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让她无法忽略。但这样任性妄为的感情.实在是没有人能够承受。就像是那一株梅花,勉强它在这里栽植.却没办法开出花朵。 “是.我是明郡王妃,所以请你不要再送这样的礼物。”欧阳暖平静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道.让他听个清清楚楚。 肖天烨隐忍着的怒气终于爆发.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像是要捏断一般,眼睛里隐隐跳动的.是可怕的怒气。 欧阳暖望着他:“肖天烨.放手!” “终于叫我的名字了吗?你对我这般客气.客气到连陌生人都不如.我还以为,你已经不知道我是谁了!”肖天烨盯着她,眼中尽是冷酷的神色.”欧阳暖,我为什么来这里.你不知道吗?半年来,你高高兴兴地做你的郡王妃,可曾想起我一天半天?你可知道.我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以前的日日夜夜,我是用一种怎样的心情在想你?你现在坐在这里,还对着我说这样的话.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究竟是不是黑的!” 他比以前更加暴戾.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在那夜夜目不交睫,枕戈待旦的半年里.耗尽的似乎不是他的冷静.而是他的寿数。
陛下是世上最残忍的人。 他知道人们都这样说。人们都还避忌他.因为他是皇帝,并且,是个暴戾的皇帝。从内宫到朝堂,无一人敢于与他视线相接.甚至于肖凌风,现在都不敢在自己面前多说什么。半年来.反抗他的人不断地涌现出来.他东征西讨连横合纵.如今分崩离析的南诏已被连缀起来,可他残忍可怖的名声也已经传遍了整个南诏.但他丝毫都不在乎! 从登基的那一天起.坐在帝座上的已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日渐腐朽的躯壳。 “肖天烨!”欧阳暖看着他,”当初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我以为,你已经不会再执着于我!我不值得.不值得你这样!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子.你已经是南诏的皇帝,要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比我更美丽的.更有才情的.不要再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 他盯着她,却突然大笑:“欧阳暖.我不是你可以随随便便打发的一条狗。” 她浑然一惊.抬眸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笑容更加冷冽,目光如水.停留在她的脸上。 “不管是肖重华,还是欧阳爵.或是任何一个人.只要他挡在你我之间.就必须死。” 这声音冷得像是冰,却是分外的认真狠戾。欧阳暖浑身一震,她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她太了解他的性情.得不到.宁可毁掉,他就是这样的人!她看着他.心。的凉意一点点浸透了.”肖天烨,为什么你永远都不明白.我和你不能在一起.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别人.而在于我永远不会赞同你爱人的方式.更不能接受!” 肖天烨一只手仍旧攥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却从心。取出一条金链子.那链子上还桂着一个晶亮亮的东西.欧阳暖一怔.立刻认出了这是那块碧玺的碎片,其中的一小片...... “这个你还记得吗?”他这样问。 “不记得了。”她垂下头,避开他的手。他只是淡淡然地笑了笑.似是毫不介意,说:“你说得对.既然已经摔碎了,就不该想着怎样修补.因为再如何修补.也不会恢复如初了.....” 欧阳暖打断他的话:“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肖天烨盯着她,突然笑了.说:“欧阳暖,你害怕了。” “既然你已经放下了一切,又为何不敢面对我?”他俯视着她,眼神笃定.说道。 他总是不愿意面对现实,欧阳暖深深吸了口气,说:“是的,我都记得!我记得你说过的话,也记得你为我做的事,我并不曾忘记过你,甚至我一直对你抱着深深的歉疚和感激,可那不是爱,你明白吗.我不肯嫁给你,是因为你我不论是立场还是想法都南辕北辙,你是很爱我.可你并不在意我的想法,你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对我说爱,却不曾为我考虑过,若你为我想过分毫.你就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送那把古琴给我!” 没有想象中的震惊,他的脸上只有一闪而过的讶异。 “你说得时”,肖天哗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我早已不再爱你了.日日夜夜你都在折磨我.我对你只剩下恨.欧阳暖,这个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
——————题外话——————
我知道每次放世子出来,你们都要说肖重华在打酱油.其实除了女主.所有人都只是打酱油的。你们说的对,这是女主成长史,不是单纯的爱情故事。
第157章
欧阳暖定定的看着他。望进他的眼睛里。 他不是在开玩笑。她很确信这一点。当爱情变成了憎恨。会引来怎样的结局呢? “不管你是爱还是恨。”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我都该走了。”他却仍然握着她的手不放。 “你会回来的。”他说。 她有些意外。她以为他会说再坐一会儿或是干脆不让她走。可是。他说。你会回来的。那样笃定。那样胸有成竹。 这令她的心里莫名起了一阵一阵的不安。仿佛有些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 她太了解肖天烨这个人了。他和肖衍是完全不同的人。至少对她的感情不一样,她能够轻贱肖衍的占有欲。却不能小看肖天烨的感情。因为他的感情很真挚。也很认真。正因为如此。她才那样狠心绝情。不肯给他一点希望。这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好。 终究甩开他的手,她快步向暗道走去。他又在身后叫住她。 “暖儿。三日后。我在这里等你。” “你就不怕我告发你?”欧阳暖冷声道。 肖天烨却笑了笑。“欧阳暖。不只你了解我。我也很了解你。” 是。她做不出来这种事,若她去告发。恐怕这一辈子她都要亏欠他的,她不愿意这样。 所以,她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就往外面走去。 回到燕王府,肖重华还没有回来。欧阳暖坐在榻上看书。足足有一个时辰。一页纸都没翻过去。红玉走过来端上茶给她。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真的没事吗?今天早上……” “今天,我不过是去了一趟金铺,仅此而已。”她望着红玉,认真地道。 红玉一愣,随即会意,点点头,说:“是的,小姐还挑选了不少的礼物。” 欧阳暖合上书页,肖天桦的确是了解她。可她不会去的。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为了肖重华,更是为了肖天烨。彼此之间既然早就说清楚了。就再也没有见面的必要。只是。他为何会这样笃定。她会回去找他?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可一一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爆发出一阵闪亮的烟花。欧阳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暗夜被美丽的烟花一点点照亮。 “真是美丽啊。”她轻声渭叹。 红玉刚要说话。却看见肖重华从外面走进来。便躬身退下了。 肖重华的脚步声很轻。并没有惊动正在观赏烟花的欧阳暖。又是一束烟花升起。绽放的瞬间仿佛点燃了欧阳暖的脸。 一股悸动从心底闪电般地窜入肖重华的脑海,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拉过她。唇触上了她。 欧阳暖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想要向后退。对方却搂住了她。 那个吻就像烟花一样带着一种绚烂的感觉。 肖重华的手指托着欧阳暖的后脑。用力将她带向自己。 欧阳暖无法维持平衙。终究倒进了他的怀里。 这个吻并无往日里的温情脉脉在里面。难以言喻的炽烈在两人间弥漫。欧阳暖下意识地渴求更多。笨拙地回应起对方,她能感觉到对方在向她表达着什么。这个吻,让她有一种错觉,她好像从肖重华的心中掠过,一瞥的瞬间领略到了他的世界。 又是烟花崩裂开来。和着巨大的响声。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恍然惊悟这样过于孟浪的欧阳暖轻轻椎开了肖重华。
肖重华闭着眼睛,似乎还没有从那个吻里醒过来。他微垂着眼帘。还沉浸在其中。眉目间流露出静谧的美感。 欧阳暖原本想说什么。但是她将一切哽在喉间。就怕碰碎这一刻。 缓缓地。肖重华勾起一抹笑。“是不是很喜欢烟花。” “恩。”欧阳暖看了一眼窗外。目光在这一瞬间被烟火照亮。 第二天用了午膳。欧阳暖便回了欧阳家。新府还在修整。欧阳爵此刻还是住在松竹院里头。出乎意料的。李氏竟然也在。看见欧阳暖来了。便由张妈妈搀着站起来 欧阳暖看着李氏。笑盈盈地上去行礼。 李氏虽然也是满脸笑容,可是面容却已经苍老了许多。欧阳暖知道,从李月娥生下一个女儿开始。李氏便与她有了不少矛盾。李月娥仗着掌了府里的权力。又得到欧阳治的宠爱。俨然成为第二个林氏。什么都要把持在手心里。对李氏也不再唯唯诺诺了。李氏如今年纪大了。多少有些力不从心。手段也比以往缓和了许多。李月娥或许就是看在对方不能把她怎么样,索性在府里更霸道起来。 这一点。欧阳暖虽然知道。却不打算采取行动。因为如今自己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欧阳爵也马上要分府出去单过,这欧阳家闹得再厉害。跟自己姐弟已经没有关系了。而且李月娥再过分。也不敢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毕竟她出身低微。并不具备林氏当年那么显赫的靠山。欧阳治又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把李氏逼急了。两方真的掐上。说不准会给欧阳治再娶个填房回来。反正林氏也就是一口气吊着。如今早已成了半死不活的活死人。谁还在意她呢?
李氏道:“暖儿,你来的正好。我瞧着爵儿身子不太好。你还是赶紧帮着想想办法。” 欧阳暖一愣。“前两天我来的时候他还只是受了些风寒。今天这是怎么了?”说着。她自己亲自去掀开帘子。却看到欧阳爵躺在床上昏睡。似乎病情比以前重了三分。 “这可怎么好。再过一个月可就是婚期了。”欧阳暖蹙眉。若是真的拖久了。拖成别的毛病,可怎么办。可她也在疑惑。爵儿年轻气盛,身子骨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病倒。难道真的水土不服吗?可他在边关那么久。也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啊。她想了想。回头对红玉道:“你拿我的帖子。去请王太医过来。” “恩” 李氏点点头。旁边的李月娥看在眼里。羡慕的眼睛都要滴血。心道这位大小姐如今可是不同了。太医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请的动的,要说欧阳家也算是官宦之家了,老太太生病的话想要请太医都是很难的。可现在大小姐是郡王妃了。随随便便就能请太医过来。真是好有派头。再看看欧阳暖全身上下虽然还是素净的装扮。可那些首饰却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李月娥不禁感叹,嫁得好就是不一样。 李氏瞧着李月娥那模样。就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什么。不禁冷笑一声。别过脸去。 欧阳暖可不管那边的人心里面怎么明争暗斗,如今她回到欧阳家就是贵客。横竖他们不敢在她面前多说什么。就当作没看见了。 松竹院。太医刚为欧阳爵诊完脉,丫头放下帐子。太医道:“欧阳少将军的病情,应当是一般的风寒。” 欧阳暖松了一口气。道:“王太医。再过一个月就是婚礼了。方子可要好生斟酌!” 太医道:“是。这个自然的。” 王太医出去开药了。欧阳暖坐在床边上。看着欧阳爵的睡颜,心中还是有些忧虑。正在这时候。欧阳爵突然醒了。看见欧阳暖在。顿时一愣,挣扎着要坐起来:“姐姐。你是怎么了?” 欧阳暖心中一热,忙按住他道:“傻孩子,不要起来。” 欧阳爵就笑了。眼睛亮晶晶的。“姐姐。你永远都把我当成小孩子。我都多大了。” 欧阳暖为他掩了掩锦被,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个孩子。你看,若没人照顾。就生病了吧。” 欧阳爵眨眨眼睛,勉强笑道:“谁没有个病呀灾的,姐姐真是太爱劳心了。” 欧阳暖道:“不许瞎说,不是病,不是灾,只是有些风寒罢了。三五天就会好的’只是有一条。吃药的时候不准叫苦。。。。。。” 欧阳爵苦苦一笑,在外面这半年来。他与普通士兵们一起吃。一起住,早已习惯了风餐露宿的艰辛生活。谁知回来以后姐姐还是把他当做怕吃药的孩子。真是让他哭笑不得。他仍旧挣扎着要坐起来。旁边的丫头连忙上来帮忙。他笑道:“婚期还有一个月是不是。姐姐。” 欧阳暖微笑打断道:“是啊。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才是。” 他道:“我今儿个觉着好多了!再过几日’就能去新府上看看事情都准备的怎么样了,也免得姐姐为我这样担心。” 欧阳暖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看到欧阳爵很困倦。便不再多言。起身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又遣了人来问情况。得到的是高烧没有退的消息,欧阳暖的心一直悬着,到了晚上。又去问。却仍旧没有好转。到了第三天,李氏竟然遣人来报。说半夜开始咳嗽的很厉害。 欧阳暖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一早刚刚用过早膳便赶到了欧阳府上。李氏显然也很着急,拉着欧阳暖颤声道:“昨天夜里就是咳嗽。喂下去的东西都会吐出来。太医说饮食减少,头疼休软是风寒常见的症状,可我们只听到他说胸腹之中若火灼水烫。热不可耐。躺在床上只是呻吟。暖儿。你看这可怎么办好?” 欧阳暖皱眉。对红玉道:“再去请太医来。” 这一回,她请了三位太医来为欧阳爵会诊,可是太医虽然开了方子。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温和之药,吃和不吃一样。欧阳爵的情形明显比往日里更严重了。 欧阳暖心中焦痛,却不知道这病究竟从何而来。掀开帘子。只看到欧阳爵苍白的面色,似乎染上了一层红晕,人却还是乖巧地蜷缩着。 欧阳暖轻轻碰了碰他的额角。方才大惊失色。原来他竟不是睡着了。而是因为发烧。已失去了知觉。 他的身体冰凉,额角却是滚烫。 欧阳暖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痛苦,情不自禁的落下眼泪来。 就在这时候。一双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欧阳暖仓皇回头。却是肖重华穿了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锦棉长袍。织锦遍地的袍身上满布锦绣暗纹。腰系暗银嵌玉厚锦带。看起来风尘彳卜仆的模样。不知从何处赶来的。他站在她身旁,默默地看着她。 他看她的目光有压抑的怜惜。“他病的这样重。为何不告诉我?”
欧阳暖低头,神情反而平静。“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原先只是说普通的风寒。不知怎么就会如此。。。。。重华,我很怕一一” 一旁的丫头小心翼翼的放下帐子,肖重华看向欧阳暖的目光了然中有一些隐忍的疼痛,仿佛晶莹的琥珀中凝住的一片冰晶。他道:“不要怕。太医说过。只是寻常的病症。”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对,可是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欧阳暖低低呢喃。神情中第一次流露出烦躁不安。 肖重华看着欧阳暖。她一向是个冷静克制到了极点的人。虽然近些日子她的性情已经放开了许多。但是他知道。冷静是她的一副面具,笑容是她的另一副面具。她和任何人都能够谈笑风生。绝不会让别人感觉到她的喜好或者厌恶,她对天底下每一个人都那么客气温柔’但这仅仅是她为人处世的方式而已。 他很了解,只要是个人,就会有快乐有悲伤有兴奋有愤怒。只在于她能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不将情绪表露出来。他一直以为。欧阳暖就是个冷静到了极点的人。可是现在。她的表情和声音都在颤抖。就像是一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令他觉得心痛,他揽住她的肩,语气肯定而随和,“暖儿,不会有事的。” 欧阳暖的心稍稍定了定。点点头。 肖重华拍了拍欧阳暖的肩膀。道:“你在这里陪着,我去处理一些事。” 欧阳暖一怔。肖重华已经快步走了出去。她回过头,看了帘幕重重的帐子一眼。心头越发沉了下去。 走出内室后。肖重华低声对一旁的丫头道:“召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