴唇打颤,眨眼之间便杀一个人。
这是何等的狂傲大逆不道,楼太傅像逮住了机会一样,飞快地上前一步启奏。
“皇上,皇后在金鸾殿上杀人,这可是大逆不道,后宫不可干政,而她竟然杀了一个二品大员,皇上,臣惶恐。”
凤邪森冷阴鸷地沉下脸来,冷扫了楼太傅一眼:“从今日起,皇后之权等同于朕,这是天凤第一个先例,皇后权同皇上。”
此言一出,那些大臣顿时失去了主意,皇后有皇上撑腰,今日在这大殿上就算她再杀两人,只怕皇帝也不说话,这可如何是好啊,真正的后怕起来,皇后好可怕啊,这样的女人就是男人也抵不上她的心狠手辣啊,谁还再敢开言,只有自取死路。
柳柳立于下首,心里舒展开来,软剑一抖,回到腰间,扫了一眼大殿,淡笑着开口。
“这礼部侍郎不是怀疑本宫是假冒的吗?本宫只是证明,本宫有这个能力而已,这是证据,还有哪一位大人不相信的,本宫也可以试试。”
只为了证明自个的真假,便可杀人,这等姿势,谁还敢再试,同时后退一步,坚定的摇头。
“臣等相信皇后娘娘是真的,绝不可能是假的,如此身手,那美丑何在话下。”纷纷退到队列中,大殿上只剩下楼太傅和张尚书二人跪在大殿正中,面面相觑,他们筹划了很久的事情,被这个女人眨眼间解决了,这不叫人胆颤心惊。
这等铁血狂妄的手段,杀人不眨眼,手段如此辛辣,他们还有胜算吗?脸色瞬间青紫不一,他们甚至看到了楼府和张府未来的惨况了,可是却无力改变什么。
柳柳不紧不慢的踱步走到礼兵尚书张之三的面前,蹲下身子冷冷的开口:“张之三,你可知罪吗?”
张之三一听皇后娘娘把所有的矛头指向他,脸色一暗,心一下子沉到谷底,难道自己就是那只出头鸟,愧不当初,可是却无半点的办法,只恩呢个惶恐的开口:“臣不该随便怀疑娘娘,请娘娘恕罪。”
“怀疑本宫没什么,”柳柳站起身,声音愉悦,好似极好商量似的,可就在张之三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紧随而来另一句话:“可是你竟然敢干起了卖官的勾当,你这种人渣竟然还做到了一品大员的位置,实在有辱天凤朝的形象了。”
张之三一听到皇后娘娘的话,脸色立刻惨白一片,身子瘫到一边去,再也爬不起来了,柳柳像没看到一样,素白的手轻拍两下,便从大殿门外走进一个俊朗伟岸的男子,面容清隽,身若松竹,挺直坚韧,一看就是那种正直无比的人物,只见他不卑不亢地走进大殿来,对着高座上的凤邪和柳柳各施了一礼,立于一边候着。
对于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大殿上的臣子议论纷纷,而张之三却在看到这个人时,再也受不了打击,咚的一声歪到一边去,口里吐着白沫儿,柳柳像没看到似的,皇后娘娘不出声,谁还敢说话,此时是什么状况啊,大家自保还来不及呢,谁会去问这张大人是死是活啊?
“白涵,你说说你是做什么的?”
原来这俊朗的男子叫白涵,白涵听了皇后娘娘的话,弯腰行了一礼:“下官乃翰林院侍读。”
“说说你这翰林院侍读是如何得来的?”柳柳邪冷的扫了一眼白涵,因为她的话,使得大殿上好几张脸都变了颜色,柳柳扫了一圈,心下便了如指掌,那楼太傅的脸色同样难看,没想到皇后娘娘竟是有备而来的,眸光冷瞪了地上的张之三一眼,真想狠踢他一脚,他不是警告过他不要再卖官了吗?怎么竟然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这白涵一看就不像是买卖官的人,分明就是有人安排的招数吗?
“回皇上和皇后,是托人买来的,本来臣是不想干这种事的,但为了拿到这些可恶的贼子的把柄,所以臣便花了十万两银子买了这官,并从中查处一部分买官人员的名单”白涵说完奉上名单,柳柳接过来看了一眼,示意太监递到皇上的手里。
凤邪看了一眼,想不到这天凤朝竟然还有卖官的现象,看自己这五年来出了多少漏子,脸色陡的沉下来,朝外面大吼一声:“来啊,立刻把张之三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是,”立刻从大殿门外冲进来一干侍卫飞奔上前把张之三拖了下去,偌大的乾清宫上鸦雀无声,再也没有先前的气焰高涨,众人谁都不敢多说一个字啊,冷汗簌簌的冒出来,皇后的心机可真高啊。
“刑部尚书可在?”凤邪阴森森的开口问,那刑部官员飞快地站了出来,不敢有半点马虎,垂道听命:“臣在。”
“一定严查这次案子,不管涉及到何人,一查到底,决不轻贷,另外着兵部尚书金绍远一并参与此案的审查,”金绍远听了皇上的话,立刻出列走了出来领旨。
“臣接旨,”两个人退到队列中去,那白涵见事情圆满解决掉了,心里长舒出一口气,他是一次偶然间认识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上次找到他,让他以买官之名进入到张之三的生活圈子里,把他们可恶的嘴脸撕开来,因为痛恨这些贪污分子,因此便和娘娘合作了一把,那十万两银子是皇后娘娘出的,白涵笑了起来。
凤邪扫了一眼下站着的白涵,看他人品出众,落落君容,又和皇后一致,心下便有主意,沉声开口:“白涵接旨。”
白涵一愣,没想到皇上竟然让他接旨,不知道会有什么事,赶紧跪下来:“臣白涵接旨。”
“此次破了此案,白涵功不可没,连升三级,从今日起任礼部尚书。”
柳柳看着这样的结果倒满意的笑了,只有白涵呆了一下,随即狂喜激动的跪下领旨,本来他还想辞官呢,因为四品的侍读之职实在有违他的报负,没想到这眨眼的功夫便升为一品大员,这一品大员可就有用多了,自己总算可以一展报负了,立刻恭敬的领命。
“臣领旨。”说完退到一边去。
楼太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知道楼家大势将去,因为皇上想废了他们楼家,把他们的人全部惩治了,换上他们自己信任的人手,这样很快天凤朝便注入了新的血液,哪里还有他们楼家的地位,越想越不安,凤邪张狂的挥手。
“楼太傅起来吧,不会仍然怀疑皇后娘娘是假的吧。”
“臣不敢,”这种时候明智保身才是重要的,这皇后娘娘的把柄以后再找就是了,立刻惶恐的摇头,退到一边去,凤邪一挥手冷冷的开口:“刘丞相接旨。”
“臣在,”柳霆站了出来,他没想到妹妹竟然使了这一手,本来他今儿个还想和皇上唱一出双簧呢,没想到妹妹先行一步了,倒让他们省了不少事,面容清润,唇角浮起笑意。
“立刻查封了张府,凡张家九族之内的一个也不放过,皆抓获大牢中,等候发落。”
“是,”柳霆转身离开大殿,凤邪一挥手,小太监尖细的声音想起来:“退朝。”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一班大臣跪送皇上和皇后两个人离开,等到皇帝皇后离开之后,偌大的宫殿上,所有人都面如死灰,小心翼翼地扫视着周遭,不敢随便说话,因为不知道身侧谁是皇上和皇后的人,一个不小心祸从口出,还是小心为妙,纷纷招呼着离开大殿,至于那被皇后杀了的人早被大伙儿忘于脑后了。
因为皇后的铁血冷腕,一时间天凤朝的二品以上的大员,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张家九族之内全部被下了大牢,而张修仪也在宫中得到了消息,一下子整个人都瘫了,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送出去消息,父兄便倒了大霉,不由得大哭起来,要说张家被下狱也是她做的孽啊,当日如果不让父兄和楼家牵连到一起,怎会有进入这种九族皆入大狱的事啊。
张修仪越想越痛苦,哭的肝肠寸断,侍候了她多少年的贴身宫女心下不忍,立刻给她出点子。
“主子,你哭有什么用,还是赶紧想办法救救家里认才是。”
张修仪一怔,回过神来,立刻抹干眼泪,止住心内的悲痛,小丫头说得对,自个还是认真想个办法才是真的,可是眼下她还能找谁呢?除了楼家,想着自个一向和楼思静要好,不如去求求德妃,虽说她不讨皇上欢心,可好歹还有个孩子,只要她出面求情,说不定能免她父兄一死呢?张修仪幻想着,立刻收拾好自己的仪容。
“夜奴,你说我去求思静妹妹可行?虽然她不受宠,可好歹楼家的地位还很高,要是她愿意说句话,说不定爹爹可免于一死。”
夜奴是张修仪的贴身宫女,从以前便跟着她,主仆二人的感情极深,夜奴帮助主子分析了一下,眼下只能求楼思静了,虽然希望不大,可好歹要试试才行,总不能坐在这里干等着,那不是把人逼疯了吗?
“是,主子,奴婢陪着你一起去求德妃娘娘,如果娘娘愿意帮助你,说不定可以帮助张家求得活口。”
她们虽然知道不太有用,可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要不然该怎么办,张修仪绝望得恨不得自己死过去,如果父兄有事,自己便成了张家的罪人,还只张家九族的人全部下狱,想想这个就觉得整个人快昏厥了过去。
两个人出了广阳宫,那守门侍卫见只有张修仪主仆二人,并没有玉楼跟着,因为皇后娘娘下旨不准让玉楼皇子出广阳宫,没说不让张修仪出宫来,因此便放她们出来。
长信宫内,楼思静正长吁短叹的思念着儿子,儿子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根本见不到他,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了,都是皇后那个歹毒的女人做出的好事,没想到那个女人如此毒辣,竟然闯进金鸾殿上去杀人,看来还是让爹爹小心些才是,千万不能惹到那女人头上,现在皇上宠着那女人,那女人仗着的不就是太子吗?母凭子贵,如果她没有太子,看她威风什么?楼思静的脸色清白交错,咬着牙根愤恨的想着,手里的锦绢快被她绞烂了。
殿门外走进来一个小太监,恭敬的开:“启奏娘娘,修仪娘娘求见。”
楼思静的眸子攸的一亮,好啊,那该出手的人一来了,她何乐而不为呢,立刻点着头挥手:“让她进来吧。”
“是,主子。”小太监退出去,不大一会儿,张修仪走了进来。
只见她云鬓松散,脸上泪痕未干,脚步虚浮,整个人不堪打击似的,一摇三摆的走了进来,楼思静冷望着她,却在张修仪望过来时,满脸同情的起身迎了上去:“姐姐怎么来了?”
“妹妹,姐姐求你来了?”张修仪一句话未完,早已泣不成声的跪了下来,楼思静的眼梢处闪过不厌其烦,却终是忍住了,伸出手扶起张修仪:“快起来,有话慢慢说,这样不折煞妹妹了,我们姐妹二人一向相处得好。”
张修仪不知道楼思静的话有几分真假,知道这女人并不喜欢自个儿,也是在利用自己,可眼下她就是自己的一颗救命稻草,她只能紧紧的抓住这根稻草,幻想着能挽救自己的父兄。
楼思静拉起张修仪,两个女人一起踱步走到一边,立刻有宫女上了茶水,楼思静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去,一时间偌大的大殿上静谧无声,一个人影也没有,楼思静拉过张修仪的手,无比同情的开口。
“妹妹听说了,姐姐切莫伤心了,谁知道那皇后娘娘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下了狠心的要斩草除根,姐姐还是小心些吧,说不定她正在找姐姐的麻烦呢?”
张修仪此刻恨不得替自己的父兄去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