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怎么这个时候宋青书怎么这么敏感,好歹他也是多年淫浸,与卓清远张无忌那是因为他二人皆是男子,宋青书完全想不到那个地方去,而丁敏君则不一样,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
这话可问住宋青书了。这外面的走廊上就有卫兵把守,恐怕连他们的交谈也是听的一清二楚——这也是一开始宋青书不报出自己的名字的原因——难道要他说出来自己就是吗?
可是要对他们说自己跌落悬崖什么的,又不太对劲。思来想去后他道:“嗯,宋,宋师兄一切安好,此时应当同张师兄在一起。”
“张师兄?”灭绝师太问:“贫尼可不记得,武当清字辈的有一个姓张的。”
……宋青书想起面前这位对魔教深恶痛绝的态度,笑不出来,只能干巴巴的回话道:“是五师叔的孩子,叫张无忌。”
“啊!”一声短促的叫声响起。宋青书在心里叹口气怎么峨眉老大这么淡定座下的弟子却是一个比一个冲动,灭绝师太回头低声喝道:“芷若!”
“师父恕罪。”
竟然是周芷若。宋青书难以抑制的偏头想去看看对方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在光明顶的时候一方面刻意避开,另一方面他全身心都放在张无忌身上,等到六大门派散去之后根本想不起来此人到底生的如何。
算起来,倚天里的几大美女,到现在他竟然也只认得小昭一个,好吧勉强算上蛛儿,只是她那张练过功的脸实在是不敢恭维。
“咳咳。”大概是注意到了宋青书的失态,灭绝师太干咳起来。宋青书立刻红了脸,他此时背着光,处在暗处的灭绝师太她们反而更容易看到他,此时他那副舔着脸一脸渴望的模样和看到美女垂涎三尺的混混根本没什么两样。
“张无忌,”灭绝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个人实在是不怎么满意,想了想后道:“他现在在哪?”
没弄明白为何她会突然问这个,但宋青书还是十分尽责的回话:“在凤阳。”
“他在那里做什么?”周芷若小声的问,这一次灭绝师太只是略微偏头看了看她,却没怎么训斥她。
宋青书微微一笑,道:“明教在那里抗击元军,师兄前去坐镇呢。”他说的调侃,因为自己称呼无忌做师兄实在是难得的经验。然而没料到对方听了这个消息却陡然沉默了起来。宋青书正想问怎么了,背后声音响了起来。
“施主。”
刚刚一直把这边人忽略掉的宋青书脑子转了几圈才想起来那是少林,立刻应声道:“是。”
一副狗腿之势溢于言表是怎么回事?宋青书在心里唾弃自己,走了过去,看清楚对方时不由得叫出声来:“空闻大师?!”
对方本来脸色寻常,听了他的话却陡然皱眉凝神打量起他来,过了好久后道:“公子身上可带了剑?”
听到这句话,宋青书就明白对方已然认出自己,当即点头道:“带了,”他顿了一顿,略微偏头示意外面守着的侍卫道:“可惜又没了。”
空闻了然的点头,随即长叹口气道:“老衲真是没想到,圆真他……”
嗯?!宋青书满头问号,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对方说的是光明顶时候自己说过的话,遂回道:“那人狼子野心,世所罕有。大师不必介怀。只是自此少林同明教,却再不能算有什么恩怨了。”
他这话此时说出来,正是时候,空闻点头,默然无语。倒是旁边一直守着师父的另一个光头和尚站了起来,道:“你小子怎么在这?”
宋青书定睛一看,登时笑不出来,此人正是当日在光明顶上要替自己师兄也就是圆真要个说话的圆音,此时看着自己双目炯炯,显然也认出他来。
便是脸貌再怎么变化,声音却是无法变的。
虽然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思虑不全,宋青书还是开口道:“大师你怎么在这,我就怎么在这。”说完竟然还璀然一笑,说不出的风流轻佻。圆音虽然脾气暴躁,却自小在少林长大,即便此时已经是四五十岁,却仍然是天性淳朴,哪里比得上宋青书,登时就涨红了脸,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宋青书也仅仅只是说笑而已,待到圆音老老实实的回到空闻身后,他突然大叫道“此乃朝廷设伏,与我武当何干?!!”等到塔内闹腾一片他又接着嘈杂之声的掩护低声对空闻道:“援军即日便到,稍安勿躁。”
这话自然是说给少林人士听的,但是现在还有个问题,这塔高九层,六大门派众人是被分散隔离,宋青书要想替武当和明教洗脱冤屈,工程却是大得很。
而当务之急就是,怎么把内力给——拉出来。
幸而少林就在旁边,宋青书暗自庆幸的想着。
快马加鞭
夜色浓重,也看不见月光。军营的大旗在空中缓缓垂下,最后一缕风也消失无踪。整个大营里都是寂寥无声,阴森的吓人。
军营之中应当时时有人巡夜才对。今晚竟然既看不到篝火也看不到卫兵,实在是诡异的。等到不速之客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迟了。
当带头之人想要从大帐里退身出去的时候,原本安安稳稳中了迷药躺在床上的人却立刻起身,刷的一声将床边的弯刀笔直的甩向来人,蒙面人连忙侧身意图躲过,却还是被截断了退路,弯刀从他胳膊边擦过,隔开一道血痕。这人立刻发出“嘶”的一声痛叫。
张无忌从床上站起来,丝毫不见急切,反而悠哉的很。门外陡然传出叫喊,卫兵交错着跑来跑去的声音都响了起来,整个军营变得闹哄哄的。
“你没睡着!”蒙面人捂着自己的胳膊,恨恨的叫着。他此时方才感觉到这刀上有毒,浑身乏力,进退不得,只能依靠着帐边的柱子大口喘气。
对于他的质问,张无忌仅仅只是略微勾起嘴角笑了一声,道:“想不到刘基说的没错。”他逐步逐步的靠近对方,也不见着急——这自然也是由于他胸有成竹的缘故。
“?!”对方陡然睁大双眼,叫道:“张无忌!”随后戛然而止,张无忌一手掐上他的脖子,毫无半分怜悯之意,连眼睛里都是一片肃杀,阴森冷漠的吓人:“不知道你们在主子,是不是还在你中军大帐中庆幸三天前的胜利呢?”他低低笑出声来:“如若不是太贪心,你们也不必遭此横祸。”说完,空着的左手抬起直接掀开了蒙面之人的面巾,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此时都已经全然发不出声音,一时之间竟然呆愣住。
那人正好抓住这个机会做垂死挣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双手执刀捅入张无忌的腹部,张无忌此时虽然处于失神状态,尚未反应过来,却还是有着习武之人的本能,察觉到危险之后虽然来不及跳开,却还是略微腾挪出空间,让那刀没能直直的没入身体之中,反而插入腰侧。
腰边剧痛,张无忌登时手上一紧,却还是在看到对方的脸庞后失神片刻,手上的力道也略微松开,张无忌一手捂着伤口,皱眉紧紧地盯着眼前用尽全力终于还是支撑不住的人,似乎没想明白的皱眉,最后竟然笑了出来:“是你。”说完,踉跄几步,同样靠上了旁边的柱子。
两个人的刀上都涂了毒。
“想杀了我,”对方喘着气,露出略微得意的神色:“那就来陪葬吧。哈!哈哈哈!”他此时已经算是毫无顾忌,帐外有人听到里面东西跌落的声音,连忙过来附耳在帘上道:“教主,出了什么事?”
张无忌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提高声音道:“让蝠王过来一下。”说完,他自己先行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着桌子走了过去。
“你还敢动。”刺客冷笑道:“这跗骨散以血为媒,解药也只在我手上。你倘若敢随意使用内力,只怕会叫你生不如死。”说完他自己也倒吸一口气,脸色难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明里威胁暗里提醒的话来。
被提醒者却毫不以为意,道:“我说你当初怎生出现的那么及时,原来是朝廷的人。”
原来,这刺客,正是那长相酷似宋青书之人。张无忌一时大意失手被弄伤,却也正是因此。
比起这人刀上所下之毒,张无忌可谓是仁厚多了,他随先行听从刘基的建议做了准备,然而刀上用的也不过是软骨散,只是让对方浑身乏力,动弹不得罢了。
说来可笑,这两种药竟是同出一门。
刺客冷哼一声,外面已经传来问话,韦一笑急匆匆的掀了门帘进来,一看到坐在桌子边的张无忌立刻失声叫道:“教主!”他快步上前,想要探看下对方的伤势。可惜张无忌却挥手打断他,道:“将他绑了,免得让他给跑了。”顿了一顿后他又道:“说不定还有什么用。”
韦一笑顺着他的目光,这才看到坐在旁边地上仰躺着的人,登时睁大双眼,啊的一声指着那人结结巴巴道:“这不是,宋,宋……”
“不是师兄。”张无忌挥手打断,神色颇有些不高兴,冷淡道:“这是今晚刺客之一,虽然中了软骨散,却还是绑了好。”
韦一笑摸摸下巴,突然笑起来,他本来由于练的武功的原因就脸色惨白,此时再这么一笑,顿时更显得阴森,同张无忌站在一起,更是对比鲜明:“绑什么绑,我看不如杀了好了。”他满意的看着对方勃然变色道:“反正这些日子兄弟们都有些泄气,将这些人杀了挂楼上也好让他们振作振作。”
此时,以前被张无忌压制的明教弟子那被称为魔教的邪性子,他方才显出来些。
那人明显被吓到,甚而身体都有些抖索,过了半晌才回过气来道:“若,若是杀我,只怕你们这教主也不得好死。”
这话说得韦一笑陡然变色——他虽然身为魔教,性格有放荡的很,却对这以一己之力久了全教的教主极为敬佩,最恨别人说他坏话,立刻上前想要给这多嘴之人一脚,张无忌却拉住他,点头道:“差不多。他虽被我下了毒,我却也中了他的毒。”
“没错!”那刺客此时底气也足了起来,道:“若是不想你教主化为血水而死,还不快把我给放了。”
韦一笑没有理会他,反而看向张无忌,眉头紧锁。挥手阻断韦一笑想要细问的动作,张无忌略微咳嗽了一声,伸手将咳出来的血水抹去后道:“不用急。”他冲刺客扬扬下巴:“我自有分寸,先将他带下去……”他停下了偏头望向韦一笑:“还有别的人吗?”
“朱掌副旗史那里也抓到一个,刘先生那里也有一个。”说道后半句,韦一笑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引起张无忌的兴趣,略带些笑意问道:“怎么?”
“刘先生他,现在可跟着朱掌副旗史紧的很呢。”
听了这话,张无忌低头,自这刘基替自己献计献策之后他自然知道青书哥送他来是做什么。只是这人也颇为奇怪,平日里无事就爱参合进朱元璋的事情里,偏偏素来不爱与人亲近的朱元璋在最开始对着人表达了厌恶之后,后来反而与他粘的紧了。
“随他们。”最后张无忌这么下了决断,眼见着来人将那刺客抬了下去招手让韦一笑压下身子嘱咐片刻后让他下去,临时又加了一句道:“务必让他们说出来。”
这人与青书哥生的那般相像,不知到底是何人。
想到自己当初曾与此人同吃同住,张无忌脸色更是愈加阴沉。还想要做些什么,又引起腰腹的疼痛,此时终于支撑不住,龇牙只抽冷气起来。
刚刚竟然忘了这个……
次日,中军大帐里一片安静。刘基思来想去无论如何自己的计谋也不当出错,怎么还会让教主受伤了呢。面对几位教主亲兵的鄙视,这位足智多谋的先生深深地感觉到了鸭梨。
“你怎么还在这?!”从中军大帐路过,朱元璋一眼就看到在里面转圈圈的刘伯温,顿时皱眉问道。刘基看到来人,作揖后道:“不是说在这里开会吗?”
朱元璋眉头一挑,眼角略有些笑意,道:“谁说的?!教主昨晚受伤,近日都要在他帐内商议军事。”
一听这话,刘基立刻就明白过来,看着守在中军大帐两边目不斜视的卫兵,他颇觉得委屈——楞是让我在这转了一两个时辰屁都不放一个,你们能!
“你不是确保万无一失吗?”在路上,朱元璋淡淡的问,只是语气里却全然不是这么个意思,反而带了些笑意。刘基颇觉得窘迫,只能低头干笑。
等到了目的地,他二人才发现里面别人都已到齐,就等着他俩了。这时,就连朱元璋也有些窘迫。咳嗽一声,连忙站到一边。
张无忌此时躺在床上,被迫接受军医的探看,其实他本身就是极高明的大夫,又何必劳烦别人。只是比起武林奇毒什么,在外伤上他到底还是没有军中大夫那样熟练,此时包扎什么的交给别人,也省心。
“审出来什么了吗?”张无忌靠在床头,低声问道。旁边的常遇春连忙上前踏上一步,回话道:“教主恐怕决计也想不到,昨晚我们所抓之人,到底是谁。”言语间颇有些得意之色,甚至连音调都高亢了些:“刘先生的计谋,可真是神通啊。”
刘基在一边,刚刚被外面的亲兵诸多冷遇,本就让他忐忑不安——才来此地,献计就让教主受伤,以后还不知有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呢。此时被这么明明白白的表扬,反而让他呆愣起来。
“是谁?”
常遇春难得的将头一抬,道:“正是王保保那厮,乃是元军此次的跑来剿灭我们的元帅!他这人不走正路,自己却沦为我们的阶下囚,哈哈哈!”
帐内他人开始听到“王保保”皆是一愣,显然没想到竟然抓住了这么个大鱼,随后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常遇春的感染,立刻都笑了起来,李文忠甚至直接伸手拍上了一旁沐英的背,害的少年涨红了脸直咳嗽,直到朱元璋瞪视他好久李文忠才反应过来,连忙缩回手来。
“王保保?”张无忌低语,随即想起来乃是汝阳王之子。见众人高兴的很,也就笑起来道:“听说这人是跟着汉人的教习师父长大,怎么这么蠢?”
刘基此时方才找着说话的机会,抬手道:“这便是只习皮毛,不得精髓。鞑子终归只是个鞑子啊!”
这一番话说的帐内他人皆是眉飞色舞,只觉得光复中原之事大有可望,数日里压抑的心情也变得漂亮起来。
只是韦一笑笑了片刻,却又皱眉,道:“只是教主中了这厮的毒,着实可恶。”
这话一出,帐内的目光都看向张无忌,个个都面露忧色。此时他已不是初出茅庐的少年,端的是不动声色,将手中亲兵递过来的茶水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道:“当年我曾在胡先生门下习过几年医药,这跗骨散虽毒,却也不是无药可解。那王保保妄图以此来留得性命,也是晚了。”
话刚说完,就听帐内众人都是长舒口气,显然个个都放下心来。韦一笑也神色轻松许多,正想要说什么,外面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接到急件,要教主过目。
张无忌虽是疑惑,却还是起身,从来人手中接过信封,上面没有明教专用的刻章,反而有一个大大的柳字。旁边看到的人都感到奇怪,唯有张无忌却感觉心里突的一跳,连忙拆开来看。
只有几个字。
师兄困于大都万安寺。速来。
易筋经难
老秃驴,宋青书报复性的在心里咕哝着。
而被他这么喊的空智此时正坐在地上,煞有介事的研究着宋青书递给他的破烂书籍,向来波澜不惊的老脸此时大起大伏如痴如醉。那本书,正是机缘巧合之下宋青书拿到的《易筋经》。
“不是让你研究的啊……”宋青书在心里